第40章 第40章
钟一宁前脚刚走,察觉有人追了上来。她知道是谁,没跑也没停,后面的人同样不说话。
等她快要走到深草区,靠近溪流的地方,后面的人才淡淡开口:“小心有蛇。”
钟一宁停下来,往后退,右手抱住左臂,生怕蛇藏在哪,竖起耳朵听动静。
唯有水流动听。
戎礼走过来,打开手机手电筒,检查脚下草地:“蛇喜欢潮湿的地方活动,晚上草地露气重,挨着溪边,会有危险。”
钟一宁捡起石头,往两米外的深草丛砸去。
“做什么?”戎礼问。
“打草惊蛇。”她说,“知道有人在这,它就不会过来了。”
戎礼忍俊不禁。
钟一宁挑眉:“说得不对?”
“对。”
夜空月光皎洁,溪水里有明亮的倒影。戎礼看了会她,把她手拉过来牵着,拇指摩挲她的手背。
钟一宁想抽没抽回来,想起刚刚的事,憋闷感再次萦绕心头。其实她想直截了当地问,但类似这个问题以前问过,再问的话,有吃醋嫌疑,不符合两人关系。
“有话问我?”戎礼看出来。
“没有。”钟一宁趁他松懈,把手抽出,侧过身望着夜空:“随便你吧,我躺平了。”
戎礼没懂:“什么?”
钟一宁一鼓作气说:“我说随便你,我们分手了,我管不着你,所以我躺平了。能明白了吗?”
戎礼:“醋了?”
“谁醋了?”钟一宁嘴硬着,怕他不信,靠近他,拿手扇着风,“你闻我酸吗?”
她听见男人喉咙吞咽,愣了下,察觉他要吻自己,连忙退开,支支吾吾道,“我、我要睡了。”
她可不想在沈苑苑向他索吻后,他再来吻自己,那样会让她感觉自己像备胎。
钟一宁简单漱口,擦了遍脸,和胡彤他们打过招呼,便钻进帐篷,研究起睡袋。
不一会,戎礼拉开纱门拉链。
“诶诶,你进来干吗?”钟一宁恨不得两手两脚阻止他。
“睡觉。”戎礼还是进来了。
钟一宁看着干瞪眼:“你不是说把帐篷让给我睡吗?”
戎礼:“我让了。”
钟一宁:“……”
让给我睡,你还进来。这男人故意的吧,要让其他人看见,还不得误会他俩和好了?
但仔细想想,先前同喝一瓶水,同喝一罐酒,在其他人眼里,恐怕他俩就是不清不楚的。
钟一宁悔得肠子都青了:“我要去车里睡。”
戎礼把她拉回来,保证:“我不碰你。”
她等的就是这句保证,麻溜地钻进睡袋,但可能由于过分迫切和兴奋,裙子卡住了睡袋拉链。
戎礼拍死了一只蚊子,抽了一张纸巾把掌心擦干净,回头看她在和拉链较劲。
“我帮你。”
篷内亮着手电,他分膝跪坐在她面前。钟一宁看他忙活半分钟,终于把裙子给扯出来了。但也因为劲使过头,拉链头翘了边。戎礼本没多想,埋头要把拉链咬合。
她没阻止,两手撑在身后,看着男人挺拔的鼻梁,蓬松的头发。
忽然,蓬外响起戎岩好心提醒的声音:“哥,宁宁姐,你们俩注意点影响,这么多人呢。”
戎礼顿了顿,从她屈起的腿旁抬起头,不知脑补了什么,拧着眉骂了句:“给我滚。”
他看了眼钟一宁,准备把拉链拉好,不妨女人抬起脚,隔着睡袋抵着他胸膛用力踹开:“你给我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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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天色烟青。
薄雾绕山,如梦似幻。
花了一个小时,众人把行李家当收拾好,将垃圾打包放车上准备带去山下。
钟一宁弄好去洗手,听后面有脚步声靠近。她回头看,发现沈苑苑过来了,她起身准备走开。
“抱歉。”沈苑苑说。
过了一夜,钟一宁早就不在乎那事了,不过主要是在戎礼没有被亲的前提下。而且经过昨晚,她对沈苑苑也不剩什么好感。
“沈小姐,我和你不熟,站在女人角度劝你一句,女人要自爱,不要太轻贱自己。”
她说完就走了。
也是间接告诉沈苑苑,以后就当作彼此互不相识,不会再有深交的可能。
沈苑苑这种人,不适合做她朋友。
看见她从溪边回来,戎礼喝着早餐奶问了句:“聊什么了?”
