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赵冉冉绕了大半圈才看到正坐在一个男人腿上搔首弄姿的谷思思。
隔着一桌的距离赵冉冉拉着旁边的服务生指了指谷思思，“麻烦帮我叫下那位女士。”
沙发上喝酒的几人注意了到了不远处倚着栏杆看表演的女孩。
“谨哥，谨哥，那不是我女朋友么？”
“怀里两个还不够？你有几个肾？”赵瑾看清也记起了与言旸女伴说话的赵冉冉在哪见过了。
“思思，你电话是摆设么？把钱收一下，我先回去了，晚点我来接你。”
“别啊，看见那个红色衬衫的男人了么？旭阳集团的太子爷啊。认识一下啊，桌上的几个非富即贵啊，随便拿捏一个你那点外债就清了。”
“我可没你那个本事，小心点，这种人不是咱们能招惹的起的。”
“就知道你完犊子，现在他迷我迷的不行，放心啦老娘要钱不要清白，不用来接我了，回去骑车慢点。”赵冉冉其实也不是特别担心谷思思，知道她对付男人的能耐。
刚准备走，被拦住了去路。
“思思，这么漂亮的姐妹不介绍介绍？这我好哥们孟啟祥，至华的总经理。”孟啟祥和言旸勾肩搭背的堵在两人面前。
“妹妹，你说这不是缘分是什么，几个小时内见了3次。”
赵冉冉纳闷这人阴魂不散的，推脱半天都不行，孟啟祥已经扶着她的肩膀往卡座那边带了。这时一只白净修长的手抓住了孟啟祥的手腕。
“啟祥哥，这是我女朋友。”众人都看向赵冉冉身后的那个男孩。
“小辛？来玩啊，一起过去坐坐。”孟啟祥松开了手，盛辛是政界□□副厅长盛齐的弟弟，一家子从政。盛家老大名声在外，这个老二年纪小还在上学，认识的人不多，年初和赵瑾交际的时候一起吃过饭。
“今天和同学聚会喝的有点多，就不打扰各位了，先带我女朋友回去了。”说着牵起赵冉冉穿过几人身边走了。言旸凑到孟啟祥身边，“那小子谁啊？你认识？”
“盛齐的弟弟。”
赵瑾用力的揉捏怀里女人的腰，惹的女人娇叫出声。那小姑娘厉害啊，一个夜总会的小姐居然能和盛辛搞到一起去。
赵冉冉笑着看一路拽着她手的背影，直到正门前才停住，这小孩该不是喜欢她吧，英雄救美？
男孩脸上还带着些许醉意，通红的脸蛋，水汪汪的眼睛，“我送你回去吧。大半夜的不安全。”
赵冉冉用眼神扫了扫两人还牵着的手，盛辛连忙松开。
“小家伙，你现在的样子可更危险，还是我送你吧，敢做摩托车么？”
盛辛没吭声跟着赵冉冉去了地下停车场，小心翼翼的坐上车。
赵冉冉拉过男孩的双手放在自己腰上，感受到了那双手的滚烫和微颤，心里更笑。
“你家住哪，姐姐骑车有些快奥，你抓紧了。”
女孩子的腰这样细么，小指碰到了短款上衣与裤子之间缝隙上的皮肤，很滑很软，盛辛很想再多感受一下，可他不敢动。
果然是学生，还住在学校。真好啊，赵冉冉怀念起自己刚上大学的时候，撇去父母的问题，其实她对大学生活充满了憧憬，会遇到自己喜欢的人，一起读书，毕业，工作，结婚，美好的不像话。可就仿佛一瞬间她从不谙世事的女孩变成了最底层的夜总会舞小姐，连个过程都没有，最初那段日子有多难熬，只有自己知道。如果是在校园里认识这样的人，应该满心欢喜的吧。
路过十字路口的馄饨摊，那是她无数次午夜酒后的暖胃食堂。成了习惯，只要下班早就会来吃上一碗，睡觉都睡的更舒服。
赵冉冉停下车，“要不要吃点，味道不错，我请你，作为感谢。”
盛辛点了点头随着赵冉冉挑了个靠边的矮桌坐下。
“姨，两碗馄饨，一碗不要香菜。”
摊主是一对50多岁的老夫妻，看见赵冉冉脸上挂满了笑，“小冉带男朋友来啊，真帅，般配。”
赵冉冉笑嘻嘻的没有反驳。
两人边吃边聊，倒没了在金美寓的别扭。女孩不再戏弄，男孩也话多了起来，像朋友一样。
