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十三章一起进山
一阵的“他们”,但是王虎不知道这个“他们”说的什么,说的是谁,看到娘精神有些癫狂,以为癔症又严重了,也不去在意说的是什么,赶紧喊道:“娘,我饿了,娘,我要吃饭,今天吃什么?娘,我好饿呀!”
“吃……吃青菜,还有萝卜,还有点兔肉,要吃吗?好孩子。”王虎娘见到儿子喊饿,瞬间没有了发狂的模样,一脸慈爱,仿佛刚刚一切都只是幻觉。
王虎苦笑不已,喉头发紧,“要吃,我要吃兔肉,娘,我最爱你做的烧兔肉了,你去做好不好。”
王虎娘听到后,连声答应好,也没有继续刚刚的话了,高高兴兴地跑去厨房一阵忙活。
……
这几日间,王虎总是喝着自己娘道听途说寻来的草药,说是驱邪的,百般解释自己已经大好,可以不喝了,总惹得自家娘愁眉苦脸,连连叹气,没法,只得继续喝。
可这几日,心里总不安生,那日,那人走后,就一直没得消息,又去之前给自己送过米面的好心人家那里打听他,知道了他的名字——李勇。
只说他平日在家待着也不见下地干活,经常去镇上,也不知去干什么,每次回来,都是一嘴的消息,旁人看不惯他游手好闲,又对他说的那些小道消息,各家秘闻好奇得不得了,一个个忙完了,也总凑在他身边听一些个才子佳人,老爷小妾的事儿,一段段的荤话惹得众人笑得前俯后仰,凑在一起,仿佛是至交好友。
那国师弟子们到处捉鬼的事情就是他传到村子的,现在只怕是十家有九家都晓得了。
现在这李勇也后悔了,刚开始只是说国师弟子要捉鬼,没说有赏银呀,早知道,自己就不到处传话了,得了消息自己领赏,哪里轮得到他们,要是有人抢在自己前头得了赏银,那可亏了,这传闻,带去消息,若是捉到一般的鬼物,那是十两银子,捉到恶鬼,就可以得百两银,这可是百两纹银,要在这地里刨多少年才刨得出来呀!
他伸长了脖子,到处打听,但是,都一无所获。
这李勇也是成天这边转那边蹲的,就这么巧,就被风里传出的话给勾了耳朵,虽然是昏迷下说的话,但难保不是真的,万一呢,如果真有个万一,那百两雪花银就是自己的了!还去做什么活,自己可以当个大老爷了!
在王虎家得了消息,这李勇可是恨不得自己长了对翅膀,赶紧去报信,生怕自己走慢了,那银子就成了别家的,但是自己就只有那一双腿,平常到处逛的时候也没觉得自己脚程慢,这正要用的时候,这脚怎么就不能一步跨一丈呢!
……
家里呆着总不是个事儿,王虎没几日就起来往自家地里跑,那被打理得还算不错的庄稼也够自家过个丰收年了,至于风吼林,就不打算去了,也不知道那李勇现在是个什么情况,自己也不愿意去打听,只是看着都过了好几日也不见那什么国师的弟子来,只怕那传闻也是有误,也不多想,就把这事儿放在了脑后。
又一日,王虎拿着锄头到了地里准备挖个小沟渠,以后自己挑水倒在里面,沟渠绕着庄稼,这样可以大范围的浇灌,而且下雨后,那雨水也可以顺着沟渠流到其他沟田,也不会积水,泡不了庄稼,趁着日头还不高,就赶紧开干,一路挖一路平整,汗水也是不留情面地直流,流进眼睛里,惹得左眼皮不住地跳,这一手的脏泥,也不敢伸手搓,只能用手臂按着,再浸出些眼泪缓和,正闭眼间,只听得一声声呼喊:“王虎!王虎!你回来!找你!”
连忙微眯着眼睛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还不见人,也听出这声音是谁了,正是那日急急离开的李勇。
见是他,王虎心里只觉得一沉,怕是没来好事,思索间就没回话。
那李勇见了王虎听到自己呼喊还不应声回话,心里一阵恼怒,果然是那猎户,不知所谓的玩意儿,又迭声嚷道:“王虎,你干什么呢,叫你多少声了,还不过来!”
王虎见绕不过去,只得收了活儿扛着锄头走过去,隔着四五步,王虎微微收敛起脾气问道:“你找我什么事?”
“什么我找你,今天可是那国师弟子们找你!快过去,你小子好运,见过那鬼物,否则,哪能轮到你!”
