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第章 秦九这个名字可真好听呀
溪水带着沁凉的寒意,潺潺的抚摸过两人的每一寸肌肤,只这点凉意却抵不过秦九身上的热度。
两人从未如此的接近过。
近到呼吸相交,近到可以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秦九从未觉得如此难熬过,可这份难熬里有隐隐带着丝丝的愉悦和期待,他的身体由内而外的散发着源源不断的热量,似乎要将这溪水也煮沸了一般。
赵渡知道自己的身体现下还不适宜,免得被人连骨头都给拆散了。
他往边上游了些,“快些洗,洗完了就回家。”
日头下男人的脸粉扑扑的,一双桃花眼里带着醉人的水濛濛的雾光,秦九的目光最终落在了男人那红艳饱满的唇上。
“咕咚!”
他的喉头滚动了一下,慌忙背过了身去,然后一个猛子扎进了溪水里。
赵渡哑然失笑。
过了好大一会儿秦九还没露出头来。
“难道你要一辈子都待在水底吗?”
话音刚落,秦九就从水底钻了出来,带起了大团的水花,有零星的水滴溅到了赵渡的脸上,凉凉的。
男人的呼吸稍稍匀了些,只是眼神却依旧带着灼人的热度。
秦九先上了岸,又找了柴禾生了火堆,待火烧起来后他才将赵渡从水里抱了出来。
两人围着火堆烤火,等着衣服晾干。
微风徐徐,晴空万里。
赵渡的眼睛里有了困意。
“秦九,我想睡会儿。”
秦九却道:“反正这里离家也不远了,你坚持会儿,等到家再睡。”他作势就要起来收拾东西,可赵渡却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艰难的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然后往后一趟。
秦九怕伤着他,忙也跟着躺了下去。
赵渡在他怀里扭动了几下,找了个舒服的姿势便闭上了眼睛。
“我就睡一会儿,就一会儿啊。”
困意汹涌,说话时便带着几分呢喃的撒娇意味,秦九见他很快就睡着了,把人往自己怀里拢了拢,虽说已经到了暮春时分,可才将洗了凉水澡,被风这么一吹,难免会着凉的。
到时候若是再有个头疼脑热的,只怕喝药时又要哼哼唧唧的了。
秦九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只知道醒来的时候已是夕阳西下,晚霞映透了半边的天,有几只蜻蜓在眼前飞过,停在了不远处的野草上。
“赵渡,赵渡”
他轻轻的喊了两声,怀中之人睡的很沉,长长的睫毛轻轻颤了颤,便睁开了眼睛,男人的眼睛里有着初醒的茫然。
“呀!天都黑了啊。”
秦九将他扶了起来,揉了揉酸胀的胳膊,然后收了衣服,再次背起赵渡往家走去。
许是睡醒了赵渡的精神格外好些,手里拿着一根野草,不时逗弄着秦九,秦九也不生气,只吓了吓他。
“别闹,回头摔下去了可别怪我。”
赵渡收了手,将下巴搭在男人的颈项间,“等再过些日子,我手脚灵便了,便和你一起进山。到时候你可要教我如何打猎?”
秦九愣了一下。
“进山又脏又苦又累的,我一个人去就行了。你在家”
赵渡却不依,在他的耳尖上轻咬了一下。
糯糯的湿意如电流一般击中了他的心,他低喝了一声,“别闹。”
赵渡不怕他。
“从前都是你一个人进山,哪怕遇到危险也不会有人晓得。现在你有了我,我自然要时时刻刻知道你的安危的,而且我又不是女人,没那么娇气的。我想多赚点钱,然后盖一个属于我们自己的屋子。”
男人都这样说了,秦九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想着等进了一次山,知道个中辛苦,回头他自己个便会放弃的。
到家后,天边的最后一抹光亮消
散。
有一轮圆月挂在了枝头,整个森林瞬间就被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银光。
不远处有狼嚎声忽近忽远的传了来。
两人简单的吃了晚饭后,便又歇下了。农家的生活就是如此,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周而复始,从前赵渡总觉得这样的日子极其无聊,他觉得日子就该多姿多彩,这样才不算白活一回。
只等他明白过来后,已是追悔莫及。
好在他又再次遇见秦九了。
白日里睡的多了,躺下后两人皆无睡意。
“秦九,你可知道为何你的哥哥叫秦标,姐姐叫秦月,妹妹叫秦兰,你们兄弟姐妹四个,唯独你叫秦九吗?”
其实这个问题,秦九小的时候问过几次,可是每回得到的都是一顿打骂,慢慢的他也就不再问了。
“娘说生我那天爹喝醉了酒,她生了爹的气,所以给我起名叫秦酒,可是又嫌酒这个字不好,便改成了现在的这个秦九。”
秦九双手枕在脑后,盯着洞顶发呆,山洞外的月光洒了进来,依稀可以看到洞顶石块上的洇出的一滩一滩的水渍。
眼下天好住在这里尚可以对付,等入了冬若是还住在这里只怕是要活活被冻死的。
“其实名字而已,只是一个称呼,能让人明白就行,何必在乎这些呢?村子里还有人叫二狗子,三秃子,狗蛋子呢,我的名字可比他们的好听多了。”
赵渡轻轻的叹了一声。
这便是秦九,向来都是这么乐观,不似他总是爱多思多想,可到头来也没落得好下场。
“秦九,你怎么不问问我的身世?不问问我为何受了伤?”
秦九顿了片刻,他也曾想问的,可是每每看到赵渡身上的伤他又不忍心问了,到底有何仇怨能把人折腾到现在这样,若不是发现的早,若不是赵渡命硬,只怕早就死了,连尸体都喂了野狼了。
“你要是想说自然会说的。”
赵渡不想瞒着他,自顾自的说道。
“我爹是松平县的县令,爹和娘都待我很好,可是在我十八岁那年,京城里来了人,他们说我爹不是我爹,我爹另有其人,于是我跟着他们去了京城,可是谁知”
秦九侧了身子,好奇道。
“你是大官的儿子?”
赵渡也没否认,他是今上的儿子,是皇子这样的消息他得慢慢的告诉他,免得吓跑了这个实心眼的男人。
“家中的兄弟姐妹以为我是来夺爵位家产的,便将我骗到了悬崖边,刺了我一剑,然后将我踢下了万丈深渊里。”
话音刚落,有个温暖的怀抱挤了过来。
赵渡的眼角虽泛着晶莹,可嘴角却扬了起来。
果真是孺子可教。
都知道要抱着他,安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