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 失算!
越出名,越安全————江暮染深谙这个道理。但此时此刻,她却得暂时舍弃掉这份安全。甩开那些紧追不放的镜头。
她得去取得罗林嵩家人的委托书,她更得出一场“意外”!
“小心点。”顾倾城送她走的时候虽然悉心叮嘱着,但眼神里却缺少了温度。qδo
“你知道了?”江暮染并不意外她这么早就知道消息,她的消息向来灵通。
顾倾城桃花眼一上挑,抱胸说道,“我等你回来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江暮染点头,然后朝外走去。
车是从另一个出口开出的,一辆普通的黑色大众。江暮染坐在副驾驶上,嘴里嚼着口香糖。深吸一口气,浓郁的薄荷味瞬间让整个喉咙都清凉起来。
烟鬼嘿嘿一笑,说道,“我身上真有那么重的味?”
江暮染不理他,把窗玻璃打开了一条缝,冷风呼呼呼地往里灌,也消散着车里的气味。
这货多久没洗澡了?
本来没洁癖,江暮染都开始觉得浑身不舒服起来。
“那个赌你还没忘?”
“说到做到。”烟鬼表情嬉笑着,口气却很坚定。
江暮染翻了个白眼。“还是打不过?”
“打不过。”烟鬼哭丧着脸点头,“他越来越变态了。”
“打不过你就三年不洗澡,你才变态!”江暮染又往嘴里塞了两粒口香糖。想了想,这个赌约一开始就很变态。
烟鬼随手扒拉了下自己的鸟窝头。反正这些年他也习惯了。而且,自己是闻不到自己臭的。想到这,他不由故意抬高了点胳肢窝,就让味道来得更猛烈些吧。
“————”
江暮染头一次觉得坐车晕车。可一声巨响瞬间让她清醒过来!
“砰!”
经历过爆胎的人都知道这是什么声音。
这个时候绝对不能立马将刹车蹬到底,而是要首先稳住方向盘。
可爆胎的并不是江暮染他们的车,而是他们前面的那辆,还有————后面的那辆。
“艹!有点创意!”烟鬼骂骂咧咧。本来要减速的脚赶紧移到了油门上,但又不敢加速太快。
“往左。”江暮染副驾驶上的脸波澜不惊。对于早就知晓的事,不管对方怎么将车祸玩出花来,也没什么用处。
包括隐藏在某处的狙击手。
一身白色西装,一尘不染。当阿九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趴在窗边,正屏息敛气开枪瞄准的狙击手身后时,一条细红色的线已经从狙击手的脖子处缓缓渗出————阿九冰冷漂亮的脸面无表情,白手套上的银线因为太快并没有沾上血————也从不沾血。只因他杀人向来很快。
可哪里来的枪声?
装了□□,从暗处射来的枪声?
阿九白色的身影迅速往墙角打着滚躲去。枪声越来越多,越来越密集,伴随而来的自然是纷杂的脚步声和令人讨厌的各种紧张的喘气声。
阿九冰冷的脸上又寒了几分。
他是江暮染的影子,一个影子怎么会被人知晓呢?隔着白色手套拉紧手中的银线,阿九眼中杀意横生。
再优秀的车手,也只能控制自己的方向盘和油门,而无法掌控别人的汽车。况且,还是会爆炸的汽车!
“这就是你说的小车祸?”烟鬼跳车之前还不忘扯着嗓子质问江暮染。
可江暮染哪有时间回应他的问题?她甚至比烟鬼更早一步打开车门往下跳,跳的时候还要躲子弹————哪个王八蛋在射她?
滚进路边的草丛里,来不及顾及烟鬼的情况,江暮染开始以s型的路线左滚右爬,狼狈地往一个石头花台后面躲去。
“砰!砰!砰!”
