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还好,还好
曾鹏不知道该怎么说,喜欢姓林的太多了,旁边就有一二三四五,“我觉得你哥是不甘心第一名被抢了,他是班长想坐哪里坐哪里。”
蒋风敲一敲曾鹏的桌面,曾鹏赶紧把本子合起来拿书本压住,装模作样在书本写写画画。
等听到脚步声过去才抬起头。
和蒋风示意下,曾鹏翻开本子继续写:“我隔壁的能一心多用,我为什么不可以啊!......”
蒋风看着隔壁会心一笑,停一会笔,低头继续刷课本。
......
林一玲跟李金玉回家,说好了过两周就是过两周。
12月进入末尾,再坚持几周就能放寒假了,虽然在学校呆的还不错,林一玲还是期待放寒假。
想念广城的美食和亲人,以及自由的味道。
上一周林一玲是回家睡的,和林妈妈通了个电话,亲妈真的去卷了头发,林一玲有些意外,但也挺高兴。
未来并非不能改变,但也要小心改变,林一玲希望家里人都能平平安安的,而低调才能保平安。
林一玲左顾右看,和心里的印象对照是不是轨迹一样,时不时踢一下脚下的石头。
李金玉摇摇头,和林一玲相处这么久还是搞不懂,有时像个小孩,容易满足玩性重,有时像个小老头世事看透道理一堆,有时瞎操心好像在大人堆里也能说上话...
李金玉越想越摇头,搞不懂,不搞。
“你跟你妈妈说带我回去没有?”林一玲背着书包转头问。
“说了!还说要给你杀鸡吃鸡腿,我都没有这待遇!”李金玉醋里醋气说。
“你不是不吃鸡腿?”林一玲看一眼人根本不上当。
李金玉笑出声:“只有小孩子才吃鸡腿!”
“我也没成年啦!”林一玲说着甩甩脑袋。
“你怎么织条蓝色的围巾?”
“没有别的颜色选,不好看吗?”林一玲看看脖子上的围巾转头问:“要不要给你织一条?”
“我妈妈给我织的我都没戴,你戴什么都好看!”像一只游戏花丛的花蝴蝶。
“你嘴好甜!”
两人一路笑闹,充斥着放假的快乐。
“你妈妈在家吗?”知道前面就要到了,林一玲小声问。
“你怕我妈妈啊?”
林一玲不说话,去别人家做客,主人家过分热情和过分冷漠都让人不适应。
金玉妈妈不在,煤炉在房间里,旁边摆了瓜子花生,还有一盘子刚炸出来的红薯饼,地上还有些瓜子壳。
像是临时出去的。
林一玲放下书包顺手拿一个红薯饼放口里咬一口,嘎嘣脆--磨牙打发时间的利器,还饱肚子。
一个比手掌大小半、圆圆香脆的红薯饼,能够慢慢嚼上很久。
看林一玲吃那废牙的东西,李金玉打开柜子,边翻边问:“是看电视烤红薯饼还是出克玩?”
看着递到手里的生红薯饼,林一玲拿着往炉火放:“先休息下再出去。”成年人当然是选择都要!
林一玲一边烤生红薯饼一边吃炸红薯饼,李金玉在屋里屋外忙活,给林一玲洗了一个小凉薯,砍了两段甘蔗,还准备好了很可能要烤的生红薯。
看李金玉这么勤快,林一玲有点不适应。
对上林一玲的眼神,李金玉瘫到椅子上交待:“我妈妈说的,要待客!”
金玉妈妈端着一盆鱼回屋,又拿着提桶要走,看到在里屋的林一玲热情招呼:“嗨!同学来啦!外面在赶塘你好耍!”
站起来的林一玲看向李金玉。
李金玉挣扎着坐起来,直接问:“你要去?”
林一玲不否认的确有这个渴望。
“走!”李金玉站起来从盘子里抓两把瓜子花生放林一玲口袋里,自己拿上两截甘蔗问:“要不要换鞋?”
林一玲摇头,拿着自己烤得差不多的红薯饼,先去喝口水再出门。
李金玉找来两个红塑料袋递给林一玲,自己换了双鞋,林一玲把红薯饼放口里咬着,蹲下套塑料袋。
赶塘,就是年终捉鱼,先把养鱼的池塘放水,几个成年壮汉拉一张网从池塘的一边往另一边拖,把鱼几网打尽。网完后,剩下泥里的一些小鱼小虾或者贝壳之类的,小孩子和想要捡点菜的人家可以去捡--算是农家一项盛大又有趣的活动。
两人顺着声音找到地方,就在肖成晓屋前不远处。
是农闲的冬季又是周末,池塘两边田阶上热热闹闹站了不少人,几岁的小朋友都有。
两人挤进去观看,已经是第二网,鱼已经少了。
李金玉一只手拿着甘蔗,一只手从林一玲口袋里摸瓜子出来磕。
“拉过克(去)点!”“那里有鱼在跳!”
