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变脸
“胡说什么。”贺焕一手拿药一手揽着宁思星往外走。
都听个清清楚楚了还要撒谎？宁思星气极，一把甩开了贺焕的手，惹得自己都踉跄了一下。
“刚才医生说的是什么意思啊！你是故意的？”
强行拉着人到了医院外面，贺焕才开口，“什么故意的？”
还装，还装！宁思星瞪着人， 丝毫不留情面道：“我什么都听见了，你就是故意的，你疯了吗？！为什么要拿生病这种事情来闹着玩！”
“我没有闹着玩，”自知掩盖不过去，贺焕也就顺着宁思星的话承认了，“我也不全是故意的，特殊情况。”
“什么特殊情况要你自己刺激自己？你别又想骗我。”
说到这茬，宁思星突然回想起，他当时问过贺焕，在自己家能突然受什么刺激？贺焕当时的回答就是含糊不清，也没有说个具体的理由。
“难怪你当时不肯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早就算计好了！”宁思星一下子把事情都想通了，推着贺焕让他离自己远一点。
他激动起来站都站不稳，贺焕三两下就把人制住了，推着往车上走。
“你放开我啊我警告你，”宁思星发起脾气来骂骂咧咧的，“你别想就这么蒙混过去！”
他吵得慌，贺焕把人弄到副驾驶，动作不是很轻柔，但语气变了变。
“回家我再和你好好解释好不好？”
还能怎么解释？强词夺理，想着想着更生气了，宁思星嘴停不下来。
“亏我还体谅你，理解你，搞半天都是你自导自演！”
可当时贺焕手上的伤痕自己也看见了，宁思星略一思考，震惊道:“你还故意弄伤你自己？你手上那么多伤疤怎么回事？”
这人怕不是精神真的有问题，一个正常人，怎么会下对自己那么狠的手？
“开车不要吵架。”贺焕也没正面回答，只让宁思星坐好了。
他这时候心还挂念着交通安全，宁思星有火发不出，又不敢真的打扰他开车，只好在副驾驶生闷气。
车刚到停车场停稳，宁思星就倔强扶着窗自己下车，可还没站稳，就被贺焕抱起来了。
平时还没这么黏糊呢，现在露馅了就这样做戏！宁思星抬手给了贺焕一巴掌，虽然力气不大，但拍在脸上还是有痛感的。
把人放到沙发上，贺焕才开始解释，他那样子看上去倒是十足十的真诚。
“我不是故……”
“你还要撒谎是吗？”宁思星一语揭穿，“你对我到底有没有实话？你要是这次全部说清楚，我就考虑原谅你。”
这句话诱惑挺大，贺焕迟疑了一下，“真的？”
“看你表现，你这次真的太过分了。”
刚刚还说自己不是故意的，这下贺焕又彻底改变了说法。
“我承认，我是刺激了我自己，不然那病不会无缘无故发作，但手上的伤真不是我故意弄的，那时候我已经神智混乱了。”
他边说边拉开袖子，这么些天过去，他手上还是青紫一片，看上去怪吓人的，但也能看出来当时的伤势有多严重。
“你为什么要这样？”宁思星不理解，“好端端的你到底在想什么？我越来越看不懂你，你完全变样了。”
回答他的是贺焕拉住了他的手，“我当时只想让你原谅我，所以搞了这一出，我很后悔，我不应该骗你，我知道错了。”
他的认错态度太好，宁思星脑筋差点没转过弯。
“是我不对，也是我不好，我再也不会骗你了，”贺焕接着道，“你原谅我这一次吧，好不好？”
艾草的味道钻进鼻腔，宁思星脑子乱糟糟的，任由贺焕亲了一下他的手腕儿。
“我都向你坦白了，我现在也出院了，这件事就这么过去吧。”
“你那时候真的是、只是想让我原谅你？”宁思星半信半疑，他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
“是，是我头脑发热才这样做，再也不会了。”
“那你没有别的事情瞒着我了吗？第一件事是你生病，第二件事是刚刚，还有别的吗？”
贺焕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心里飘过了什么想法，然而随后他就亲上了宁思星的侧脸，肯定道:“没有了，真的没有了。”
看着宁思星腮帮子还鼓鼓的，就知道他还没消气，贺焕顺势哄道:“我们出去玩怎么样？你不是最喜欢旅行了吗？挑一个你喜欢的地方。”
“你不许再这样了，病会越来越严重的，”宁思星叮嘱道，可他一愣，那股不对劲儿的感觉越来越重，“你什么时候又知道我喜欢旅行了？”
“什么？”贺焕没正面回答这个问题，接着说道，“现在就挑一个喜欢的地方吧。”
这种奇怪的感觉不是第一次了，宁思星仔细一想，上次贺焕就清楚自己家的布局，上上次又知道自己身边朋友不多。
“我说，你是怎么知道我喜欢旅行的？”宁思星盯着贺焕，“我没有告诉过你吧。”
“这个啊，不知道是听谁说的，我也记不清了。”贺焕随意道。
“可是我没有对别人说过，起码没有对大学同学说过，我们很少聊到这些话题的。”宁思星较真道，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
打开手机，胡乱搜了一下周边城市，贺焕一边把手机递给宁思星，一边解释：“那可能是我记错了，我也喜欢旅行，还是先挑个地方吧，我来买票。”
“我觉得你怪怪的，”宁思星眯眯眼睛，“我的喜好你总是很巧合的知道。”
“说不定只是我们有缘分，一句话而已，不要胡思乱想。”
明明感觉不对劲儿，可就是说不上来具体的，宁思星被这种情绪扰得头疼。
他长出一口气，气势汹汹的，“你是不是把所有骗我的事情都坦白完了？！还有没有别的事情？”
“只有这一次，”贺焕握着宁思星的手，“是我脑子糊涂，这次就原谅我，没有下次了，我保证。”
这件事，要说心里完全不膈应是假的，但宁思星又忍不住想，既然都已经在一起了，而且现在自己也是开心的，就不应该再过多纠结当时是何原因原谅贺焕的。
——毕竟一开始喜欢他又不是因为他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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