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当真
下班的时候，陌以谙像很闲似的打个电话过来：
“下班了？”
“嗯。”
“抬头，我在前面。”
温茹抬起头，陌以谙站在离她大概几百米的地方听着电话，他今天又是黑西裤黑色衬衫，但就是有种鹤立鸡群的感觉。
这个情境，有点熟悉。
人多眼杂，温茹顾不得多想，快步上前。无论如何，医院都不是说话的好地方，这里都是她的同事，这要是传开了自己要不要好好工作？
“你跑到这里来干什么？”
“接你下班。”
“啊……”
“忘记我昨晚说的话了？要我重复一遍吗？”
“不要，走吧走吧。”再不走他们估计会变成被围观的小动物。
真正的劫难在后面，余攸攸说到做到，一下飞机就直奔她家，老早就守在大门口了。
温茹坐在副驾驶，透过挡风玻璃把前面的路况看得清清楚楚，当然也不会忽略了拉着个行李箱蹲在她家门口的某y姓小花。
“完了……”她小声嘟哝。
“嗯？”陌以谙的耳朵出奇地好“什么完了？”
“攸攸堵在我家门口……她估计要提审，”她没好气地瞪着旁边的男人“不许笑，你检讨！”
“好，”他笑着把车倒进车库“我的错。”
这人……温茹都不知道他错在哪里，他就盲目认错了。
她在车上捂着脸颓废了一会儿：
“你先回去吧，嗯……希望还能见到明天的太阳。”
“好，我还要回公司，明天见。”陌以谙被她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逗笑了，斟酌了一下“善自珍重。”
温茹嘴里嘀咕着下了车，陌以谙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转角处才重新启动车辆。
还没到门口，余攸攸就蹦了出来。她带着口罩和渔夫帽，只露出一双眼睛。
两个人纠缠着到了门口，温茹打开院门：
“进来，”看她不动“不进是吧，行，热搜见。”说完她作势要关门。
“别别别，到时候杨姐又得骂死我。”
“进来。”
她拽着余攸攸往里面走，一边走一边发牢骚：
“你们公众人物真的有点麻烦，聚个会吃个饭都上热搜，一挂挂三天。”
“早知道不干这行了，做什么都得小心翼翼，上飞机还要时刻戴口罩帽子。”她眼珠一转“你跟陌男神怎么样了？”
“能怎么样，还是你想我们怎么样？”
“嘁，你们两个真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你什么时候落地的，我给亦书发个消息……”
“别！我错了……不调侃你了，今晚让我在这里住吧嘻嘻。”
“你觉得呢？”温柔挑眉看着她“我明天还要上班，七点钟就出门了，早餐肯定没法给你做，午餐就更别想了。”
“我点外卖！”
jw科技。
池亦书坐在陌以谙办公室的沙发上刷着手机，陌以谙从外面推开门：
“报表分析都弄好了，这么闲？”
“呵，我老婆又被温医生拐走了。”
“哦？你今晚独守空房啊？”
“嘁，我独守空房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没结婚那会儿就算了，现在结婚了还天天往那边跑。”
“你绑不住人，怪得了谁？”
“……”
“你老婆呢，哪都好。就是有一点，太黏温医生了。”而这个缺点可以直接碾压她所有的优点。
“我想到一个中折的办法。把她们一起约出来算了。”
“不行，温医生明天还上班。”
“大哥你还没追到手呢，”池亦书哭笑不得“现在就管这么宽？”
“嗯，”陌以谙关掉电脑“不然跟你似的，老婆天天往外跑。对了，管好你老婆。”
“……”
几周下来，陌以谙还真是说到做到，每天接送她上下班，温茹每天唯一的烦恼就是那个需要移植心脏的病人，家属到现在还没有松口。
陌总追人不嫌烦，偶尔撩她一下，惹得她面红耳赤，偏偏还跟个吃瓜群众似的继续打趣。
那个中午，任谁都不会忘记。
温茹在办公室看着病历本，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原本的宁静。
“温茹姐……”
她心里一惊：
“怎么发生什么事儿了？”
“那个，那个需要做心脏移植手术的病人好像快不行了，已经推进手术室了……”
白色的无影灯下，原本上下起伏的心电图变成一条直线，两个小时的努力换来的却是病人永远留在手术台上不再醒来，温茹有一种内心崩塌的感觉，整个人都处在崩溃的边缘。
病人家属情绪更加激动，指着温茹破口大骂，拿起手边的包朝她砸过去。温茹没有躲开，她心里充满了罪恶感，旁边的医生护士赶紧打电话叫保安。
几近绝望的女人不知道从哪里找了一把刀，直直地朝她砍过去。她闭上眼睛，继续贴墙站着不动。
只是顷刻之间，她就感受到了无穷的压迫感，近在咫尺的人散发着熟悉的味道，紧接着是一声闷哼。她惊恐地睁开眼睛，看到了她最想看到又最不想看到的面孔。
旁边的男医生赶紧把情绪失控的人控制住，他们听到争吵的声音原本没有特别在意。因为在医院，尤其是手术室外面，病人家属情绪失控虽然不至于常见，但这几年也不在少数。
当听到砸东西的声音时，他们才感到大事不妙，赶过来的时候还是晚了一点。
“以谙……”
“嗯？”他的面部表情没有多大的波澜“先回诊室？”
云梦泽就在旁边：
“小茹，先带他处理一下伤口吧，我给陌主任打个电话，你们直接过去。”
普外科。
“怎么伤成这样了，你妈没骂你？”陌主任一边拿针一边让他把衣服撩起来，她看了一眼旁边的温茹“小茹怎么了？脸色不太好。”
她握着傅谙的手一个劲儿地摇着头。
陌蓁蓁有点无奈，一针一针地缝着。陌以谙从头到尾都没有出声，但他握得很用力，手心额头都冒着冷汗。
温茹迟疑了一会儿，走近一步把他的头按在自己怀里，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安抚。她自己其实也不敢看，但还是看得很认真，虽然是心外科医生，但是有机会的话各个科室的知识她都会跟着学。
“软软。”
“嗯怎么？”
不对，不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