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12
肖睿的大脑高速运转着，过了十分钟，他走进洗手间，洗去了额头上的血迹，擦干净满脸的汗水，还好不是很明显，用头发遮一遮，伤口不仔细看也看不出来。他看看自己被抓伤的手，找出指甲剪一根一根地剪掉了刘丽丽长长的指甲，并端来一盆水把她的手指洗干净了。他把摔碎的烟灰缸碎片放进大衣口袋，把擦血迹的面巾纸扔进抽水马桶，红色的血在水中晕染开来，在白色的马桶里显得格外刺眼，他按了一下按扭，血水便冲了下去。他用抹布把茶几擦了一片，扔进马桶又冲了下去，又把地拖了一一遍。然后他从容地开了防盗门，走出去再把门拉上，走进电梯里，不经意地扫了一眼摄像头，走到大门口，还特意和守门的老头打了一声招呼：“大伯，冷不冷啊？辛苦了！”守门的老头忙说不辛苦，很少有业主这样对待他，因此他记住了这张脸。
来的时候肖睿没有开车，这个老旧小区停车位少，很难停车。他走到街上坐了一辆出租车，回到了自己母亲住的一个老旧小区，母亲正和继父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他打了声招呼，母亲问他吃饭没，他说吃了，就进了自己的卧室，关上门，把口袋里的烟灰缸碎片扔进了垃圾桶，脱掉大衣，倒在床上，感觉整个人都虚脱了。他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显示晚上十点半。
肖睿休息了一会儿，母亲在外敲门问他是不是和张漪吵架了，叫他有空把张漪和孙女带过来吃顿饭，肖睿不耐烦地答应了一声，接着就听见老俩口进卧室休息了。肖睿起床，找了件多年未穿的黑色羽绒服和多年未穿的裤子穿上，再找了一双手套戴上，蹑手蹑脚地出了门，把门轻轻关上，再蹑手蹑脚地走进客厅，看了看放在沙发上的帽子和围巾，他知道继父的习惯，睡觉前把帽子和围巾都放在沙发上，他把帽子戴上，围巾围好，穿上继父的保暖鞋，打开了防盗门，摸摸挂在腰间的钥匙串，轻轻地关上了防盗门，楼层不高走楼梯也很快，这是个老旧小区，上世纪九十年代末建造的经济适用房，电梯都没有，后来才在几处地方安装了监控，肖睿是在这里长大的，环境非常熟悉，躲过了几处监控，来到了小区后面的一堵围墙破损处，看看围墙外的小巷子没人，翻身上去。出了小区，路上没人，在这寒冬的夜晚，人们都不愿出门，很庆幸，这条小巷子还没有安装监控，他走出小巷子，等了一会儿，拦到了一辆出租车。
肖睿在刘丽丽租住的小区的后门处下了车，后门是一个小铁门，门锁早坏掉了，这里安装一个门是为了方便业主买菜，出了这个门走到对面便是菜市场，肖睿和刘丽丽一起买过几次菜，对这里的环境也很熟悉。他低着头，拉低了鸭舌帽的帽檐，围巾遮住了半张脸，他知道这儿装了一个摄像头，走路装成一个老者，微躬着身体，两手放进衣服口袋，步态蹒跚，躲过了几处有摄像头的地方，走进刘丽丽所住的那栋楼拐进了楼梯间爬楼梯，他暗自庆幸的是对着楼梯的摄像头前段时间坏掉了，听说是被一个调皮的男孩用长木棍敲坏了，还没换新的。
肖睿一口气爬到八楼，用钥匙打开了刘丽丽的房门，赶紧关上门并反锁了，换上拖鞋，看到刘丽丽的尸体僵硬地平躺在沙发上，瞪大着双眼，肖睿感觉到一阵毛骨悚然，硬着头皮用手把她的眼睛摸闭上，然后找到刘丽丽的一个最大的装衣服的旅行箱，取下她的假长卷发头套，脱下她的长羽绒服外套，看看自己裤子颜色和她的裤子颜色都是黑色，裤形也差不多，然后他用力把她的尸体搬到箱子里……
一会儿，一个远看酷似刘丽丽的女子右手拖着一个大旅行箱，左肩挎着一个较大的黑色女包鼓鼓的，头上戴着一顶黑色蓓蕾帽，长长的披肩棕色卷发，一条黄色的围巾遮住了大半张脸，黄色的宽松及膝羽绒服，黑色裤子，棕色雪地靴，她低着头走进电梯，用戴着手套的手按下了地下负一层。到了停车场，从外套里拿出车钥匙，打开后备箱，有点吃力地把旅行箱放进去，然后坐上驾驶室……
一辆白色的小轿车在刘丽丽常回乡下老家的路上狂奔着，行驶了一个多小时，车子早已出了市区，深夜的寒冬乡下的路上没有一辆车，路上摄像头也很少，肖睿紧张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一点，这时才感觉脚有点难受，停下车，脱下女鞋，从挎包里取出来时穿的鞋子穿上。看看车上装行车记录仪的地方，空空的，这台车是二手车，买的时候就没有，后来也没安装。想到快要到的那个目的地，稍微放松的神经又开始紧张起来。
突然几声狗吠，肖睿一惊，朝车窗外望去，是车路旁边一农户养的大狼狗在对着他狂叫，这时又好似听到车子后面有响动，诈尸了，这念头一闪，他吓得全身发软，启动车子一路狂奔……
肖睿是天亮之前回到家的，母亲和继父还未起床，他走了几个小时的山路，以前和同事来过山里徒步，比较熟悉山路，走到市郊区才搭上了出租车，回到家时又累又狼狈，把满是泥土的鞋子擦干净，放回原处，把帽子和围巾也放回原处，倒在床上呼呼地大睡起来。
话说张漪这里，早上七点，宿醉还没睡醒，就被电话惊醒了，是女儿打来的，问她去哪里了，怎么不和她一起睡，张漪只得起床，在洗手间随便梳洗了一下，拍拍还没睡醒的两人，说声：“先走了，再联系。”
回到母亲家吃了早餐，周洁的电话打来了：“张漪，你怎么回事，怎么自己先溜了，王美琪的这事还没处理好呢！”
张漪说：“这事简单呀，请个律师，律师费咱们可以支援一下。”
周洁说：“律师就我负责请，官司打赢了哪用我们负责律师费，她前夫大把钱。”
张漪说：“如果输了，我们还得支援。”
“呸！呸！呸！真晦气，还没打就说输。”周洁嫌弃到。
挂了电话后，张漪突然想到今天带小柔去一趟小柔奶奶家，有一段时间没去了，想去看看她老人家，也让她看看孙女，顺便跟肖睿提离婚的事。
张漪给母亲说了要去看肖睿的母亲，母亲当然支持，赶紧在家找出了一些没开包的补品，叫她带给亲家母。
张漪到的时候，肖睿还没起床，小柔和奶奶亲热了一会儿就进去找爸爸了，张漪问了两位老人的身体状况，都说还好。正聊着，肖睿起床了，也不先去刷牙洗脸，打开电视机就坐在沙发上调到本地新闻频道，眼睛不眨地盯着电视上的画面，也不看张漪和小柔一眼。
突然画面一换，是一辆白色小轿车坠崖事故，交警、刑警正在处理，调查事故原因，记者报道说是一个深夜驾车回家的女子因车速过快转弯时不幸坠崖，轿车连人一起坠入崖底的水塘中，女子不幸遇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