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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同回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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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恒回去把梁二公子的话向田仲铭学了一遍。正巧被李钰瑶偷听到了。

    李钰瑶想想:两日路程除了可以到边城,也就周围这几个地方呗,还装得这么神秘,不说清楚。一好奇,就特别想知道两天他们能跑去哪。

    李钰瑶去偷听田仲铭谈事,也不好跟田恒借马,下午就出发了,慢慢悠悠的往梁府晃去。在驿站到梁府必经的路上,找了一个小摊吃饭。

    天色还没黑,田仲铭就骑马走了,他也想早点得到消息。而且为表示自己对梁府信任,没带田恒和随从。一到梁府,便有人牵过马请他进府。

    梁员外在大厅踱着步子,有人禀报田仲铭来了,赶紧出来迎接。还有些距离就高兴说:“田大人来了,没能迎接,真是失礼了!”说完赶紧往里让,见他没带随从,瞬间领会田仲铭的诚意。

    二人坐到大厅上座,仆人奉上了茶,梁员外一边让茶一边观察田仲铭的表情。

    李钰瑶看见田仲铭路过,就悄悄的跟着,轻车熟路的上了屋顶,淡定地偷听。

    田仲铭喝了一口茶,放下茶盏,客气的说:“在下先谢过梁大人告知这么重要的事!”这话客气的,让人完全想不起来他上次生气的样子。自己也算年轻有为,主要是有个重要职务的爹,还这么谦虚的自称在下。

    李钰瑶在屋顶看见此景暗自嘲笑道:让你前两天嘚瑟,这回老实了吧!

    “不敢不敢,能解大人之所想,这是在下的荣幸。”梁员外确认田仲铭不生气了,满面含笑,开始张罗一边吃饭一边聊。

    吃饭也在田仲铭意料之中,一边客气着一边随着梁员外坐到了餐桌旁。

    为了不让梁员外误以为对梁珍儿有意,田仲铭先说道:“梁大人,我是家中独子,家父期望较高,所有我这个人行事比较着急,有什么话也喜欢直说。这两年倒不着急亲事,可这宝物是真急需!”

    梁员外一下听明白了,两年后他家姑娘已经二十了,结亲是没希望了。而且田仲铭只关心宝物的事,便开始说起来:

    这个季节要是早起坐马车向灵州方向紧走,大概天黑前到黑市的客栈,换乘他们马车到河边换船,蒙眼坐船走一段,在换黑市的马车,天亮到黑市休息的地方。很多高壮的大汉维持秩序,不让生火做饭,只能吃带过去的,或者从他们那里买,还会有赌博的地方。等到天黑再去交易地点。

    新人必须由老主顾带过去,要在开市前五天去一趟确认身份,也叫小市。主要是看看新人的路子,如果发现不妥,也就不给腰牌,以后无法再去。老主顾有特制的腰牌,而且半年里只能带去一个新人。正事的交易叫盛市,两个月一次。为了确保老主顾安全,盛市的时候老主顾没去成,便开始追踪新人,防止是套取信息后杀了老主顾。

    这一大段事情说完,两人也吃饱喝好。

    田仲铭在最后很诚恳的说:“梁大人真是费心了,我若能挑上两件像样的物件就好了,回京定会如实告知家父梁大人此番帮助!”

    此话就算与梁大人约定好同去。两人又客气的说了几句闲话,问问梁府做什么生意,邀请去京城做客的。天色已晚,话也说的差不多了,田仲铭便告辞离开。

    李钰瑶在屋顶上看着他们又吃又喝,其实挺馋的,总算说完了,也跟着走了。自己一个人走回驿站也要些时候,便在屋顶上跳来跳去的跟着田仲铭。

    田仲铭骑着马慢慢悠悠的走,一直思考梁员外说的话。过了一会儿,在个四下无人的地方停下了。

    李钰瑶发现他不走了,也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便找个地方隐藏了一下。

    田仲铭哼了一声,骑马走了起来。李钰瑶见他一走赶紧跟着蹦了两个屋顶。

    在一个空旷一点的地方,田仲铭又停下了。

    李钰瑶看着他,心里疑惑:这已经跟梁员外没什么可说的了,大晚上的不赶紧走,竟停下来耽误时间做什么?