钟一宁冲他翻白眼,暗道烂桃花,坐进车里。
早晨空气好,副驾车窗开着,戎礼晃悠过来,趴在车窗框上,歪着头道:“你刚剜了我一眼。”
钟一宁:“怎么着,一眼不够,想要第二眼啊?”
戎礼笑了笑:“虽然你剜的挺好看,不过我更喜欢你昨晚在帐篷里那样剜我,边剜我边踹我。”
钟一宁忍不住羞恼,笑着把他脑袋推出去:“不要脸,我不喜欢你这样。”
她把车窗合上,恼怒地瞪着外面的人。戎礼走去车前,唇间还咬着半袋早餐奶,慢吞吞掏出手机,看了她一眼,发消息给她。
你说了算:【昨晚你睡着,夜里走火入魔一样念我的名字。】
钟一宁咬着嘴皮子回忆,根本没有任何印象。
小铃铛:【你胡扯。】
发完消息继续怒视他。
戎礼接受她眼神凌迟,煞有介事地笑了笑,装好手机,喝着奶,没有继续这件事。
不一会,他们把车驶离这片营地,寻了一处地点停靠,然后一群人准备往山顶上爬。
钟一宁把梦话那事当真了,毕竟她是有前科的,这事胡彤她们三个都知道。
前往山顶的路不算宽敞,两人并排行走已是极限。带头的是苏宿和敏敏,她和戎礼在队伍最末。
“放首歌来听听。”她说。
戎礼以前对她百依百顺,今天也不知发什么疯,竟道:“你自己没手机?”
钟一宁示意左手的水瓶,右手把他的水拿过来:“我有手机,但没手,瞧见吗?”
于是戎礼调低音量,放了首她喜欢的歌。
听见音乐,前面的戎岩和胡彤回头看了看他们俩。
等他装好手机,钟一宁把两瓶水胡乱塞他手上,趁他手忙的时候,把他裤兜里的手机掏出:“这首不好听。”
戎礼心里明镜似的,知她想要干什么,没阻止,道:“能把我裤子弄好吗?”
钟一宁一顿:“?”
原来刚掏手机把他运动裤松紧腰弄低了。她伸手帮忙提了一把,再去碰手机。
录音文件里的确有两条昨晚的录音,她故意走慢,落后,把这两条录音听了。一条是她的睡眠,能听见轻微的鼾声。一条是什么鸟叫,夜深人静还挺吓人。
钟一宁把睡眠那条录音给删掉,追上他说:“没有我说梦话,你忽悠我。”
戎礼:“有,但没录下来。”
钟一宁把他手机揣回去:“信你才怪。”
戎礼道:“真的,不然我录你打呼噜做什么,我是录迟了,录的时候你不说了。”
钟一宁想了想,感觉他说的有道理:“那是什么鸟叫?”
“想知道?”戎礼停下。
这语气一听就很恶劣,透着算计。钟一宁不是傻子:“不,我不想知道。”
戎礼挡住她去路:“亲我一个,我就告诉你。”
钟一宁暗道果然如此,也是另眼相看地把男人打量了上下:“我不想知道,你给我让开。”
戎礼偏不让。
两人一上一下,一来一回,眨眼落后队伍好长一段路。
钟一宁急眼了:“亲亲亲,你把头低下来。”
而等他低下头的时候,戎岩的声音刚好从前面传回来。钟一宁掐准时机从他旁边溜过去,小跑开一段路,回头冲他做个鬼脸。
将近两小时的路程,终于登顶。
山顶风大,他们出了汗,吹起来特别舒服。众人冲着山下喊起来。有的喊“啊”,有的喊同伴的名字,最后喊出自己的梦想。
钟一宁问戎礼:“你现在的梦想是什么?”