赵冉冉对异性从来都是虚假的防备的，和盛辛在一起很舒服，正常人相处的舒服，不用装不用演，交个朋友也挺好。
最后在盛辛的坚持下还是先到了赵冉冉的小区，自己再打车回去。
两人互换了联系方式，名字。看着赵冉冉上楼的背影有一个粉红色的小东西在盛辛心里发了芽。
第二天中午回来的谷思思满面春风，赵冉冉深知这绝对是吃饱了也赚够了。
每天的特训如常，半个月后随着陈晴风风火火的入主了j市最大的夜总会鼎红。陈晴是有些能耐的，原店的精英基本都带了过来。
大场子的不同让她们欣喜，高档的环境，有素质的客人，翻了几倍的小费。也对有钱两字重新认识了一遍。
自从那晚后，赵冉冉和盛辛没有在见过面。但电话上的信息交流很频繁。赵冉冉了解了他叫盛辛在x大读大一今年刚满18岁，是个喜欢篮球运动的阳光大男孩。和盛辛的相处她很喜欢，盛辛每天做什么，遇到什么事都会和她分享，早安晚安。赵冉冉没有过这种感觉，打心底里不希望因为某些东西毁了眼前的关系，隐瞒着自己的职业。
谷思思经常调侃整日捧着手机傻笑的赵冉冉是不是恋爱了。
“冉冉姐，我下午有场篮球赛，你有时间的话可以来看看么？”赵冉冉此刻正陪着谷思思做美容。这是盛辛一个月以来第一次约她见面，还有点小激动。期间不是不想见面，赵冉冉新换了工作环境，盛辛也是刚开学，两人忙的都没提过这事。
“思思，下午陪我去个地方。”看着谷思思的超短裙恨天高，自己的牛仔短裤人字拖，这可不行。赵冉冉拉着谷思思在商场一圈一圈不厌其烦的逛着。最后选了一条纯白色的吊带平领连衣裙，同色系的平底鞋，裙摆遮到了膝盖，嗯可以。
“犯什么毛病，把自己弄的这么清纯？”
“你也快点的，换一身，把你那肉都给我遮起来，高跟鞋也换掉，我买单。”
“你到底要去见谁啊，扣的要命的你居然舍得来这买衣服。”谷思思一脸狐疑。
赵冉冉也不理会她，只一味的挑选觉得合适的衣服往谷思思身上比量。
出租车停在了x大门口，“我操，你这带老娘来回忆青春啊？”
赵冉冉和一个同学打听了篮球场的位置，“等下你把那股骚浪劲给我收一收，少说话，晚上请你吃大餐。”
篮球场此刻已经坐满了人，两人站在入口处，白裙红裙飘逸，加上优质的外貌引得很多人的注目，也包括在球场边热身的男孩。
阳光撒在女孩脸上，度了一层淡黄色的光晕，高挑的身材，无数次睡前脑中想念的脸。她来了，来看他的比赛，几乎是跑着过去。
他幻想过很多次两人再见时的场景，没想到她今天能来。很多次想约她，但不明白对方是不是和自己一个想法，不敢轻易说出口怕被拒绝，这次真的是趁着球赛去试探了一下。
“很高兴你能来，我让同学留了位置，带你们过去吧。”
走在后面的谷思思用手肘捅咕赵冉冉小声说，“哎哟，这好像是那天英雄救美的小帅哥啊，怎么勾搭上的你一直也不说，还以为你两后面没戏了呢。”
落座后，盛辛害羞的递过两瓶饮料回了球场。
“原来你喜欢这种类型啊，要不是知道你有那啥情结，私底下都以为你是同性恋呢，一个屋檐下的我害怕了很久呢。”
“别胡说八道，就是个小弟弟，你没骨头啊，好好坐着，裙子都走光了。”赵冉冉故作生气。
“切，老娘是给这些毛头小子送福利呢，让他们知道知道，清纯在性感面前一文不值。”嘴硬倒也勉强的正了正身子。
每当进球或空闲的时候总是看向赵冉冉这边。球场上的盛辛魅力四射，引得周围的小姑娘尖叫不止。
“眼光不错，真帅，不过你的小弟弟好像不太安全啊，看这帮姑娘的架势快要把人生吞活剥了。”
赵冉冉笑了笑没搭理她，真想回来上个大学，3年前她也曾对着打球的学长花痴过，向往一场校园的甜甜恋爱。
被汗水打湿的球衣，肌肉若隐若现，强壮的手臂双腿和张女孩子般温柔的五官组合在一起居然没有突兀感。满脸笑意的男孩正两只手扶着膝盖半弯着腰看着赵冉冉，眼波闪烁。
