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第 54 章
沈翊楠想要说的话就这样被计秋给扼杀在嘴里, 她看着怀中娇小的人儿,还有那艳丽湿润的红唇,沈翊楠最终还是无奈的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她松开捂着苏念眼睛的手, 两人的视线就这么措不及防的对上, 沈翊楠低声咳嗽了一声,从苏念身上下来后站在床边, “你莫要再哭了,一切等我回来再说。”
苏念本来也想站起来的, 只是他感觉自己的双腿软了,根本没有办法用力, 只能点头“姐姐去吧,阿念在家里等你。”
“好”
沈翊楠走后, 苏念才回过神来,他呆呆的将手指放在自己的唇瓣上,指腹无意识的在唇瓣上轻轻地摩擦,片刻后, 别说他的脸了,就连露在外面的那一小节脖颈都染上了红晕, 苏念嗷呜一声伸手扒拉过小被子盖在脸上,又开始在床上滚来滚去的,不过这一次是快乐的。
姐姐竟然亲了他,啊!!!!!亲了他!!!!
沈翊楠这边匆匆入宫, 直接就去了甘翠宫外面,而那儿早已围满了人,每个人的脸色都十分凝重,看到沈翊楠来了后, 宫侍齐刷刷的跪在地上,而围在门口的那些君妃纷纷让出一条道来,沈翊楠沉着脸色领着计秋进去了。
君后一脸严重的坐在主位上,看到沈翊楠来了后,他的脸色才有了些舒缓。
沈翊楠“父后,这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你自己去看吧。”
沈翊楠作为太女,是不能轻易进后妃的寝宫的,但是现在事出有因,沈翊楠也只能进去看看,只是刚进去,她就闻到里面有一股腥臭味,徐子舒身边的高斌一脸悲戚的站在榻边,看到沈翊楠后,忙跪在地上行礼“奴加见过殿下。”
沈翊楠走过去,看到床上的那一幕后没有紧蹙。
平日里千娇百媚的徐贵君现如今脸色惨白的躺在床上,而露在外面的手竟已经消瘦得堪比半截入土之人,一双玉手现如今比枯树枝还要可怕,可诡异的是他的那张脸虽然苍白,但却依旧是年轻得很,和他的手
完全不同,若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手和人不是同一个人呢。
“为何会变成这样?”
饶是沈翊楠也不知眼前这一幕该如何解释,而她进来后的那股腥臭味只怕也是从徐贵君身上传来的。
跪在床边的太医忙道“殿下,徐贵君昨日还好好地,只是午膳后派人来说有些食不下咽的,臣还以为是热着了,就开了一些降暑的药,可没想到今日一早,贵君身边的高总管就来找到臣,说贵君昏过去了,臣刚来的时候贵君还不是这样的,可不过一个时辰贵君就跟烧尽了的蜡烛一般,臣试个各种办法,可都不知道贵君这到底是怎么了,臣可保证贵君这样绝不是中毒所致。”
“你可懂得西疆的蛊毒之术?”
沈翊楠也只是猜测,不过太医倒是明白了。
“可,殿下,这西疆的蛊毒之术不是很久以前就被别族给毁了么?”
“只怕不见然,你先看看,若是不行就让太医署的其她人一起来。”
沈翊楠话音刚落,外面就传来一道撕心裂肺的哭声,其中还有那些君妃劝说的声音,只是没什么效果,那人该哭还是哭。
沈云吟被贴身宫侍拉着,可宫侍到底是不敢用力,就怕万一伤到了小皇女,只是沈云吟却顾及不了这么多,一心想要进去,“你们这群凶手!我父君昨日还好好的,怎么可能今日就病了,就是你们,就是你们嫉妒他要害了他,你们就是一群凶手,等我姑母回来了,我让她杀了你们!”
