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穿透
但不巧的是白绥被这一带，和其他人一起摔到了怪物附近。
他捂住晕眩的头，将压着他的队员推开。
“准备救援！”因斯神色一沉，示意其他人放缓攻击，“先瞄准怪物上半身，小心误伤其他人！”
自从进了这个副本，好像就一直在受伤啊。白绥自嘲的笑了一下，忍着脚踝的疼痛勉强站起来向后退去。
他身上流出的鲜血散发出了对怪物来说非常诱人的味道，攻击变缓让怪物察觉到了这股血香，视线立刻捕捉到了自己身边不远处正蹒跚着的美食。
想吃……
怪物张开的大嘴里涎液不断的淌下，身后的尾巴伸出，直接勾住美味的食物甩到了身下。
“唔——”白绥觉得这会他就像一个玩具一样被砸来砸去，整个世界都天旋地转的。
“小心！！”尤利塞斯自然也看到了，他表面焦急的喊了一声，其实内心正充满期待的等着看白绥挣扎的样子。
听到提醒，白绥本能的翻滚了一下，落空的怪物吃了一嘴腥臭的泥，眼皮被子弹擦破，淌出了恶臭的血液。
“％=——！”怪物仰天长啸一声，烦躁的用尾巴抽打着周围的空地。
“先保持这个攻击频率，让诱饵吸引怪物！！”因为白绥替他们拖了一下时间，救援队很快就把场上躺下的其他人带到了队伍后方，因斯看了眼尤利塞斯，最后还是冷漠的下达了命令，“等它开始进食后，我们再瞄准它的弱点。”
这冰冷的命令自然也传到了白绥耳中，他凉凉的看了因斯一眼，勉强躲闪着怪物的大嘴袭击。
“首领！”
“这是必要的牺牲！”因斯瞥了尤利塞斯一眼，说出口的话冰冷而残酷，“在战场上必须服从命令！”
“瞄准它的嘴！”因斯看怪物用嘴巴时比较笨拙，了然的将它当成了一个突破口，他看着在怪物身前艰难躲闪的白绥，抬起手瞄准了他的膝盖。
“砰——”
随着枪声在因斯耳边响起，怪物身前的白绥被子弹带的踉跄了一下，没能保持住平衡而直直地倒在了地上。
那颗子弹直接穿透了他的膝盖，强烈的疼痛感让白绥脑门上的汗一下子就冒了出来。
怪物的嘴在白绥面前不断的放大，他躺在地上偏头看了眼因斯和其他人冷漠的表情，清晰的感受到了身体被穿透的感觉。
腥臭的味道传到了他的鼻子里，白绥已经痛的说不出话来了，只能无力地任怪物钳住自己抬起头来。
“就是现在！趁它嘴还没有闭合！把特制的子弹打进它喉咙里！”因斯的声音远远传来，白绥意识朦胧间感觉到耳畔有风声刮过，紧接着耳边就传来了怪物震耳欲聋的痛吼。
他被疯狂摆头的怪物甩到了海里，却没有人来救他，最后只能无力的沉入了海里。
这算任务失败了吗？在意识沉寂之前，白绥看到了一丝飘荡的长发。
“怎么这次伤的更重了？”刚刚苏醒的神明用神力护住白绥微弱的心跳。
手下的小人鱼这会显得更加脆弱而易碎，塞沛下意识放轻了动作，抱着白绥游到海底，将他轻轻的放在了一块平坦的石头上。
“该怎么办呢？”塞沛看着呼吸微弱的近乎于无的白绥微微皱起眉，“身上的伤那么重，常规的方法可能治不好啊。”
“只能用温和一点的办法先叫醒他了。”塞沛想了想，最后视线定格在了白绥苍白的唇上，他俯下身子将少量的神力慢慢渡了进去。
地面上，一心二用划水的尤利塞斯动作顿了一下，忍下扶额的冲动换了个弹匣。
这是塞沛第一次和别人亲密接触，但他却意外的觉得心情很好，接触到的柔软慢慢从冰冷变得温热，他这才慢慢抬起头来。
“醒了？”塞沛看着白绥迷蒙的双眼，好笑的在他的侧脸捏了一下，“怎么一次比一次惨？”
“…
…我也想知道。”白绥迟钝的眨了眨眼睛，感觉全身都在痛。
“趁你现在还清醒，我问问你的意见。”塞沛似乎迷上了白绥脸蛋的手感，乐不释手的又捏了几下，这才放下了手，“要救你的话就只能提纯你体内的人鱼血统，只是过程会有点痛苦。”
他顿了顿，突然想到了什么，“但是条件是你得和我一起留在这海底，再也不过问人类的事。”
“你看你每次都被人类折腾的那么惨，也没必要回去不是吗？”塞沛勾起唇角，“人类的贪婪和欲望总有一天会让他们自取灭亡的。”
“……”要不是主线任务是拯救莱茵，他才不想管这个城市的事情，他还得继续追查当年那件事的真相，不能在这里止步，白绥垂下眼用沉默回答了塞沛。