“会不会很无聊？我请你，额还有这位姐姐去吃饭吧。”
赵冉冉有一瞬间的恍惚，匆忙找了个借口拉着谷思思头也不回的走了。
“你干嘛，人家要请你吃饭不去啊，多好的机会，一举拿下得了。”
“吃什么吃，没吃过饭啊，走走走。”赵冉冉也不知道自己慌什么，就是想马上离开这个地方。
这几天上班赵冉冉都心不在焉，面对盛辛发来的消息也是敷衍的回复，焦躁不安。总结了一下，是春心荡漾了。喜欢人，想谈恋爱是这样的啊，会害羞，会紧张，会害怕。
三年了，她在数不清的男人怀里靠过，牵手拥抱都麻木了。想起那天篮球场的情景，脑子又乱了，赵冉冉借着上班喝了好多酒。
凌晨2点，谷思思惊讶的看着走路有些微晃的赵冉冉。
“哎哟哟，战神，几个局能给你喝这样？”
“别阴阳怪气的，多喝了些但没醉，正正好好。”赵冉冉在酒精的刺激下特别开心，好久没把自己喝成这样了。
索性壮着胆子和好姐妹来了个深入交流，让谷思思给她分析分析现在的烦恼怎么解决。
“这点破事你愁了好几天？谈个恋爱怕啥，喜欢就上啊。你们要是真处的好，他毕业的时候你债也还的差不多了，那小孩一看就好糊弄，以你的魅力拿捏不住？。差个3岁也叫差？他不是知道么，人家都不介意。”
“这样骗小孩不太好吧。”
“你别说你还会内疚呢？都是年轻人，你喜欢我，我喜欢你在一起就这么简单。说不好没多久就散伙了，趁着年轻多放肆放肆，开心最重要。收起你那白莲花的恶心样子吧。”
豁然开朗，是啊，想那么多干嘛，整个休息室都是两人的娇笑声。
第二天赵冉冉请了假，在家拾掇了一下午，还化了一个精致的淡妆，镜子前照了又照才满意。
来到盛辛学校门口，发了条信息。双腿支着机车两侧，一条胳膊撑在后座半靠着刷手机。
盛辛盯着vx上赵冉冉发来的话紧张到手抖。“有时间约会么弟弟，我在你学校门口。”上一次的见面，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对方那么急离开，信息也不怎么回复，正苦恼呢。
慌忙的找衣服，换上了准备下周比赛新买的球鞋，一溜烟跑出宿舍。
即使还隔着很远，盛辛就确定那个有些模糊的身影就是赵冉冉。
走近后，相视一笑。“跑的那么急干什么？上车。”赵冉冉递过头盔坐直身体。
这一次盛辛主动将手放在了那依旧纤细的腰上。
两人一起吃了饭，看了电影，在公园河边的座椅上闲聊。
赵冉冉很放松，迎着淡淡的晚风眯着眼感受这几个小时带给她的喜悦。盛辛很有分寸也很绅士，抢着买单，主动拎包，给她夹菜，做着男朋友该做的一切，却没有动手动脚。
“冉冉，我不想叫你姐姐，我，我从第一次见你就喜欢你，你能做我女朋友么？”盛辛的声音很小，在这样的气氛下，不由的就说出了口。
“我也喜欢你。”赵冉冉缓慢的转向盛辛，月光下的两人四目相对。
赵冉冉慢慢凑过去，将嘴唇轻轻的贴在对方的嘴唇上。这个吻没有深入，就那么贴着，却让两人的心跳都急速加快。
谷思思被恋爱的酸臭味烦的要命，自从赵冉冉谈了恋爱，每天嘴里说的最多的就是盛辛这两个字。久经沙场的谷思思真是搭把眼看不上，奈何她家小冉冉情窦初开不忍打击，只能默默承受。
“你这有了爱情也别耽误了事业，每周都要请两三天假约会，不赚钱了？债还清了么？”赵冉冉正是上头的时候，也听不大进去。但是想想每个月还那么多钱，确实不能这样，决定平时多上几个班，讨好讨好客人多要些小费好了，假嘛，还是要请的。
“晚上别急着试选，那个旭阳的太子爷记得不？我给弄来了，两个人订了最贵的包厢，一会给你拉进去。你上次走的快，都没看见他那朋友长的和男模是的，多金又帅。”
“没有和我搭腔的那个吧？他好像和盛辛认识。”
“没有，另外一个，况且那天光线那么暗你又没化妆看不出来的。别傻了吧唧的，这种房坐一个顶十个。”谷思思翻了个白眼。
