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编号042“羊叔叔的快递到了。”……
易鹤野说完, 觉得神清爽——他感觉自己很久没有这样精力满满过了，看样子早睡早起真的很重要。
一转身，就看那跟屁虫小羊又要飞到自己肩膀上, 易鹤野伸手虚空扒拉了一下, 冷下脸来：“边儿去，我出门了。”
小羊发出一声遗憾的长音：“啊——大清早的, 你又要去哪儿啊？”
易鹤野头也回地穿好外套，敷衍道：“有事儿。”
知道sheep一半会儿会跑，易鹤野毫客地拉了电闸，强行让小羊下线, 接着飞速下了楼。
车库, 小明看到自己阔别已久的男主人，排管儿打着哀伤的颤：“野宝……你这么久来看我, 你一定是在外面有车了……”
易鹤野早有心理准备, 面无表情地跨坐上车：“我真要买新车了, 你在就在二手车交易市场。”
“真的吗？”小明小心翼翼打起了感情牌，“你要真要我，还是把我直接报废了吧，我的良心允许我有第二个主人。”
易鹤野冷漠道：“我的良心允许。”
“你根本就没有良心！”小明得直冒烟儿，“你这个负心汉！”
易鹤野没搭理他, 熟悉了一下手感, 然后轰隆着飞驰出去。
许久许久，才慢吞吞反驳一句：“许叫我野宝。”
“野宝！！就叫你野宝！！”小明难得叛逆起来, “没有良心的臭野宝！！”
易鹤野今天心情错，难得没给他的声音掐了，而是拍拍他的“『性』感喉结”，播放起了撕心裂肺的硬核摇滚。
这一路, 小明就在震天响的黑嗓中，凄凄惨惨宛如怨夫般埋怨了一路，易鹤野专心听着歌，半个字儿没听进去。
车穿过边界卡口，易鹤野下识捏了把刹车，直到车身随着惯『性』顺利过了关卡，这才想起来，自己在有自进出的权限了——
那么千分之一秒的恍惚之后，易鹤野反应过来。
爽诶！他一把油门加上，身后卡口的机器人远远开始报警：“警告，请勿超速行驶！！”
短暂地心飞扬之后，易鹤野恢复了安全驾驶模式。为了安慰小明的情绪，还特去加油站给他喂满了上乘的汽油，这才叫那家伙安安分分把自己送去了目的地。
车远远停在废墟面前，易鹤野站在一边，看着警戒线层层围住的空壳，沉默了半晌。
他又回到了c区的图灵疗养院，他一把火烧成灰的地方，距离事发还到一整天，安全科忙忙碌碌的身影还围着那里打转。
辛苦了裴向锦同志，接二连三的刑事案件已经让他肉眼可见地憔悴起来，而另一边的俞一礼也痛苦地抱怨着：“一个人都没死为什么我也要出警啊，你就是心理变态看得我闲着！！”
一脑门子怨念的裴向锦转身，“哗”地单手揪住俞一礼的领子，恶狠狠道：“没错！有人看得我闲着，我就得找个冤大头跟我一起！”
俞一礼一脸要背过的样子，瞬间虚弱地挣扎起来：“救命，要单手揪我……”
一边，让两人疯狂加班的罪魁祸首咳了一声，直接翻过警戒线，旁若无人地走进了场。
裴向锦立刻扔下自己手里的大怨种，警惕地走过去：“您好，什么事？”
易鹤野冷下脸，一本正经地从上衣口袋里拿出工作证：“ai管理局。”
这回思非常明了，他的限制已经解除，再也是低人一等的犯罪嫌疑人，而是同样可以介入调查环节的职人员了。
毕竟出事的是几百个人工智能，ai管理局有人手参与实属正常。
裴向锦看着他：“据我所知ai管理局原定的工作单里并没有你，易长官是义务来调查的吧？刚回归工作就早起主动加班，在像你这么一心扑在工作上的人真是多见了。”
易鹤野面无波澜：“要是新闻说是sheep干的，我也会大老远跑来。”
是个人都知道，ai管理局的头牌“猎豹”，和那位咩来咩去经常搞事的羊很对付，别说是大清早跑来，就算易鹤野昨晚出在案发场，似乎都能解释得通。
裴向锦盯了他半天，没再说，侧身放行。
易鹤野心理素质好得异常，他大步流星地走进爆破的核心区，场足到自己都要信了那骗条子的鬼。
他知道裴向锦在盯着他看，于是装作看场场一般，东瞅瞅西看看。
直到他看见废墟里尚未调查组带走的机械残片，才趁着裴向锦注，弯下腰将那残片拾起，放进了自己特带过来的小盒子里。
他绕开核心搜索区，捡到了几块仿真的皮肤碎片，又拾到了一颗炸飞的眼珠子。
易鹤野看了看眼球的瞳孔成『色』，认出那是在楼里自己捡过一次的眼球。
接着，他又捡到了一个花盆的残片，半截黑『色』的钢琴键，一小片戏服的布料……
易鹤野找到更多机器组织，将就着把这些东西一并带了走。
袋子差多快装满了，易鹤野起身，正巧迎上那一盯着自己的裴向锦。
那人看了一眼他手里的盒子。
易鹤野大方拿给他看：“一些组织残片，应该至于影响你们调查。”
裴向锦笑道：“易长官大老远跑来，会就是为了捡垃圾吧？”