沈云吟哭得一脸眼泪鼻涕的,怎么瞧着都觉得狼狈,她被宫侍拦着,眼瞧着进不去了,直接站在殿外指着站在两边的君妃,而那些君妃家世都不俗,但比起现在手握重兵的徐将军府来说,那可是鸡蛋碰石头,有些胆小的则是带着自己的人匆匆离开了。
眼瞧着那些人这么害怕,沈云吟又继续撒泼了,她看着站在边上的一个貌美的君妃,眼中闪过一道恶毒,冲过去就想将人给推下去,那人也是没反应过来,脸色煞白
的站在那儿,眼看着就要被推下去了,计秋不知从哪儿冒出来,一把将沈云吟给抓住了,任凭沈云吟如何挣扎,都挣脱不开计秋的手。
她被一路压到沈翊楠的跟前,看到眼前高高在上的沈翊楠,沈云吟更是管不住自己的嘴了,一只手被压着,她伸出另一只手指着沈翊楠就说道“我父君刚出事儿你就来了,你是不是巴不得我父君出事儿好让你坐稳这个位置,我告诉你,你做梦!等我姑母回来了,到时候她若是知道你害了我父君,我看你那个太女之位还怎么坐稳!”
“你这个位置本来就是我的,凭什么你要恬不知耻的坐在上面,要不是当初你父后嫉妒我父君,又蛊惑母皇,母皇才不会将太女之位交给你,不过是一个温家,算什么东西!给本殿下提鞋都不配!”
此话一出,整个甘翠宫都安静下来了,现在别说那些宫侍了,就算是那些君妃都齐刷刷的跪在地上,除了压着沈云吟的计秋之外,就只有沈云吟还站在那儿,趾高气昂的看着沈翊楠。
殿内,君后和李杨自然也听到了这些话,君后淡定的端起一旁的茶盏抿了一口,倒是旁边的李杨忍不住的说道“难不成贵君就是这么教导这位小殿下的?”
君后无声的笑了笑,“这些话自然不是徐子舒说的,他这个人心中就算真的这么想的,但他也不会这么说,不过你别忘了,这甘翠宫里,可不止住着徐子舒,后面的偏殿不还有一位么。”
李杨顿时明白了,他闭上嘴接过君后的茶盏后就退到一边了。
而外面的闹剧显然还没有结束,沈翊楠冷漠的看了眼沈云吟,看得沈云吟只觉得后背一凉,但是她依旧倔强的站着,她就要让那些人看看若是没有沈翊楠,她才是真正的太女!
“小皇女沈云吟对当朝君后出言不逊,目无尊长,计秋掌嘴三十,让她在外面跪着,没有孤的命令,谁要是敢来求情,就一起跪在那儿。”
“诺”
沈云吟瞪大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沈翊楠,直到一声响亮
的耳光打在她的脸上,火辣辣的疼痛顿时让沈云吟被骄纵的性子上来了,只是跪在地上的宫侍不仅有甘翠宫的人,还有君后带来的,两个侍人起身走到沈云吟身后死死地将她压着跪在地上,沈翊楠负手站在那儿冷眼看着,最后她抬起头来不着痕迹的看了眼跪在那些君妃们的最后一个身着青衣的人。
那人仿佛知道一般,又将头埋低了些许,他紧紧抓住衣摆,抑制住眼底的疯狂,直到察觉到沈翊楠进去后,那人才将头抬起来,赫然就是孟北,孟北看着挨打的沈云吟,眼神跟淬了毒一般,随后他起身弓着身子往后退去,直到消失在拐角处。
沈翊楠进去后,刚巧看到太医取出一把小刀,而高斌则是跪在她的身边,手中捧着一个小碗,只见那太医用小刀将徐子舒的指尖划破,乌黑的血液从伤口中流了出来,一股恶臭味宛如腐尸的味道扑鼻而来,别说太医和高斌了,就连沈翊楠也忍不住抬手捂住鼻子走到窗边站在那儿。
这股臭味一直传到外面,原本还想等在外面听听动静的君妃们都忍不住的离开了,很快,就只有君后还坐在外殿,只是他坐着的位置却不在是主位,而是靠着外殿窗户的软榻上,他手中还拿着一把扇子,不停地扇着。