“顶十个呐？那就多谢谷妈妈了。”两人互相拌嘴调戏已成习惯。
赵冉冉跟着谷思思走进包房，“先生晚上，，好。”
那双眼睛忘不掉，阴狠冷厉，她急忙低下头。
“你干嘛，抬起头来啊，都看着你呢。”谷思思在旁边扭了下她的胳膊。
“那是，那是赵瑾！”赵冉冉不肯抬头小声回答。
“谁？赵？赵瑾？”谷思思也麻了，她只听到言旸叫那人谨哥没成想小世界这么小啊，她也没见过赵瑾啊，我擦，这不完犊子了么，那么久了应该不能记得了吧。
“你低着头干什么？坐过来。”赵瑾过目不忘，从一进门就认出来这个死活不跟自己走，转头就钓上盛老二的女人。呵，今天有趣了。
现在是骑虎难下了，想走也来不及了，赵冉冉硬着头皮走过去坐在和赵瑾隔了一个人距离的位置上，盘算着对策。应该认不出来吧？两个多月了都，认出来也不承认，嗯就这样。
赵瑾和言旸聊了半天他生意的事，赵冉冉就在一边狂喝酒壮胆。
服务生将灯光调暗，一只大手捏在了赵冉冉的腰上。
“叫什么名字？”
“赵，赵冉冉！”
“哟，和我一个姓啊，我叫赵瑾！这个名字熟悉么？”
赵冉冉瞥过头看到了，一边微挑的薄唇，鹰一样的眼睛，他记得她。
“j市谁人不知赵公子啊，呵呵，呵呵。”
“我说的不是那个熟悉，我们见过吧。”赵冉冉的紧张看在赵瑾眼里全是装傻。
“赵公子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和我见过，您记错了吧。”
“噢~~没见过啊，盛辛知不知道你在这里工作，嗯？”
赵冉冉傻了，他也认识盛辛！
“赵公子真的认错人了，我不认识什么盛辛，是您的朋友么？”赵冉冉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强迫自己镇定。
“那可能真是我记性不好了，没关系。”赵瑾心里想你接着装，他对漂亮的女人都印象深刻，况且还是一个能拒绝和他睡觉的女人。
另外一边的谷思思也是提心吊胆的，从她的角度只能看到赵瑾似乎是一直抱着赵冉冉说话。应该没认出来吧，提出玩骰子，两人一组，调节调节气氛，不能让赵瑾一直盯着赵冉冉，万一盯着盯着觉得眼熟就不好了。
“行啊，输了两个人都要喝。”言旸觉得赵瑾对那姑娘有兴趣，那肯定要成全人家啊。不忘冲赵瑾挑了挑眉。
兄弟两十几年的泡妹经验，这点小眼色赵瑾明白，今天还就必须把她带走了，不识货。
不管言旸怎么叫，赵瑾就是不开盅，不加思考的往上喊，是的他故意输。对这些年应酬练就的酒量很自信。可是他不知道的是他的后天努力根本敌不过赵冉冉的先天优势。
酒过三巡，赵瑾头有些晕，反观旁边的赵冉冉淡定的像刚进来时一样，悠哉的在那吃水果。
这小娘们是不是耍赖偷巧了，桌上已经有6支威士忌的空瓶了。他们两个至少一人喝了两瓶多，赵瑾身为男人不服输的劲上来了，继续！
接下来赵冉冉的酒都是在赵瑾眼皮子底下喝掉的。可能直到醉的不省人事被言旸扛回去，他也不理解，怎么会这样。
赵冉冉躲过一劫，谷思思乐的屁屁的要请客宵夜，今天的消费提成比小费多了去了。
第二天赵冉冉给盛辛发信息，昨天赵瑾虽然没有认出来她，但是那句话心里还是有些担心。
“小辛辛，你认识赵瑾么？”
“哪个赵瑾？远博那个赵瑾？可能见过吧，不熟悉。怎么了冉冉？”
不熟啊，人家大人物也不屑于乱嚼舌根吧。
“没什么，随便问问。你不是说下午一起出去么，等下你学校门口见。”
她从来没问过盛辛的家庭情况，那一个两个都知道他的名字，难道也有什么背景？虽然想知道，但这么问也不好吧，她并不在意盛辛有没有钱，别问了平添隔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