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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吃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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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晚之后的白简恍恍惚惚,迷迷糊糊,又好几天联系不上徐昭。

    去医院发现,就连井兴怀他也早就出院,不在那里了。

    徐昭走了,也从白简身边带走了自己所有的信息,再次像几年前那样人间蒸发。

    唯一和前几年那次不同的是,起码这一次,白简快要知道徐昭离开是为了去执行什么任务,而并非逃避或者想离开她。

    同样扎根在白简心间的,还有林友儿最后说的话。

    她说,徐昭喜欢自己,而且一直都喜欢自己。

    白简拧着眉梢,捏着筷子目光投向窗外,将食堂的一切喧嚷抛在了脑后,非常不走心,思忖林友儿那两句话的真实含量。

    林友儿说的徐昭一直都喜欢自己,到底是不是真的。

    如果是真的,为什么当时的徐昭,反而决定要离开她。

    问题归来归去,又总结成那个万年不变的几个字:徐昭一定有事瞒着她。

    若是徐昭可以平安回来,白简就可以顺利知道那些事情的答案。

    彼时在这件事上,其中最有难点的,倒不是徐昭肯不肯说,而是徐昭可不可以安全回来——

    “白简?”对面冬花花咬着筷子,在出神了有一会儿的白简面前招招手,“怎么了,你最近怎么老是心不在焉的?”

    白简敛下眼睫,收回视线,瞥了一眼冬花花,低头挑着碗里的菜,仍是一副对万事万物都冷冷淡淡的模样:“没事,可能只是有点累了。”

    “有点累?”冬花花好奇,捏着筷子扬唇打趣,“你最近有什么可累的,不是在医院躺了好几天,给自己放了好几天假吗?”

    闻言的白简,挑着菜的动作一顿,不怎么想搭理她。

    冬花花知道白简是因为晕厥住院休养,她说的这些话并不怎么好笑。

    白简用舌尖顶了下腮帮,低头继续挑菜,没吭声。

    虽然听得冬花花这种话多了,可今天的她格外不开心,憋了一肚子郁闷。

    要是再和冬花花触碰一下,那些火花便即刻会点燃白简憋忍许久的怒火和烦躁。

    到了那时候,真正失控似发起脾气来的自己,白简也不知道那会儿的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她平日给人的印象越是恬淡文静,可能情绪失控后的反应便越是引人瞩目。

    她捏了捏眉心,实在不想成为人群的焦点,疲惫叹了口气。

    冬花花眉心一皱,丝毫没意识到自己的话惹恼了白简,见人舒了口气,马上抬手掩住自己的餐盘,表情夸大:“啊别,你不是刚出院吗,可别传染给我了。”

    冬花花就坐在白简对面,这个下意识的动作和话语,是为了保证自己不受到伤害。

    白简叹气的时候脑袋是侧着的,并未对着冬花花,听到她的话,目光往她那处睨,眸子浅眯起,脑中一瞬间划过了很多事情。

    最终,她安静点点头,端起餐盘便起身要走,“以后不要拉着我来食堂一起吃饭了。”

    她自己一个人挺好的,本就不喜欢被谁一遍遍主动贴着,打乱自己生活的规则。

    冬花花见白简要走,这顿饭没人陪着自己吃了,赶紧又狗腿地笑笑,伸手拉住了白简衣服,连连招呼她坐下,“哎呀别别别,小白,我刚才就是开个玩笑嘛。”

    白简懒得纠正她这种玩笑根本不好笑,而且冬花花刚才应该也是出自内心的嫌弃,没把自己下意识的反应当成是一个玩笑。

    白简沉思站着,掀眼望着食堂乌泱泱的人群,感慨自心底出。

    她高中时候以为遥不可及的、梦想着的a大,彼时正被她踩在脚底,踏实包裹住她日夜的期盼和理想。

    而当时的徐昭呢,以他当时的优异成绩,以及从小就包揽各种竞赛奖杯的天才少年呢,他当时选择没上自己理想的大学,落差感会有多么大。

    那个选择,他看着是自愿的,可为什么,字里行间都充满了压迫。

    那个时候,有谁能拉他一把就好了。

    起码他不用像现在这样,冒死去换取一个真相。

    越想,白简心头的巨石越发沉重,压得她喘不过气。

    白简松了僵直的肩背,重新在位子坐下来,闭上眼睛扶额,难言的遗憾牢牢围困住她。

    让她感到最惋惜的,是徐昭不论做出哪个选择,都挺像是他的性子。

    尤其选择“放弃”,直面阴暗,更是紧紧扣着他倔强的脾性。

    “白简,”冬花花坐在对面,捏着筷子不敢轻易吱声,干巴巴笑着转移话题,给白简夹过去一块自己碗里的红烧肉,“来,你尝尝这个,你平时不是最爱吃食堂的红烧肉了吗。”

    白简睨了眼油光满是的红烧肉,挺想说一句:才怪!

