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35章
《流浪》是最近热播的电影。
内容悬疑精彩, 阵容强大,上映不过十天就稳居各大打分榜前排。
这原本也是姜迟最喜欢看的电影类型,但此刻她靠着椅子, 即便有观影眼镜戴着,也遮不住那双眼瞳的涣散。
恰在这时, 陆景舒给她打了个电话。
入场前姜迟提前设置了静音, 看了两眼屏幕, 手机正面朝向掌心,低声跟许昭说:“我去上个厕所。”
随后起身走出影厅, 来到影院洗手间。
陆景舒的来电还没有断。
姜迟站在宽大的洗手台上, 边看着镜中自己的倒影,边点了一下屏幕。
“怎么了?”
“阿迟,你今晚上不回来了吗?”
陆景舒的嗓音有点沙哑, 像是赤脚踩在绵软细腻的沙滩上恰好海浪卷过,撩进耳里,感觉很舒服。
姜迟很少会在外面过夜不回家, 但她看了一眼镜面, 手指理着领口, 挑着眉道:“不好说,看情况吧。”
“真不回来吗?你家里有点黑。”
陆景舒低着嗓音,听不出里面的情绪,姜迟却尤为敏感的联想到了她以前用来取笑自己的“1中之光”。
她打断陆景舒的声音, 道:“黑点就黑点呗,反正晚上睡觉的时候也得关灯,你就当提前适应睡眠环境了。”
只要她反应快,就没人能取笑她。
况且,家里灯都好好的, 能黑到哪里去?
“我一个人睡不着。”
陆景舒说话的时候,姜迟能感受到她的气音,脑中立马被勾出记忆,是那双红唇张合时带动温热气流涌动的模样。
“……”
又来勾/引她。
姜迟抿唇道:“睡不着你就起来坐,坐久了困了就能睡着了。我还有事。”
掐断电话后,姜迟把手机放好,手在干净水龙头下掬了一把水,扑在脸上,又慢条斯理地用湿巾擦干。
正当她擦干脸上的水渍的时候,许昭脚步声就靠了过来,姜迟扭头一看,道:“你也过
来上厕所?”
许昭瞟了一眼她的眼角,撇撇嘴,道:“你是不是让小妖精掏空了身体?这才几点就困成这样?”
方才在看电影的时候,许昭便注意到了姜迟的萎靡神态。
这话提起了一点姜迟的精神,抿唇道:“我哪来的什么小妖精?”
许昭可不信她这话,“啧”了声,眼神像扫描仪似的,从上到下把她看了个遍,道:“行了,咱们回去吧。”
结果经过3号放映厅的时候,许昭并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姜迟偏头问:“不看了吗?”
“也不是最后一场,今天看明天看都一样,姜宝儿你这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什么万恶的资本家呢。”
姜迟猜自己是因为这两天没睡好,所以总想着回家睡觉。
她想了想,道:“咱们明天再看。”
回到家门口后,姜迟脑中已经开始想着陆景舒在里面会做什么。
依着她方才电话里的不正经,姜迟觉得这妖精又在想什么骚操作。
但她没想到的是,门一推开,整个客厅像是被打翻了的砚台,漆黑无比,只有玄关处借着走廊的灯才稍微有点视野。
???
姜迟关上门,打开手机的手电筒,按了几下壁灯开关,发现陆景舒说的没错,确实是黑的很。
“陆景舒?”
她试探着看向客厅中间部位,发现陆景舒正盘着腿坐在沙发上,强烈的手机灯光映在她的瞳孔里,余光照着脸庞,勾勒出分明凌厉的女性面部线条。
她不会是听了自己的话,所以一直坐在沙发上吧?
这傻子。
姜迟慢慢靠过去,道:“停电了你怎么不跟我说?”
陆景舒盘着的双腿忽然放下,修长细润,骨肉匀称的长腿像是风中立着的青荷,挺拔柔软。
“阿迟不是说你在忙吗?”
