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十九章
肖睿转头看着似模似样挥拳踢腿的清媛唇边勾起一抹笑，熟练地换上煤球，架上锅，没一会儿只听得锅中刺啦刺啦响动，蜜香伴着鸡翅味儿一下弥散开来。清媛停下手脚，伸出胖乎乎的小手，开始倒数，“5、4、3、2……咚咚咚”，一还没数完，就响起敲门声。
“讨厌鬼又来了！”清媛伸手戳戳鼻子做出小猪猪样。
“云秀姨说了不让你做怪表情。”肖睿头也没回地说道。
清媛讪讪地缩回手，走到门边打开门。
门口的小女孩本来是一张笑脸，看见她立刻就变了一副模样，“你怎么又在这里？”
“你都能来，我怎么不能来？”清媛看向她手里，“顾晓雪你又送葱来啊，你们家鼻子可真是灵，次次一闻到肉味儿就送葱来。”
顾晓雪涨红了一张脸，“你……你……”
“小圆子。”肖睿走出来手中还端着鸡翅。
“睿睿哥哥……”顾晓雪眼里蓄积了泪水。
“我的菜炒完了，不用葱了，谢谢你，晓雪。”
小女孩看着他手里的鸡翅，“睿睿哥哥我能在这里吃饭吗？”
“不行！”肖睿还没说话，清媛直接回答道，“都是我的，不许给别人吃！”她护食的紧。
“这是睿睿哥哥的，不是你的。你什么都没给，你就想白吃白喝！你还在学校打架，我都告诉云秀姨了，你等着回家挨打吧！”顾晓雪可生气了。
“原来是你这个告状精。”清媛撸起袖子就要挥拳头，肖睿提溜住她的后脖颈，“不许打架。”转头又对顾晓雪说，“不好意思，我们今天做的饭不够，晓雪你回家吃吧。”
“我……”
“人家都说了不给你吃，你咋这么馋呢，赶紧给我滚回来！”对门冲出个老太太，“人家巴结当官的，哪儿看得上你，还不知羞待着，脸都给你丢干净了！”说着强硬地把顾晓雪抱回屋，不一会儿就传来哭声。
“哎呀，这个顾老婆子。”秦淮林叹了口气，“这后边说不得又得说几天风凉话了。”
“等着吧告状精！”她显然已经开始计划着收拾人了。
“就算她不说，云秀姨也会知道。”
“你帮她说话？”
“我只是陈述事实。”肖睿将蜜汁鸡翅挑在她碗里，“你上次说还可以加点儿蜜汁儿，现在尝尝合适了不。”
美食当前，清媛暂时忘记了报仇的事项。吃了四个肖睿便将盘子挪开。
清媛抬头冲他瞪圆了眼，怎么回事儿乍的还不给吃饱呢？
“再吃下去要腻了，崔婆婆还做了油焖大虾，你现在吃得太多一会儿吃不下了可别嚷嚷不高兴。”
清媛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有那么一丢丢的道理，肖睿顺势递上去一杯果汁儿，“橘子水。补充你没吃胡萝卜缺的维a。”
清媛喜欢喝果汁，一口一口地喝了个干净，看秦淮林喝着粥，给他夹了个鸡翅，“秦爷爷吃。”
“爷爷吃不了，爷爷这几天生病了，只能喝些粥。这个鸡翅是昨儿你奶奶跟小睿提了一嘴你想吃了，他一早就起来腌好的。你睿睿哥哥打心眼儿里喜欢你呢。”秦淮林看出来平日里清媛也不太待见肖睿，趁机给他刷印象分。
清媛看了看他又看看了肖睿，勉为其难地给他夹了个鸡翅。肖睿笑了笑，整个人好像都飞扬起来，“谢谢小圆子。”
清媛不太好意思起来，楼下响起崔文莲的喊声，“小圆子，回家吃饭啦！”
“来啦！”清媛应了一声就要走，肖睿拉住她，将剩下的鸡翅装进饭盒里，“明早让崔婆婆给你热热吃。”
清媛接过，别别扭扭地问了一句，“你要不要去我家吃饭？”
“不了。”肖睿伸手想摸她的头毫不意外又被躲开，他收回手，“我吃饱了，小圆子明天见。”
“小圆子，快点下来，面要糊了。”
“来了！”清媛匆忙跑走。
秦淮林看着肖睿的样子都心疼，“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这小圆子怎么就一点儿不亲近你呢。”还偏偏肖睿还一门心思就对她好。
“没事儿的爷爷。”他收拾起碗筷。
“你放着，我来洗，赶紧去看书去。”
“您歇一会儿，那药差不多了，一会儿您把它喝了。我可看了，中午您压根儿没喝多少。”肖睿又恢复先前的样子。
“我这都好的差不多了。”秦淮林才一说话就看肖睿看他的眼神，“行行行，我这就喝。”也不知道一个孩子咋就看得他压力满满。
