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二十六章是他是他就是他
于是御梓眼睛仔细盯着这巷子的左右两边,如果有人走来,自己就赶紧找个地方坐着,用手打着手扇,假装走得太累休息。
也许是这个气氛有些不佳,御梓总觉得过去了好长时间,内心一阵着急,就只是查探一下对方,怎么等这么久!
又不知是等了一刻还是等了半个时辰,腿都站得酸坐得麻了,才听得李时熟悉的声音:“走吧,去报官!”
御梓眼睛瞬间瞪大了,忙问道:“真的是那群家伙?”
“没错,是他们,那些珠宝玉石,还有那个画像上极其相似的男子也在里面,话里话外还在说找时机出城门,带着‘肉’,估计这个‘肉’就是那家失主丢失的金银珠宝了。”李时从屋里出来立马就穿进了骨头里,也许是累着了,就只让御梓赶紧去报官,然后就没了声响。
这哪里能等!
一想到那赏银,御梓恨不得自己长了翅膀,飞去那衙门!
……
“瘦猴儿,把衣服换了,今天出去看了,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街口巡查的人好像更多了些,瘦猴儿你的画像已经分到各个街口,赏银已经从二十两变成了一百两!每人一百两!”豹子狼也觉得事情已经朝着未知的方向发展,不过些许珠宝,就算是全部拿去当了,也只值得那几百两,何必赏银就这么多!
难道,真的是碰了不该碰的人,还是动了不该动的东西!
呵,管他这么多,老子行走江湖这么久,就凭这点追捕也能找到自己,笑话!
“大哥,怎么……怎么这么高的赏银,那寨子里的盗匪也不过五十两银子一个!”瘦猴儿腿都软了,这么高的赏银,怕是大祸临头了。
“你个狗东西,怕什么,赏银越高,不是证明你这东西越富贵吗,要是你的赏银就一两银子,你还不如去撞死!”
“大哥,话是这么说,可——”瘦猴儿虽然觉得话是这个理,可总觉得自己心肝都在颤,赏银越高,自己被人发现的几率越大,毕竟原来也就看得上赏银的人去找自己,如今确实大多数人都在找,路上走的人,即便只是身高体型差不多,都要被人盯着,非看出个花来,何况自己现在太多的信息暴露在人前,被发现的几率太大了,即便是穿着妇人的衣服也胆战心惊的。
“小弟,你怕什么,你三哥一会儿出了城门,去外面接应,你晚上穿了妇人的衣服,趁着夜色出去,走了那么久的江湖,还怕这点小风浪!”百手把衣服展开,推给了瘦猴儿,“你去穿着看一下,这个尺码按照你的身量,你穿着后,再学学那妇人走路,再换一个北方的口音说话。”
瘦猴儿接了衣服赶紧去换了,可是做惯了男人,即便是穿着妇人的衣服,也看不出有点妇人的意味。
“去找些胭脂擦了脸,口脂抹一下,只是五六分的像,再加上夜色,也差不多能蒙混过关了。”百手思索着,准备再出门,看看三弟准备的怎么样了,顺便再买些胭脂口脂。
正各自想着今晚如何出去,而且是不留一点痕迹地出去!
突然大门被拍得砰砰作响!
“快开门,门内的人,开门!”一声浑亮贯耳的声音响彻整条街。
三人被惊得一颤,彼此交换了眼神,瘦猴儿赶紧闪身躲到了放肉的那个床内夹板下,百手和豹子狼平复了呼吸,走出了房间,到了门前,豹子狼开口问道:“你是谁?为什么拍我房门!”
“噤声开门,官府办事!”
百手和豹子狼四目相对,眼中尽是惊慌,为什么会找到这里来!
见屋子里没人应声开门,门外那官兵怒了,“再不开门,做盗贼逃犯看待,抓捕之后,杖责入狱!”
说完只听得门外一阵尖刀出鞘的刺耳声响,豹子狼也无愧于走了那么多年江湖,兄弟之间默契犹在,眼神一使,百手飞奔到后门,准备开了之后出去,哪料到,还没走到后门,就听得一阵脚踹门的声响,大门,后门皆是同时响彻,这些不过是木头做的,又是破旧的不知道多久的朽木,在那几脚之下,门栓被蹦得裂开。
浩浩荡荡竟然进来了二十人,各个穿着官府衙差的衣服,配着长刀,进门之后分散着围着一圈,将整个屋子围在中间,百手和豹子狼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给惊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
御梓摸着手中的三百两银票,沉默了。
这是,发财了!