“我无法理解你。”塞沛显然有点惊奇，撑着脸打量了白绥一下，“为什么还要执着于那群自私自利的人呢？”
看白绥的气息又开始减弱了，他只好又俯下身触上了小人鱼的唇。
感受着唇上的热度和渐渐涌上来的力气，面对近在咫尺的塞沛，白绥微微的偏了下头。
“因为我和人定下过约定。”看着塞沛抬起头又盯着自己。白绥眨了眨眼开始编故事，“我答应他一定会将莱茵改变成一个美好的城市。”
“一个约定竟然能让你这么拼命？”塞沛倒是有点好奇那人是谁了，“是你家人的遗愿吗？”
“是我的救命恩人。”白绥之前已经知道这具身体和他一样是孤儿，脑子还有点晕的他为了不露破绽只能随便扯了个理由，“为了报答他的恩情，我愿意付出一切。”
“可我现在也算你的救命恩人啊。”塞沛歪了下头，“如果不是我，你现在就已经死了。”
“……他还是我的初恋。”艰难的打起精神，白绥又补充了一句。
“那这就好办了。”想让小人鱼听话好像也不是太难，塞沛勾起唇角说道：“你和我也成为恋人不就行了？”
这是什么强盗逻辑？
“恋人关系必须得两情相悦才能建立的。”白绥撇开眼，“你对我应该不是那种意义上的喜欢吧，更何况我也不喜欢你。”
“那就没办法了。”塞沛脸上带了些遗憾，“我可不想救下的小东西去和人类成天的混在一起。”
“就没有其他的选项了吗？”
“没有噢。”塞沛将漂浮起来的长发顺到身后，“很遗憾，我只能和你说晚安了。”
白绥感觉胸口越来越痛了，他不确定和神的约定对自己有没有束缚作用，不然明明可以直接先救人，为什么塞沛非要对着自己一直提问。
答应了塞沛的条件就等于任务失败，但白绥也不想就这么结束生命，他看着塞沛玩味的脸，呼吸越来越微弱，“或者……在我完成他的愿望后，我才可以答应你的条件，再也不去管人类的事……这个时间应该……要不了多久，这样也不行吗？”
“唔——那你要处理多少时间？”
“两个月左右……”
在黑暗来袭之前，白绥感觉到被一个有力的怀抱抱住，额头上同样的温度贴了上来。
“那就这么说定了。”
————
白绥在醒来后发现自己正在一个大光茧里，光茧就如同一个蛋一样将他包裹在里面。
“别急。”塞沛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提纯已经到尾声了，等光茧消散你就可以出来了。”
于是白绥也只能静静的等着，低头便看到了自己身上那明显的贯穿了胸前的几个撕裂般的洞口已经基本没有了痕迹，也注意到了体内涌动着的力量。
等光茧消散后，塞沛看着已经恢复了健康的白绥，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下你就是纯正的人鱼了。”他笑了一下，“不要忘了你的承诺。”
“你想知道陆地上现在是什么情况吗？”塞沛红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寒意。
“当然想。”白绥点点头，“不知道怪物被消灭了没有。”
“我就知道你会在意这个。”塞沛挥手召出之前那面镜子，上面映的正是地面上的战场。
“这是……”白绥看着画面里怪兽面前的一堆试验品人鱼，下意识的皱了下眉。
“我越来越讨厌人类这个种族了。”塞沛看着画面里的场景皱了下眉，“你掉入海里之后，怪物就开始发狂，打伤了不少人。”
“于是他们不知道从哪里又拉来了这群只带着一点人鱼基因的人过来，全部抛到了怪物面前。”
“看样子他们是失败了？”昏迷时间竟然没过很久，白绥看着那些被踩的稀烂的肢体，冰冷的眼神聚集在依然在他人的保护下指挥着战斗的因斯身上。
“当然失败了，那些人直接被怪物当武器丢了出去砸到了不少人，这是不是自作自受呢？”塞沛看着战况眯了下眼，“不过看样子，那个怪物也坚持不了太久了。”
“你这会就要上去吗？”塞沛偏过头问道。
“不。”白绥看着镜子里已经遍体鳞伤的怪物挑了下眉，“我要先在这里观察他们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