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无名客火烧御书房
皇宫里顿时热闹了起来, 飞鱼所过之处,都是一片兵荒马乱。
“抓住她!”
“抓刺客!”
侍卫的声音混杂在宫女太监的尖叫之中,脚步声和摔倒声杂糅在一起, 让人晕头转向,根本分不清谁在说话。
想到卯初家里那个盲眼公子就会睡醒, 飞鱼瞥了一眼身后那群身穿盔甲的追兵,提气跃上一处高楼, 打算甩开他们, 尽快回去。
这时下方传来一个威严的声音,“刺客在何处?”
“禀告开国公, 刺客往流杯殿去了!”
飞鱼往下一看,发现竟是在皇帝老儿寝殿看到的那个三十多岁的武将。
这人既是皇帝的女婿, 又是开国公,看来自然是石敬瑭无疑了。
“取我弓箭来!”石敬瑭抬手喝道。
飞鱼不知此人武功深浅,不愿多耽搁,于是飞身向前逃去。
时下中原尚武,但却未必人人都能拜入山门学艺。
究其原因, 不过是天赋二字。
即便是拜入小门小派,也需有几分学武天分才行,但想入行伍, 却简单得多了。
行伍之中, 是让普通人经过训练,可以上阵杀敌。而学武之人, 则是学无止境, 追求武学至高境界。
因此即便是皇宫大内,多数军士的武功放在江湖里也不过是稀松平常,甚至不值一提。
但若说到将领, 其武功高低却是难说了。
石敬瑭能得封开国公,靠得是实打实的军功,其人不可小觑。
飞鱼料想自己此番不过是扔了个账簿,杀人放火之事那是一概没做,虽吓了那皇帝老儿一跳,倒也不至于被追杀太久,只等着出了紫微城,便安全了。
正想着,她忽然听见身后传来弓弦绷紧的响声。
紧接着,羽箭破空声传来。
飞鱼在屋脊之上一跃而起,身子横在半空中旋转了一圈,羽箭贴着她的发丝飞过,未能建功。
不等飞鱼喘上一口气,又是嗖嗖两声破空声传来,那石敬瑭臂力惊人,竟是以极快的速度连
射两箭。
这两只箭一高一低,飞鱼若是躲了上面的那支,便要被下面的那支打中。
飞鱼再次跃起,手中一把镔铁短匕映着月光,冷光一闪,叮地一声与上方羽箭相触。
这羽箭力道极大,被格开的一瞬间,便震得飞鱼虎口发麻。
飞鱼眼中闪过一丝凝重,知道这人武功在自己之上,于是再不恋战,全力向前方飞奔。
这石敬瑭虽然精于弓箭,轻功却稀松平常,不多时便被飞鱼甩地老远,只得挥手吩咐侍卫以烟花为号,命前方宫殿侍卫接应,围捕刺客。
飞鱼此人脾气左性,眼看着四处的侍卫都向着自己追来,非但没有退缩,反而运起轻功,一路踏着侍卫头顶,飞身而过,故意羞辱了他们一番。
一群人跟着飞鱼的身影,不多时便跑到了九州池。
“刺客在那!”
黑夜中,一个侍卫看见远处石桥之上一个黑影飞掠而过,连忙大声呼喊。
“快去看看!”
为表忠心,几个侍卫争先恐后到了桥上,却连刺客的影子也没找到。
“那是谁?”
其中一人目光一凝,手指桥下。
几人低头看去,只看见一个穿着宦官服制的人,面朝下浮在池水当中。
这时石敬瑭已经带人追到了这里,看见几个侍卫在石桥上磨蹭,不由皱眉训斥,“怎得都停在此处?”
