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三十三章
一阵沉默的寂静后, 看台下所有人陷入更进一步的狂热之中,他们站在凳子上撸起袖子挥舞着双臂,眼睛赤红, 嘶吼得近乎嘶哑,空气宛如煮沸的水,咕噜噜的沸腾着。
空气中无处不在的血腥气更激发了他们骨子里的疯狂。
他们用狂热的视线盯着擂台上灯光下的楼夜, 争先恐后地前倾着身子,
“零!零!零!”
“干死他们。把他们的头拧下来。”
“挑擂,挑擂,掀翻他们!”
一阵又一阵喊声像海浪一样翻涌, 气氛火热, 红发男也完全被感染,站在凳子上涨红着脸,一起跟着振臂高呼, 脸涨的通红。
秦老奇异地看着台上的楼夜,不知想到了什么,擂台上一击倒地的黑壮男已经被默默抬下去了。
片刻后,鹰钩鼻中年人上场,抬手压了压, 看台上的人逐渐安静下来, 中年男人开口,
“很好, 我们今天的新人零,给我们带来了一场杰出的视觉盛宴, 而且好像还很自信自己的实力啊, 看来这次是有备而来, 不过, 既然想要挑擂,那我们这里的规则你应该知道。”
中年男人看向楼夜,楼夜点头,“知道。”
红发男和他说过。
“知道就好,但为了防止有初次光临本地的看客们不懂,我再解释一遍,我们这里的挑擂规则:只有十连胜的擂主,才有资格挑战比自己强的擂主,只可越两级挑战,十连胜只能允许挑战二十连胜或者三十连胜擂主,却没有资格挑战四十连胜擂主。”
中年人对着看台解释,看台上有些老观众们嘘了一声,这规矩他们早就知道,但也有新来不久,第一次看见有人挑擂的看客们恍然大悟地点点头。
同时神情亢奋激动,挑擂事件已经很久没有发生过了,今天居然能够看到,他们怎么能不激动?
“很好,既然规矩都明白,也都说清了,那接下来的舞台,就交给我们的新人——零!他究竟是能够一场不败成为十连胜的擂主,成功获得挑擂资格,还是折戟沉沙中道奔殂呢?”
“让我们——拭目以待!”
下面的嘶吼声几乎掀翻屋顶。
第一个上场的是刚刚和楼夜在同一个休息室,且先对楼夜出言不逊的人。
他阴沉沉的目光看着楼夜,下面看台上的人全都大喊着楼夜的名字,没有人注意到他,也没有想象中的欢呼,这让他的神情愈发阴冷不平。
他挥拳扑上来,楼夜身形笔直,偏身微侧,手腕滑扭间一拉一拽。
下一秒,
“轰!”
一声闷响,这人高大的身躯竟直接掉落下擂台,深深砸落在地上。
和第一场一样不过两分钟的战斗,一切发生的如电光石火,看台的气氛仿佛被这一声闷响点燃,空气中都是疯狂到极点的火热,
“第二场:获胜者零!”
倒在擂台下的人被匆匆抬走。
“零!零!零!”看台的嘶吼混杂着疯狂和激动,比之前还要热切三分,理智与冷静在这里荡俺然无存,他们只有暴力与血腥,沉迷地看着这最原始的对抗。
没有人注意到失败者,他们的眼中只能看见站在台上的楼夜,掺杂着热切的疯狂和赤热。
第三场,出场的是一位个子矮小的中年人。
他的攻击极有技巧性,精通人体结构构造,攻击阴险狠辣,比前两个实力略强。
楼夜步履鬼魅,倏忽间出现在此人身后,飞起一脚将此人踹飞直滑落至擂台边缘,捂着胸口溢血不止,爬不起来。
“第三场获胜者:零!”
第四场,这次上场的人自带兵器,锋利的匕首在他手中如穿花蝴蝶,如指臂式,整个人朝着楼夜刺来,反射着银光的匕首倒映出楼夜平静无波的眼神。
匕首带着杀气的风声清晰告诉楼夜,凶器所在的位置和方向。
银光撩起一缕楼夜的额发,侧身一偏,直直朝着楼夜脖颈而去,还有匕首主人残忍血腥的微笑,楼夜眼帘微动。
“咔嚓!”
“啊啊啊啊……”
清脆的骨折声响起,楼夜安然无恙地站在台上。
近在咫尺的匕首当啷一声掉在地上,匕首的主人抱着骨折的右手哀嚎出声,鼻尖额头冷汗涔涔,唇色惨白着被人扶下擂台。
鹰钩鼻裁判中年人显然极为擅长调动气氛,大喊道:
“第四场获胜者——零!”
看台上再次爆发狂热的喊声。
第五场,对手和第二场一样,同样是之前和楼夜一个休息室的人,前面的比赛这人显然看过了,此刻显得无比紧张 ,他恐惧地看着楼夜,站在台上半天不敢动。
“上啊软蛋。”
“这是被吓尿裤子了吗?”