有人附和着说:“你们是不是莫恰饭!古点鱼都拖不动!”
岸边的人在笑,林一玲也跟着笑,安静体会这人间烟火气。
“古是你同学啊?”有人跟李金玉说话。
“是,我学校第一名!”李金玉语气平常中透着炫耀。
林一玲磕甘蔗看着池塘听两人寒暄。
“哪里个(的人)?”
“马圣田过去一点远。”李金玉也不知道是哪里,信口说。
“妹几得第一名那蛮厉害!”旁边有人插话。
李金玉很淡定,一口甘蔗渣吐出老远,平淡地说:“还好,还好,几(她)以后要考清华北大!”
林一玲在旁边忍着不破功,怕被甘蔗卡住自己,暂时停下来不吃,学李金玉低调地磕瓜子。
看完一场热闹,两人都没有下去捞鱼捡漏的兴趣,李金玉和下池塘的妈妈打声招呼带着林一玲往回走。
之所以要用红塑料袋绑住鞋和裤腿,因为人来人往,赶塘的也从池塘上来,田阶路和两边的茅草沾上了不少泥。
快要路过肖成晓家,看肖成晓和肖青杨都在外面院子站着,李金玉脚步变犹豫。
“去找他们打牌吗?上次说好一起煨红薯。”林一玲轻声开口,说完继续啃甘蔗。
林一玲发现嚼完甘蔗后把甘蔗渣自由撒在路边挺自在的。
李金玉不说话,走到肖成晓家院子旁边时问:“打牌煨红薯克不克?”
肖成晓看着两人又看一眼肖表杨点头。
肖成晓脸上的伤痕已经褪了,还是黑黑的一张脸,和肖青杨一黑一白站在一起也并没有多奇怪。林一玲也有一段时间没有看到肖青杨了,包括在95班走廊上。
肖成晓和李金玉进屋忙活去了,林一玲站在肖成晓家院子里,看干站着的肖青杨,从口袋里抓出一把瓜子递过去问:“吃瓜子吗?”
肖青杨伸出手,林一玲把瓜子都放肖青杨掌心里,肖青杨的手是真的大,比林一玲的手还要大得多长得多,也不是一双干活的手。
里面的两人出来了,林一玲接过李金玉手里的一点东西,跟着往后面林子里走。
特意挖出来煨烤东西的洞穴避风,把从家里带出来的席子摊开,起火的起火,捡柴的捡柴,林一玲跟着李金玉去捡一点小的枝干。
红薯用之前烧的灰先埋浅一点,再在上面烧火放柴,避免把红薯烤焦,反正不急着吃。
三个人都不说话,林一玲开口:“你们谁要和我一边打?”
“我!”李金玉抢先开口,拉着林一玲面对面坐下。
觉得自己必赢无疑,李金玉正思考该怎么惩罚输家,被肖成晓抢了先。
“换一个玩法,炸金花,输的在脸上划一道。”
看一看林一玲,李金玉点头答应:“也行。”赌徒总怀抱希望:这一次我会赢!完全没去想肖成晓脸黑,画不画也没啥区别。
林一玲无所谓,即使输了惩罚也不重,为了让游戏能进行的下去修改了游戏规则,让第一轮放弃跟牌的人不受惩罚,还特意输了两把给李金玉。
李金玉在林一玲脸上随意画两道,虽然知道是一玲故意让自己,也很满足。
幼稚地做游戏,时间总是过得很快,红薯烤熟了就只有林一玲和肖青杨吃,李金玉发现只有自己脸上最多,肖成晓脸黑的看不出来,硬是要在肖成晓还算不黑的手上补画回来,肖成晓不干,两人绕着林子跑圈圈。
都还是14、15岁的少年,林一玲内心挺平静的,就是吃了红薯想喝水。
肖青杨拿出两个橘子递给林一玲。
林一玲只拿一个,说:“一人一个。”看两人不回来,林一玲剥着橘子问:“你还在上学吗?”
“上学。”肖青杨声音沙哑说。
听出肖青杨还在变声期,林一玲更平和了,缓声问:“不打算退学了吗?”
肖青杨抬头看向林子答:“可能还是会。”
“我写的信你看到了吗?”林一玲说着认真打量肖青杨。
肖青杨低头:“我看到了,谢谢!”
林一玲收回视线,长得好看的人总是容易成功,但也更容易懒惰,各人有各人的缘法,林一玲专心剥开橘子吃。
林子里的两人前后回来,看肖成晓的手,李金玉还是成功了。
天色也不早了,四人歇一下收拾收拾东西把火灭了,往下面村子走,林一玲走在中间,肖成晓从后面往前,在林一玲旁边停下,开口:“对不住!”
人说完就走了,林一玲也没法回一句“没关系”,上次的事就算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