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出人命了
大堂哥走到叶淼淼身后,眼睛死死盯着叶淼淼身上的棉衣看,叶淼淼身上穿着的印有黄色小雏菊图案的深蓝色棉衣真碍眼,真想把它烧了。
脑海里边仿佛有个声音在说:“烧了它,烧了它!”
大堂哥举起手里烧着的木棍,被风一吹,木棍上的火苗被吹灭,只剩下火星子。
他眼里闪过犹豫,最后还是没忍住把烧着的木棍贴到叶淼淼身上的棉衣上。
木棍上的火星子很快烧穿棉衣最外边的棉布,随着外边的棉布被烧穿,火星子烧到里边的棉花。
棉花是今年的新棉花,一点就着,棉衣迅速燃烧起来。
看着叶淼淼身上燃起火苗,大堂哥不觉得害怕,反而觉得很兴奋。
他捏紧手里的木棍,赶在其他人发现之前转身离开。
叶淼淼感觉背后热乎乎的,还闻到一股子烧焦味,不知道是哪里穿过来的烧焦味。
她转着小身子环顾四周,小鼻子一吸一吸的闻着空气中的烧焦味。
“不好了,淼淼身上着火了!”
胡艳艳惊呼出声,叶家人被她的惊呼声引出屋。
胡艳艳想去厨房偷吃,刚走到门口就看到闺女身上弥漫起浓浓烟雾,脸色骤变,转身就往叶淼淼这边跑。
其他人也是迅速往叶淼淼这边跑,众人把叶淼淼团团围住。
棉衣裳有六个扣子,胡艳艳急得不行,双手不停颤抖。
黄桂花看不上胡艳艳手忙脚乱的样子,走过去把她推开,接替她的位置快速将棉衣裳的扣子解开。
脱下棉衣,黄桂花用力把棉衣扔得远远的。
“里边的毛衣也烧着了。”
黄桂花拉起叶淼淼的手,迅速脱下叶淼淼身上的毛衣。
胡艳艳上前一把搂住叶淼淼,拉开身上铺满补丁的老式军装,将叶淼淼牢牢裹住。
叶多金端来一盆水,一盆水下去,浇灭棉衣裳的火苗。
叶多金扔开水盆,弯腰捡起棉衣,撑开棉衣仔细检查:“这里有起火的痕迹。”根据他多年烧别人衣裳的经验,判断出,“有人拿火烧妹妹的衣裳!”
叶多银撸起衣袖:“谁干的?”
叶多金看向躲在人群中瑟缩着的大堂哥,拿着衣服快步走到他面前:“是不是你干的。”
大堂哥心虚不已,用大嗓门虚张声势:“不是我干的!你凭什么说是我干的!”
叶多银和叶多钢一起围过来,兄弟三人将大堂哥围在中间。
另外几个堂哥见大哥被围住,纷纷上前帮忙。
二堂哥推开叶多钢:“要打架是吧,来啊,谁怕谁啊。”
三堂哥站到大堂哥旁边,虽然没有说话,但挑衅的眼神仿佛也在说:“少比比,不服就干。”
四堂哥走到大堂哥身后,不敢和叶多金三兄弟对视。不过如果真要打起来,他也是要豁出命去打架的。
黄桂花沉下脸:“家里就这么几个人,肯定是你们中的某个人干的。”
她怀疑大堂哥,只是怀疑没有用,得有证据才行。
叶根宝晃悠到大堂哥旁边,一巴掌拍向大堂哥的后脑勺。
大伯叶满仓瞬间变脸,走过去护住大堂哥:“老二你干啥打孩子?”
叶根宝扬起下巴,人还是那个吊儿郎当的叶根宝,语气却变得严肃起来:“这小子刚才去厨房了。”
大堂哥如同被捉住尾巴的猫,心虚跳脚:“多金和多银他们也去厨房了。”
他亲眼看见他们去厨房偷吃鸡翅膀,兄弟三人一人拿一个鸡翅膀,吃得满嘴流油。
“他们确实也去了。”
只说这么一句,叶根宝一个大喘气忽然不说了。
黄桂花急得眼冒火星子,忍不住开口骂人:“快说重点,你到底看没看见他拿火烧咱家淼淼的衣裳。”
他没看见,不过叶根宝看见大堂哥拿着一根烧着的木棍从厨房走出来。
但叶根宝可不是老实人,没看见也能说看见。
“看见了。我看着他拿着一根烧着的棍子从厨房出来,拿着棍子走到淼淼身后,用烧着的木棍去烧淼淼的衣裳。”
说的煞有其事,最后还不忘补上一句:“真不知道大哥怎么教的孩子,拿火去烧衣裳多危险啊,万一衣裳带着人一起烧了怎么办?”
