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所长的决定
张所长搀扶小阳奶奶进屋，赵暮城则牵着小阳那双无比抗拒的手。
不出意外地，小阳奶奶住的房子，可谓家徒四壁。
张所长和赵暮城这才了解到，自从儿子去世、儿媳跑了以后，小阳奶奶一直带着小阳相依为命，靠社区低保救济生活。而令小阳奶奶怎么也没想到的是，眼前这个自以为乖的小孙子，竟然早已辍学，还成了个“小偷”。
“他说他住校，每星期回来一趟，每个星期五的他都会背着书包回来看看我，有时候还会给我带点儿面包。方便面什么的，他告诉我是他们老师和同学给的……如果你们不把他带回来，我真的不知道小阳在外面搞这些偷鸡摸狗的事儿……”
说着，小阳奶奶流下了两行浑浊的泪水，她高高举起手中的拐杖，想要打在小阳身上，被所长一把抓住。
“小阳奶奶，您先别生气，孩子还小，他还不懂得这些大道理，别跟一个小孩子置气！”张所长安慰到，可小阳奶奶的哭声却没有停止，她接着说到：
“小阳，我一直都跟你说，再穷不能没志气，偷鸡摸狗的事儿不能干！你看看你都干了些啥？”
小阳看着对自己百般疼爱的奶奶如此伤心难过，终于也忍不住大喊：“奶奶，奶奶您别生气了，我知道错了……”
看来，小阳对奶奶还是非常在意和孝顺的。
这时，苏米和钱宇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原来，是所长安排他们给小阳买来了新衣服，还给小阳奶奶买了些大米、菜籽油和面条等食物。
“小阳奶奶，这是一些吃的，是我个人的一点心意，您收下！”所长拉着小阳奶奶的手说到。
“不不不，这怎么好意思呢？”
苏米给小阳换上了新衣服，小阳穿上新衣服蹦蹦跳跳乐开了花——
“奶奶，您摸摸，我终于有新衣服穿了！”
“警察同志，我……这让我怎么感谢你们才好呢？谢谢，谢谢你们……”小阳奶奶弯下腰来不停地鞠着躬。
“小阳奶奶，您快坐下！群众有困难，我们作为人民警察，能帮一把是一把！”张所长认真地说到。
“只是……我这个老婆子，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管教我这个顽皮的小孙子！”小阳奶奶叹了口气，满是无奈地说。
张所长想了想，对小阳奶奶说到：“小阳奶奶，如果你信得过我的话，就把小阳交给我吧！我一定会让他改邪归正，重新做个好孩子的！”
什么？师父不会是疯了吧？交给他？怎么交？他自己还有一个15岁的儿子，带回家里去？他媳妇也不会同意吧？赵暮城和钱宇、苏米面面相觑，被所长这个大胆的提议惊掉了下巴。
听了所长的话，小阳也是满脸诧异，小阳奶奶却擦干眼泪，激动地问：“警察同志，是真的吗？你们真的能帮我管教管教他吗？该不是抓他进去坐牢吧？”
“小阳奶奶，不会的，您就放心吧！我就把小阳带在我身边，我保证，三个月内，一定还您一个听话懂事、遵纪守法的好孙子！”
看张所长说得头头是道的那股子认真劲儿，三人不约而同地想，所长这次是来真的了！
转眼就到了深夜，忙活了一整天的大家伙儿都累得慌，所长带着小阳走了，三人也都回家的回家、值班的值班了。
夜晚，赵暮城翻来覆去想不明白，这个师父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他倒想看看，师父究竟要怎么“调教”这个小孩。
第二天，赵暮城照常到派出所里上班。
准备好相关的资料，赵暮城来到所长办公室打算向所长汇报手上几个案子的进展，眼前的一幕却把赵暮城吓了一跳——
只见小阳坐在办公桌前，上面放着一本书，所长在忙着看文件，小阳就在边上看着书。遇到不认识的字，就转过头去问问所长。
“师父，你这是干什么？”
“暮城，你来了！我在工作呀！”
“那小阳……”
“从今天起，小阳就正式跟着我在所里生活了，为期三个月！”
“师父，这我就纳闷儿了，咱们派出所又不是慈善机构，再说这跟我们公安工作有啥关系？”赵暮城不解地问，张所长看了看小阳，将赵暮城拉到一边小声说到：
“暮城，你说这话就不对了，第一，派出所当然不是慈善机构了，但我可以当爱心人士吧？我自掏腰包，让小阳跟我在派出所呆三个月，有问题吗？
第二，你说小阳的事儿跟公安工作没关系，恰恰相反，我觉得大有关系。如果我们只是批评教育一下他，就完事了，让他回去跟奶奶生活，那他还会重操旧业，等他长大了，就会成为辖区治安的大隐患……
第三，小时候养成良好的学习生活习惯，直接决定着他长大后会成为怎样的人，我希望他将来能够成为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
赵暮城静静地听着师父的话，心里不禁有些羞愧，小了，是自己的格局小了，师父让他知道了什么是远见，什么是作为一名警察的责任和担当。
接下来的时间里，所长几乎吃住在所里，上班时，小阳就在一旁看书写字，休息时，张所长就辅导小阳读书，还细心地帮他洗澡、擦脸，想让小阳养成好的学习生活习惯。
所长还为了小阳重返校园的事情来回奔波，找到辖区就近的一所小学，多方协调联系后，小阳终于背上崭新的书包，像所有同龄的孩子一样，回到了校园里，成为了一名小学生。周末空闲的时候，所长会把小阳带回自己家里，与自己的儿子一起学习、一起玩耍，让他感受到家庭的温暖。
转眼间，三个月过去了。
张所长事先已经联系好了福利院，三个月期满后，就由福利院负责照顾小阳。
那天，张所长和赵暮城将小阳送进了福利院，向院长交代好一切后，两人准备离开。
可就在这时，小阳却向张所长跑来，哭着喊到——
“所长爸爸！”
所长爸爸，这一声呼唤，饱含着多少感恩与感动！张所长感慨地说——
“小阳，知错能改就是好孩子。答应我，以后一定好好上学，长大成为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
小阳一个劲儿地点着头，不舍地松开手，擦了擦眼泪，说：“所长爸爸，谢谢你！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张所长的电话响起，所里有紧急任务。
他回了一句：“马上到！”便带着赵暮城离开了福利院。赵暮城侧过脸，看到所长用左手悄悄摸了摸眼角。
几天后，西城公园。
赵暮城和安静在湖边散步，向安静讲述了这个温暖的故事。回忆起那天的场景，赵暮城感慨到：
“那天，我看着师父的背影，瞬间明白了些什么——
当警察的意义，有时并不在于破了多少案子，干了多少大事，能够改变和拯救一个人的人生，同样意义非凡。你说对吧，安静？”
安静笑了笑，说，你师父是个好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