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归来
陆言之依旧保持着每日埋头苦干的架势，来到江南第一个晚上就让人四下暗访，自己则翻看江南近几年的政务。
……
沈谦吃饱喝足睡了一晚上的好觉，顿时觉得舒服多了。
来到隔壁房间就见他的好兄弟依然挑灯在看着书案。
“这都夜半三更了你还不睡？我说你急什么啊慢慢来不行吗？”沈谦是见识过他这一路上对自己有多狠的，拼了命的巡检各地各处，力求无贪无奸。
陆言之听闻头都没抬，往他手里塞了一本册子，打发他出去多看看：“这是江南官场诸位官员，你也认识一下。”
“哎呀，这不是有你的嘛，我就不看了吧，我还是出去逛逛哪有好吃的。”结果手里的东西还没放下，就听陆言之冷漠的告诉他。
“要么坐下看完，要么回京，选一个？”
……
沈谦认命的坐下来，一脸幽怨的翻看手里的册子。
唉，自己的兄弟能怎么办呢？
认命的翻开手册，这江南官场的人物都是香饽饽，背后都有靠山，所以查起来难度很大。
翻开第一页就是江南知府虞山，背后据说是有三王爷的支持，所以扎根此处十余载，为人奸诈狡猾，要想查他真是不容易啊。
江南县令苏石，今年才调任此地，上述写着为官清廉，有文人清骨。
这些文字沈谦嗤之以鼻，只是这个苏石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呢？
他疑惑的抬头看向陆言之，想了半天才想起来，原来，原来……
陆言之像是感应到他的目光，回眸望向他，目光平淡没有任何起伏，等着他说话。
“呃……虞山你了解此人吗？”沈谦犹豫了一下。
“不甚了解。”陆言之目光如炬的盯着他。
“哦，那没什么，没什么。”本想糊弄过去，可谁知这哥们一直盯着他看，看的他实在受不了，把手册翻开递给他。
“眼熟吗？”
陆言之盯着那两个字，神色没什么变化，把册子放回去。
“你想说什么？”
沈谦:“言之啊，虽然那事儿过了几年了，咱们平心而论你还会想到？”
陆言之沉默，他不想说的事谁都没办法让他开口。
果然一见他这幅冷漠无情的脸，沈谦也放弃了，没再说什么就出去了。
他也知道这几年言之有多颓废，他从来都不知道柳绾在他心里的位置这么重要。
犹记得他醉生梦死之时，是他一拳打了下去，拿着他放置一旁的玉佩对他说:“柳绾死了，你知道她为何而死吗？她爹的案子，她得身世，她生父的案子都没了结，你这个样子如何对的起她。”
“怪不得她被逼跳崖，陆言之你这幅样子她即使不死，也不会和你在一起，你看看你现在糜烂的样子，你配不上她。”
也不知道是哪句话打通了他，沈谦走后没再见过他，直到半个月后他把自己收拾出个人样来找他，让他帮忙收拾柳绾的东西和药铺。
也是那时候才从阿念口中得知候夫人曾三番五次的逼迫柳绾离开陆言之。
陆言之才终于忍不下去，整个人跟变了一个人似的戾气特别重。
以前他还会软硬兼施，如今真的是把锦衣卫的大狱弄的跟地狱似的。
……
那时候沈谦被支使的提溜转，也曾派人在那处崖边四处寻找柳绾的身影，都是一无所获，她留下的东西也不多，药铺虽没了她但勉强能维持一阵。
而陆言之有一日给了他万两支票，并没说用作何处，可能用在哪呢？
自然全部投入药铺，让它一直运转下去。
好歹那是他唯一的念想。
虽然他曾见过他在药铺周围逗留过多次，但从没进去过。
他是愧疚的，沈谦知道。
……
县令后衙。
苏石褪下官服来到后院，他母亲正好派丫头来找他一起用饭。
自搬到江南为官，柳莹也放弃了南江的药坊跟随他来到这边。
苏石坐下后，盛了一碗鸡汤放在旁边问道:“母亲，妹妹人呢？”
柳莹:“适才出门买一些书，放好了就来。”
苏石担忧道:“妹妹才刚好些，怎么就出去了，要在家好好休息才行。”
柳莹:“你放心，你妹子最是有分寸。”
苏石叹口气笑了笑:“她从小就有主意。”
……
没一会儿，后院过来一个姑娘，疾步走来却仍让人觉得温婉恬淡，隐约还带着药香味。
落座后才开口致歉:“姑母，表哥，我来迟了，以后不必等我才是。”
柳莹笑着给她盛了些热粥放在她面前。
苏石也不在意:“表妹不必在意，快吃吧。”
“嗯。”
苏石望着表妹甜美的笑容，心里有些酸涩，他知道这些年表妹过的不好，可那年救下她才知她各种的艰难。
没错，时至今日他称呼的妹妹就是那时的柳绾，大难不死，最近身子才好起来。
幸亏那日他掉头回去，可刚过崖底就见到掉下来漂流在河面的柳绾。
他当即打捞上来，祛了腹中积水拼命赶着马车找到最近的医馆才救下她。
苏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明明好好的一个人转眼间流落河上，他再晚一步到那见到的就是她的尸首。
他后怕又悔恨，见柳绾没有性命之忧立马就带着她赶往南江城。
回到家中也没对外声张，直到柳绾清醒见到姑母柳莹，心痛难耐哭了一场，说了出来，原来表妹这些年的艰难苦楚全都自己咽了下来。
柳莹听过之后当即郑重的提出要把她过继过来，以后就是她女儿任何时候都不能离开她。
苏石讲英语着身子都不知怎么劝说她娘，还是柳绾勉强笑着:“姑母本就和母亲一样，过不过继我都只有您一个亲人了。”
说的柳莹心疼死了，抱着她哭了一晚上，直言对不起她。
好在人回来了，柳莹精心照顾着，落水导致的虚弱本没什么，就是心里的心事隐忍多年，这时候爆发，人一下子就倒了下来。
南江的名医都看过，全都说心病所致，柳莹无法，每日里陪着她，带她散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