他事业有成,年少时期的梦想可能已经达到了。她实在想不出,他还有什么梦想。是不是到了他这个时候,就没有梦想了。
戎礼望着山下青翠,眼中难得流露出憧憬。他说:“我的梦想,娶到钟一宁。”
“啊啊啊!”那边戎岩突然扯着嗓子喊起来,“我要成为我哥那样的人!”
钟一宁听完忍俊不禁,再回头问戎礼:“你刚说什么?”
但戎礼脸色不好,冷淡地从戎岩那边收回视线:“没什么。”
寻块大石头坐下来。
钟一宁跟过去:“说都说了,有什么不能告诉我的。”
戎礼:“我们不是分手了么,为什么要告诉你。”
钟一宁一愣。
心说是啊。
突然黏着他怎么回事?
她咬牙坐去旁边石头上,摆出高冷姿态,但余光还是忍不住在他身上流连。
不知有意无意,戎礼转了个方向,背对着她,好像不想看她似的。
钟一宁不干了,过去把他背包拉链拉开,翻找食物:“让我亲你的时候,没见你这样嫌弃我。”
戎礼:“我什么时候让你亲我了?有证据吗?有人证?”
钟一宁歪头,惊讶地看着他。
不久前刚发生的事情,这男人转眼就不认账啦?
戎礼瞥她,淡淡道:“行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但信谣不传谣。”
钟一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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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山顶上休息了一阵,吃东西补充体力,拍了风景照,最后搞了大合影。往山下去的路程比来时轻松,很快回到停车地点。
钟一宁系好安全带,把手机充电。苏宿把大家拉进了一个群里,互相交换照片。钟一宁收到不少他们给自己拍的照,戎岩还给她私发一张她和戎礼的合影,不过戎礼眼睛闭上了,嘴巴想说话的样子,表情迷醉,看上去很是搞笑。
戎岩说:【这不能往群里发,我哥看见得削了我,宁宁姐,你要帮我保密。】
戎岩还说:【我哥要还是欺负你,你就拿这照片吓唬他,不听话发网上,让大家看看他糗样。】
小铃铛:【不愧是亲弟。】
戎岩:【小意思,大义灭亲我最在行了。】
钟一宁憋笑憋得肚子痛,把这张照片设置成了她和戎礼专属的聊天背景。
据介绍,温泉山庄的温泉池都是露天,池水是天然流动,池边景色修缮得不错。钟一宁房里冲过澡,换上泳衣,披了条浴巾出去。
没想到戎礼等在外面。
他似乎不高兴地扫了眼她的腿,把臂弯上的浴袍给她披上,再把她的浴巾抽出来。
“热死了。”钟一宁系上浴袍腰带。
戎礼没吭声,带头走了。
钟一宁跟着他进了温泉区,环境薄雾缭绕,她发现这片区四个池子都没人。
“他们还没来啊?”
戎礼“嗯”了声。
钟一宁瞧他冷淡,暗道谁稀罕,不和他说话,褪掉浴袍下了最里面的那个温泉池。
好舒服。
她把岸上的手机捞过来,问胡彤她们好了没有。忽然瞥见戎礼脱掉短袖短裤下了水。
“诶,”她躲了一下,“你下来干嘛?”
戎礼:“泡温泉。”
钟一宁指了下:“四个池子呐,你去别的呀,我要和彤彤她们泡。”
说完看手机。
群里胡彤说:【我们刚过来泡,哪里这么快泡好。】
赵敏敏干脆拍了张照片。
他们似乎在另一片温泉区,除了她和戎礼,其他人都在。
钟一宁懵圈,看了眼戎礼。触及对方视线,她立马转过身,私聊胡彤微信问怎么回事。
胡彤说:【我不知道啊,老板带我们过来的,说是先前那片池子被人包下了。】
钟一宁:“……”
胡彤说:【宁宁姐,肯定是我哥干的,我直说吧,我哥这人占有欲变态的,你小心点】
胡彤换了个语气:【宁宁,你自己感受就行了,不要听戎岩的,戎岩怎么可能说他哥坏话呢,指不定憋着什么坏水。】
胡彤又换了语气:【宁宁姐,我真的没】
她花了半分钟把这些话消化完毕,胡彤又道:【不说了,我俩把手机抢掉水了】
钟一宁:“……”
这里静谧得只有水流声,临靠风景的那个方向摆着一面防水屏风,池旁附近的盆栽摆放密集,全是驱赶蛇虫的。
戎礼打破沉默:“要背着我到什么时候?”
