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落子无悔4
虽然天气很冷，但丝毫没有减少人们逛夜市的热情。
店家把电动车停在路边，和毛毛一起走进夜市。
逛夜市的乐趣，很大一部分在于各种小吃。
那些甜的咸的酸的辣的，可以带走人身上的所有不开心。
店家怕毛毛再看上什么别的东西，一路上牵着她的手直奔炸串摊儿走去。
二三十种菜品，一口煮着滚油的小锅，两个装着甜辣酱的罐子，足以让大多数人为之流连。
毛毛每挑一个菜，都要问一下老板价格。
店家看着她小心翼翼计算，生怕买多了的样子，实在有些心疼。
于是随手抓了一大把菜放到盆里递给老板。
店家：“麻烦你，多放甜酱，少放辣酱，要孜然，卷在一张饼里，谢谢。”
毛毛看着周围那么多人，对店家已经不像刚才那种态度。
她偷偷对着店家耳语：“你拿了那么多菜，待会儿钱不够怎么办？”
店家被毛毛认真的表情逗乐了。
店家：“好啦，随便吃，今天我请。待会儿再去别的摊位转转，看看有没有喜欢的。全都我买单。”
毛毛听完店家的话，不禁有些好奇。
毛毛：“可是你不是只有五十块钱吗？”
店家：“山人自有妙计，这个你不用考虑啦。”
半小时后，毛毛手里端着鲜芋仙，头上戴着装饰了麋鹿的发箍。
店家左手拿着十几串铁板鱿鱼，右手端着一盒臭豆腐。
二人满心欢喜地站在路边边吃边聊。
此时已是十点，冬天的晚风还是很冷的。
店家站在上风口，刚好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吹往毛毛身上的风。
虽然看不到天空的星星，但是万家灯火的温暖也有种别样的美。
店家：“跟你说了不要买这个发箍，这玩意儿做的可太差了。”
毛毛：“你懂什么？马上就圣诞节了，我这是圣诞款的，多可爱。”
店家：“给圣诞老人拉车的是驯鹿，你头上这是麋鹿好吗？”
毛毛：“你再说？”
虽然只是短短三个字，可店家却被吓得一哆嗦。
他认识毛毛已经太久太久，毛毛的性格除了冷淡一些，还是挺好的。
可是如果把她惹毛了，那可不得了。
看到店家已经怂了，毛毛有些好奇地问道：“你不是只有50块钱吗？刚才你拿什么买的单？”
店家得意一笑：“我的花呗有四百块钱的额度呢！”
毛毛：“花呗不是下个月就要还的吗？”
店家：“放心啦，明天咱们就有钱了。”
毛毛：“明天？”
店家：“快把手里东西吃了，咱们十一点就要到孟空当时出事的地方。”
毛毛本来就对钱没什么感觉，现在见店家这样说，也就没心思再问。
她低头专心吃着手里的鲜芋仙，不再说话。
店家把手里的鱿鱼和臭豆腐递到她眼前，她只是摇摇头，闷头吃自己的。
店家：“说真的，毛毛。现在像你这种好姑娘真是太少了。吃得少，长得漂亮。自己有啥就吃啥，绝对不会去看别人的。我是积了什么德，能和你一起那么久。”
毛毛：“那你以后发我点工资吧，鲜芋仙好好吃，我平时没钱根本买不起。”
店家：“好，以后每个月的月底，我给你买一份鲜芋仙。”
毛毛：“好啊，谢谢你。”
待毛毛吃完，店家把她手中的空盒子跟自己手中的垃圾一起丢进垃圾桶里。
然后脱了自己的外套披在毛毛身上，骑电动车往目的地赶去。
孟空当时出事的小区是一个老旧小区，小区门大敞着，根本没有保安。
店家一边往小区里骑，一边叹气：“早知道不去搞外卖小哥的衣服了，费那么大劲竟然没用上。”
毛毛坐在后面，好奇地问：“费那么大劲？这衣服你怎么弄来的？”
店家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不过好在他们已经到了孟空房子的楼下。
店家放好电动车，拿出探照灯，转头看向毛毛。
店家：“毛毛，待会儿别怕，有我呢。来，你走前面，女士优先。”
黑洞洞的楼梯道像是一张吃人的嘴，这个小区有近半数的窗户都是黑的，看来住户应该并不多。
对于店家让她先走的要求，她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
毛毛：“好的。”
因为探照灯实在太亮，在外面打开怕招人骂，店家掏出手机，把手机手电筒打开。
他紧紧跟在毛毛身后，用手电筒的光照亮毛毛前面的路。
二人顺着布满瓜子壳和烟头的楼梯往上走，很快就到了三楼。
店家把手机递给毛毛，自己从兜里掏出一根铁丝，他把铁丝对折以后捅进锁眼，十几秒钟的功夫，房门就被打开了。
店家这种娴熟的手艺人，如今已经不多见了。
毛毛先一步走进房间，店家紧随其后，顺手把门关上。
看到毛毛仍然拿着手机往房间里面走，店家赶忙小声叫她：“毛毛，过来，帮我照一下，我找找灯的开关在哪儿。”
毛毛一愣，转身去照店家身旁的墙壁。
店家顺着手机的灯光找到开关，结果反复按了几次，都没见有灯光。
想来要么是欠了电费，要么是灯已经坏了。
店家闭上眼，把探照灯的灯口朝上，按下了探照灯的开关。
他想吓毛毛一下。
可十几秒后，店家仍然没有听到预想中毛毛的尖叫，他睁开眼睛，发现客厅里只有自己孤零零一个人。
这可吓坏了他。
店家：“毛毛！你在哪儿？你别吓我啊！”
毛毛的声音从卧室传来：“我已经抓到她的一魂一魄了。”
店家一路战战兢兢走到卧室，果然如毛毛所说，有一个状似人形的虚影正被一根红绳束缚着。
毛毛盯着那个虚影，眉头紧皱，她看向店家。
毛毛：“你有没有发现，她的魂魄中，竟然隐隐有帝王之气？”
店家听到这话笑了起来：“厉害啊，毛毛。这都看得出来？”
毛毛不解，方才她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她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仅存的一魂一魄都让我感到有压力？”
店家没有回答毛毛的问题，而是坐在卧室那张已经满是灰尘的床上，吟了一首诗：“看朱成碧思纷纷，憔悴支离为忆君。不信比来长下泪，开箱验取石榴裙。”
毛毛的眉头皱的更紧了，她有些难以置信地看向店家，语气中满是惊讶：“你是说，武则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