“……”
原来那个时候她是要说这个啊,她还以为……
姜迟脸上微微发烫,移开定在她身上的眼眸,去翻了翻
物业群,没有停电通知,再看了眼电费余额,也没有欠费。
想了想,姜迟去看了一下玄关处的电闸,果然是跳闸了,她把电闸推上去后,下一秒客厅就被灯光照得满室通亮。
“跳闸了而已,现在好了。”
姜迟把电闸盖子合上,扭头时发现陆景舒正眼珠不错地盯着自己,问:“看我干什么?”
“阿迟今晚应该不会再出去了吧?”
陆景舒垂着眉眼,眶骨上不知道是眼影还是什么,有些许淡淡红色,明亮的光线在她头顶照下,穿过微卷的刘海在鼻梁和眉间碎开,有种能让人呆住的美感。
让人忍不住挪开视线,忍不住心疼。
姜迟心口像是一团棉花糖被人揪了一把,缺了个角总有些不自在,问:“你怎么了?被吓到了?”
陆景舒仍旧垂着眸,呼吸时身体微动,碎光也时不时地浮动着。
“阿迟不在家我有点无聊,你上回说恐怖片解压,所以就看了两部电影,没想到停电了。”
陆景舒的声音停了停,片刻,睁开眼睛看着姜迟,说:“阿迟还要忙的话就去吧,我一个人没关系的。”
“……”
莫名的,姜迟觉得罪恶感像是湖面上遏制不住生长的浮萍,攀上她的心口间,几乎要把她吞没。
“今晚不会再出去了。”
洗了澡后,姜迟蓦地间就对李蓁给自己的试稿有了点灵感,当下拿着ipad进了次卧。
把那些零碎的灵感都记录下来后,已经过去了十来分钟。
姜迟关上板子,恰在这时,门口响起了陆景舒的声音,“阿迟,我可以进来吗?”
“进来吧。”
姜迟整理着台面上的东西,瞥着陆景舒关门的动作,忽然想起来一件事,问:“你饿不饿?有没有想要吃的东西,我给你做,或者点外卖也行。”
“吃什么都行吗?”
“当然,你说就是。”
陆景舒缓步靠了上来,站在姜迟的椅子前,高挑的身影挡住了身后的光,影子从姜
迟的身上一直延到后边的设计台上。
“说了阿迟就会同意吗?你这么忙,会不会很耽误你的时间?还是算了吧。”
这语气顿时让姜迟想起来,她把陆景舒晾了一天一夜,而人家被恐怖片吓到只能可怜兮兮的窝在沙发上等她回来。
愧疚感如同潮水般袭来,姜迟扬起脸,真挚道:“我已经忙完了,说吧,什么都行,只要你喜欢。”
随后,姜迟便清楚地看到陆景舒抬起手,秀长白皙的手指挑开衬衣上的纽扣,平直突出的锁骨横卧两侧,沿着肩膀架起深邃性/感的沟壑。
“我想,”解到第二颗她就停下了动作,视线锁在姜迟的脸庞,“吃你。”
吻落下时像是夏季的暴雨,说来就来,可结束的时间却又像是北方的冰雪,漫长无期。
姜迟还没来得及做收回脖子的动作,便被人扣住了肩膀,温软的红唇像是巨大的滚轮,压着她的下巴一点点回缩。
她是面向着椅子,背后靠不上桌沿,将将要摔下去的感觉让她很没有安全感,只能用双手攀着陆景舒的肩膀。
两股呼吸碰撞在一起会迸发出一种乱人心智的味道,姜迟艰难地从喉咙间挤出声音,“你又嘴痒了是不是?”
她倒有再给陆景舒咬一口的想法,但牙齿刚抵住那柔软的唇瓣,却还是没有下口。
“不是说只要我喜欢,什么都可以吗?”
