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故障
故障？
她今天早上刚刚检查过，怎么会发生故障呢？
满十溪从监控里找到了对讲机中那人所说的位置，是右侧的画馆里。
满十溪看了看还在正常运营的镜内空间，小小庆幸了一下：找鬼怪空间改造的道具，并不会时时复制原时空的情形，而是24小时作为一周期的复制。
这样虽然影响了镜子道具的灵活性，却也避免了产生不太可能出现的互相影响。
所谓的“故障”是出现在画馆翻转之后，不太清晰的红光中，说话的那名玩家被一只手“抓”地死死地。
“你这个机关手不是应该马上松开吗？我怎么挣脱不开了。你快点解决这个问题。”
玩家的情绪很是激动。边上，和他一起拼车的玩家也默不作声地盯着摄像头的位置，希望满十溪给个解释。
满十溪：……
她知道这是一个急需处理的情况，但这并不妨碍她觉得很是无语。
这手的确应该马上松开，这一点这位玩家没有说错。不过……这哪里是机关手啊。
新到的机关手她还没来得及装上去，现在握着玩家的正是敲门鬼原生原样的手。
会导致敲门鬼不松手的原因……
满十溪觉得，眼前这位被“失灵机关手”卡住的玩家，很有可能不是真正来玩密室逃脱的人。
“请您稍等一下，我询问一下场内的员工。”
刚刚演完一场，还没来得及喘口气的胆小鬼就充当了传话筒。
……
原来的这样，满十溪听到胆小鬼的话，明白了现在是什么个情况。
这位玩家就不是来“玩”的，正常的玩家怎么会把胶抹在手上和屋里的“道具”握手。
搞得敲门鬼现在松手也不是，不松手也不是。
的确，这位“玩家”买的胶很不错。如果真的是木头或者其他什么东西被黏住了，在没有特定试剂的情况下，脱离是很艰难的。
但，鬼它不是东西啊。
有人鬼隔离的存在，只要把鬼打墙灯具一关，什么胶水都粘不住人手和鬼手。
如果敲门鬼松手的话，可能尴尬的就是这位“玩家”和他买的胶了。
但如果不松手的话……
敲门鬼内心哀嚎：他可真没有伤害人类的心思啊，千万不要再增加他的劳改时长了。
“好的，我这边大致了解了一下情况。鉴于咱们密室内的光线不太清晰，更详细的情况需要开灯查看，所以咱们这次的密室逃脱到此为止，可以吗？”
“现在玩过的部分算是我们免费提供的。我们开灯处理一下这次的问题。”
满十溪温和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
是时候找一个真正的人类来做员工了。
不然像现在这种突发情况下，她需要一边看所有场馆的监控，一边处理问题。一心二用，实在是有些麻烦。
听到说不用花钱，除了不玩玩家外的五人轻松不少。不玩玩家虽然还想胡搅蛮缠，但给不出一个合适的不开灯的借口。
满十溪在app上关掉了鬼打墙的灯具，打开了原本安装的房间内的正常灯具。
室内，正僵硬着身体的敲门鬼消失地无影无踪。
“你看我的……手，就被你们的机关给卡，卡……”
不玩玩家的后半句话卡在了嗓子眼里。
他现在的手自由自在、完好无损，别说那个机关手了，连胶水都没有了。
这是什么情况？凭空消失？
特意选了这家新店来讹人的不玩玩家有些迷茫，不禁有些怀疑人生。
难道是他记忆错乱了？可能他就没有涂上胶水？难道刚才发生的梦吗？
疑问三连。
因为这不在计划里的内容，让不玩玩家说出来的话有些尴尬。另外五人看到这一幕也彻底放松下来，幸好不是机关失灵，不然他们都不敢玩了。
“是你，你搞的鬼，趁开灯的时候把机关收回去了。”不玩玩家不想做一次“白工”，仍然挣扎着。
你不是说卡在了吗？我还怎么收回机关？
“卡住的话，应该不会发生这种情况吧。”
“哈。”
其余五人中的一位也不禁笑了起来。
“就是卡住了！”
不玩玩家大声喊道：“你这个机关时灵时不灵的，谁知道有什么问题。刚才就是卡住了，我哪里知道为什么忽然好了，反而怪我来了。”
“对于我的机关……”
满十溪看了一眼被“有问题”、正在忍着怒火的敲门鬼，接着说道：“我有不同意见。”
“我们店里的监控可不止一个，录下来的内容是很清晰的，需要我回放一下你往手上抹了什么吗？容我提醒你，你那瓶胶水似乎滚到了墙角。”
以为自己避开了摄像头，实则是在一个暗处摄像头正下方明晃晃完成一切的不玩玩家：……
“是吗？你在诈我吧。”
不玩玩家接着嘴硬。
最终，在科技的力量下（实时监控），不玩玩家灰溜溜地被拆穿了。
解决了这一点插曲，满十溪并没有开心多少，原因是……
“老板，我们先来的。”
“老板，我们先登的记。”
一个人，怎么同时应对两波客人？
她还是早点招个人类前台吧，满十溪又一次想到。
满十溪现在距离彻底解放自己，只差两步了。一个外形具有优势的前台，一个不会多话的看监控的鬼/人。
——写诚聘广告，邮件联系，约谈面试，这三部曲高效率的完成。满十溪有些意外地，在一众求职者中看见了传单玩家。
“你不接着卖东西了？”