眼看着秦淮林喝了药，肖睿又打起了感情牌，“爷爷，我爸死了，我妈跑了，我身边就您这么一个亲人了，要是您有个三长两短，我……”小小的孩子整个人笼罩在悲伤里。
“哎哟，你放心我这身体……咳咳咳。”秦淮林想证明自己，身体却掉了链子，好不容易一口气喘匀，肖睿已经耷拉着小脑袋在厨房里默默无声地洗碗去了。
“我保证，我一定好好喝药，好生保重身体！”
“凉水不喝了？”肖睿小小声问到。
“不喝了。”秦淮林坚定地说。
“按顿喝药？”肖睿接着又问道
“绝对！”秦淮林立刻表决心。
“一周抽烟不超过三次？”肖睿转头看向他。
“我……那个……行！”秦淮林应得相当肉疼。
“这可是您说的！”肖睿这才高兴起来，“告诉您个消息。”
“怎么了？”
“我没在原来班上课了。”
“为什么，其他孩子欺负你了，老师对你不好？我明儿跟你找他们去。”
“不是，不是。”肖睿拿出校牌，“我跳级了，我现在是六年级了。”
“啊，这……”秦淮林看着校牌，肖睿补充说道，“老师出了跳级测试题，我考过了，从今天开始我就是六年级学生了。所以爷爷一定要保重身体，我很快很快就能长大孝敬您了。”
秦淮林摩挲着那张校牌，“好，好，好。我就知道我们家小睿是个能干孩子。”真是年纪大了，眼窝都钱了，他居然觉得有些鼻酸。
那边清媛抱着饭盒下楼，何云秀正在给苏韫东擦头发，苏韫东整个人歪在沙发上，像一只惬意的大狗狗。
“你这还连吃带打包的，有没有谢谢你睿睿哥哥？”何云秀看着她的饭盒问到。
“有的有的。”说着把饭盒打开，拿了个鸡翅递到苏韫东嘴边，“爸爸吃一个，以形补形。”
苏韫东高兴地接受了小闺女地投喂。清媛又喂了何云秀一个，然后又屁颠颠地跑到厨房里喂给崔文莲。
“这孩子在家里挺大方的，怎么在外边就那么护食儿呢。”
“这才好呢。家里家外都分不清楚，那不成傻蛋了吗。我们家小圆子多机灵。今后一定也是最好的小女警。”
“呸呸呸。我们家小圆子才不做你这个。”崔文莲一出来就听见这么一句，立马就生气了，反驳道，“小圆子可是安安分分画画的姑娘，今后要当画家的，才不跟你舞刀弄枪。”
“对对对，学画画。”清媛在旁边拍手表示同意。
“好好好，我们小圆子喜欢什么就做什么，爸爸都高兴。”苏韫东捏捏她的小脸。
“吃饭啦。”何云秀就帕子放在一旁，先将菜夹在碗里，给苏韫东喂了一口，苏韫东张嘴吃下，表情极为享受，老婆的关爱啊。
“爸爸羞羞那么大还要妈妈喂。”清媛立刻表示自己的嫌弃。
“爸爸手受伤了。”苏韫东表示自己弱小可怜。
“可奶奶说过你其实左右手都能用。”
“就是，云秀你别理会他，他左右手都一样的灵活，哪里就吃不了饭了，这汤面一会儿就泡软了，难吃。”
“我还是个伤员，都不关心我。”苏韫东拿回筷子，“老婆我自己来。”
何云秀也没说他，只是给他夹了个虾。
清媛看到旁边的饭盒，跳下桌，跑到厨房里边拿出另外一个盒子，往里边夹了八个大虾。
“小圆子这是做什么？”
“肖睿给了我六块鸡翅，我还他八个虾。我没有去白吃白喝。”清媛还记得刚才顾晓雪说的话呢。
“说起肖睿，那孩子又跳级了，这回直接上了六年级。你说说人家孩子脑袋瓜子怎么长的，咋就那么聪明。”
“肖睿的父亲年轻的时候就是万里挑一的天才。”
“你先前说你认识他爸，我还以为你说的是假话，结果你还真认识，说说呗，那是个怎么样的人？”崔文莲追问起来。
“您老是诋毁我，我哪儿就说了什么假话？他爸以前是我的同学。也没怎么往来过，我就知道他挺厉害的。”
“那怎么后边就？”
“这可就涉及到机密任务了，不该问的别问啊。”
“我这不是想着小睿的天赋那么好，可别因为他爸的事儿，影响了他的前程。”现在审查可是很严格的。
“不会，老师都解决好了。”
吃过饭，清媛拿起饭盒就跑上楼。敲了敲门，肖睿看见是她，“怎么了？”
“给你！”
肖睿接过来，打开盒盖，“真的愿意给我？”他也成为她愿意分享食物的人了吗？
“再见。”清媛没理会他，挥手就走了。
肖睿站在门边笑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