    没办法,谁让自己想追着他做伴呢,只能再找个地方藏一下吧!往左右看看,打算找个地方,却发现田仲铭伸着胳膊指着自己。心想完了,被发现啦!慢慢悠悠小心翼翼地从房檐跳下去,走到田仲铭跟前。

    田仲铭问道:“你怎么又来了?”

    李钰瑶有些不好意思站在那,没回话。

    田仲铭看她穿的就是平常的衣服,也不是上次的夜行衣,问:“直接走回客栈找冯齐不就行了,何必在房上走。”

    李钰瑶低着头,像犯了错的孩子一样,说:“冯齐没来。我就是好奇,过来听听你们会说什么!”

    田仲铭皱着眉头,她这好奇心也太重了,大晚上的也不怕黑,说道:“那去客栈吧,别跟着我了!”

    李钰瑶依然低着头,小声的嘟囔道:“不在这住了!”

    田仲铭只好嫌弃的说:“把马放哪儿了,赶紧找来,一起回去吧!”

    李钰瑶捏着自己的手指扭捏着说:“没骑!”

    田仲铭特别惊讶的问:“你打算就这么跳回驿站吗?”

    李钰瑶抬起头,还有几分骄傲的说:“我可以飞一截。这不是为了省劲,就在房子上跳了一段!”

    田仲铭马上讽刺她一下:“你这得踩碎了多少人家的瓦啊!啧,得害得多少人家下雨的时候屋顶漏水啊!”

    李钰瑶很是不服气的强调:“我蹦了这么远,只踩坏了两块瓦!”在梁府偷听坐的太久了,田仲铭要走的时候,她插瓦起身踩碎了一块。在房脊上追田仲铭跳的时候又踩碎了一块。

    田仲铭懒得跟她争辩,叹了口气,有些关切的说:“找个地方住下吧,天亮了再回去!”

    李钰瑶歪了一下头,有些小可怜的说:“不用了,一会儿就走回去了。”

    田仲铭有些不敢相信的问:“你就打算这大半夜的连蹦带跳的回驿站?跟着我吗?”

    李钰瑶点点头,轻轻的嗯了一声。

    田仲铭又问她一遍:“你不打算在这住店?”

    李钰瑶抿了一下嘴,说:“我爹说了不管多晚,一定要回家。他说家里安全,能不再外面就不在外面。”

    田仲铭也觉得就算住店,独自一个姑娘也不一定安全。让她一个走回去也有点担心。骑马也要走一会儿才能到驿站呢,就算会功夫,能借助外力和支撑点跳跃,一会也就累了,根本追不上自己。又问道:“我要是发现不了你,一会儿你跟不上我了,也打算一直走回去吗?”

    李钰瑶认真的嗯着点点头。

    田仲铭见她还挺执拗,有些责备的问:“令尊怎么不告诉你晚上不要出门呢!?”

    李钰瑶可是听出来了,田仲铭特别能发现关键的问题,撒着娇的说:“我爹说啦,可我明明都是白天出去的,主要是这太阳跑的太快,我还没来得及到家呢,天已经黑了!”

    田仲铭发现她理由还挺多,又问道:“令堂也不管你吗?”

    李钰瑶低下头小声的回道:“先妣很早就过世了!没有机会说!”

    田仲铭有那么一点点可怜她,可是也不想陪她在外面住。放任她不管,也有点于心不忍。没事还好,有事得因此内疚一辈子。无奈的把手伸向她说:“上来吧!”

    李钰瑶看看他的举动,确认意思是带自己回去,太意外了,有些不敢相信的注视着他!

    田仲铭见她不动,想吓唬吓唬她,赶紧上马回去得了,说:“前面就没有房子了,那片树林倒是挺大,树上应该有大大小小的虫子吧,你在那跳一会儿,应该会有很多收获!”