“赶紧回家找吃奶去吧,这么点胆子还来这?”
“零,上啊,弄死他,打断他的腿,扭断他的脖子,把他摔成肉泥。”
“快点,快点。”
这人站在原地一定不敢动,看着楼夜的眼神活像在看什么魔鬼,他自己什么实力自己清楚啊,更别提之前在休息室的时候还那么羞辱过楼夜,他换位一想,如果是自己,肯定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报复机会。
他越想越害怕,由己度人,整个人哆嗦了半天,才哆嗦出一句,“我我我……我认输!”
“靠,哪里来的软蛋?这么废物?”
“打都没打就认输,嘘……”
“废物,软蛋,滚吧。”
台下一片嘘声,他脸色难看的下了擂台。
裁判适时出现,振奋宣布:“第五场获胜者:零!”
一连五场,台上的楼夜只用了短短几分钟就结束挑战,全程不超过五分钟,毫发无伤,用实力证明了自己的能力,看台上的人顿时有了新的乐子。
那就是打赌,猜测后面有没有人能坚持时间长一点。
在众人的翘首企盼中,第六场开始了。
上场的是一位一头灰白发的青年,上场第四分钟,被楼夜一脚踢下擂台,败。
第七场,对手右手无力下垂,跪在擂台边缘,迟迟站不起来。
第八场,对方甚至跟不上楼夜的速度,追着楼夜攻击,却屡屡差了一寸,怎么也攻击不到楼夜,只能心烦气躁地追着楼夜背影。
此时的看台上已经开始躁动,他们一边激动满足地看着台上,一边窃窃私语,
“也不知道有没有人能打破零的五分钟记录。”
“你们看,他一直都游刃有余,看来今晚是他的练手赛了。”
“今晚没希望了,都是一些废物,你们说这个后面也会这么强吗?”
“不一定,今晚和他对战的都是新人,实力参差不齐,自然比不过他,后面可就不一定了。”
“我倒是觉得这个零,可以争取一下五十连胜擂台。”
“我觉得会是四十连胜。”
看台上的红发男听着他们的猜测,挠了挠头,扯扯老者的衣服,示意擂台上的楼夜,小声道,“秦老,你觉得他能走多远?”
秦老看着擂台上的楼夜,始终冷静平淡,招式身法信手拈来,一连八场似乎对他毫无变化,但秦老却一直没探出楼夜的底,又好像这八场对台上的楼夜来说,只是刚好热身而已。
沉吟片刻,“也许能八十连胜。”
“不能百连胜吗?”红发男如今对楼夜有种迷之自信。
“看他后面的具体实力。”秦老没说可能,也没所不可能。
红发男还想说什么,就被一阵震耳欲聋的欢呼打乱。
果然,台上的楼夜又赢了,对手正被下擂台,面如土色。
第九场的对手是个使棍的青年,棍风裹挟着腥风砸向楼夜,没过两分钟,此人连人带棍摔倒在擂台中间,棍子已经咕噜噜的滚远了,下一秒他被担架抬了下去。
第九场获胜者——零。
第十场,最后一场了,只要过了这一场,楼夜就有了越级挑擂的资格,即使红发男能猜到结果,也依旧不由自主地紧张到心跳加速。
“最后一场了,就差最后这一哆嗦了。”
看台上的鹰钩鼻裁判上台,扫视着下面眼神火热的众人,特意沉吟了几息才道:
“接下来,就是最后一场了,我们的零能不能十连全胜,就全看这一场了,下面有请——我们最后一位挑战者!”
最后上来的是一位光头,他刚上台就连忙举手大喊:“我认输,弃权。”
这话一出,顿时让看台上的有些人失望三分,
“嘘,又是一个弃权的。”
“没意思,软蛋怂一窝。”
“滚,滚下去吧。”
不过这位光头似乎对这些话毫不在意,他摸了摸自己滑溜溜的光头,暗想,他可不傻。
台上的零自己摆明了打不过,出手又一击必中,外城又缺医少药的,自己要是受了重伤,出场费还不够自己买药钱的,他可不冒这个险。
被笑就被笑吧,又不会少块肉。
但更多的人却是无比亢奋激动。
鹰钩鼻裁判上场,大声宣布,“时隔多年,今晚我们的擂台上终于又出现了一位获得挑擂资格的十连胜得主,他就是——”
气氛被点燃,看台上的人纷纷大喊,
“零!”
楼夜站在擂台中央的灯光下,看着下面众人狂热赤红的眼神,就连空气都在沸腾燃烧,这里弥漫的激情,速度,血腥,暴力,原始,对抗,心跳在加速,肾上激素在急速分泌,一切的一切都让他们无比满足而迷醉。
他们一声接着一声地喊着零的名字,声音嘶哑狂热。
一连十场,没有停歇,没有休息,十场全胜毫发无伤,精彩利落,没有人能从他的手中撑过五分钟,成功获得挑擂资格,数年难得一见的场景怎么能不让他们狂热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