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逃避
田仲铭虽然有些担心，还是去了曹掾署。先听周骏的安排，也希望经过此事以后女史会收敛点。
田仲铭在曹掾署外看见了两匹马的大车，一阵头疼，毕竟是任职的地方，比跑家去好点。楚姑娘今日没有来，也算少个麻烦。硬着头皮进了院，只想着今天一定让五姑娘赔锁钱。可是到了小院屋门没开着，也没人聚堆，大家各自忙着。
田仲铭想是自己多虑了，两匹马的大车也不是只将军府能用。进了屋让田恒关上门，直接上房梁取下一副画。
田仲铭在文案桌上小心展开，让田恒看了看。
田恒有些不敢相信，田仲铭每天专情的去看李钰瑶，还被五姑娘围着，虽说楚姑娘就不用算了，这又惦记着梁姑娘，之前还真没发现他这么多情。怪不好意思的问：“梁姑娘？”
“画的像不像？”
田恒微微思考了一下，谨慎的说：“差不多吧，当时梁姑娘从身边路过，没仔细看！”
“我也没仔细看！”田仲铭有些遗憾的说完，又看起画。
田恒心想他是后悔了吗！上次跟李姑娘生气就去相亲，这回直接确定目标啦？李姑娘要是知道了，估计直接拿着剑窜出府了吧！田恒想着，抬起头看了看屋顶。
“钰瑶看的清楚，可我现在怕她误会，要不然让她看看最合适了！”田仲铭一边说着一边拿起画又端详了一下。
田恒赶紧摆正头，有点调侃的说：“不用李姑娘误会，我现在已经误会了。你画了这么久，我以为画的李姑娘呢，一直没敢看！”
“我可是为了钰瑶做了小人的！我打算请杨毅找机会给他爹看看，有机会跟宫里提一下。天下美女众多，别总盯着钰瑶，她可谈不上有姿色！”
田恒瞬间明白了，说：“哦，原来打算用梁姑娘转移宫里的注意！”田恒琢磨琢磨田仲铭的话，怪怪的，又说：“公子，我怎么感觉您好像说李姑娘长得很差了，她多不爱听啊！”
“什么爱听不爱听的，她自己长啥样她心里早就有数！”田仲铭说完开始收画。突然停下来警告要过来帮忙的田恒说：“不许告诉她我说她长得丑！”
田恒笑着说：“公子，她不是稍逊于梁姑娘啊？”
田仲铭看着田恒，这话说的，自己也不觉得李钰瑶丑，就是顺口一说。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着问：“田蓉好看吗？”
给田恒问道也有些不好意了，满是幸福的说：“应该跟公子眼中的李姑娘差不多吧！”
田仲铭很是羡慕，说：“你比我强，正月就可以订亲了。我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两个人说着话已经将画卷好。
田恒拿捆画的绳子帮田仲铭转一圈，听见有人敲门，停下手问了句“谁啊，稍等！”
却不见回音。两人警惕的互看一眼，田仲明接过绳子有又绕了两圈，系好。转身把画放在身后的格子架上。
田恒看他坐下把门打开，掀起门帘惊叹：“五姑娘！”
田仲铭惊讶的抬头看过去。
五姑娘笑得可开心了。田仲铭进了院子，她就跟了进来，在门外卫听见田仲铭再说那幅画。拽了下一脸惊讶的田恒胳膊。
田恒马上掀着门帘说着“失敬失敬”闪到一边。
田仲铭看见五姑娘迈进门槛，一瘸一拐的走了两步，假意关心的说道：“五姑娘伤的这么严重，应该在家好好休息几日！”心里却感觉是装的，昨天还说这样走路不雅，今天就这样来了！倒也客气的起身走向五姑娘，毕竟离得还有些距离，不好再让她蹦过去了！