满十溪实在是好奇，他如果要来自己这里工作，也能获得恐惧值吗？
改天试试，没准她还可以开发一条新的赚钱路呢。
付费带人过鬼怪空间轮次，她觉得一点问题也没有。当然，前提是不耽误她赚大奖的大业。
“不卖了，我算是看透了，以我的能力创业根本不靠谱。”
传单玩家唉声叹气地说道。
他哪里是对创业失去了信心，他是对用道具获他得恐惧值失去了信心。自从没有了抽到的画皮鬼画像，他就一直靠着：午夜时分，在偏僻阴暗的小巷子里吓人来获取恐惧值。
因为这个，他还被人举报了。
连带售卖质量不合格产品，没收不说还被好好地教育了一番。
人生太艰难了，对于一个没有任何存款的人来说更艰难。为了不把自己饿死，他还是找个工作应应急吧。
“也就是说你的工资想要日结？”
满十溪非常迅速地在一大堆话语中抓到了重点。
“……是是的，其实不日结也没事。”
传单玩家结结巴巴地说道。
“你也知道，前台是需要一直在这里盯着的。如果按照日结算，我花费在工资这项上的预算就会多一点，而且说实话，你并不符合我对前台的要求。”
别的不说，起码化妆完得好看吧。
“你会化妆吗？”
“不会。”
……
一番交谈过后，满十溪还是没有敲定要选谁作为前台。但她并没有继续耗在这个步骤，而是带好口罩，准备趁着夜色去查看一下那个披皮玩家的情况，第二：去做个兼职赚钱。
披皮玩家到了地府，没有被发现“故意害鬼”的事实。反倒是因为过于害怕，秃噜了一件人命官司。
拜地上地下联合执法机制所赐，很快派出所就收到了消息。披皮玩家才出地府，就被带到了警局。
他一开始还想狡辩，可惜在地府执法记录仪中早已承认了一切。从这件事情之后，地上的一些部门就觉得可以加强一下两方的交流，对于一些顽固的、却又迷信的犯罪分子实行针对性的政策。
而地下也派遣几名人员，作为辅助与监督将指定的犯罪分子带往地府。因为地府人员有限，有着往日和今日交情的满十溪，就得到了一份兼职。
只要能赚钱，熬夜又算得了什么。不就是熬夜嘛，难道她还怕死？
这项兼职，对于满十溪来说，唯一的要求就是，越贴近习俗传说越好。当然，如果能在地上就吓得犯罪分子自述罪过，省去带人传输费用，满十溪就会得到一笔额外的奖金。
有钱，当然要赚了。
满十溪提前研读了第一位犯罪分子的家乡习俗，仔细研究了反诈app，意图给第一位“活体奖金”最顺利的流程。
来到约定的地点，满十溪换上了自己之前寄放在这里的衣服，配上画皮特意画的特效妆，还有满十溪此时释放出来的气质，简直是地府鬼本鬼。
“哇，小满你这样比我还像一只鬼耶。”
满十溪今天晚上的搭档，是一位入职不久、但工作很认真的新生鬼。
“等我死后我一定要去地府当公务员，不去地府都对不起我这么像鬼，哈哈哈。”
满十溪也在收拾自己的途中，与鬼开着玩笑。
等到了真正要工作的时候，满十溪就收敛了笑容。
嘴角一垮，气势一改，配上令人冷淡的妆容，满满的威慑来袭。
犯罪分子一号，是多起□□□□案的嫌疑人，受害人以尚在校园或未踏入社会的学生为主。一号外表文质彬彬的模样，也有着还算体面的工作，看着是个人实则是个禽兽。
落网后一直没有找到格外充分的证据，在审讯时表现差。现在开启联合办案，经过多方考虑就把他选做了第一位试验人员。
在不知不觉被移到单人间的犯罪分子一号，迷迷糊糊睁眼的时候就看见了这些。
白色长袍，上面绣着红色的特殊花纹，特有的发饰。一只眼睛红的如血，照耀着无尽的罪恶。另外一只黑的似墨，记录着无声的冤孽。
它飘在空中，静静地注视着。
这一切，让犯罪分子一号立即想到了一个人。不，是一只鬼。
“勾魂娘娘，您是来勾我的魂的吗？”
一号如释重负地说道。
“我知道我罪孽深重，请您带走我吧。我该下十八层地狱。”
犯罪分子一号现在的样子，和之前审讯室里嘴硬的他完全不一样，惊地监控室里的警察们错愕不止。
“这，这真的是同一个人？你们真的没有搬错吗？”
一位年轻一点的警察说道。
一记不轻不重的掌心拍到他的肩膀：“你当我们那么不靠谱呢，放心好了，绝对没搬错。”
“罪人：……台下人确认身份。。”
满十溪按照自己得到的资料，念出犯罪者一号的详细信息。
“罪人在。”
“……陈述你的过错。”
……
接下来的部分，顺利地超乎想象。
满十溪的第一份兼职工资和奖金，就到手了。
“还不错。”
满十溪念叨着换成常服，面上还带着美瞳和妆容，准备离开这里回家休息。
“啊！”
一个匆匆忙忙跑来的身影与满十溪相撞，她发出了一声惊呼：“对不起对不起。”
这人似乎有急事，道歉之后就小跑着离开了。
满十溪只看到了对方姣好的面容。
“满小姐。”一位工作人员在满十溪即将离开的时候，叫住了她：“我想，我想向你推荐一个人做前台。”
“你推荐一个人做前台？”
满十溪看着对方紧张的样子，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