一声比一声响亮的巨响伴随着冲天的火光和四处乱射
的车身残骸震颤着整个大地。霎那间浓烟滚滚。
若是到这个时候江暮染还不明白自己已经失算,怕真是被这场爆炸把脑子震傻了。
“那个死洁癖跑哪儿去了?”阿九从浓烟中好不容易滚到江暮染身边,气急败坏地问道。他就没江暮染这般幸运,衣服破破烂烂挂在身上,暴露在空气中的皮肤自然不会完好无损,脸遭熏得阒黑,一条血印子在右颊蔓延开来。嘴上却叼了一支烟———
“你破相了。”江暮染好心提醒道。
人在高度紧张的情况下常常失去对疼痛的感知力。
“我艹。”
一听江暮染这么说,烟鬼就瞬间觉得脸疼得厉害,连带嘴上的烟都被他这声脏话吐了出去。
“啪————”
一颗子弹弹在脚边飞了出去。
“上!”
犹如猛虎下山,江暮染和烟鬼一人一边从花台冲了出去。
“gaover。”
藏在暗处观察的人不由露出一丝嘲讽又得意的微笑,高挺的鼻梁,金子般耀眼的头发,还有一双湛蓝色如海水似的眼睛,真是个英俊潇洒的男人!
他的一旁,同样金色头发,却垂至腰间,湛蓝色的眼睛纯净透明的女人,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尼克,这次的钱我拿三分之二。”
“我亲爱的妹妹,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尼克微笑着不赞同地摇头,“为什么你要那么多钱?”
“因为我杀的人比你杀的人重要。”
信手抬起手上装有消声器的□□,三颗子弹以等边三角形的轨迹朝江暮染的方向射去————
一定是绝对的自信才连瞄准的动作都省略,也一定是百分百的把握才能只射三颗子弹就罢手。
尼克并不喜欢乔安娜这种盲目自信的做法。虽然三颗呈“三角形”的子弹已经让人无处可躲,但轻敌永远是大忌。他朝烟鬼的方向开了三枪,不忘补一枪朝江暮染的方向。
“为什么是我?”
江暮染瞅着四颗夺命的子弹朝自己射来,咬牙冲了上去。
“三角形”在数学上是最稳固的结构。就像现在,当三颗子弹构成的三角形朝江暮染射来的时候————无论她躲哪一颗,另外两颗都会射进她的身体。更何况,还有尼克补的一颗!
所以躲不开就只能迎面向前冲。
“哦!上帝!”乔安娜发出惊讶的呼声,“她是疯了吗?”
尼克英俊潇洒的脸庞变得严肃,“要是她没疯,就是我们要疯了。”
四颗子弹擦过头皮,划过衣角,呼啸声越过耳垂,撞上一根极细极细的针偏离出去,江暮染以一种极限的姿势躲过乔安娜的绝对杀招和尼克的致命冷枪。
“她做了什么?我的子弹怎么会偏?”乔安娜不可置信地说道。对一个从未失手的杀手来说,这不光让她感到震惊,也绝对是个噩耗。
“该死!”尼克忍不住低声骂道,“乔安娜,快走。我们暴露了。”
子弹射出去的瞬间可以杀人,同样也会暴露自己的位置。所以一流杀手,决定用子弹解决目标的时候,都要求万无一失。
乔安娜没有犹豫,几乎迅速拎上包就要离开。这是一笔大生意。完成后的佣金几乎可以让他们两三年不用干活,人物目标也很简单————华夏国的一个小明星。
“shirt!”乔安娜重重摔上车门。意料之外的变故让她很是恼火。尼克却已经挂好挡,准备踩下油门赶紧离开。
突然,一股浓郁的恶臭味侵袭了他们的鼻子。
“哦!乔安娜!你放屁了吗?”尼克一手掌控着方向盘,一手捂住了鼻子。
乔安娜没有说话,因为她的嘴巴鼻子被人好心捂住。可这哪里是好心?乔安娜只觉得对方是不是用了生化武器,不然她怎么被熏
得大脑缺氧?
“别动。”
顶在太阳穴上的□□阻止了尼克摸出自己□□的动作,他屏住呼吸————不是因为紧张,也不是因为害怕,只是因为太臭!
怎么能这么臭?