五姑娘由婢女扶着往田仲铭的方向边走边说说：“田公子这么忙，不肯听我多说几句话，我就只能厚着脸皮来找你了！”
田仲铭保持着距离路过她身侧，昨天她那么一闹腾，心里时刻防备着她。田仲铭站在前厅中央说：“五姑娘有什么话坐下简短的说一下吧，我还有事要出去！”
五姑娘有些不屑的回：“田公子有什么可忙的？李姑娘昨日可说了，年底曹掾署闲的很！”
“她是瞎猜的吧！她又不在这，再说，难道坏人年底就休息了！”田仲铭看着她站着晃悠，还是会那么一点点怜香惜玉的，客气的说：“五姑娘在那站着不累吗？”
“累啊！那田公子为什么不扶我过去？”五姑娘眼巴巴的看着他，等着他表示一下。
田仲铭客气一句吧，她就这样，田仲铭就偏不管她，自己坐下了，不屑的一笑说：“五姑娘从蜀门这么远走进来，不差再蹦这几下了吧！”
五姑娘由婢女扶着走向座位，嘟着嘴说：“要是李姑娘伤成这样，田公子说什么也不舍得她蹦过去吧？”
田仲铭一听又扯到李钰瑶身上，心里就有点不耐烦，语气就不好了，问道：“五姑娘要说什么，快说吧！”
五姑娘不紧不慢的坐下说：“我昨天在马车上已经跟你说过了，没其他的了！”
“那五姑娘今天来曹掾署做什么？”
田仲铭等着五姑娘说，五姑娘却一直笑。
田仲铭扭开头快速的想她要干什么。
五姑娘看他一直不提还钱的事，估计昨天一折腾给忘了。问道：“早上我见两位属员说去李府，却比你回来的还早，难道真如他们回来时候说的李姑娘又不舒服了？”
田仲铭不想说早上的事，说道：“今日腊八，呆的久了些而已！”
五姑娘很平淡的说：“也是，我打算一会儿也去看看！”
田仲铭着急了，不管李钰瑶生气跟五姑娘有没有关系，也不能再让她去李府了。笑着说：“五姑娘不用去了吧，钰瑶跟你也不是很熟！”
“多见几次就熟了，就像我与田公子，我以后每日来看看你。有时间了我们说说话，就熟了！”五姑娘说的很深情，很认真。
田仲铭听着她这是表明啦，本就引得李钰瑶和周骏有些误会，这要是天天来，更解释不清楚了！严肃的说：“五姑娘，我最近要出去办差。恕田某不能招待。而且曹掾署不适合经常有访客。”
田仲铭说完站起来，走向门口喊了声“田恒”。又说道：“对了，还要感谢五姑娘今日手下留情，没砍了我这门锁。以后也别砍了，我这屋里虽谈不上什么机密文书，也是些命案、大案的。我有事先去忙了，五姑娘请自便。”
田仲铭往文案桌那走，交待田恒把署里最近需要外出的案件都拿来，自己要亲自去办。
大过年的，一般为了政绩也不上报什么大案件，能压下去的就先压下去，出去也多是充个人数，三两天就回来的事。田恒知道田仲铭想出去躲清净，应声出去了！
五姑娘知道他就是故意躲着自己，站起身有些不满的说：“田公子既然这么忙，我就去看一下李姑娘吧。以后有时候了，就去贵府看望廖夫人，反正我在哪呆着都行！”
田仲铭看着五姑娘往外走，心中升起一股深深的厌烦感。
五姑娘走了几步，见他还不挽留，自己停下来，有些撒娇的说：“田公子，你就这么让我走了？”
田仲铭也忍不住了，带着脾气的说：“我无法容忍有人用我在乎的人威胁我。如果有人非要这么做，逼着我妥协，我可以临时低头，但我永远忘不了她是我的仇人！”
五姑娘听田仲铭真的生气了，竟解释道：“李姑娘病了有两日了吧，将军府去人看望是理所应当的。如果田公子觉得我去不合适，那就等家母安排了在说！还有，陛下也不是好色的人，不会单凭相貌就收个女子入宫的。你那幅美女画像，卫尉大人更不会给陛下看的。送个非亲非故的人争宠，既得罪太后和皇后，自己还得不到好处，他才没那么傻呢。再说我姑母只是希望有个孙儿，不会找个媚主的！”
