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哄小孩

    等那女人离开，程晓禾才颤巍巍地站了起来，走到床边。

    秦延脱下外套，脾气不太好地躺在床上：“过来睡会儿，我晚上有场戏。”

    见人不动，他没好气地又说了一句，像是责备：“怎么，委屈你了？”对方不过是自己养的一个小情人，叫干什么就得干什么，还有脾气了？

    秦延有火无处撒，本来要做那事，却被突然打断，还跟这傻女人周旋了半天，他现在说话都喷着火。

    自始至终，秦延都没有抬起头看他一眼。

    程晓禾难受得胸闷，心中无比酸涩——这人要是肯抬头看自己一眼，就会发现他脸上挂着两行泪痕。

    他从未这么清晰地感受到，自己在对方心里的地位那么低。

    程晓禾忍了忍，躺了下去。

    等他醒来时，秦延已经不在了，他怅然若失地捂着胸口，在床上瘫了很久才缓缓坐起身。

    掏出手机点了一份外卖，程晓禾想着，片场的盒饭不好吃，要不然……他给延哥送一份过去？

    只要戴上口罩，装成是他的助理，应该就没关系了吧！

    想到这里，他匆匆洗了把脸下楼。

    片场很热闹，程晓禾赶到现场时，秦延正跟下午来他们房间的那个女人拍一场吵架的戏。

    秦延的表演张力很强，说台词的时候低声吼着，情绪到位，把对面的女人都吓住了。

    秦延眼底闪过一丝不耐，但又很快消逝。他捏起女人的下巴，嘴唇直接印了上去，他擒住女人的下唇，轻轻吸了两下，动作不大，却让人心跳加速。

    “不生气了，好不好？”

    秦延低沉沙哑的声音灌进女人耳朵里，让她的脸一下子烧了起来。

    “好、好……”

    秦延放开了她，脸色并不好看。

    这女人太蠢了，剧本上的台词明明是“你能不能放过我！”而且女主的神情应该是绝望的、冰冷的，而不是像她这样，一脸花痴。

    导演也皱着眉头：“肖妍，词又错了。再来一条。”

    程晓禾听见身边工作人员嘀咕：“都ng七次了，何导也不生气，我看她就是想要延哥亲她吧。”

    程晓禾的脸变得煞白，他不知道自己在这找什么罪受，一遍遍地看秦延亲那个女人。

    “休息一下，等会儿继续。”何导喊道。

    秦延的助理小马在片场上喊了一句：“今晚延哥请宵夜，大家辛苦了。”

    片场响起了一片欢呼声。

    肖妍趁着休息的劲，又贴上了秦延，对方也不推开，只是默默抽着香烟。

    程晓禾僵着身子离开了片场，手里的外卖也被扔进了垃圾桶。

    他一个人回到酒店，找前台叫了酒，然后喝得一塌糊涂。

    突然，程晓禾感觉身子一轻，好像被人抱了起来。

    “延哥，我好喜欢你。”

    醉醺醺的语气，不知道掺了几分真假。

    抱着他的人身子一僵，然后将他放到了床上。

    第二天，程晓禾缓缓睁开眼睛，头还疼着。

    “醒了？”

    秦延好像刚洗过澡，裸着上身坐在床边，手里掐着一根香烟。

    他的声音有些哑，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延哥……”

    他收紧了被子，声音颤颤，往后挪了一

    下。

    “嗯。”秦延眼中闪过一丝怒意，“上次叫你不要喝酒，你好像听不懂我的话！”

    “延哥……”

    “别这么可怜巴巴的，我又没欺负你。”

    秦延一把扯过他的被子，然后趴在他身上，扯了扯程晓禾泛红的耳朵。

    “回去吧，在这里不太方便。”

    秦延……是在赶自己走吗？

    程晓禾咬住了下唇，他感觉自己好像个笑话。被带过来后什么都没做，然后就被赶走了。

    “延哥，我惹你生气了吗？”程晓禾用那双水汪汪的眼睛看着他，让对方很难不心软。

    “不是，是因为昨天那个女人。”秦延眼底晦暗，“那个女人家里和我爸认识，我怕她乱说。”

    那他……在决定带自己来之前，没有考虑到这点吗？

    听到秦延的解释，程晓禾不知道该难过还是高兴。

    “行了，等我忙完这一阵就回去找你。”秦延亲了亲他的额头，拍了一下他的脸蛋。

    程晓禾当然不敢耍脾气，他乖巧地点了点头：“我听延哥的。”

    秦延点了点头。

    想起昨晚，程晓禾一直念着自己的名字，他心里有种说不清楚的滋味。

    罢了，就当哄小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