    李钰瑶就觉得树林那阴森森的,原本想大不了喊两声,紧跑回去了,一听还得弄一身小虫子,身上发麻了。看着田仲铭一直真诚的伸着手等着扶自己,觉得还是跟他回去踏实些。有些不好意思、可怜巴巴的说:“我没地方踩,上不去啊!”

    田仲铭也是第一次骑马带人,以前见过两个人骑一匹马,是已经在马背上坐好的。自己一直踩着马镫,以为搭把手一拽李钰瑶就跳上去了。笑着下了马,让李钰瑶先上去,等她让开马镫,自己再上去。

    两人沉默着走了一会儿,田仲铭问:“这次怎么没借匹马?”

    李钰瑶很认真的答:“要是跟田恒借一匹马,他肯定问我干嘛去,这么秘密的事,我不能告诉他。借两匹的话,丢了我还得赔两匹,太亏了!”

    田仲铭对李钰瑶借两匹就亏了的想法,真是理解不了。问:“你怎么不喊着冯齐?有他借两匹马,丢了也不觉得亏了吧,路上还有人作伴!”

    李钰瑶撇一下嘴,嫌弃的说:“他不行。他上房,整个屋顶得让他压塌喽!一路上还会顾虑这顾虑那的,听他说一会儿,就忘了出来要干什么了!”

    “那我要是没发现你,你自己走回去不害怕吗?”

    李钰瑶蔫了点说:“还好吧,有月光照着,也没那么可怕!”

    田仲铭发现她挺能说,人不傻,胆子还行,爱逞能,笑了一下。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李钰瑶忍不住好奇的问起来:“田大人,您是怎么发现我的?”

    田仲铭一点也不客气的回:“你把梁府的瓦都踩碎了,我再发现不了你,怕是要拜你为师了!”

    李钰瑶一听踩碎一片瓦而已,田仲铭也要嘲笑一番,哼的一声开始生气了闷气。

    田仲铭虽然看不见她的表情,也知道她不爱听了,转而问道:“梁员外说的话你听见了吗?”

    李钰瑶来了劲头,说:“听见了。一天一夜的行程,这一天停在哪是知道的。主要是看那一夜,按马车的行程,还好说,坐船就不好说了。第一次去正好探探路,缩小范围。”

    田仲铭也是这么想的,说道:“嗯,明天我去找县令,借此地地图仔细看看。”

    李钰瑶微低下头,扭过去看着田仲铭,有些期待的问:“大人您会带我去吗?”又很自信的说:“我能知道船是怎么走的!”

    田仲铭从来没想过带她,这么大的事,肯定找两个稳妥的人。也不掩饰的回道:“那你教给田恒吧,我只带他!”

    李钰瑶就是为了带着她去见识见识,才说的自己的本事。一听不带她,转回头去,哼了一声,骄傲的说:“不带我,我也不告诉你们。”

    田仲铭觉得她好幼稚,气的笑着也哼了一声,说“就能带两个人,还得有合适的身份,田恒是护卫。说你是什么?婢女?有去这种地方带婢女的吗?”

    李钰瑶听着有希望就开心了:“说是妹妹可以吧?哥哥带着妹妹玩,很正常啊!”

    “说你我新婚吧,带着你买些稀有昂贵的饰品最合适了!这样你也踏实的帮我看船怎么走的。”田仲铭调侃起来,想让她自己放弃随行,还主动告诉田恒怎么测船向。

    李钰瑶还是觉得自己的说辞好,坚持道:“那才不行呢,一看我也配不上您啊!您这一表人才,娶我这样一个傻夫人,没人信的!说我是你妹妹多合适啊!”

    田仲铭竟故意气她说:“那你还是别去了。别人一见我有这样一个傻妹子,还带出去招摇,肯定没有眼光,也娶不到夫人的,买了聘礼也送不出去。”

    李钰瑶激动的回过头问:“大人,你看我哪傻了?”