五姑娘说完见田仲铭挑了一下眼有点领悟的认同了，便捂嘴偷笑，笑田仲铭也不是绝世聪明，而且骨子里还是喜欢美色的。又向他走了两步说道：“要不我把那幅画带进宫里吧，你想给谁看，怎么说你就告诉我。田公子，你总觉得我威胁你，却不明白我是一直真心帮你！”
五姑娘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明明不是厚颜无耻之人，怎么就认准了田仲铭，还可以卑微到低声下气的跟他说话，说完竟盼着他给自己一个笑脸。
田仲铭想想，让卫尉送画进宫的确不现实。五姑娘说的在理。可也不想跟她有任何瓜葛，不光是周骏的提醒，自己也不想李钰瑶误会。说了句：“我只是随便说的，五姑娘不必当真。”
田仲铭说完田恒来敲门，拿了两份文书进来。刚下了雪，路上不好走，哪个也得出去三四天。
田仲铭是铁了心了要出去，连看都不看，对田恒说：“把两个都接了，你看看一会儿走，还是明早走，安排一下！”
五姑娘知道说什么也没用了。默默地转身，打算离去。
田仲铭觉得她可能是自私了些，但的确尚未看出恶意，头都不抬的说了句：“五姑娘，路滑，让婢女扶稳了，慢些走吧！”
虽是一句简单的话语，也没有起身送她的意思，对于五姑娘来说已经很温暖了。五姑娘看着他笑笑，便离开了。
又到了晚上看李钰瑶的时候，田仲铭去了后院。女史一直强调姑娘不应该见外男，田仲铭也不想李钰瑶被人说些难听的话。远远的看见周骏已经再跟小莲说话，急忙跑过去，递上手里的甜品说：“周兄怎么没等我！小莲，这些给钰瑶吃，别真饿着了！”
小莲抬起手示意已经拎着一份了。
田仲铭知道是周骏给的，说着“都拿着，口感不一样！”又递过去。
周骏倒不说什么。小莲收着东西，田仲铭就问：“钰瑶怎么样了？还生气吗？吃饭了吗？好些了没有？”
小莲看看周骏，已经和周骏说过了，田仲铭又问，只能再重复一遍说：“喝了两个半碗，就不吃了。周少主说她心疼碗，不舍得摔了。过会女史休息了，我再给送些吃的！”
田仲铭看看周骏，他还真了解李钰瑶。李远除了对她花钱大方些，其他方面一向简朴。李钰瑶一直小财迷，也是受她父亲影响。又问小莲：“女史这一天都做了什么？”
周骏抢着回答道：“我已经问过了，女史在屋里不管不问，也没有回宫里告状。估计知道钰瑶是吓唬人的，也怕闹大了担责任。”
田仲铭看着他，来早一会儿果真不一样。要不是今天有事耽误了，才不能让周骏有机会知道的这么多呢。田仲铭只能对小莲说道：“小莲，你告诉钰瑶一声，我要出去公干，三四日就回，让她照顾好自己！”
刚说完，小莲忍不住冲边上打了个大喷嚏。
周骏忙说：“赶紧回去喝些姜水吧，折腾一天，都累了！”
田仲铭还想在说些话，这也没法说了。小莲关门，二人便结伴离开。
周骏觉得李钰瑶生病，他出去不合适，便问：“田大人，腊月还这么繁忙啊？”
“也没什么事，出去顺便冷静冷静！”
“是该静静，钰瑶进京后，比在边城更不让人省心！”周骏说完自顾自的走了。
田仲铭听得出他责怪自己没有照顾好李钰瑶，这么多事真该思考思考怎么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