钟一宁把手机放下,缓缓转过身,池水清澈透明,水下一览无余。她抓过岸边的篮子,把花瓣全部倒下来,漂浮在水面上。
戎礼将她的举动看在眼里,滚了滚喉咙道:“过来聊聊?”
钟一宁摇头。
戎礼垂下眼思考了会,转过身背对着她。
这下换钟一宁疑惑了:“你拿后脑勺对着我干什么?”
戎礼:“降低危险系数。”
钟一宁:“……”
水面上升腾着朦胧缭绕的雾气,他背肌性感,线条流畅,看出来这段时间也有在好好健身。水面上的花瓣正慢慢朝他那边浮去,光是这样看着,就让人好想随着花瓣一起靠近他。
钟一宁忍住这种想法,暗暗吐槽两遍男色误人,挑了个话题:“你和沈苑苑,是不是介于爱情和友情之间的关系?”
戎礼皱眉:“胡说什么!”
她被他凶得咬住唇,靠着池壁边坐下来。池水晃荡,戎礼以为她要过来,等半天却没了动静,他回头看,看到她滴下一滴透明的金豆子。
“你……”
他一开口,钟一宁捞了把水往脸上扑,害怕掩饰不够,理直气壮地质问:“那你送我向日葵发夹是为什么?我都看见了,你们三个以前去看过向日葵,还留影了。”
戎礼回忆,眉目一冷:“李承远给你看的?”
七夕情人节那天,她在李承远的画廊看见画,李承远说画的原型是真实存在的,是照片,只是照片被沈苑苑毁掉了。
过去的已经过去,钟一宁本不在意这种事,珍惜当下就好。毕竟戎礼对她的感情,她都是感受得到的。但经过昨晚,经过刚刚……
钟一宁说:“等你跟我坦白,我还不知道要被你骗多久。”
戎礼哑声:“误会了。”
钟一宁:“还狡辩!”
她抓起水面上花瓣,往他那边砸。花瓣重力不够,途中落回水面,砸过去的只有水珠而已。
突如其来的水,让戎礼本能闭了下眼,抹了把脸,老实道:“我以为你喜欢向日葵。”
钟一宁本以为他信誓旦旦地说误会,是因为有确凿的证据呢,搞了半天是他“以为”啊。
“我哪点让你以为了?你以为‘以为’就可以啊?我是不是可以说我以为你和沈苑苑有一腿?”她真的太生气了。
戎礼眉头皱更深:“不要扯她,这是我们俩之间的事。”
“你现在还护着她!”钟一宁彻底不想和他说了,边往岸上爬边气急败坏道,“我真是瞎了眼,从头到尾认为你是好人,在她们面前处处维护你,差点与全世界为敌,现在看你和那些渣男没什么区别!”
“小铃铛……”戎礼过去。
“你不要过来!”钟一宁察觉他要靠近,立马缩回了水里,打着水攻击他:“离我远点!”
戎礼站住不动,任由水花打在脸上,等她打够了,说:“我不想我们俩的感情被其他人染指,所以不要提任何人。”
钟一宁抱住胳膊,满脸满眼全是怀疑:“说的好听,做的时候就忘九霄云外啦?!”
他对李承远和沈苑苑这件事上,的确含糊其辞,优柔寡断了,是他的问题。
戎礼:“新生入学照片。”
钟一宁狐疑:“什么?”
戎礼说:“你的大一新生入学照片,我以前看过。”
钟一宁懵圈:“所以呢?”