易鹤野依旧一副波澜惊的表情：“有关人工智能案件的调查方式，还轮到警官你一个外行来指手画脚吧？”
裴向锦他呛了一口，表情难看起来。
易鹤野转身要走，就听裴向锦明嘲暗讽地来了一句：“易长官对sheep的事情可真够上心的。”
易鹤野的步子顿了顿，轻笑了一声，没再回头。
回到车上，易鹤野输入好了导航地址，小明看了一眼这陌生的位置，问道：“咱们去这儿干嘛？”
怼了裴向锦的易鹤野心情好得很：“带你去看新房子。”
小明思考了一番，得出一个惊人结论：“你背着我偷偷结婚了？！”
易鹤野他吓得一脚刹车踩下来，差点平底翻车：“你这脑回路差多是可以报废了。”
“那你为什么要买房子？！还买的别墅？！”小明惶恐地问，“说好了一辈子烂在d区的呢？你要背叛当初的誓言了吗？”
“是我买的。”易鹤野无语地重新点火，“也是我住，过去办点事儿。”
小明这才放心：“说干嘛说一半啦。”
等车快开到别墅区的候，易鹤野才想起来什么：“简云闲把东西发过来了吧。”
“发过来啦！”小明应道，“你没设锁，我就偷偷看了一眼，嘿嘿，真是好东西，诶嘿嘿……”
易鹤野他的怪笑猥琐到，下车前给他脑门子来了一巴掌，伸手把那装着“好东西”的u盘拿走。
他在在c区的别墅群门口。
打着c区唯一一片别墅群的号，其实是建在一个电子墓附近，因为太过晦导致无人问津，三两套建起来的烂尾楼重新修整成别墅的模样，低价抛售以尽可能挽回损失。
但这一笔钱，也是他们五百多号没有收入的机器人攒了很久才攒到的。
易鹤野看了一眼那房子，其实质量还可以，比疗养院好上太多，甚至有一方小小的花园，对比起来简云闲家，显得小得拿出手，但在挤得密密麻麻的城市里，就显得外珍贵起来。
也算是能理解他们说的“这是他们见过的最好的房子”了。
他们应该没有来过，这是一个崭新的『毛』坯房，里面除了粉刷过的墙壁之外，空空如也。
倒也正好。
易鹤野先把装满了残片的小盒子放好，又从车里拿出一个小小的投影仪。
他在客厅找了个『插』座连接上，然后将那装着“好东西”的u盘『插』在投影仪的脑门上方。
按下开关的一瞬间，美丽的画面悉数展开来，蓝天白云，绿水青山，蝉鸣鸟『吟』。
——这是他找简云闲要的，那个在疗养院播放过的a区实画面的投影。
，潺潺的流水将那一方小盒子包裹起来，明明是投影而已，易鹤野仿佛看见那清流将盒子上的尘埃拂去，将沉睡于其中的灵魂轻轻托举。
易鹤野看了一眼窗外的电子墓，禁感慨，他们真的很会挑地方。
这四周都是和他们一样，寻找安稳地歇脚的灵魂。
这里是他们的坟。
易鹤野再次看向那小小的盒子，在随着画面的转移，它静静躺在一片树荫之下，一素白的蝴蝶站在盒子的花瓣型金属扣上歇脚。
盒子也成了那美景的一部分了。
每次置身于这样的幻境之中，易鹤野都要花很久才能缓过神来——
这是件非常危险的事情，易鹤野转过身去，看向窗外那雾蒙蒙的一片灰黑，强迫自己从那虚假的幻境中抽离出来。
——还活着的人必须保持清醒。
他锁好门，跨上机车，将那一份念想和切实际的憧憬一同丢在身后——他会定期给这间房子交电费，会打电雇人打理门口的那一小片花园，但他再也会回来了。
机车茫然地朝前开着，直到小明问道：“野宝，我们在去哪儿？”
易鹤野恍惚地回过神来，这才强迫自己回收精神。
在去哪儿呢？充实的打工人易鹤野先生，居然一瞬间有些『迷』茫。
接着他就习惯『性』地扫开狩猎悬赏网——太久没打开了，他差点就要忘记自己是个猎人了。
正在他挑着合适的猎物，忽然管理局内部紧急频道响了起来。
一般情况下，有严重威胁到人身安全的事件才会走内部通道。
易鹤野接通，就听到周凯的声音响起来：“小易，接到一起家庭式机器人暴走的案子，目前已经造成雇主家庭三人死亡，在需要你立刻赶往场，对涉事机器人进行控制。”
易鹤野有这候听得像他本人：“收到，立刻前去。”
挂了电之后，他看着周凯发来的地址，还有一些场发过来的视频画面。
机器人暴动的画面并罕见，但眼前的画面中，那原本应该是个人形模样的机器人管家，面部宛如一朵裂开的食人花，原本长着五官的地方，伸出无数根疯狂舞动的金属节肢，似乎还在汲取着上面的人类血『液』，大快朵颐。
这已经超出了正常机械暴走的范围了。
看到这里，易鹤野的眼皮轻轻跳动了一下，一阵强烈的直觉爬上来——他忽然莫想到sheep，那家伙说过，还有其他的“礼物”要送给他。
“b区风雅阁。”他拍了拍小明，声音中有按耐住的兴奋，“去看看是是你羊叔叔的快递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