更恶心的是,他怎么能将他那恶心、肮脏、脚趾甲里藏着污垢,脚板心上长着黄色老茧,散发着一股恶臭味道的脚放在他的肩上,还离他英俊白皙的脸就只有一截□□管的距离?
没错,这个臭气熏天的男人居然用脚举着枪。
“你是谁?”尼克用蹩脚的华夏语问道。
“想杀老子连老子是谁都不知道?!”烟鬼叼着烟,忿忿不平地用脚夹着枪打着尼克的脸————脚趾甲不小心划过尼克的面颊,让尼克有种面容被毁的错觉。他从来没有如此想反胃过。
“我们杀江,不杀——你。”尼克费力地说道。
“凭什么不杀我?我这么不引人注意?连子弹都只配三发?”烟鬼更加生气!不由加重手上的力道,乔安娜表情痛苦,嘴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尼克英俊的脸变得冰冷。
“作为绅士,你不能这样对待女士。”
“你觉得我是个绅士?”烟鬼惊喜地问道。他赶紧从后视镜里看了看自己的样子。女人喜欢被漂亮的女人夸奖,男人也喜欢听英俊的男人恭维。
“如果你能让旁边这么漂亮的女士舒服些,我想是的。”尼克认真地说道。
“我赞同你的观点。”烟鬼自认为潇洒的微微一笑,紧接着用力掐晕了乔安娜。“我想让她安静的睡一觉她会感到舒服些吧。”
尼克认真地点头,但转眼一把枪突然出现在他手上。他表情阴森,冷酷指着烟鬼说道,“把脚放下去。”
“你说是你的手快还是我的脚快?”
烟鬼的大脚趾瞬间扣动扳机,“咔嚓。”居然是空枪!
于是,烟鬼缓缓放下自己的脚,老实地将手举过了头顶。
“我认为,作为绅士,杀人是肯定不对的。你觉得呢?”
尼克微笑着赞同他的说法,眼神却冷酷万分,说道,“可惜,我不是个绅士。”
江暮染没空听烟鬼和别人讨论关于绅士的问题,只因她面前站的这个人绝对称不上绅士————他一手拿着剁骨头的砍刀,一手拿着菜市场猪肉摊上磨刀的磨刀棍。他穿着一双塑料水桶鞋,脖子上还系着黑色防水围裙。
他是西口菜市场猪肉摊的丁屠夫,买肉从不许人讲价,切的肉却是又好又快。
“玩笑话而已,真卖了三年猪肉?”江暮染需要认真打量眼前这个男人,才能认出是谁。
“我不开玩笑。”男人沉闷的表情犹如一座不开化的山峰,从来都是沉甸甸的,不懂一丝变通。
“你买肉的时候也这样?”江暮染好奇地问道。这样也会有人照顾生意?
男人并不想和江暮染讨论他三年卖肉的经历,他手上磨的锋利,刀柄却被铁丝和布裹紧的刀就是最好的说明————生意不好,他买肉的刀不会如此锋利,他的刀柄也不不会裹了又裹。
“你杀猪三年,我坐牢三年。烟鬼三年没洗澡,阿九三年不能回国。”江暮染没有因他握刀的动作而害怕,只是摇头痛惜得说道,“如果当初你没有拦下我们,我们都不会蹉跎三年。”
“应了战不能躲。”男人表情不变,沉闷如山。
“谁t了你的战!”江暮染忽破口大骂,“你死皮赖脸找上门来挑战,除了烟鬼那个白痴因为输了你三年不洗澡,谁要跟你打?你打得赢谁?”
男人猛地将砍刀扬起,“当初,我只差一寸。”
一寸之恨!
若不是她身边那个冰冷的影子,他怎会输?又怎会杀猪三年?
江暮染脸上叙旧的温情渐渐消散,“岂止一寸。
你差我十寸,百寸,千寸!”
一根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男人射去!
相识是缘,相熟是情。可男人千不该万不该用他们之间的旧情意算计她————拖住阿九,困住烟鬼,这样他就能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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