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10】
关键词：公钟，现代，吸血鬼，魔幻，纯爱，虐，be
日更，不是校园文，校园是开篇的切入点。银城地区的校园剧情已经结束，即将开启新地图——若羌。
没看预告先看预告方便提前避雷。
【10】
在钟离走后的那大半年里，达达利亚几乎干什么都提不起劲，他开始像一些失意的人类那样酗酒抽烟，他想逃避、想忘记这些堆积在心里的痛，想填平那些刻在心上的伤。
但即使已经痛苦到了生不如死的地步，达达利亚也仍然在履行着自己肩上的职责，为血族夺取血色瑰心的大业而不懈奋斗着。
只是每当夜深人静、无人打扰的时候，他便会把所有的灯都给关掉，把自己完全沉浸在黑暗里。要么抽烟、要么喝酒，借着那一点点可怜的刺激强迫自己不要想起钟离，不要想起他们曾经那么美好的岁月。
可那是整整八年形影不离的陪伴啊……那是灵魂上的依恋，想终其一生的相守，即使这八年的时间对寿命长久的达达利亚来说，就像是一块石头扔进大海，但这段刻骨铭心的爱情，又怎么可能是说忘记就能忘记的？
更何况，达达利亚不想忘记钟离，不想放弃钟离。
所以爱到最后，仅是略微想起，达达利亚都会觉得心如刀绞。他虽然已不再是那个在得知叔叔惨死后，就大哭大闹的稚嫩少年，可他的心也是肉长的，他也会痛。钟离的离开就像是另一把萃着毒的银剑，深深地扎在达达利亚的心口，无时无刻地折磨着他的身心、折磨着他的灵魂。
即使痛不欲生，却仍然要爱，这便是达达利亚为什么更加痛苦、爱而不得的原因。
所以在钟离走后，达达利亚一直在编织着一个又一个费尽心思想出来的谎言，糊弄着凯亚，让他以为自己确实一直在利用钟离获取血蔷薇的情报。
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一个谎言需要无数个谎言来圆场，直到最后这张名为谎言的大网再也编不下去，便是真相大白，所有的虚假都暴露无遗的时候。
而真相大白的那天，是在钟离加入血蔷薇的一年后，一个下着磅礴大雨的夜晚。
这时候，达达利亚已经不在银城了，他因为任务需要跟随凯亚去了风恩城，在那里的血族据点继续着他们的任务。
那晚，在达达利亚怎么也编不出下一个谎言，终于自己前后矛盾的时候，凯亚突然意识到达达利亚居然一直都在欺骗自己。
“你居然骗我？”
一个炸雷轰然响起，凯亚拽着达达利亚的衣领将他猛地抵在墙上，蓝紫色的眼睛瞬间变成了深红。
他动怒了。
一道紫色的巨大闪电劈过天际，随之而至的炸雷仿佛要将整栋别墅的玻璃都给震碎。
达达利亚直视着凯亚的眼睛，没有说话，却嗤笑了一声，而这声笑，则让凯亚对达达利亚的最后一丝容忍都化归于零。
“混蛋！”
凯亚一拳打在了达达利亚的脸上，达达利亚被打的摔在地上，咳出了几口鲜血，他还没来得及站起来，凯亚就抓着他一拳一拳地往死里打。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为什么骗我？为什么？”
凯亚气的简直想把达达利亚给活活打死，他一拳拳地打在达达利亚的身上，但就算被打的浑身青一块紫一块，嘴里还不断吐着鲜血，达达利亚也没有还手，他一次也没有还手。
“还手啊？为什么不还手？你想让我打死你吗？你就这么懦弱吗？”
打到最后，凯亚已经气的再也打不动达达利亚了，他掐着达达利亚的脖子，把他按在墙上。
“达达利亚！你为什么骗我！？”
凯亚的声音都气的发抖，他揪着达达利亚已经被血染红的衬衫领，那暴怒的眼神是真的想杀了达达利亚。
可即使谎言已经败露，即使凯亚已经雷霆大怒，但达达利亚仍然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他扯了扯嘴角，往地上啜了口血沫。