“你什么意思?”王虎一听国师两个字,恨不得掉头就走。
“别问什么意思,我可没空跟你说,快走快走,那贵人还等着呢!”李勇眼里全是不耐烦,催促个不停。
这王虎被拿李勇拉着胳膊就朝一边拖,王虎这一身腱子肉居然被那李勇手无二两肉的胳膊拉着走了,路上李勇嘴里就一直念着:“你这好运道,就是不知道我能得多少,我也算是立了功,嘿,只怕也少不得我的。”边念叨手里下劲更厉害,怕是要掐出几个手指印。
王虎满脑子都是国师两个字,脚步虚浮,根本没注意李勇在说什么,只得顺着他跟着走,等走到李勇的院子前,才回过神。
那李勇平常就像是个高傲的公鸡,昂着头恨不得见人啄人,现在简直就像是个被猫按在爪子下的灰毛老鼠,就差跪地乞求了,王虎被李勇这般做派弄得心里一阵刺挠,李勇到了自家院子竟然不进去,只在门口放低声音,即便还没看到屋里的人,李勇也是微曲着双腿快要跪下,捏着嗓子语气谄媚道:“大师万福,草民把那王虎找来了。”见那屋里没什么动静,又提高了声音说了一次。
门被打开,李勇还没见是谁就把头埋着,嘴里还说着话:“大师,您瞧,这就是王虎。”
“大哥,那两个大师说让你进去。”说话这人是李勇的小妹,看着哥哥头埋着,就跟经常去米缸偷米的老鼠一样,忍不住噗呲一声。
李勇听这声音才发现不是那两位大师来开的门,见是家里那吃白饭的小丫头片子,忙推开进门,“起开起开,我找大师有重要的事,你别给我挡路。”
小丫头被推得一趔趄,瘪了瘪嘴巴,退到了门的一侧,等李勇和王虎都进门了,才关了门,没跟着过去,而是回到自己那小黑的柴房,把那几块柴火拿开,就躺在一个石头和木头堆砌的床上,“我才不过去了,大哥就知道骂我,这有贵人来了,又骂我,等贵人要喝水了,只得他去,我才不去!”想着感觉好像是为自己出了口气,刚刚还瘪着要哭的嘴又笑了起来。
王虎随着李勇走到正屋,才见到那李勇路上一直念的国师弟子。
那两人一看就不是这村里镇上的人,那穿着也是王虎从没有见过的样式,布料从未见过,装扮从未见过,王虎找不到可以形容的话,如果非要让他转述给别人,这两人是什么模样,王虎只能说一句:“就像是神仙扮相。”
两个弟子都是瘦削高挑身材,一人年纪稍长,约莫四十来岁,留着几寸须髯,浓眉修长,眉尾上挑,双眼狭长,目露精光,头发上了发油梳得一丝不苟,用那不知名的簪子束了,上身是裁剪得体的玄色长袍,翠色玉石镶嵌的腰带,左手一把长剑不离,右手一个罗盘不动。
另一人年纪不大,不出二十,面皮光滑无须,也是浓眉大眼,同样的装束,只是那腰带中间嵌着的玉石颜色较深。都在正屋,年长的那位坐在凳子上,年少的那位却是站着不动。
看着那进门就站着的两个泥腿子,年纪稍长的那个大师开了口:“王虎?你就是吗?”
被问了话,王虎有些无奈的想,可以不是我吗。
见王虎像个木头桩子没有马上回话,李勇接了话,“大师,他就是王虎,那日就是他去了那风吼林,被一个鬼物给救了,哦哦哦,该打,被那鬼物缠了,回来就病了,现在还在喝药,大师您大恩,快去收了吧。”
那年长大师听了这话并不言语,许久才吐出几句话,“这鬼物岂是你说收就收的,我这里问事,你不要多嘴。”
李勇听了连连点头,“是,是,是……大师说的是。”说完也不敢随便接话了,就杵在一旁等着。
王虎咽了咽唾沫,喉咙有些干涩,说话的时候,声音都仿佛不是自己平常的语调了:“我是王虎,就是一个打猎的,大人找我什么事?”
“听那人说,你前几日到了这林子里,撞见了鬼物,你跟我说说,那天发生了什么,那个鬼物又是怎么个模样。”年长的大师坐在椅子上,那右手的罗盘被放在手心里把玩,语气悠悠,不紧不慢。
那大师每个字一出口,都让王虎后背心的汗毛直冒冷汗,就短短的一瞬间,王虎就觉得背心汗涔涔的,屋子里很安静,王虎也绝了回避的心思,只能把当日发生的一切一五一十的说了,待说到被一只手拉着爬出坑洞时,那原本还在把玩罗盘的手突然定住,呼吸也急了几分,身子向前探离了椅子,“你说,被一只手拉住,你确定是一只手?”
王虎摸不准他的意思,只得照实说道:“是的,是一个人手的感觉,我当时根本没在意其他,只觉得终于有人来救我了,大师,我后来看到是这样,就慌忙跑了,其他的什么也没看到,我确实帮不上什么忙,我地里还有活呢,要不我就先走了。”王虎说完就在两个大师间来回用眼神询问。
那年纪稍轻的大师闻言笑了,慢慢走到王虎身前,原本没有丝毫表情的脸突然变得温和,“你现在可以先回了,明日,你来这里,我们一起进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