“我最喜欢的就是这样。”
陆景舒是靠在姜迟的颈侧说的,温热的唇息像是一张大网,网在了她的脖颈上,勾得姜迟身子颤了颤,看似坚固如铁的心智也趋近奔溃。
姜迟手从陆景舒的肩上滑落又重新攀上,最后整个腰被人往上一提,抱着放上了宽敞干净的设计台上。
为了方便取材料,姜迟把设计台的位置放在了靠窗的墙边。
方才她没有开空调而是开了窗,只把小窗帘给拉了下来,此刻窗台风微微吹动,清凉舒适,万幸也卷不起窗帘。
身下的切割板被美工刀切
过无数次,早就没有平滑的原貌,肌肤压在上面,像是铺上了一层碎石子。
陆景舒就这么双手撑在她上面,唇上的口红痕迹混乱,“今天的晚餐味道很好。”
晚餐?
姜迟瞧着这死妖精分明是把这个当做开胃小菜。
“都这么晚了,要不……我们先睡觉吧?这个……也不利于你的伤恢复啊。”
“好啊。”
陆景舒应得很痛快,痛快得姜迟有些匪夷所思,迎着她的目光,问:“真的吗?”
“当然,不过我现在还不是很困。唔,你刚刚好像说睡不着就起来做,做久了自然就会困了,是真的吗?”
女人秀气挺拔的鼻尖侧在了她的脸颊边上,温热的气吹进耳朵里,烫得姜迟几乎要融化。
她哪里听不出陆景舒的意思,抿唇道:“我说的是坐不是做!”
“是吗?可是我觉得挺有道理的,阿迟,你不想我去睡觉是不是还想跟我接吻?”
姜迟能清晰的感受到,陆景舒修长的手指沿着她的皮带,再顺着衣服的纹理滑动着。
平日她在设计台上进行绘画打版和切割,今天却换了换,她成了台上被陆景舒操//控着的物件。
“你少曲解我的意思。”
陆景舒坐在她原本坐的椅子上,手扣着她肩膀,鼻尖终于放过了她的脸颊,笑道:“可是我看你刚刚闭眼的样子挺享受的,确定是不想吗?”
“这是习惯性动作,说明不了什么。”
陆景舒长长地哦了声,手停在了她膝盖上方,像是古人探索山林般,前行也是小心翼翼的,红唇重新附在她耳边,“可是你这里不是这么说的。”
细细密密的吻无孔不入,姜迟很想说没有,可除了低声呜咽,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风卷起窗帘的一角,惨白清冷的月光漏了一些进来,同时也源源不断地吹进来冷风。
在姜迟以为陆景舒会像窗外的风一样,不会停下来的时候,那双温热似乎的唇忽然
从她唇角慢慢挪开,沿着下颌骨缓慢温柔地向着耳根移动。
最后,停下,落下轻柔的印章。
“你这几天是不是生我的气了?”她含住姜迟的白莹莹的耳垂,“告诉我,气我什么?”
看似激烈凶猛的春潮戛然而止,嶙峋礁石上只剩下潮湿的痕迹和冷淡无声的月华。
姜迟慢慢缓过劲来,眼珠转了转,看向陆景舒,嗓音有些哑,“你那天确定是为了陪我坐飞机才回的江宁?”
这团气已经在她心口憋了好几天,她这么一问,姜迟索性也直接说。
陆景舒肯定道:“是,是因为我在飞机上亲了你,所以你不开心吗?”
“对不起,”她的唇远离姜迟的耳垂,又说:“我以后可以改。”
姜迟没理会她这句话,眼里缭绕的春意也彻底散尽,道:“那你跟肖婉清是怎么回事?你回去不是因为她吗?为什么要骗我?”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
姜迟最介意的一点,就是她一面说是忙着工作的同时还抽出空来陪她坐飞机,可真正的原因却并非如此。
“我为了她做什么?”陆景舒愕然,片刻,这才记起那天肖婉清晕倒的事,说:“她那天突然晕倒,正好我在附近,荆若让我上去看了一眼。”
陆景舒又低头吻了吻她的眼角,说:“谁跟你说了什么吗?”
真相居然只是这个?
姜迟有些惊讶,随后摇摇头:“没有。”
确实没人跟她说过什么,这一切都是她脑补出来的罢了,肖婉清那条朋友圈也早就被三天可见给限制住。
“以前有什么不开心的要告诉我,别瞎想,别自己生闷气,别不理我。”
陆景舒的指尖在她眉骨处来回摩挲,像是在抚着一件珍宝,盯着那双微润的唇,说:“就像今晚这样,你这样很乖。”
眉间上的痒意让姜迟忍不住往后缩了缩身子,眼睛睨着她,“所以你该去睡觉了吧?”