“我说了，钟离单方面和我切断了所有的联系，他已经不再需要我了，你让我和他成为情侣骗取他的信任，我确实照你说的做了，但他现在有了新欢，已经和我分手了，你还要怎样？难道还指望我现在进入血蔷薇吗？”
达达利亚说的义正言辞、不慌不忙，仿佛错的是凯亚一样。但这样的挣扎只是徒劳，达达利亚的谎言已经败露了，他交给凯亚的那些自称是从钟离那里获得的情报，不是假的，就是没用的，现在甚至还有前后矛盾的，早就引起了凯亚的怀疑。
“还不承认是吧？死到临头还嘴硬是吧？达达利亚，你好厉害啊！为了区区一个下贱的人类，骗了你亲哥哥整整一年？”
凯亚笑得有些癫狂，他真的要被达达利亚给活活气死了。
“你要非认为我在骗你，那我也没办法，事实就是如此，我只是实话实说。”
“哈哈哈！哈哈哈哈！好一个实话实说！很好、很好！”
凯亚猛然松开了达达利亚，他站起来，走到那扇巨大的落地窗前，一拳打碎了那块巨大的玻璃。
玻璃碎成无数一片，洒开在地上，外面飘摇的风雨刮了进来，达达利亚抹了把被雨水打湿的脸，仰头靠在了墙上，他不想管凯亚，也不想解释什么。反正他早就和钟离断联了，现在就连他也不知道钟离到底在哪儿。
但只要钟离还在血蔷薇里，就是安全的，因为血族很难进入血蔷薇的大本营，也不敢轻易进入，所以即使毫无钟离的消息，但达达利亚也大概相信钟离现在还活着，还是安全的。因为新的血猎只有经过严格的训练才会被派去执行任务，而钟离现在才进去一年，不可能那么快。
可大雨还在下着，外面电闪雷鸣，凯亚就站在那扇破碎的落地窗前，任由风雨吹打在自己身上，直到头发和全身的衣服都从里到外的湿透。
不知过了多久，达达利亚靠在墙上都快睡着了，而一直站着的凯亚突然狂笑了起来，达达利亚被凯亚奇怪的笑声惊醒，不知道他这是在笑什么。
“哈哈哈哈哈哈——”
在又一道闪电劈开天际的瞬间，达达利亚看见了凯亚那张转向自己的、在夜雨中笑得极为恐怖的脸，那扭曲的笑容，足以让达达利亚浑身发毛。
“原来，你就是喜欢那个下贱的人类啊？达达利亚，你可以啊！装的这么好？连我都被你给骗了？”
凯亚的话让达达利亚如坠冰窟，他浑身发冷，然后慢慢僵硬，一双冰蓝色的眼睛控制不住地变成了暗红，他死死地瞪着凯亚，仿佛想将他给碾碎。
“看来我猜对了啊？达达利亚，你这样瞪着我，是戳中了你的痛处？你知不知道你的眼睛已经变成暗红色了啊？你的谎言已经败露了，你知道这样欺骗我会是什么下场吗？”
达达利亚说不出话，他气的牙齿打颤，却僵硬在原地一动也动不了。
外面的雨被大风刮了进来，凯亚一步一步走到达达利亚面前蹲下，将一只手搭在达达利亚的肩上，看着他恼羞成怒的样子，凯亚脸上的笑容更加扭曲。
“你是我亲弟弟，我自然不会对你怎么样，但那个叫钟离的贱人——”凯亚狠狠咬着“钟离”这两个字，在达达利亚的耳边咬牙切齿，“我一定会杀了他，我发誓。”
一道雷光在夜空中炸裂，下一秒，达达利亚一拳打在了凯亚脸上。
“你说什么？你敢再说一遍？”
达达利亚将凯亚从地上拽起来，对着他又是一拳，但凯亚仍然疯狂地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你不是喜欢钟离吗？喜欢到不惜欺骗自己的亲哥哥，不惜阻碍血族的大计？那我就杀了他！达达利亚，我告诉你，我一定会杀了钟离，我会把他的头砍下来丢到你的面前！”
又是重重的一拳，打在了凯亚的脸上。
“你敢动他，我就杀了你！”
达达利亚彻底疯了，他骑在凯亚身上，将凯亚死死压住，两只手掐着凯亚的脖子，掐到凯亚青筋爆出，连气都喘不上来。