“国公,有人死在了桥下。”
两个侍卫噗通跳下池子,把那宦官捞了上来,摘下腰牌一看,发现是在仪鸾殿当差的一个老太监。
这老太监看起来少说也有五十几岁了,但品级低微,自然不是皇帝身边的红人,却不知为何半夜跑到九州池来,撞见刺客,被格杀当场。
石敬瑭说道:“抬到前方空地上,不许闲杂人等乱碰。”
他话音刚落,头顶便响起衣袂猎猎之声,一抬头便看见那刺客在上空飞身而过,落在凉亭之上,转眼又不见了踪影。
“贼子猖狂!”
众侍卫见他发怒,只
得使足了劲去追。
然而不见刺客踪影,所谓的全力追击,也不过是没头苍蝇一般,在皇宫里乱窜罢了。
飞鱼这厢躲在一处高楼的屋顶之上,向下眺望。
她方才一到九州池,便看见一个黑影拎着什么东西在空中纵跃。
其时月黑风高,飞鱼距离那人又远,只觉得那人身材矮小,还不等看真切,便听见重物落水之声。
紧接着那人便飞离石桥,不知踪迹。
皇宫侍卫看见那人背影,竟误以为那人是她,追至桥下,立刻发现了被丢进池中的尸体。
飞鱼自然不愿替别人背黑锅,于是从暗处飞出,打算追上那杀人凶手,问个明白。
可惜她这么一出来,反而让石敬瑭误以为她就是行凶之人,故意现身挑衅,让事情愈发掰扯不清了。
不过飞鱼此人向来喜欢到贪官污吏府上盗取钱财,再到贫民聚居之处抛洒金银。那些贪官恨她入骨,通缉她的告示都不知张贴了多少次。只苦没见过她庐山真面目,总也抓她不到。
如今不过再多一次,倒也无甚可怕。
唯一让飞鱼不高兴的,便是这黑锅来得蹊跷,背得不情不愿。
若是不教训教训那个让她背黑锅的人,她这口气委实咽不下去。
飞鱼目光逡巡着下方,余光忽然感觉到一个黑影往御书房的方向去了。
她立刻展开双臂,一个雁落平沙,稳稳地落在地上,向着御书房追了过去。
“无胆鼠辈,蝎蝎螫螫的,还不出来!”
飞鱼赶到御书房时,几个太监正横在地上生死不知,飞鱼跨过那几人,在御书房里放声讽刺,想拿话把对方激出来。
周围藏书甚多,许多都是珍贵的孤本,乃是皇帝私人所藏。
然江湖之人多数不通文墨,有许多绿林道的,甚至字也不识得一个,飞鱼虽不至此,却也不是什么爱书之人。
她侧耳听着室内声音,手里紧攥着那把镔铁匕首,另一手虚扣在袖箭机括之上,脚步放得极轻,小心翼翼地走过一个又一个书架,要把里面
的人揪出来。
御书房深处传来纸张翻动之声,飞鱼面露笑意,眼睛一眯,一个箭步便冲了过去。
“不好!奸贼狡猾!”
飞鱼人到近前,这才发现窗户洞开,风吹得书架上的几卷书哗哗作响,却哪有什么人在翻书?
这时窗外传来嗖地一声,一支羽箭直奔飞鱼面门而来,飞鱼旋身躲避,那羽箭扎在书架之上,噗地引燃了书架上的书籍。
飞鱼吃了一惊,鼻子抽动,才闻到一股猛火油的味道。
那暗中之人并非为了杀她,而是要引燃整个御书房!
“刺客就在里面!”
门外这时也响起追兵喧哗之声,飞鱼无奈之下,只得从窗户一跃而出。
石敬瑭发现她的踪迹,连珠箭顿时奔着她后心而去,飞鱼连忙回身格挡,一时速度便慢了下来。
御书房里藏书甚多,不多时便已火光冲天。
“走水了!走水了!”
