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争夺
【说是寂寞的秋的清愁，说是辽远的海的相思。假如有人问我的烦忧，我不敢说出你的名字。】
在h市举行的冬令营为期五天，外加一个可以自由活动的周六。学霸们一致决定，周六上午睡到自然醒，下午去看h市的冰雕展，然后和舞蹈队以及随行的老师们一起去唱k。
展望着这个完美的计划，他们兴高采烈地登上了学校的大巴。
夏酌照例找了后面的靠窗座位坐下，本以为后面跟着的是时与和赵泽宁他们，却没看到李静晗什么时候先行挤了上来。
李静晗指了指夏酌旁边的座位，自来熟地说：“我能坐你旁边吗？”不等夏酌回答，李静晗将一瓶茶饮料拿给他，“上次吃饭那事儿，谢谢你。”
夏酌没接饮料，把地上的书包拿起来放在了自己旁边的座位上，很直白地说：“这儿有人了。上次吃饭时，我只是看周骁不顺眼，没有要替谁解围或者维护正义什么的。”
李静晗愣了一瞬。
夏酌已经在朝向他走来的时与招手。
时与厚着脸皮从前面几个舞蹈队的女生旁边挤过去，毫不犹豫地把夏酌的书包往座椅底下一扔，然后十分坦然地坐在了夏酌旁边，这才抬头看向仍站在原地有些尴尬的李静晗。
时与笑说：“学姐好啊！我们有好几道题需要讨论，承让承让！”
李静晗也连忙堆起笑容：“没有没有。上次在麻辣烫那儿也谢谢你啦！”
“别客气，我们早就跟周骁有过节，顺手的事儿。”
说着话，时与从自己书包里掏出一个三阶魔方开始摆弄。
李静晗只好笑了笑，坐到了远处。
赵泽宁和邱云哲坐在了夏酌和时与前面，正回头和夏酌一起观看时与很熟练地转动着魔方。
“正好，魔方我和邱神也会啊！一整天坐车太无聊了，咱们比手速吧！”赵泽宁热心提议。
时与从两个车座之间把手里的三阶魔方递给赵泽宁，说：“长途车上别老回头，容易晕车。你们玩儿那个吧，我这儿还有。”然后又从书包里掏出一个四阶魔方。
“我好像被大牛鄙视了。”赵泽宁接过魔方，委屈地看了一眼夏酌，“而且自从大牛来了咱们班，你就把我抛弃了。”
夏酌犀利地指出：“是你先重色轻友非要跟谢欣然坐同桌的吧？”
“卧槽，夏神你小点儿声行么？”赵泽宁瞪大了眼睛，放低了声音，“别弄的人尽皆知，影响多不好。”
“是你心虚才会觉得我声音大。”夏酌抿嘴而笑。
“赵八瓜你喜欢谢欣然啊？”邱云哲后知后觉，“那你可以去支持大牛的代写情书业务。”
“我还没打算跟她表白呢，暂时支持不了大牛。”赵泽宁耷拉下脑袋。
“为啥？”邱云哲不解，“跟心仪的女生当同桌，并且跟同桌早恋一场，不是每个赵八瓜的梦想吗？”
“什么鬼？我们怎么都成赵八瓜了？”时与转着四阶魔方，突然插了这么一句。
猝不及防的，夏酌不敢再盯着时与那双正在把玩魔方的手。
“你们……”赵泽宁叹了口气，“得得得，我不打自招行了吧？我是打算这次拿个奖牌，再跟她表白的。”
“拿奖牌跟表白有什么关系？”邱云哲继续不解，“她要是真喜欢你的话，也不会在乎这个的。”
“不是她在不在乎的问题。”赵泽宁说，“是我。我的思路是，如果拿了奖牌回去，就算表白被拒绝，不是还有奖牌作为安慰吗？”
“没想到你平时五大三粗的，思路还挺少女。”邱云哲一乐。
“你这个看似两全其美的思路，其实还是有风险的。”夏酌评价道。
“卧槽？”赵泽宁难得听夏酌主动参与讨论八卦问题，“那请久经沙场、阅人无数的夏神给我指点指点迷津？”
“不表白则绝对不会被拒绝，这才是万无一失的思路。”夏酌回答的很坚定，就像是正在讨论一道他胸有成竹的题目。
“夏神你是不缺女生跟你表白，才能使用这么理想型的思路。虽然我也不差吧，但是性格比较二，导致行情没有那么好，总不能等着人家女生跟我表白吧？”赵泽宁越说越郁闷。
“没有期待就不会失望。”夏酌意味深长地说。
“那是你还没遇到值得期待的人，才能说出这么冰凉的鸡汤。”时与仍认真盯着魔方。
他不是第一次听到夏酌这种不主动表白的言论，但不知为什么，这一次听到，竟然莫名觉得难过和压抑。是怒其不争？还是怒自己竟然潜移默化地接受了这种怂包理论？
