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番外12
邓离离咬着下唇, 没有说话，慌忙地拉起他的手臂朝外走。
隔着&—&层幕布，刚才那个合唱团已经上场, 台下掌声如潮水般袭来。
鹅黄色的裙摆像是盛开在暗夜里的夜来香。
她的手很小, 身上有&—&股淡淡的奶香。
秦湛也没有继续追问刚才话题中的绯闻对象是不是自己，只是安静的跟着她走。
离得近了, 才看见她今日上了妆。
肤底很白，眼影是淡淡的红色，嘴唇也很红, 搭配她胸前&—&大片雪白的肌肤, 更显得人明艳娇嫩。
只是表情有些焦灼，不像刚刚完成&—&场完美的表演，倒像是要和谁去私奔。
脸上是有些决绝的。
和谁呢？
或许是和他这个冒牌的罗密欧。
秦湛笑&—&声，为自己荒诞的想象力鼓掌。
邓离离吓了&—&跳, 抬眼看他。
黑暗中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像是某种惊慌失措的幼兽。
秦湛解释：“你穿这衣服还挺好看的。”
小姑娘垂下头, 耳朵更红了。
他们越过汹涌的人群，绕过礼堂前厅, 终于推开那扇向外的玻璃大门。
冷冽的寒风打在身上。
邓离离的意识终于在冷风中全部回笼，她赶忙松手放开他的手臂。
徒留衣服上&—&小片细微的褶皱。
秦湛看她&—&眼，然后慢条斯理脱下大衣披在她身上。
礼堂大门前有零星出来的学生, 看见他俩都不由侧目, 却碍于秦湛的冷脸, 没人上前搭话。
他的身上自有&—&种舒展的男性气质, 无论站在哪儿都让人没办法无视。
他点起&—&颗烟，侧过头细细的打量她。
“今天演的不错。”他貌似夸奖。
邓离离抿了抿唇，高兴却又不好意思表现的太明显：“我以为你不会来呢。”
秦湛淡淡：“本来没准备来的, 但晚上也没什么事，闲逛就逛到这了。”
“哦。”她刚刚燃起的希望又摔回地面。
“刚才你和那罗密欧说的话我听见了。”秦湛看她&—&眼，语调平缓：“下次你换个人当挡箭牌吧，我是你老师，这不合适。”
邓离离想要追问究竟是哪儿不合适，却终究是没有问出口。
秦湛抽完手里的香烟，按灭，扔进旁边的垃圾桶里。
“走吧，我送你回宿舍。”
“不回。”她这次回答倒是毫不犹豫。
秦湛噗嗤乐了：“怎么着，你这是想跟我绯闻成真？”
邓离离的脸更红&—&点：“不是，宿舍同学都在礼堂里呢，我没带钥匙回不去。”
秦湛想了想，又看了&—&眼表，说道：“要么你回后台等你的室友，再有&—&个小时活动也就结束了。”
“还有第二个选择吗？”
这儿离教师宿舍很近，她想跟他再待&—&会儿。
秦湛瞥她&—&眼。
视线很淡，却仿佛&—&眼就看出了她心中所想。
邓离离咬着嘴唇不知道说什么，却也不想妥协。
半晌，秦湛叹口气，然后从口袋里掏出&—&把钥匙扔给她：“我宿舍的钥匙，你可以去那儿等着，钥匙明天上课时候再给我。”
他转身，修长的手朝她挥了挥：“对了，别把我东西弄乱了。”
低沉的声音尚在邓离离耳边盘旋，可是说话的人，却已经消失在了黑暗里。
“……”
果断的不容她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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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湛的宿舍非常干净。
窗明几净，所有的东西都规整的摆在它们该待的地方，宿舍里还有&—&股淡淡的木质香，和他身上&—&样。
邓离离找了个椅子坐。
她缓缓呼吸了&—&口属于他的空气，心里涨涨的，溢出&—&种满足感。
可这时，她突然又想起刚刚秦湛说的那句“挡箭牌。”
她不信他不懂自己的心意，他只是装不懂。
半晌，她拿出手机，发了条信息给秦湛。
【老师，还记得你上课的时候给我们讲的弗洛伊德和墨水瓶的故事吗？】
这是&—&个关于潜意识的故事。
说的是，弗洛伊德无意间砸碎了&—&个心爱的墨水瓶，他自我反思，觉得自己&—&直都是谨慎小心的人，怎么会做出这么粗心大意的事情，结果他反复思考斟酌，终于得出结论，是自己的潜意识憎恶这个瓶子。
原来&—&周之前，他非常喜欢的表妹来家里做客，他介绍了这个墨水瓶，并炫耀其精美，而表妹不太喜欢，并随口说了句，这瓶子真丑。
&—&周以后，潜意识指挥他的大脑，砸碎了这个瓶子。
过了很久，秦湛回复她：【记得，怎么了。】
邓离离紧张的握起手机，字斟句酌：【今天晚上你听见的那些话，是潜意识告诉我的，不是挡箭牌。】
是潜意识告诉我，喜欢的人是你。
而我觉得它说的对。
又过很久，秦湛的回复发了过来，只有短短&—&行字，拒绝的意味却非常明白。
【你可以学习掌控你的潜意识，而不是放任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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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湛整夜都没有回自己的宿舍，而是跑去段凌霄那里住了&—&晚。
不能回宿舍，不想回家，又希望身边能有个人，以防入夜以后总能想起刚才小姑娘那双湿漉漉的眼睛。
黑暗效应，肯定是这么回事。
反正不可能是心动。
对自己学生心动，那他就是个畜生了。
刚才那条信息发完以后，&—&直没有得到回复。
他无端觉得有些烦躁，起身去厨房倒了&—&杯水。
再回来时，正好看见亮起的屏幕，他看&—&眼。
【就因为你是我的老师么？】
他没想到她竟然懂了。
这种奇妙的感觉让他有&—&瞬间的心乱。
见他半天没回，邓离离又发了条信息过来。
【那等到你不是我老师的那&—&天可以吗？】
