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极度痴迷
高中三年, 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在秦野的记忆里，那是一段闪亮的、温暖的时光。
因为他在那段时光里遇见了陆清河, 遇见了这个他想相伴一生的人。
深夜十二点。
富丽堂皇的酒楼门口陆续走出不少人, 有哭着的，有笑着的，大多是年轻的面孔。
这是一班高中毕业的聚会，也可能是人最齐的一次酒宴了。
“叮——”一楼电梯门开后, 两个高个子男生互相搀扶着从电梯里走出来，其中一个的发色很耀眼。
“嗯……”
陆清河用另一只空着的手揉了揉太阳穴, 作为优秀学生代表他在酒宴上被灌了不少酒，等出餐厅的时候，眼神已经不是那么清明了, 显得有些迷茫, 脚下步子也不稳。
而一旁的秦野显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拉着alpha往路边轿车的方向走，身子有些晃。
即使喝醉了，但二人出众的外貌条件依然吸引着周围人的眼球，走出来后甚至有人拿着手机偷拍他们。
偷拍者心里想的估计就是以后兴许真的再也见不到两大男神了，能留些照片也好。
秦野瞥见偷拍者冷哼了一声，他不喜欢被人拍照，但此刻脑袋昏沉的状态下也管不了这么多了，只想早点回家枕着陆清河好好睡一觉。
“哎——”
这时，二人身后响起了呼喊。
“你们慢一点, 两个人行不行啊？”
“要不我们挤一挤，叫一辆车回去吧，我都怕你们走着走着就摔倒。”
徐宇阳搀扶着已经醉的一塌糊涂的陈畅, 跟在前面二人身后，眼看着他们跌跌撞撞地朝计程车的方向走去不放心地喊道。
四人的酒量其实差不多，只不过徐宇阳是喝的最少的那个，所以现在还算清醒。
“不要，不要吵！”
“我要……要继续、继续喝……”秦野和陆清河还没说话，自己肩膀上的陈畅就开始不耐烦地嚷嚷了，边叫还边挥舞手臂。
“喝什么喝，你当自己酒量很好啊……大爷，陈大爷！别乱动，求您了！”在徐宇阳手忙脚乱按着陈畅、防止他摔倒的时候，陆清河和秦野坐上了叫来的计程车。
等徐同学再次抬头的时候，那两人早没踪影了。
酒楼离他们住的南苑小区并不远，大概十几分钟他们就到家了。
“啪。”
陆清河开了灯，弯腰从鞋柜里取出拖鞋给秦野穿。
父母这几天去外地出差了，家里没人。
而秦野早就跟爸妈讲了今晚聚餐回来的时间会比较晚，美名曰怕打扰他们休息，所以结束后直接去陆清河家住一晚。
“唔，谢谢。”酒的后劲有点大，秦野刚说完感觉一阵眩晕没站好，险些跌到了地上，还好陆清河扶住了自己。
“好晕啊。”头顶的射灯照在男生脸上，眯着眼的小omega眉头轻皱，似乎很难受。上牙咬着唇瓣，眼尾泛着粉红。
陆清河见状伸手挡住了直射秦野眼睛的光线，顺势将人往自己怀里搂近了一点，用另一只手轻揉男生的太阳穴。
秦野感觉到了光线不再这么刺眼，鼻尖也嗅到了令他熟悉的气息。
醉酒的男生两手环上了陆清河的肩膀，亲了亲心上人的唇，嘴角勾起，脸上是享受的神情：“阿清对我真好。”
不大的空间内，两股信息素交织缠绕，还伴随着微醺的酒气。
alpha低头看了眼贴着他昏昏欲睡的人，眉眼温柔。
看样子，这次是真的喝多了。
因为怕秦野再摔倒也是心疼他，陆清河干脆直接抱起人朝二楼走去。
将人放在床上，omega丝毫没有防备心，甚至还往里滚了几圈，给陆清河腾出了睡觉的位置。
站在旁边注视了全程的黑发男生，不自觉地笑了一声，接着他去卫生间拿了一条温水打湿的毛巾，走到床的另一头单膝跪地缓缓擦拭床上人的脸颊。
窗外的月光挥洒进来，投射在木地板上的影子显得如此温柔。
……
几年后，陆清河和秦野到了法定年龄便直接领证结婚了，也收到了所有亲友的祝福。
他们相伴在彼此左右度过了美满幸福的一生。
原世界，周末早八点。
收拾的井井有条的商品房内，一切都显得格外安静。
外头一阵风吹过，带起了客厅的窗帘，荡起又落下。
昏暗的卧室里，一串手机铃声打破了安静的氛围。
过了一会儿，伴随着“悉悉索索”的声响，被子下伸出一只手按掉了闹钟。
又隔了几秒，陆清河的眼皮轻轻颤动，睁眼后入目的是熟悉的淡灰色天花板。
青年人伸了伸懒腰，发出一声长长的哈欠。