侍卫顿时又分了许多人跑去大水救火,一时皇宫之中一片大乱。
飞鱼终于觅得良机,运起轻功提纵术,往宫外而去。
石敬瑭追至端门,心中忽然一惊,唯恐是刺客调虎离山,顿时不敢再追,急急地奔着皇帝寝宫而去。
见追兵已退,飞鱼松了口气,正要走上黄道桥,只待渡过洛水,再出得城去,趁着卯初之前赶回家中。
她提气飞奔之时,突觉身侧寒光一闪,斜刺里一人横刀拦腰而来,刀法又快又狠。
飞鱼反手按动机括,一支袖箭直冲对方心口,屈膝跳起,脚尖点在对方刀背之上,一个鹞子翻身,斜飞出去,跃开这人身周两丈远。
“智短汉!下这么重的手做什么,将这小娘皮活捉回去,快活快活再杀不迟!”
飞鱼听见暗处还有一人,不由面色凝重。
这时又有一人出声说道:“这小贼进了皇宫,宫里便起了火,八成是盗了值钱的东西,毁尸灭迹!”
“就是就是,铃谷七侠最喜欢收集宝贝!小姑娘,将你盗来的宝贝交出来,我等饶你不死。”
除了之前出刀
之人,暗处还有好几人藏着,旁若无人地将飞鱼身上财物做了归属。
飞鱼受了这等轻慢,不由大怒。
想起刚才有一人声音甚是尖细,她冷笑一声,嘲讽道:“不男不女的东西,也敢打你姑奶奶的主意,且先追上姑奶奶再说!”
说着,便使出全力,往桥上奔去。
她这声喝骂似乎犯了暗处之人的忌讳,那人大叫一声,“臭丫头,看我不撕烂你的狗嘴!”
几个黑影呼啦啦从暗处扑出来,追着飞鱼背影,往城中东南方向而去。
……
与此同时,林鹿春刚刚打坐完毕,伸了个懒腰,准备去外面看看。
“我记得在参军府偷听那次,那两人说玉玺极有可能是被某个宫人或伶人带走的,如果玉玺在江无天手里是个谣传,那么这东西八成还是在某个逃出宫的宫人伶人手里,对吧?”
「你要去皇宫?」
“总得去摸摸情况,皇宫里必然有记录此事的卷宗,不然那个被叫张公的人也不会说自己看过名单了。”
「咳!那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
小霸王的声音里透着一股莫名的沧桑。
“什么问题?”
「现在这个皇帝比上一个皇帝大了十几岁,是他的义兄,这皇位本来就名不正言不顺……」
林鹿春的脚步顿了一下,反应过来。
“你是说,那卷宗很有可能被销毁了?”
「至少不会在文官可查的卷宗里。」
自古以来,凡是篡位的皇帝,必然要将自己篡位的证据全部销毁,再找几个史官捉笔,将前一任皇帝抹黑个彻底,竭力让自己的皇位显得名正言顺。
虽说兴教门之变谋反的并非是李嗣源,但李存勖死后,他的几个儿子却并没有继承皇位,反而让大他十几岁,即将年过六旬的李嗣源得了皇位。
说这中间没有蹊跷,恐怕谁也不会信。
但是不亲自去找找,林鹿春总归是不甘心。
况且她现在人在洛阳,去紫微城一趟不过是小事一桩,又干嘛不去确认一番呢?
打定主意,
林鹿春悄无声息地溜出院子,这才运起轻功,奔着洛阳东北角的紫微城而去。
“嘴臭的死丫头!等爷台追上你,看你还敢不敢放肆!”
飞到半路,林鹿春便看见一个黑衣人迎面而来,身后还缀着七个怪模怪样的男人。
林鹿春:“……”
球球蛋蛋的,都是些什么东西……
这七人说是奇形怪状,可一点也不为过。
七人里,一个胖得像个肉球,肩上搭着一柄流星锤,一个瘦得像个竹竿,一手提着一把障刀,那障刀在这人手里,刀尖只能垂到膝盖,足见这人双腿有多长。
还有一人披头散发,脸色乌黑,另一人则穿着红衣,脸上画着浓妆,看着半男不女,很是怪异。
余下三人,一人一身短打,满脸横肉,手里握着一把横刀,一人留着光头,还有一人一副书生打扮,却生得饼脸小眼,混像是白面饼上撒了两粒芝麻。
“别挡路!”