戎礼一字一顿:“意中人。”
我有意中人。
观望追求阶段。
目前没交往。
我认识她的时候,她念大一。
钟一宁心头一跳:“撒谎。你以为你编个一见钟情、再见倾心的俗套故事我就相信你啦?”
戎礼:“我有证据。”
“你有……”话音戛然而止,她像是咬到舌头似的,艰难转了个弯,“证据?”
戎礼报了一串数字和符号,听上去像邮箱地址:“你大一过半,谭教授让他的儿子给我发邮件,说把我大三以后的论文交给你学习,省得发霉。他夸你资质不错,邮件里附上了你的新生资料。”
说的有板有眼,不像假的。不过她没轻易相信,毕竟编一个故事太容易了。
钟一宁:“就这?”
戎礼继续道:“我当时很不高兴,没有回复这封邮件,造成后来没和谭教授有任何联系。大概是两天后,我喝了酒,鬼使神差登了安大校论坛,精华帖讨论的就是你。”
钟一宁听乐了:“安大校论坛你想进就进?”
说完她想起什么,曾经好像是有人发帖提过戎学长的登录记录,不过是水帖,每年必清除的那种。现在肯定找不见了。
“我是论坛管理,不过大三之后再没登过那东西,职位到现在没撤,我也挺惊讶。”戎礼说,“我还关注了你。”
钟一宁懵:“啊?”
戎礼不拖沓,继续下一个话题:“向日葵……”
“等、等会儿。”钟一宁阻止他继续说下去,左手扶着腰,右手扶着额头思考着说,“让我消化消化,等等啊。”
而后慢吞吞去了池边趴着。
她这会感觉好比捅了绝情谷底的蜜蜂窝,蜜蜂翅膀上全刻了字,那些字就是秘密,把她小心脏嗡得扑通扑通的。
这不可能无中生有吧?
毕竟随便查查就能知道他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了。
没必要撒谎。
她回头看他,他动都没动,眼底清心寡欲,不像耍计谋的样子。
钟一宁把脖子以下藏进水里,继续刚刚的话题,说:“和向日葵有什么关系。”
他正要开口说,岸边的手机忽然响了。
戎礼蹙了下眉,想等铃声停止再说,不想斩断在这里。钟一宁看他不动,提醒道:“接啊。”
他想了想,听话去了岸边。
电话是刘满打来的,首先抱歉打扰了他的假期,然后把餐厅分店今天发生的意外“中毒”事件说了。戎礼听完,冷静地吩咐了两句,然后把电话给挂了。
此刻的钟一宁摸进校论坛,搜了自己名字,找到前年的帖子,时间是她大一入学那时,穿了一身校服,胸口别了一枚向日葵胸针。
但她发誓这枚胸针不是她的。
至于为什么在她校服的胸口上,她真的半点都记不起来了。她向来不会翻自己的帖子,因为不好意思。如果她早点看见帖子,是不是就能理解他和向日葵的渊源了。
钟一宁心虚地退了论坛,暂时不知道和他说什么,但一定不要说向日葵。
打脸真的疼啊。
想想刚刚自己理直气壮的样子,真的感觉快无地自容了。
她往脸上扑了捧水:“我不想知道向日葵的事了。”
沉默片刻,戎礼哑声道:“那你想知道什么。”
她忽然感觉这男人好像破罐子破摔,秘密也不守了。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天色变得愈发暗沉的原因,总觉得他眼睛里似乎黯淡了一些光。仿佛他决定将要告诉她的事,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会令他的人生陷入灰暗。
钟一宁准备以“我饿了”来结束这段谈话,话滚嘴边,岸边的电话又响了。
她听完电话道:“他们在山庄的农家乐订了包间,让我们泡好了直接过去。”
戎礼:“好。”
时间泡长了,指腹发白发皱。钟一宁搓了搓手指,上了岸。戎礼先拿浴巾给她擦水,等她擦完,他再自己擦。钟一宁套上浴袍,看他把半湿的浴巾围在腰上,遮住流畅好看的身材。
人无完人,这话没错。
这样一个处处优秀,看似完美的男人,究竟有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困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