内殿,太医换了一把小刀将自己的手指割破,滴了一滴鲜血进去,鲜血浮在浓稠的黑血上面,她从高斌手中接过碗,就起身走到沈翊楠的身边,“殿下,若是贵君中了蛊毒之术,不过半柱香的时辰,这碗里面必有动静。”
关系到自家主子的安危,高斌也连忙起身走到太医的身后,目光死死的盯着那碗恶臭的黑血。
还不到半柱香的时辰,那碗黑血就开始有了变化,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翻滚一般,而且不止一只,而是很多,密密麻麻的,让人看着都觉得恶心,只是太医的脸色更加凝重了,“看来正如殿下所言,贵君是中了毒蛊之术,只是这东西实在邪门,臣还要回去翻看一下太医署里面的医书,只是
贵君如今这样只怕是蛊毒发作了,臣不敢保证那医书上面有记载,还请殿下拿个主意。”
“求殿下救救我家贵君,贵君一直以来都是在甘翠宫待着,并未伤害过君后,还请殿下看着这个份儿上让太医署救救贵君吧。”
高斌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冲着沈翊楠磕头,只是希望沈翊楠能让太医回去查查医书,就算是有一点可能都不要放弃贵君。
沈翊楠居高临下的看着不停磕头的高斌,一旁的太医沉默着站着。
“去吧,去查查医书,若是能救一定要想办法,若是让孤知道谁企图在这中间浑水摸鱼,杀无赦。”
“诺”
“多谢殿下,多谢殿下。”
沈翊楠说完后就出去了,她一路来到君后对面坐下,这才道“父后,徐子舒中了西疆的蛊毒之术,现如今只怕已经是灯尽油枯了。”
“看来是有人恨毒了他,徐子舒一生爱美,现如今却变成了这样,若是救了过来,不能恢复的话,徐子舒怕是也活不下去了,若是就这么去了,至少在他自己心里还有一点体面,只是可惜了那个小的,徐季同常年都在边关,徐子舒又没了,而她的根都坏了,日后也不知会怎么样。”
君后看了眼外面,掌嘴三十很快就打完了,沈云吟被压着跪在外面,此时太阳正大,晒得沈云吟也没了方才那股嚣张的性子了。
李杨为二人端了茶水上来,沈翊楠接过去喝了一口,但是又皱着眉头将茶盏给放下了,“现如今已经知道和谁有关了,儿臣已经派人去暗中盯着了,只是这其中若是真的与那人有关,儿臣怕的是沈时那儿,到底是他的生父,现如今他又有身孕,万一过激,可就不好了。”
君后自然也知道这其中的纠缠,他叹了口气“到底不过是跳梁小丑,现在最重要的还是你母皇的病,国不能无君,你虽是太女,但到底还不是正统,现在你还能镇得住朝中的那些人,但是日子久了呢?还有镇南王府。”
“
儿臣明白。”
孟北离开后直接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是甘翠宫最偏僻角落的一处院子,孟北之前一直都是被徐子舒关在这里面的,只是偶尔沈时要来见他,他才会装模作样的将自己带到一处华丽的房间里,还会派人看着他,不过现如今徐子舒都自顾不暇了,那些看押他的人也都离开了。孟北看着沈时这些年却是过得很好被君后照顾得很好,最开始的那颗心也渐渐地放下了,只是他的恨却转移到了徐子舒的身上。
若不是徐子舒,他也不能时常见不到自己的儿子,不能看着他出嫁,就连他的时儿有了身孕这个消息都是他从小恩人口中得知的,孟北心里后悔极了也恨极了,现如今看到徐子舒即将死去,还是以最不体面的方式死去,回到屋内的孟北突然笑了起来。
“孟侍君看到自己的仇人奄奄一息躺在床上,心情是不是舒畅了许多?”
