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方块8
天空之上, 有白色的光芒往下急速坠落。魔术师极目远眺，透过单片眼镜，他能够看见炮弹从天空之上急速而来, 白色的光匆忙在半空中躲闪，却还是不慎被打破了滑翔伞, 因为过于强烈的冲击而晕了过去 。
指间扑克牌悄无声息地出现，以急旋的速度冲向了半空中的中岛敦, 带动而起的强烈气流不仅将白发少年的身体勉强地往上托了一下，飞速的气流划过肌肤的刺痛也成功地将对方从昏迷中唤醒。
魔术师静静地看着那白虎落到地上，口袋里的手机依旧震动着, 他拿出手机，接通电话。
“你不是在听从中也先生的命令维护秩序吗？”
“是哦，可是这样下去只会没完没了嘛，对他们我可没有那么好的耐心。”
披着黑衣的少年冷眼盯着接憧而至的双眼流着血泪的人们, 身上的外套急速地飞出去将他们抽到远处。他丝毫不在意般斜靠在一家店铺的墙壁上, 漆黑的罗生门如同守护着驻地的恶兽, 尽忠尽责地将靠近他的一切敌人全部抽飞。
“你不觉得这很像一座大型的精神病人的娱乐场吗？”
“我更觉得像狄俄尼索斯的狂欢宴会。”魔术师垂下眼，瞳仁仿若隔着寒冰注视着火山喷发, 透明的漠然化作墙壁树立在他的眼中, “q的能力与其说是精神控制, 本质上更像是将支配大脑行为的理智降到最低值。”
“即使是天真的婴儿，释迦牟尼、孔子、耶稣基督身上都能找到各种变态心理。【1】”
“差不多啦, 反正现在‘芥川’身边没有别人, 我可以用地狱变吗？”他弯起眼, 将身上的外套甩下, 一打响指, 黑蓝色的幽火悬浮在他的手掌心中。“对于这些失去了理智只剩下了负面的欲望的家伙们, 可是最完美的可燃载体呢。”
“中岛敦已经抓着q的玩偶逃出来了。”魔术师语气冷淡，“你没必要这么做。”
“啊呀，难不成亲爱的米斯拉先生对他们有了怜悯吗？”那边的少年低低地笑了几声，“你应该很清楚，无论这场所谓的‘灾难’造成了多大的损失，害的多少人死亡，所反应在剧本上的作用只有一个——促进港口黑手党和武装侦探社的合作。”
“你看，重要的角色一个不少。而受损的店铺和城市建筑，死掉的那些是谁，做什么工作，家庭情况……这种无关紧要的背景细节，谁会在乎呢？”
他骤然压低了声音，听上去如同隔着万丈深渊的海底一团阴火，乳白色的天光扎入那双烟灰色的眼球，深深地向下坠落，泯灭于浓厚的黑暗沃土。
“没有人会在乎。”
魔术师隔着波澜起伏的背景远远地眺望，两个人的目光仿若在虚空中看不见的岛屿交汇了。
“停止了，中岛敦把玩偶送到了太宰治的手里。”
少年看着失控的人群逐渐恢复理智，无趣的熄灭了手中的幽火。
“你已经知道那艘天空船在哪里了吧。”
“嗯，通过子弹的路径反推，大致的坐标已经了解了。”魔术师压了压帽檐，“怎么，想上去参观？”
“值得考虑呢。”少年模糊不清地回答，他重新披上那件黑衣，走入了阴影中。
-
挥舞着巨大触手的黑发男人目光空洞，在中原中也的重力操控下，他却化为了虬扎盘绕的肢体，怪诞而荒谬的景象出现在眼前时，绕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中原中也，都愣住了。
仓库之外的树林之上，魔术师长袍轻扬，而他的眼瞳映着那不可名状的奇诡怪物，瞳仁中罕见地划过了一丝微妙的凝重。
“现场的情况怎么样啊？”
从耳麦传来了少年舒朗的声音，魔术师抬手按住耳麦，目光却并未从那噩梦般的怪物身上离开。
“他们遇到了洛夫克拉夫特。”魔术师的声线极低，宛若从遥远树林隐隐约约传来的呢喃，“克苏鲁……旧日支配者。”
“不是真的吧！”少年的声音明显带上了难以置信的情绪，“往我们这样的剧本里丢一只旧神？这剧本要崩坏了吧！”
“我不确定……如果仅仅是参考了形态，那还好。”魔术师的眼瞳死死地凝视着化身为污浊的中原中也如一颗燃烧着炙热火焰的行星，冲入了扭曲的黑烟与触手之中。
“如果真的是旧神……”魔术师闭上了眼，“组合的首领一定是疯了，和旧神做交易。”
伴随着剧烈的爆炸火光，闪烁着红光的压缩黑洞随着中原中也张狂的笑声响起，狠狠地砸下。
“结束了吗？应该不是真的旧神吧？”
耳麦那边，少年问道。魔术师注视着离去的人影，目光落到地面上散落的触手上。
“啊……应该吧。”
“什么嘛，还以为组合真的找了只旧神做同盟，吓死人了。”少年往后仰倒，靠在柔软的抱枕上，一只手操控着电视遥控器，一只手一下一下地往口中送橘子瓣。“话说，太宰治去和坂口安吾谈交易，结果他们坐着的车子出车祸了哦，据说坂口安吾伤的很严重，在重症室躺了好几天呢。”
“是太宰治设计的车祸。”魔术师几乎立刻就明晰了一切，“侦探社不是有一名可以治愈一切重伤的医生吗，这就是太宰治用来和坂口安吾交换的筹码，为此他必须先设计让对方出事。”
“啊呀，明明坂口安吾不也是他们酒吧三人组的一员吗，太宰治这是迁怒呢，明明事情的根本缘由是因他而起。”少年慢悠悠地剥着橘子皮，指尖染上了些许橘子的清香，一旁窝在鸟巢里的鸽子拍着翅膀飞过来，啄着盘子里的果肉。“真可怕呢，和太宰治这种人成为朋友，命不久矣。我都忍不住可怜那位坂口先生了。”
“死了一个织田作，就足够剧本安排出这么多故事，下次不知道该轮到谁了呢。”他笑起来，笑声听上去甜蜜又诡异，“我很期待哦。”
“收敛一点。”魔术师从树枝上轻巧跃下，踩着月色往回走，剔透的月光轻柔地拂过线条柔和的侧脸，一双烟灰色的眼瞳隐藏于阴影之中，如同海面上终年不化的灰色雾气，一切的情绪与波动皆隐于幕后，不可揣测。
“这出戏还没有结束呢。”物身上离开。
“他们遇到了洛夫克拉夫特。”魔术师的声线极低，宛若从遥远树林隐隐约约传来的呢喃，“克苏鲁……旧日支配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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