自从夏酌搬到他家里住，他不知道潜移默化地接受了多少夏酌的习惯。比如早晨迟到，比如敷衍早餐，比如没话说就沉默……以及，这种听上去竟然越来越有道理的怂包理论。
在夏酌的印象里，这大概是时与第一次公然反驳他，而且还这么严肃。他不免有些伤心。被误解的滋味很不好，但总比被拒绝、被疏远、被排斥要好。
“还是大牛懂我。”赵泽宁委屈地转过身。
一路上，夏酌听着mp3里的流行歌，沉默地观看时与转了两个小时魔方。他没有问时与到底在跟一个已经玩得很熟练的魔方较什么劲，想来是手里摆弄点什么能够缓解赛前的紧张吧。
两个人一言不发，根本没有讨论任何题目。夏酌终于撑不住，靠着车窗睡着了。
车停在休息站的时候，夏酌才醒。下车上了个厕所，回来本想开始跟时与讨论题目，时与却说困了，然后闭上了眼睛，也不知道睡没睡着。
又过了很久，夏酌mp3里的歌都快播完一遍了，一直在前座打牌的赵泽宁和邱云哲才终于收了扑克牌，同时转身，同时叹气：“好无聊啊……”
“那搞题。”时与睁开了眼睛。
四人外加隔着过道坐在邱云哲旁边刚把手机玩没电的封睿，组成了代表南中高一年级参加奥数冬令营的小团队。小团队终于因为车程太过漫长乏味，开始一道一道地过着不同知识面的题目。就像转动魔方一样，他们的脑子也要每天大量转动，才能在考场上灵活运作。
一共八个小时的车程，中间住宿一晚，第二天还要开六个多小时才能到h市。
住宿的这一晚，校方为了尽量节省经费，安排四个人住一屋，而这间旅馆每个屋最多两张床，那就需要两个人睡一张床。
封睿瞄了一眼舞蹈队那边，邪恶地对奥数小分队说：“我不介意男女混宿昂。”
邱云哲笑着制止：“你别害赵八瓜了，他还没跟谢欣然表白呢，不能输在作风问题上。”
一帮人哈哈大笑间，夏酌和时与的目光隔空撞了一瞬，又若无其事地闪向了别处。
随行老师让大家自由选房间和床友，封睿本来觉得自己在一班没有夏酌、时与、赵泽宁、邱云哲他们四个熟，已经半开玩笑地说要去选个女生床友，没想到赵泽宁和时与竟然开始争抢夏酌……
邱云哲吃着瓜，把手搭在封睿肩上，说：“得了，让他们鹬蚌相争吧，咱俩先跟老师占个床位去。”
这边邱云哲和封睿都已经跟老师登记完回来了，就听赵泽宁还在据理力争：“拜托，大牛，你看你平时跟夏神坐同桌，今天又坐车坐了一路，您就把夏神的仙气儿让给我沾点儿不行么？我还指着这点儿仙气儿助我拿奖牌呢！”
“我不。”时与扬着下巴，有一种用鼻孔鄙视赵泽宁的状态，“仙气儿我也想沾。”
“不是，大牛你怎么这么倔呢？你就同情一下我呗！就谢欣然这事儿，我都被你们群嘲一路了！多可怜呐！”
“你卖惨也没用。世界上比你惨的人多了去了，难道都来跟我争夏酌……的床友之位？”
夏酌插兜站在一边，以沉默的方式努力保持着中立，暗劝自己，也许跟赵泽宁睡能睡得更踏实，跟时与睡恐怕会彻夜失眠……
邱云哲的手在赵泽宁和时与面前挥了挥，说：“嘿，你们两位，没问一下夏神的意见吗？”
“问了，他没良心地说手心手背都是肉，左膀右臂都他妈是兄弟，让我们俩决定。”赵泽宁瞪了一眼既是当事人又做旁观者的没良心的夏酌。
“别磨蹭了，老师那边儿等着呢。”邱云哲提议，“要不你俩计时转魔方决胜负吧，胜者睡夏神。”
“……”
夏酌清了清嗓子。
“行，三阶的，拿出来。”赵泽宁朝时与伸手。
时与眉眼一弯，从书包里掏出刚才赵泽宁在车上玩过的三阶魔方，却没递给赵泽宁，而是直接扔到了地上。
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一脚踩了上去。
咯嘣。
踩碎了。
“只剩四阶的了。”时与再次掏向书包。
“草！大牛你赢了。”赵泽宁语气悲哀，“我他妈去睡高二的年级第一。”
“……”
夏酌又清了清嗓子，这次还抬起了手，以便掩饰抑制不住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