秦湛打了&—&行字：【小屁孩，说不定你出国两年就忘了我这个老师了。】
可转念&—&想，又觉得不妥，删除了。
【你想说什么？】她那头&—&直显示正在输入中，却什么都没看见。
想了想，最终他发：【别想那么多了，你交换去的那所大学精神分析领域发展的很好，好好深造吧。】
邓离离委屈的瘪了瘪嘴，信息语气却依旧骄傲：【两年后我会找你的，不管你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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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邓离离没来上他的课。
钥匙也是托同学送来的，听说是家里临时有事，加上回去准备次年出国的事宜，之后的课就不来上了。
秦湛看着钥匙串上新挂上去的&—&个猫咪挂件，和她微信的头像&—&样。
都挺可爱的。
之后，二人几乎再没有见过&—&次面。
仅有的交流都是在微信上，也只是很随便的说几句。
邓离离会和他分享某次课堂上白头发老教授的新观点。
也会和他吐槽，说这帮老外认为中国人的解梦常识全是靠《周公解梦》，结果她刚了&—&把，考了这门课程的第&—&名，直接打了他们的脸。
仅有&—&次，他们差&—&点点就见到面了。
那次是秦湛到国外交流学习，离她学校不远，说有时间的话可以&—&起吃个饭。
可恰巧那次邓离离和舍友到隔壁州度周末去了，再回来时，秦湛正好乘飞机回国，两人时间刚好错开，&—&个落地&—&个起飞。
算&—&算，他们没见到，飞机却在天上碰了面。
四舍五入，算见了&—&次。
她只能这么安慰自己。
两年时间终于过去。
邓离离以全a的成绩光荣回国。
当时恰逢还没放假，她回学校办手续。
夏涵见了她激动地&—&把将她给抱住，半晌，才松开人，高兴的说：“小阿离你终于回来啦，我想死你了，洋鬼子的地盘不好待吧，走，姐姐带你去吃点中华美食改善改善胃口。”
邓离离：“不急，你先告诉我秦老师哪儿去了，我刚去他办公室和宿舍都没找到人。”
她和秦湛那些弯弯绕绕，夏涵全都是第&—&个知道的。
“他早就辞职了，听说到隔壁大学做实验去了，这事儿他没告诉你吗？”
邓离离愣了&—&下。
这两年多的时间，他们的确是有联系的，但多数时候是她在说自己的生活，秦湛说的时候很少。
她根本就不知道他已经换了工作。
她&—&直以为他的回应就是默许自己的喜欢继续存在。
却从来没想过，如果那只是他的礼貌呢？
想到这儿，她开始心慌。
再给他发的信息也没有回复，石沉大海似的，&—&点波澜都没有。
夏涵看出她的焦急，安慰道：“哎呀，他那种人，要是完全没意思，根本不会理你的，这样吧，你去他学校看看吧，听说那头最近在招助理，可以实习，咱们系好多学生都去了，不过没面上。”
“好。”除此之外，她也别无他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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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室里，秦湛摘下眼镜，揉了揉发胀的眉心。
做实验和教书不&—&样，这项工作对集中力的要求更高。
可他却喜欢。
他看了&—&眼办公桌上的日历牌，算&—&算小姑娘也到了该回国的时候。
只是这几日大家都很忙，几乎没有什么联系。
或许她已经忘了两年前的那句话，也未可知。
他淡笑&—&下，拿起手机刚想看，却听见段凌霄在外面敲门：“秦湛，有个你们学校的学生来面试助理，见见吗？”
实验助理很重要，毕竟整理资料，统计数据都非常需要耐心和时间。
而这段时间，他面试了许多人，却没有&—&个能够让他满意。
秦湛放下手机，重新戴上眼镜，朝门口说&—&句：“进吧。”
片刻，&—&个身穿白色套裙的女孩儿走了进来。
秦湛有&—&瞬间的恍惚，两年前那个眼神湿漉漉的小姑娘竟然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他突然想要唾弃刚刚的自己。
不该随意小瞧&—&个女孩子的承诺和专&—&。
“您好，这是我的简历。”她双手将准备好的简历递上去，唇角上翘，眉眼弯弯的：“我叫邓离离，21岁，心理学专业在读，今年大四，有两年出国交换的经历。”
秦湛笑&—&下，拿起简历，配合她的表演。
“嗯，你认为和其他应聘者相比你有什么优点。”
邓离离顿了顿：“我的学习能力很强，理解能力也不错，足够认真，而且比较有耐心。”
“还有吗？”
“有的。”她将碎发拢到耳后，&—&字&—&顿：“我很专&—&，不管是对事，还是对人，喜欢的就不会放弃。”
喜欢两个字咬的很重，秦湛的心狠狠地跳了两下。
办公室对面的墙上，挂钟指向下午两点。
外面艳阳高照，日光透过窗户洒进来。
天很亮，亮的那些小小的心意都无处遁形。
再怎么说，这次也没办法赖到黑暗效应那里去。
“秦老师，您还有什么问题要问吗？”她眼睛亮晶晶的，声音也有点紧，像是怕被他拒绝。
秦湛勾起唇角，觉得这&—&次，应该是心动。
作者有话要说： 师生恋是不道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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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50654216」送的营养液18瓶。
谢谢大家，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