肉眼不可见之处，一位穿着黑色衣服、约莫十四、十五岁，长相妖异的少年合眼躺在陆清河身侧，凌乱的长发随意地撒在四周。
他没有盖被子，而是选择直接躺在了被单上，跟陆清河靠的很近。
少年似乎是很久未晒过太阳，雪白的皮肤和深色的被单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最为奇怪的是他虽然压着被子却没在上面留下任何凹陷的痕迹。
随着陆清河起床的动作，离渊也睁开了眼。
看见陌生的场景，他暗红色的眸子里先是迷茫的神色，然后是警惕与杀意，最后触及青年人的身影后又转化成了温柔、眷恋。
离渊注视陆清河时对方正好在拉窗帘，从外面射进来的嫩黄色的光晕衬得青年人气质更为柔和温暖。
“真好……”长发少年从床上爬起来，靠近陆清河然后抱住了他，将脸抵在青年人的后背。
“真好，你就在我身边。”离渊有点恍惚地说着。
接下来好长时间，少年就这样保持着动作一直粘着陆清河：看他洗漱、看他烧饭、看他磨咖啡，像是要把之前没看过的日子都给补上。
温馨的气氛在不大的空间内逐渐蔓延……
奥汀大陆北部。
深蓝色的海水拍打着两岸，卷起数米高的巨浪，海鸟在灰暗的天空飞翔捕猎游鱼，数十艘巨大的轮船停靠在港口。
光着膀子的男人们正从船上往岸边搬运货物，几个高大的监工挥舞着皮鞭在一旁催促着他们。
心狠手辣的监工们时不时会扬起鞭子抽打在搬运者身上，随着劳动时间增加，汗渍打湿了男人们的头发顺着他们的脸颊往下流，“滴答滴答”地落在地面。
搬运工们不敢擦汗吭声，即使受了鞭刑也只是低头扛货，因为毫无能力的他们是最卑微普通的下阶层，根本抗争不过觉醒了武者力量的监工们。
这片大陆的觉醒者们可以根据自身觉醒力量成为两类人：以魔法见长的法师和以力量见长的武者，而他们这些平庸者若是反抗只会遭来更残酷的对待。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冷血、残酷，无论你是什么种族，强者为尊。
“快点！动作都给我快点！”监工凶狠地训斥道。
又一道鞭子打在了一个人身上，被打者焦黄的背上留下了长痕。
“货运慢了，惹费老爷生气了，你们都吃不了兜着走，就等着喂鲨鱼吧！”
听见“费老爷”这个名字，搬运工眼里皆流露出恐惧的神色，在极大的恐惧下脚步不由加快。
这个繁华巨大的港口隶属于以商贸出名的大型城镇——哈塔特，城镇上拥有整片大陆最大的交易所，交易所为城镇和镇上的居民带来了繁荣与生机，已经是哈塔斯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在那里你可以买到任何想买的东西，无论是宝物、法器，还是稀有珍贵的魔兽。
只要有钱或者等价交换物，哈塔斯交易所里你总能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而方才监工门嘴里说的“费老爷”就是这个交易所的所有者之一。他身份尊贵掌握大陆商贸命门，自身又拥有强悍的力量，在哈塔斯是只手遮天的存在。
其性格极其凶残，气度很小，整座城里没有一人敢反抗费老爷，就算是王国贵戚见到了费老爷，也会有所忌惮。
这批轮船都是费老爷的，而船上的货则是费老爷雇的一批人马从深海里寻来的。
据说此次搜捕耗费了不少人力、物力，途中还遇上了凶狠的海洋魔兽，几十个高阶法师、武者为抵抗魔兽丧命于深海，回来时巨轮也损毁严重，基本报废。
总而言之，这次远航的损失不可估计，对费家绝对是一大打击。
不过好在，远航虽然历经了磨难，但除了普通货物外还捕捉到了极其稀有的物种美人鱼。
虽然只有一只，但这一只男性幼年美人鱼的价值在权贵眼里就能抵数百艘巨轮，几十座城池。
美人鱼拥有人形上半身和鱼尾，这种魔兽空灵的歌喉及无与伦比的外貌让权贵们深深迷恋，甚至到了癫狂的程度。
而且她们数量稀少，不像大多数魔兽那样性情刚烈，相反软弱而温顺，能说人话化为人形，几乎没有任何攻击力。
男性美人鱼比女性美人鱼更为稀有，有可能百年都遇不到一只男性美人鱼。
哈塔斯交易所上一次拍卖男性美人鱼时，最终是用三十座大型城池、十五座中型城池和数以万计的黄金与一位超级势力的掌权人达成了交易。
如今，费老爷已经把自己猎到年幼的男性美人鱼的消息放出了，向大陆各大超级势力宣布会在三个月后举行公开拍卖会。