    两个人离得比较近,田仲铭往后躲了一下。

    李钰瑶把头摆正,满是自信的接着说:“我这么天生丽质,冰雪聪明,有智慧有胆识的妹妹,上哪找去啊!我扮的了柔弱,装的了可爱,关键时刻我还能保护您!”

    田仲铭不屑的说:“你保护我?你这水平,探了两次梁府,哪次没被我发现?”

    “纯属意外。第一次是没集中精力,大意了;这次是你们又吃有喝的,我腿都蹲麻了,脚滑而已!”李钰瑶解释完,竟有些心虚,但还是自夸道:“我哥说了,我功夫可以的,抓贼绰绰有余。我功夫比冯齐强,我觉得我比田恒也不差啊,而且我还会测船向、上房,灵州的地形我也熟悉啊,舍我其谁!”

    李钰瑶想想自己这些说辞,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低头捂嘴笑起来。

    田仲铭见她这副样子逗她说:“你还能把自己吹嘘羞愧了呢?”

    李钰瑶被发现了,就像对着她哥哥撒娇一样问:“田大人,你信吗,我这么厉害?”

    “我信,你比冯齐聪明是真的。你知道夜探梁府,他却不知道来。哎呀,你这么厉害,要不你去树林里飞一圈,证明一下?”

    李钰瑶知道田仲铭在取笑她,笑得可开心了说:“算了算了,黑乎乎的,不宜在大人面前献丑,有大人这样子英明神武的人,我这都不算什么。”

    “你也挺有自知的吗,既然知道不行,就告诉田恒吧,不用逞能!”

    李钰瑶转而骄傲的说:“田大人您放心吧,我说什么也不会告诉他的。”

    两人说笑着眼见到了驿站,田仲铭让李钰瑶下马赶紧蹦回去。毕竟两个人坐在一匹马上,被人看见了不好。就是最后还不忘调侃一下她说自己功夫好的事。

    李钰瑶也不多问,下了马,害羞的快步往驿站跑去。

    田仲铭在后面看着,倒觉得她多了几分可爱,有点聪明,又带点傻气。自己乐呵呵的去了马棚。

    冯齐开着门在屋里走来走去,贾大哥家、驿站里里外外、前后左右都转了两遍,也没人见过李钰瑶。驿站只有田大人骑马出去办事,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同去了。一个骑马一个没有骑,也不像同路,十分担心又不知道去哪找。

    李钰瑶到驿站先拿了壶热水,然后蹑手蹑脚的上楼。但是冯齐在屋里就专注的等着她,人从门前晃过,便马上追出去,对着要开房门的李钰瑶,有些责备的语气,却又压着声音问:“你去哪了?我一下午没找到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李钰瑶停下冲着冯齐傻笑,不敢提梁府的事,说道:“出去闲逛了,不知不觉走的远了点,回来的时候太累了,走不动,所以就这么晚了!”

    冯齐哪里肯罢休,追问:“你出去闲逛,怎么不告诉我?再说,驿站周边这么空旷有什么值得闲逛的?”

    李钰瑶没什么可解释的,站在门口不说话。

    田仲铭上楼见两人站在李钰瑶门外,冯齐气势汹汹,李钰瑶低着头不说话。路过田恒门口问了句:“怎么还没休息?”似乎也不想等答复,继续往前走去。

    田恒听见田仲铭的声音,赶紧出了屋问候:“公子回来了!”他倒是比较淡定,因为习惯了。

    田仲铭已经走到李钰瑶身边,停下来略有些关切的对田恒说:“你也没睡?”说完又继续走。

    这让田恒感觉很错愕,以前只说一个字:嗯!今天还关心起他来。不由得看了眼李钰瑶和冯齐。真想跟冯齐问李钰瑶那样,问问他家公子:梁员外说了什么?路上是不是见到李姑娘了?

    田仲铭见大家都不动,傻傻的互相看着,又说了句:“快睡吧,不早了!”

    田恒脑子转的快,赶紧去拉了冯齐。虽然什么都没问,他却想到他家公子应该是碰巧和李钰瑶一起回来的,此番回来心情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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