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4：气氛微妙
晚宴全程，温子初都站立于祝佑身后，作为西启除林无氏外的最强战力，保护祝佑安全摆在所有事情的第一位。
林无氏虽然没有出现，但肯定是在某个地方暗中保护祝九歌。
昨日柳千红与他说的东西并不多，只是细说了下林无氏与王妃之事。在她看来，林无氏当年入西启时，恰是他挑战当时的天下第一化骨柔战败之时。
当初他仇家众多，又因化骨柔独门功法武功尽失，所以被一路追杀至西启，祝佑替他解围让他留在了西启。
半年后，王妃宣告病逝，而本应是个废人的林无氏不仅重回巅峰，甚至再次向化骨柔发起挑战。
这一次他赢了。
所以柳千红推测，王妃病逝与林无氏重回巅峰有关。因为整个天下，除了王妃能活死人肉白骨外，无人能有如此神医之术。
可林无氏是什么水平，几十年来在天下第一之位屹立不倒，足以见其可怕之处。重塑这一身武功，需要多大的代价来换，谁都不敢想。
这么说来，王妃是因为救林无氏而死，所以林无氏守在祝九歌身旁，教他习武，护他周全。
而祝佑……心真大，又救人又赔老婆，所以林无氏一直留在西启，留在白虎楼？
看起来说得通，怎么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最怪的就是，王妃为什么要舍命相救？
现在可以肯定的是，王妃病逝定然与林无氏有关，因为那段时间无外人进出西启，也没有发生什么特殊的事情，更不是什么特殊的节点。
在一个平淡无奇的日子里的病逝，让阴谋论无处发挥。
等等。
不是平淡无奇，林无氏进入西启不久，柳千红也是啊！
作为皇室派来的公主，她……真的如她所表现的那般心向西启吗？
如果这一切真和林无氏有关，祝佑真的会冷血到用王妃去交换祝九歌和西启的太平吗？
温子初真不敢断言，在原作中祝佑就是个城府极深的人，虽有极力描写他对王妃的爱，但从结果来看，王妃死了，柳千红也嫁入了王府，祝佑甚至破格给了她许多正妻才有的待遇。
这男人，温子初看不透，也不敢看。
晚会进行到后半程，仍是一副其乐融融歌舞升平之景。祝佑也开始叫祝九歌把人送回住处，这样一副拉拢之态十分明显。
温子初在后方暗爽，没想到他也有被安排相亲的一天。反正这儿也快结束了，于是站累了的温子初直接下了楼，准备随便逛逛这太平盛世。
楼中各个点位都有楼内杀手站岗，他把雀儿留在祝佑身旁不会出事。要是真出事，月开也会第一时间赶到。
反正他现在连月开都打不过，不如下楼溜达溜达。
十四桥很长，单走要走半个多小时的时间，温子初下了楼就进了一艘船，船夫在后方撑船，温子初立于船头，抬头眺望繁花锦簇的街景与岸边张灯结彩的阁楼。
忽地，船身一沉，温子初一转头便看见坐在船舱内的祝九歌。他托着腮帮子，视线微醺，百无聊赖地看着船头的温子初。
“你在这做什么？”温子初看了眼朱雀楼，果然发现了祝秋尘和卡娜离开的身影。
“……”该说你是不争气呢，还是不争气呢？
祝九歌却毫不在意，反倒笑着问他：“你又在这做什么？”
“关你……”屁事二字被温子初咽了回去，“什么事？”
祝九歌换了个姿势，从座位上下来坐在了船板上，往后一靠，仰着的头看着天上的孔明灯。
他顺着温子初的衣摆往上，瞥了一旁的他一眼：“本世子给你个擅离职守理由，真是没良心。”
“这理由不会是保护你吧？”温子初大胆猜测。
祝九歌看向天空的视线倏地转向了他，双手支撑着后仰的姿势让他的颈线被拉长，喉结滚动下带着致命的魅惑。
他舔了舔红润的唇，脸在外景的灯光下更是美得惊心动魄，而后璀然一笑，眼中似有万千星辰坠入。
“不行吗？”他觉得这理由不算烂。
不知是否和他坐着而自己站着有关，这样看着他笑的祝九歌，让温子初觉得恍惚。这一刻的他锋芒尽褪，望向他的眼中只有少年人的快意与调侃。
说完这话的祝九歌又看回了天空，他用节拍轻打船板，断断续续地哼唱着那首《岁长安》。
温子初也同他一起望向天空，他发现，祝九歌很喜欢看夜空，上次找他时，他也是这样坐在屋檐上，嘴里哼唱着他第一次听的曲子。
船悠悠驶过十四桥中央，渐渐远离喧闹的水台。只能隐隐听见乐声，礼花声还有岸边人的不时放大音量的交谈声。
偶尔有人注意到水流中央的一艘小船上站着一位白衣公子，他负手而立，眺望远方。若是细看便能发现他身旁的船板上还坐着一个人，他双眸微瞌，红绳从他身上垂落在船板上，凌乱又好看。
月色与江水共舞，烛火与长歌同行。
……
自二人同船夜游后，温子初就感觉祝九歌对他的气场变了。即使他们没说几句话，但却意外地和谐，没有任何不自在。
许是热闹的十四桥转移了他的注意力，又或许是那日的祝九歌并不讨厌。
温子初同前些日子一样，把自己锁在顶阁。一般来说，顶阁不是谁都能进的，就连雀儿都没有进来过几次。
但谷明却日日陪着温子初在顶阁安家，每天朝九晚五进顶阁上班打卡，温子初允许他翻阅所有情报，他开始还装一装惊讶和激动，但后面发现温子初完全没有关注他的心思后便开始摆烂。
“旭哥，温予那儿一点都不好玩。”谷明坐在祝九歌对面，下巴放在石桌上，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样。
祝九歌像是预料到一般，笑得意味深长：“不是让你进顶阁随便看吗？”
“可我又不爱看书。”谷明憋着嘴，一脸苦相，“我每天就送饭、传话，比练武还无聊。”
“给你个任务，你看看他在看什么。”
接到具体任务的谷明一下就来了精神，噌地跳了起来。一副不辱使命的架势，被林无氏一巴掌给拍了下去。
“他逗你呢！你都被发现你还看！看个屁！”
发现了？为什么？
祝九歌没有解答他，而是起身拍了拍衣摆的褶皱：“走吧，去吃他温子初一顿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