飞鱼蹿到近前,要把林鹿春推开,一伸手,露出一手掌的血迹。
林鹿春不等她推,便赶紧让了开去,心想着新买的衣裳沾了一身的血,回去要是被那哑仆发现告诉了师父,可不好解释。
只是这人的声音,倒是让她有几分耳熟。
林鹿春踏在一片屋瓦上,若有所思地看着黑衣人的背影,愈发觉得自己肯定在哪见过这人。
这时那七个怪模怪样的男人追了过来,其中一人看见林鹿春便拔刀相向,根本没给她说话的机会,便对着她身体要害砍了下来。
林鹿春原本不想管闲事,见这人问都不问就动起手来,显然早已习惯了滥杀无辜,心中不由大怒。
“这刀不好。”她往侧方一躲,抬起手在刀身上漫不经心地一弹。
只听“嗡”地一声,那柄横刀极速震颤了几下,然后断成两截,前半截刀身落在屋顶青瓦之上,发出一声脆响。
“这样吧,公平起见,你斩我一刀,我还你一刀。”林鹿春身形一闪,人便到了七人中那竹竿子一般的瘦高个身后,劈手便要夺
他手中的一把障刀。
那人手腕遭林鹿春这么一记手刀,顿时手腕剧痛,一只手浑似不属于自己了似的,手里障刀立刻脱手而去,被林鹿春拿在了手里。
林鹿春刚才一弹指便震碎了其中一人手中精铁横刀,对方人数虽多,内心却也不自觉地露了怯。
恰巧飞鱼许久不见有人追来,回头一看,便见林鹿春站在七人中央,好像被包围了似的。
她低头看了一眼腹部上的伤口,咬了咬牙,转身回来。
“喂!铃谷七怪!那宝贝在姑奶奶身上,有胆就过来拿!你们七个大男人,便只会以多欺少吗?”
这铃谷七怪乃是结义兄弟,年轻时个个作恶多端,因而被正道群雄追杀,只得躲在一个荒无人烟的山谷之中。
因七人中的老大乌金鸣所使的奇门兵器乃是七枚铃铛,于是几人便将山谷命名为铃谷。
七人畏惧正道追杀,久不出江湖,这次却也不知为了什么,竟然冒险从铃谷跑了出来。
乌金鸣忌惮林鹿春,又久不出江湖,不知如今武林中又多了多少高手,只觉对方年纪轻轻就有这等武功,必然是名门大派的高徒,愈发不敢轻易得罪,于是说道:“我等有一宝物被那女贼窃去,如今只为追回宝物,无意与在下为难。”
言下之意,是让林鹿春赶紧让开,别多管闲事。
林鹿春冷笑一声,抬手用障刀指着刚才冲他挥刀的短打壮汉,说道:“好说好说,只要让这厮接我一刀,此事便可了断。”
乌金鸣见六弟屠不尽手里拿着半截短刀,被人拿刀指着,哪里能答应这等无理要求?
他们七人结义时,便是以武功分的次序,不问年岁几何。
这屠不尽在七人中,武功不过是倒数第二,哪有可能接得下林鹿春一刀?
“放你娘的屁!姑奶奶何时拿过你的宝贝,一群不知羞的老鬼,见钱眼开,如今还反咬一口,看刀!”飞鱼听这几人对林鹿春说话客气,便知道这人必然极其不好惹。
此刻不抓紧机会和这人联手把七人击退,再让这
七人追下去,她今日可别想在卯初赶回去了。
林鹿春听了几句,脸色不由变得古怪,“是你?”
这不是岚州那个夜闯刺史府的小贼嘛!