胡艳艳接话,开口就是大招:“大侄儿这是要杀人啊!妈,咱拿他去公社报案吧。”
黄桂花迅速接话:“根宝去屋里拿根绳子出来。”
叶大缸走过去拉住叶根宝,一边是自己的孙女,一边是自己的大孙子,手心手背都是肉:“不至于,老婆子啊,不至于送大宝去公社。”
黄桂花朝叶大缸脸上吐口水:“要不是根宝媳妇看着,咱家淼淼就要被火烧着了。像他这种放火烧妹妹的坏分子,必须送去公社吃木仓子。”
大伯娘拉过大堂哥:“爸,妈,大宝是和淼淼闹着玩的,他没有坏心思,饶他一回吧。”
她一脚踹向大堂哥的膝盖骨,压着他跪下:“快给你妹妹道歉,你妹妹要是不原谅你,你就在这跪着不许起来。”
叶根宝啧啧出声:“大嫂啊,大宝可是要杀淼淼,咋能跪一跪就完了呢。”
众人看向叶根宝,叶根宝摊手:“别看我,看我我也要送大宝去公社吃木仓子。”
大堂哥开始还不觉得害怕,听到叶根宝、胡艳艳以及黄桂花都说要送自己去公社吃木仓子就开始害怕了。
他怕得整个人哆嗦起来,哇的一声哭出眼泪和鼻涕:“我不是故意的,别送我去公社。”
黄桂花上前要捉大堂哥,被大伯娘挡住。
黄桂花咬牙切齿说:“必须送他去公社,这事没得商量。”
大伯娘:“妈,我们可是一家……”
黄桂花毫不留情打断她的话:“呸,少说我们是一家子这种话。”
叶大缸还想开口劝,还没开口就看见黄桂花用眼神威胁自己。
叶大缸吧嗒一口烟,儿孙自有儿孙福,他管不了了。
黄桂花示意叶多金三兄弟一起动手,四个人同时走向大堂哥。
大伯母张开双手护住大堂哥,见黄桂花和叶多金三兄弟来势匆匆,急忙喊:“大宝快跑啊!”
叶多金冲过去:“拦住他,别让他跑了。”
几个堂兄上前帮自己哥哥,几个人陷入混战,一边上前捉人,一边死死拦住不让捉人。
大伯娘被黄桂花揪住头发,为了儿子咬牙死死抱住黄桂花的腰,大声喊:“大宝快跑,去你姥爷家!”
大堂哥撞开叶多金,踉踉跄跄往外跑,出了门就往山上跑。
叶多金吐出一口血水,刚才被大堂哥打着门牙了,掉了一颗门牙:“呸,被他给跑了。”
叶多银追出门口:“追不追?”
叶多金转身找黄桂花:“奶,他跑山上去了,咱还追不追?”
黄桂花松开手,甩了甩手把手上属于大伯母的头发甩飞:“他跑那么快,早就跑远了,不追了。”
她转身喊叶根宝:“根宝啊,你去大队长家找大队长过来。”
听到这里,叶满仓一副老实人样子开口:“妈,家里的事自家关起门来解决就是了,没必要上报到大队长那边。”
他心想,大宝已经跑了,等爷爷奶奶过来这边,爷爷奶奶一定会压着后娘,让她同意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以前爷爷奶奶也是这么做的。
所以他不用出面,只需要等爷爷奶奶过来主持“公道”。
黄桂花正是怒火中烧的时候:“滚一边去,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
回头又说叶根宝:“还不去?”
叶根宝拉上胡艳艳一起出门,俩人磨磨蹭蹭走到大队长家。
看到叶根宝和胡艳艳一起上门,大队长只觉得脑子嗡嗡作响,血气迅速往上涌:“你家又吵起来了?”
叶根宝看向大队长家的饭桌,视线落到饭桌上的大鸡腿上:“比吵架严重。”
大队长媳妇拿过盖子盖住大鸡腿,语气不满:“大年三十的怎么就又闹起来了,不能等过完年再闹吗?”还让不让人安安生生过年了?
胡艳艳接话:“不是我们要闹,是大房那边要闹。”
大队长媳妇心想,你们是什么人我还不知道?你们要是不闹,人家大房那边怎么可能闹起来?这么些年,人家大房那边可没少被你们二房吃血啃肉。
大队长拿过衣服穿上:“走吧,先去你家了解情况。”
大队长走在前面,叶根宝和胡艳艳走在后面,夫妻二人走的慢,很快和大队长拉开一段距离。
大队长回头:“走快点!”处理完叶家的事,他还得赶回家吃年夜饭呢!
叶根宝哎一声,答应的好好的,回头该走多慢还走多慢。
大队长心里烦叶根宝和胡艳艳,或许不仅是烦他们夫妻,还烦叶家一家子。
这么些年来,叶大缸一家子隔三差五就要闹一会,为了解决叶家大房和二房之间的矛盾,没少耽误队里边的大事。
大队长很快来到叶家门口,而叶根宝和胡艳艳则还在半道上。
大队长不打算等他们了,加快脚步走进屋。
“这回你家又闹什么矛盾了?”
大队长不问黄桂花,也不问大伯母,直接问叶大缸。
黄桂花抢话,语出惊人:“出人命了!”
“出人命了?”
大队长心里咯噔直跳,捂着胸口感觉喘不上气来,血压再次蹭蹭的往上涨。
他环顾四周,见四周干干净净,一点儿血迹都没有,剧烈跳动的心脏才渐渐恢复正常的心跳速度。
“谁,谁去了?”他说不出死字。
“没死人。”
黄桂花再次抢话,接着又说:“得亏根宝家的眼尖看着了,不然这会儿咱家淼淼就被大宝烧死了。”
大队长心脏咯噔,咯噔跳个不停,被黄桂花一惊一乍的样子吓得差点心脏病发作。
大队长正要说话,嘴巴刚张开就被大伯母抱住大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