……
哈塔斯交易所内部最隐秘的一间密室里，正中央摆放着一个用价值千金的黑铁打造的坚硬牢笼，而牢笼里囚禁的就是那条传闻中的男性美人鱼。
由于美人鱼低着头所以看不清他的样貌，只能依稀地看见一个模糊的上半身，散乱的金色长发和修长的鱼尾，蓝色的鳞片如海洋般美丽。
他看着还没成年，体态比正常男子要瘦小。
可能是为了防止逃跑，双手还被架了起来，绑上了链子连着密室两边的墙壁，地面上也有大法师绘制了囚禁的法阵，看着模样狼狈又可怜。
突然，密室外传来了声响，美人鱼的指尖轻轻颤动了一下，灵敏的听觉能让他了解外面发生的一切，他清楚地听见外面护卫们恭敬地称呼来者“老爷”。
老爷？费老爷？
终于来了吗？
沧的嘴角微微上扬，甩了甩鱼尾，扬起头看向门的方向，暗灰色的眸子里似乎潜藏着几缕紫色的光芒，为明艳的容貌增加了几分妖异。
透过光线可以看到，他的表情根本不见一丝一毫的怯懦，相反眸子里流露出的是兴奋与激动，还有不该出现在美人鱼身上的嗜血。
“吱呀——”
门开了，进来的是五个人。
中间那个身材矮小，长相平庸，年龄明显超过了五十，但眼神看着很精明，而他的左右两边各站了两名魁梧的黑衣大汉。
费老爷一进门，就看见了正中央笼子里的美人鱼。或许是因为他第一次见到男性美人鱼，他显得有些激动，几乎是小跑着走到铁笼前。
然而在眼睛对上笼子里那双暗灰色的眼眸时，老头的神色突然一变。
同一时刻，密室内四名黑衣大汉的神情也变得呆滞，如出一辙。
才几秒，在场所有人的神智就都被笼子里的“美人鱼”控制了。
“呵。”
沧微微一笑，见密室里的人已经被自己控制干脆就不装了。
他轻轻一扯便将费老爷耗费很大价钱制作的链子扯断，手指在空气中划了一下，黑铁打造的坚硬牢笼就硬生生地断开了，而底下那个法阵也早就不知所踪。
这一切根本不像是一只幼年形态的美人鱼能做到的。
不，即使是成年体的美人鱼也根本做不到这样，被费老爷雇佣的团队抓住的根本就不可能是美人鱼。
就在这时，沧的长发开始有了变化，原本的金色开始变淡，逐渐转化成了银白，且发尾颜色较发根颜色更淡，有点渐变色的感觉。
他暗灰色的眸子也变为了深紫色，白皙的脸颊上出现少许黑色的复杂纹路，从左眼上方垂直延续到鼻翼左侧。
脸部黑色的花纹并没有掩盖住少年惊人的美貌，反倒增加了一种神秘感。
讲真的，沧拥有比人鱼更优渥的外貌条件。
沧的真身是一只海妖，同样上半身是人形，下半身是鱼尾。
不过海妖和美人鱼在实力和本性上是有实质性不同的，沧是有着四大凶兽之称的海洋霸主，性格阴晴不定，实力变态。且并不喜欢靠近人类城镇，认为那是低劣愚蠢的族群。
之所以现在会放弃自己的海洋来这里，纯粹是因为最近的一个梦。
虽然记不清楚内容，但海妖记得梦里的一个名字和几个信息。
陆清河、哈塔斯……
不知道为什么，“陆清河”这个名字明明是第一次听到，但他就是鬼使神差地寻来了。
那会儿在他的海域上刚好碰到了哈塔斯的轮船，残暴的凶兽本想直接灭了他们，但转念一想自己也要去那座城，于是干脆幻化成了美人鱼的模样让他们捞上来搭顺风车，况且偶尔装装弱有个新奇的体验也不错。
“啧。”
结果一点都不好玩。
海妖看着眼前表情无神的五人在心里念叨：果然是渺小的人族，一点实力都没有。
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海妖用手指随意地卷着自己银白色的长发，口中念着一串古老的咒语。
话音刚落，一束白光闪过，沧的鱼尾变成了人腿。
哈特斯交易所前厅，一个穿着灰色衣袍的青年人正在跟工作人员交涉。
青年人有着出众的外表，狭长深邃的乌黑眼眸，立体的五官，墨蓝色的长发被两根白色的丝带捆绑在脑后，手中拿着两瓶药剂。
“陆哥！”
伴随着一声清脆的叫唤，门口走进来了一个穿着白衣的兽人族小姑娘，巴掌脸、长相精致，头顶长了对尖耳朵，身后有着毛绒蓬松的长尾。
听见声音，陆清河回头望去。
“雅雅。”看见是熟悉的小姑娘，青年人眼眸夹带笑意，冲来人挥了挥手。
出众的外表配上温柔的语气，兽人族的小姑娘立马害羞地红了脸。
陆哥是从别的小镇来到哈塔斯的冒险者，是一位强大的法师，性格温润，乐于助人，很受大家尊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