“呵……咳……达达利亚，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你还知道你自己是谁吗……是不是潜伏在人类世界这么多年，已经让你忘记了自己血族王子的身份？我告诉你……父王派我们来是为了夺取血色瑰心，延续血族的命脉，为了达到这个目的，所有的一切都可以牺牲，甚至包括你我的生命！”
这番话直接让达达利亚沉默，犹如一盆冷水从他的头顶浇了下来，他从来没有忘记过自己肩上的责任，不然一年前，他也不会在钟离加入血猎后选择与之分手绝交。
所有的力气似乎都被从身体里抽空，达达利亚茫然地松开了掐着凯亚脖子的手，瘫坐在了地上。他现在很想喝酒、很想吸烟，于是他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了一盒烟，打开却发现所有的烟都已经被雨水浸湿了。
“他妈的！”
达达利亚将整包烟摔了出去，骂了一嘴，他接着瞥了眼还躺在地上的凯亚，觉得刚才应该再多打凯亚几拳，毕竟刚才凯亚对自己下的手可狠多了，现在他头上的伤口还在往外流着血。
而躺在地上的凯亚不是不能站起来，而是不想站起来，他闭着眼细细想着，权衡着其中的利弊。
以凯亚对达达利亚的了解，达达利亚确实可以为了钟离杀死自己，因为达达利亚就是这样一个疯子，他疯起来谁都不认。而在顺利夺取血色瑰心前，凯亚还不想因为现在对他们来说还没有威胁的钟离，导致兄弟反目，阻碍大计。
于是，两人都没有再说话，是一阵如死一般的沉寂。
最后，倒是达达利亚先开了口。
“我一定会拿到血色瑰心的，但哥哥，请你不要动钟离，他真的对我很重要。”
又是一阵电闪雷鸣，躺在地上的凯亚听了这句话后，终于从满地的玻璃渣里站了起来，他抹去嘴角的血渍，冷冷的目光落在了达达利亚的身上。
“如果将来，他妨碍我们夺取血色瑰心，你要怎么办？”
凯亚做出了让步，现在该达达利亚向他表明自己的决心。
说到这里，达达利亚的眼睛又变回了冰蓝色，但同时，他的双眼也失去了亮光，如同一潭死水，毫无生气。
对于这个问题，达达利亚的心中早已有了答案，即使这个答案很残酷，足以让达达利亚后悔一辈子，但为了血族，他不得不这样做。纵使他爱钟离爱的疯狂，但他也不能拿整个血族开玩笑，他是血族的王子，他不能任性，他需要为了血族做出牺牲。
“如果真到了那一天，我会亲手杀了他的。”
达达利亚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浑身冰冷，心脏都几乎停止了跳动。
“呵……很好。”
这个回答还算令凯亚满意，他走到达达利亚面前，按着他的肩膀，力道大到似乎想将五根手指都给嵌进肉里。
“我答应你不会动他，但弟弟，你也要记住自己的承诺，不要让哥哥替你动手。”
两兄弟吵完架后，凯亚将这笔账一笔勾销，因为达达利亚谎称从钟离那里获得的情报，虽然都是假的、没用的、前后矛盾的，但也没有对血族造成实质上的伤害，所以凯亚觉得，达达利亚还算有点良心。
随后，两人离开了玻璃被打碎、到处都在飘雨的一楼，来到二楼换身衣服清洗了一下后，便又继续议事。
“根据八重姐姐的占卜，还有我们收集的多方情报，血瑰镜池下次出现的大致位置被圈定在大陆北方的若羌地区，但具体出现时间还没有确定。所以，达达利亚，你需要潜入若羌地区的血蔷薇，进一步打探血瑰镜池的具体位置，并且作为血族在血蔷薇里的内应。”
八重神子也是血族的王室成员，比凯亚他们大一辈，是血族有史以来最厉害的大巫女。当然，八重神子喜欢晚辈们叫她姐姐，而不是阿姨、姑姑或者别的什么。
“那边有内应吗？不会就我一个人去吧？”
“这次我会和你一起去，潜入血蔷薇困难重重，一般人无法完成，若羌地区的血蔷薇里有几个我们的人，你不用太担心。”
“什么时候出发？”
“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