孟北猛地停下自己的笑声,他转身看着站在他身后的小少年。
“安公子,这一切说来还要多谢你才是,若不是你,我如何能让徐子舒那个贱人变成现在这样,当年若不是他暗地里撺掇我与时儿说那些,我的时儿也不会离开我,都是他那个贱人,现如今他要死了,而那沈云吟也不会被君后接过去养着,我真是畅快得很!”
“当年的报应,一切还是都还了回去。”
安书就这么捧着他的宝贝玉罐子站在那儿,等孟北兴奋完后,在走过来坐在椅子上,他将玉罐放在桌案上,一只手搭在上面,另一只手则是撑着脸一脸天真无邪的看着孟北,看得孟北生生的打了一个寒颤。
“不知安公子今日前来可是有何事情?”
孟北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安书手中的那个玉罐子上,当初他就是从这玉罐子中拿出了一条虫子,让他找个机会放到徐子舒的碗里,也正因为这样,徐子舒才会一病不起,然后有了今日。
“也没什么,只是过来看看。”纤细的手指在玉罐上轻轻的敲打着,安书看
得出孟北心中的惶恐,他轻笑了一声,“你放心,我暂时不会动你的,这次前来只是想让你多帮我盯着宸佑宫亦或是沈翊楠,我要知道接下来一段时间沈翊楠有没有见过什么奇怪的人。”
“奇怪的人?不知安公子指的是?”孟北心中松了一口气,他早在和安书合作的时候他就已经想过要付出性命作为代价了,只是他不想这么快,他想要看到时儿生下孩子。
“这你就不用知道了,你只需照办就是,不然……”安书单手拿起玉罐子,转了两下,“不然到时候我可不能保证你的时儿能不能生下一个健康的孩子哟。”
“我这就写信送回孟家,到时候一旦太女那边有什么动静,我都与安公子说。”
“这才对嘛。”
安书点了点头,正大光明的推门出去了,徒留下孟北一个人站在那儿,直到安书走后他才双手支撑着桌案,一想到他的话,孟北连忙拿出一张宣纸开始写信,不过是盯着沈翊楠而已,只要不动他的时儿,做什么都行。
太女府内,苏念还以为沈翊楠会回来,等她走后,自己缓了许久才让艾东伺候他沐浴更衣,他今日穿得是一袭绯色的长衣,毕竟他和姐姐才亲亲了,显然是一件愉快的事情,值得他穿上这件漂亮的衣服,穿戴好后,苏念就拉着艾东来到大门附近的一处树荫下等着,那儿专门为苏念搭建了一架秋千。
若是苏念要想等沈翊楠回来的话,几乎都是坐在秋千那儿等着的。
只是今日,苏念都在秋千那儿玩了许久了,眼看着都快到午膳的时候了,糕点和茶水,苏念吃了不少,可沈翊楠却依旧没有回来。
艾东在一旁为他打扇,眼瞧着自家小殿下都快变成一块望姐石了,他忍不住的说道“小殿下,不如咱们还是回去吧,现如今这日头打,到时候晒伤您,殿下指不定多心疼呢,小殿下,咱们先回去吧。”
“不要,我就想要在这儿等。”
苏念倔强的摇了摇头,不过他若是知道艾东心里所想的,势
必要反驳,什么望姐石,他和姐姐今天早上才亲亲了呢,她们已经不是纯洁的姐弟关系啦!他应该是望妻石才对!而且还是最漂亮的望妻石!
若不是羞涩,面皮薄,只敢在心里翻来覆去的说着,不然苏念势必要将他今日早上和姐姐亲亲的事情与阿时哥哥他们说!而且还是姐姐主动的呢!
一想到这儿,苏念忍不住的伸手捂着小脸闷声笑了起来。
哎呀~
怎么可以这样嘛~
真的太快了~
嘿嘿!
作者有话要说: 阿念今天脑子里一天都是:亲了,亲了!还是姐姐主动亲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