“并肩子上啊,今日不除了此女,来日必为祸患!”七人中那个半男不女的怪人双手拿着一对分水峨眉刺,趁着林鹿春分神之迹,突下毒手。
“找死!”林鹿春抬起右手,两指夹住奔着自己太阳穴而来的峨眉刺,顷刻间便使其不能寸进。
使流星锤的胖子和那书生也同时跳起,一个流星锤向着林鹿春胸口甩去,一个逍遥扇飞出直取林鹿春咽喉,全都是打着一击必杀的主意。
林鹿春松开那使峨眉刺的,脚尖点地,身子往后滑了几尺,接着向上一跃,踏在飞来的逍遥扇上,顺势一脚将其斜向下踢回。
这扇子受林鹿春一脚,回飞之力大得出奇,顿时与流星锤撞在一起。
那胖子来不及躲闪,便被飞回来的铁球击中。
一时间逍遥扇被毁,铁球与肉球齐飞,好不热闹。
这时那使峨眉刺的人又上来偷袭,正待刺林鹿春后颈,不及发力,便突然惨嚎了一声,峨眉刺应声而落。
原来,这峨眉刺乃是用一铁环固定在中指之上,飞鱼方才见这人绕到林鹿春身后,便立即甩出一柄极细的飞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削下了这人的中指。
飞鱼一击得中,就要乘胜追击。
“老三!”乌金鸣飞扑过来,腕上银铃直响,声音极富韵律。
这声音一入耳,飞鱼便感觉头昏脑胀,双脚发软。
然而再看林鹿春,却是丝毫没受铃声影响,右手向后一抓,将那断了手指的“老三”抡向身前,撞在那书生身上,一股巨力撞得两人口喷鲜血,落十几丈之外的石板路上,脑袋一歪便晕死过去。
眼看着林鹿春开始转着手腕,适应着那把障刀,蒙着帕子的脸上一双眼睛闪着冷光,其余四人吓得肝胆俱裂,纷纷后退。
“点子扎手,风紧扯呼!”
乌金鸣
猛地大喝一声,抛出一枚□□,浓烟顿时笼罩住了林鹿春和飞鱼两人。
余人纷纷运起轻功,夺命奔逃。
朦胧中,林鹿春有些气急地冲着一人背影猛地挥出一刀,立刻便听见一声闷哼。
等烟雾散了,林鹿春往前走了几步,只看见屋脊上留下一滩鲜血,那七人早已不见踪影。
“你这是什么功夫,竟然能用刀气将人伤成这样!”飞鱼凑过来看见那一大滩血,不由啧啧称奇。
林鹿春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你那账簿送到皇宫里去了?”
“是你!”飞鱼也想起了林鹿春。
她嘻嘻笑了两声,“说起来咱们两个还真是有缘,在岚州碰上一回,在洛阳又碰上一回。”
“而且每次都是夜里。”林鹿春一挑眉毛,“你真拿了什么宝贝,被这群人看见了?”
“这事可说来话长,一时半会儿解释不清。总而言之,我今日是替别人背了黑锅,那人杀了几个太监,又点了皇帝老儿的御书房,如今也不知逃到哪去了。”飞鱼说完,冲着林鹿春一抱拳,“我叫飞鱼,多谢你今日相救,不知女侠姓甚名谁?”
林鹿春顿了一下,说道:“我的名字,不方便说。”
“难道你是魔教中人?那倒不用怕,我飞鱼交朋友可不看什么正道魔道。”
“不,只是我这名字现下不该有这身功夫。”林鹿春满含深意的说道。
“可是下次我若是白天见着你,听声音也能听出来。”飞鱼撇了撇嘴,“武功这么高还遮遮掩掩的。”
她抱着手臂,打量了林鹿春两眼,又说:“算了,既然你有苦衷,大不了我不向旁人提起此事,反正公子也不会过问这些。”
“公子?”
林鹿春打量了一眼飞鱼,心想着,怎么一个两个轻功好的,都成了人家婢女?
林鹿春一反问,飞鱼才想起什么似的,猛地跳了起来,“糟了!光顾着和你说话,也不知现在什么时辰了!公子醒来找不见我,又要忧心!”
她急匆匆奔出去几步,突然又转了回来,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