“我还没吃饱。”
“……”
就是一头猪嘬
这么久也该嘬够了吧?
姜迟故意板着脸,语气严肃道:“陆景舒,你别得寸进尺。”
陆景舒勾唇笑了笑,附身轻咬着她的下巴,“你知不知道自己凶起来的样子有多好看,乖,再叫得凶一点。”
……
整个周末过去以后。
姜迟这才深刻的认同起许昭的话,陆景舒确实是个小妖精,即便没做到最后下来,也确实能掏空她的身体。
她周一来到工作室后,着实把众人惊了一把,财务把自己泡好的枸杞茶都递到了她面前,说:“姜姜,你别这么拼啊,再怎么着周末也休息休息,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啊。”
姜迟牵出一个无力的微笑,谢过财务的枸杞茶,喝了一口,只觉得满腹心酸。
身体是她革命的本钱,但显然那个该死的资本家不是这么认为的,一副非要榨干她最后一滴价值才肯罢休的模样。
但这些肯定不能对他们说,姜迟脸上摆出正色:“放心吧,我就是精神看起来不好,养养就行了。”
财务告诉了她几个养气的偏方,而后道:“对了姜姜,见微那边最近有个好几个设计部的联系上我,问咱们这还缺不缺人。这事你怎么看?”
当初姜迟耐着性子在见微待到思创截稿的最后一天,除了防止于寻冰能提前做准备去竞争,自然也是为了试试,到底谁可以带着一起走。
姜迟又喝了一口枸杞茶,抿唇道:“再看看吧,现在单量需求还不大。”
周三的时候,姜迟便把试稿给画了出来,修改了几版后,觉得满意后便发到了李蓁的邮箱上。
不到一天的时间,李蓁就回复了她的邮件,给她发了电子版的合同以做浏览,问她什么时候方便去签合同,最后也很爽快的把试稿的钱打到了她的账户上。
姜迟仔细看了合同上没有什么坑人的陷阱条款,当即跟李蓁约了个时间,并把这事告诉给许昭。
许昭满脸骄傲的给她打了个电话,道:“不愧是咱家姜宝儿,我就知道你可
以。”
其实她心里知道姜迟必然会被选上,但还是抑制不住的为自己的好友高兴。
姜迟笑盈盈说:“周末我请你补回上次的电影,给咱们许大小姐当做谢礼。”
“换一部吧,那部我已经看完了,”许昭第二天就再去看了一场,接着说:“上回咱们就那么走了真是太可惜了,你是不知道,我女神演的真是绝了,那楚楚可怜的模样,美女柔弱起来真是太让人心疼了。哎,也不知道以后我没有机会能跟她见一见。”
楚楚可怜。
听到这个成语姜迟就下意识的想起陆景舒,并拢着的腿突然有些发酸。
那晚她就是被那妖精的表面想象所迷惑,以为她是只小白兔,谁知道皮下是只修炼千年的九尾狐。
内心叹完,姜迟道:“你以后肯定是有机会的,毕竟一个圈子,放心吧。”
周日是姜迟要去跟李蓁签合同的时间,两人约的地方还是上回见面的jn电视台。
许昭当天正好参加完青果的周年庆,便陪着姜迟一起过去。
“终于解放了,曾姐给了我十天假。不用直播和跑活动,真爽。”许昭坐在副驾上伸着懒腰。
“姜宝儿,你下周末没什么事吧?咱们出去玩一下。”
姜迟手里握着方向盘,仔细想了想,说:“应该没什么事,这个合同签完以后最近就挺稳定的。”
电视台离工作室路程有点远,一个多小时姜迟才开到附近。
今天签合同要进电视台里签,把车停好后两人就朝着大门过去,可才迈开没几步,面前就蹿过来一个人影。
作者有话要说: 姜迟得出了真理:毒药都是美丽的,越柔弱的女人越不能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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