    想了想,她还是摇摇头,息事宁人地保持缄默。

    “哎白简,”看着对面人又恢复了一贯的平静,冬花花兴奋勾了勾唇角,对白简笑,八卦和撮合之心熊熊燃烧,“你和我弟弟这段时间相处的怎么样?”

    冬辰辰吗。

    冬花花不提还好,一提起来,就勾起了白简的伤心往事。

    白简抿唇,往嘴里塞了一根芹菜,漫不经心地嚼吧着,斟酌该怎么开口。

    她和冬辰辰的话,直观点来说,就是“债主富二代喜欢上我”这么件狗血的戏剧事情。

    白简又无声叹口气,清瘦的直角肩放松下来,腰背自然弯着,指间捏着的筷子有一下没一下在餐盘里的几道菜里拨来看去,“没什么。”

    她没和冬花花多袒露,估计就冬花花和冬辰辰的关系,冬花花要想知道,也就是给冬辰辰一个电话的事情,犯不着多在她这里费工夫。

    冬花花见白简不说,清楚她性子里的孤傲执着,又干干笑了两声,跳过这个话题:“那……”

    她转了转滴溜溜的黑眸,斟酌话语。

    思来想去,面上的表情极其丰富,看得白简挺好笑。

    白简放下筷子,眼底盛着笑意,“想知道徐昭的消息?”

    虽说冬花花心里是这么想没错,但这话从白简口里出来,就让她挺不是滋味了。

    冬花花一瞬正了神色,脸上的羞涩消散无踪影,故作姿态地抬手理了理自己额角的碎发,对于白简和徐昭的那些小暧昧还牢记于心。

    整理了有几秒,冬花花压低嗓音,掩唇清了清嗓子,先确认面前的大危机,“你和他,只是小学同学和邻居关系对吧。”

    冬花花不知道从哪得来的自信,说这话的时候眼神一点都不虚,仿若就算白简和徐昭私下还有别的关系,白简也应该自动给她让出一条路来。

    只因为冬花花喜欢徐昭,徐昭是她冬花花喜欢的人。

    白简两手搭在桌上,自然歪着脑袋,侧对窗口洒进来的阳光,起了取乐的心,“如果我说,不是呢。”

    那冬花花会怎么样。

    话音才落,冬花花便即刻瞪大了眼眸,激动地坐正身子,朝白简凑过去脑袋,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警告:“不行!不能有别的关系!”

    “为什么?”白简仍旧是那副漫不经心的神采,风吹动她的长发,栗色发丝随风轻动,“为什么不能有别的关系?”

    冬花花一时说不出来,脑袋卡壳,急于制止白简和徐昭其他的私下关系,却发觉自己现在连见徐昭一面或者联系他一声都做不到,气得涨红了面庞,耳廓都漫上绯红色,桌下交叠的二郎腿猛一跺脚,不小心踹到了对面白简。

    白简明确感受到冬花花的反应大,低眸看了看自己被蹭脏的白色球鞋,意识有一瞬间的恍惚。

    为什么呢。

    冬花花会有这个反应,是因为喜欢徐昭,在吃醋。

    那她呢,为什么刚才会想说那种话,故意刺激冬花花。

    白简盯着自己鞋面的那处脏污,指头互相扣紧、缠绕,斩不断的乱麻似的情绪,更深重包裹住她热烈跳动的心脏。

    她的记忆中,徐昭的模样在儿时、少年、青年。

    稚嫩与成熟交锋,大刀阔斧地砍断徐昭的青涩,劈开成稳的一条大河。

    徐昭带着真相,在翻滚起巨浪的河对岸独自呆了几年,或许在等着谁来拉他一把。

    白简在河这边,找不准目的地的无望徘徊,同样深陷眼前挥不开的迷雾。

    天际掠过鸟儿的影子,扇动着翅膀,自由翱翔。

    这一次,如果徐昭回头来找她,她觉得自己可能会犹豫要不要把手交给他。

    这份犹豫里,含括了沉重的是否信任。

    “白简?”冬花花坐在对面,挪了挪自己的身子,坐立不安地又抽手在她面前挥挥,拽回人的意识,“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

    “有。”白简眨了下眼睛,端起餐盘起身,回答之后对冬花花说,“我还有事,先走了。”

    “哎?”冬花花也急忙端起餐盘,小跑着追上白简,认真提醒她,“我弟弟冬辰辰今天会在学校前门等你,你到时候记得……”

    “为什么不是他自己来和我说。”白简边往回收餐盘的地方走,边张唇反问,“他不在意我今天有没有时间,准备到时候一直在校门等着我,是吗。”

    然后用这种坚持不懈的精神感动旁人,感动自己对吗。

    冬花花表情一时变得难堪,仿佛听出了白简的言下之意,窘迫扬起个笑,“不是,那个……”

    白简笔直白皙的长腿往前迈,利落在餐车放好餐盘:“我没空。”

    她并不吃感动那一套,反倒厌烦自己宁静的生活插入进别人的探究目光,扰了自己有规律的清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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