原本以为是迟了一天,没早看到画像,没抓到那个偷儿,丢了那二十两银子。
现在迟了刚刚好,不仅,赏银提高了,而且,还一抓抓一窝,三百两银子啊!之前卖了那么多奇珍异花才得多少!
看来抓小偷盗贼真是个来钱又快,又省心的事儿!
将那三百两银票细细摩挲着,感受着金钱的芬芳,御梓眯着眼静静享受着此时的美好。
“对了,李时,李时?相公?”御梓摸着骨头,一直喊着,自从李时从那偷儿的屋子里回来,就一直没说话,喊了也不几句回应。
许久之后,才从骨头里传来声音:“什么事?”
“啊?没什么事,就是问问你有什么事,你怎么从刚刚就一直怪怪的,喊你又不回话。”
“可能是这外面人太多了,阳气太重了,我没力气。”
“阳气太重,怎么——”御梓一想到李时如今的情形,话说了一半就停住了,赶紧换了话头,“这有银子了,我明日一早就去寺庙给胖子超度,你不要担心。”
“嗯,好,我不担心,你去做就是了。”李时温温的声音传来,听不出喜怒。
御梓总觉得自己心里不痛快,在林子里的时候,李时天天听自己嘚嘚嘚嘚,也会配合着聊天捧场,如今,连捧场都不能了。
把满心的躁意狠狠压住,刚刚才因为银子而开心的心如今也没了那意思。
一旁的小白,看着御梓瞬间发苦的脸,知道是心情不高兴了,赶紧走过来,用头抵着脚,喵喵叫着。
御梓把小白给捞到怀里,长叹一口气,也没说什么,只是抱着。
屋子外小驴又叫了,又饿了,屋子那个角落总是些驴子的粪蛋蛋,铲不尽,除不完,算了吧,留什么纪念呢,找个机会给卖了吧,旁人买了还能用他做点儿活,自己养着,浪费了。
……
“你说什么,没有!怎么会没有?”一男子沉声问道。
“回主子,真没有,就是怕他们还有同伙,将一部分物件给带了出去,那东西就在其中。”一旁躬身站着个身量六尺,头发花白的人,“可已经用了刑了,那三人一口咬定,只他们三人干的,可还没带出去一块银子,见到告示才知道闯了大祸,正准备离开,这——”
“就他们拿的,嘴硬,除了他们还有谁!”
“主子,要不再把其他刑罚一起加上,再硬的嘴也会撬开!”
“这个不必,把他们带走,带去京城,自有他们的去处。”男子手扶着茶盖,轻轻撇了茶叶喝了口茶,“你去吧,这三人不必管了,那东西也不必去寻了,反正如今也已经尽了它的用处,找到找不到都没大碍。”
“是。”此人行礼离开。
……
那三哥在城外等了一日都没得消息,夜香郎也没送了人出来,心里暗觉得不妙,趁着货郎柴郎进城售卖,自己也顺着跟了进去,哪知道回了那小屋,门窗破败,藏肉和藏瘦猴儿的床板也被翻开,刀砍刀刺的痕迹四处都有,房间被翻了个底朝天——糟了!
去了那街上一打探,才知道自家兄弟被人举报捉拿,顿感惊惶,去了衙门口假装要提供那画像上人的消息,被那衙差制止:人已经捉到,不必再来!
叹息自己没这财运,拿几点碎银,想套了交情,想问问还有没有其他要捉拿的人,自己能先下手。顺势打听那伙贼人如今何处。
被好一顿呵斥:官府办事,尔敢打探!
忙连声告饶,退了出去。
深知自己兄弟这次凶多吉少,急躁之下嘴里起了燎泡,喝多少碗清茶都平不了。
每日去那衙门四周探看,也没见后续章程,没有出了告示要择日升堂审理,也没有出了告示择日问斩,可,就是这样一点消息都不露,反倒令人担忧,是死是活也无法探知!
屋子里,房间内,床上,被子被揉成一团放在一边,小白依旧靠着那被子呼呼大睡,御梓盘腿坐在床榻上,心里主意转了又转,听得院子里那驴叫了好几声,这才回了神。
“相公,我见这县城里也不像是有国师弟子们聚集,这依葫芦画瓢给你这骨头上画的符,我就擦了吧,我只怕是画错了,万一不是规避别人查探的符咒,反倒是画成了伤了你的,那就不好了。”御梓看着李时比往日更加沉默,不知怎的就开了口。
依旧没有回应。
御梓又试探着问了几声,这才从那骨头里传来一句清朗却疲惫的声音:“嗯,你怎么做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