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香槟难醉
“出卖我的……抱歉，不会唱。”
施若光是真的不会，甚至没怎么听过。原本想跟着原唱现学现卖，可看见歌词的一瞬也愣了愣。
但姑娘们没有就此罢休，萧曦月难得见他吃瘪，扬眉道：“不会唱可是要罚酒的。”
再怎样油盐不进，面对周围一群姑娘兴奋的眼神，也难再拒绝。青年从桌上取过杯子，正准备倒啤酒，却被另一只手推开。
“诶，错了。”萧曦月从随身带着的小包里取出一只长身酒瓶，用起子开了瓶塞，直往玻璃啤酒杯里倒。
这一倒，就直接把手掌大小的啤酒杯倒满，浅黄色的液体冒着气泡，白沫从杯口满溢出来，顺着杯壁下滑，淋在青年修长的指间，顺着手背滑入袖口。
“喝这个。”萧曦月把酒瓶放回桌上，往沙发上一坐，恰好挨在陆离身边。她好整以暇地往后一靠，玩味地看着施若光。
法国酩悦香槟，12度，不算太高。但含着大量气泡，又是空腹情况下一口闷，极易速醉。
假如饮酒者有经验，一定不会一口闷，而是小口小口饮啜，方能从容抽身。施若光既然出身名门，对付这点问题，应该不是什么难事，虽然好像从没见过他喝酒……
萧曦月坐到身侧时，陆离不着痕迹地往旁边挪了挪，不想旁边的女孩却直接揽过他的肩头，白净姣好的脸蛋凑近，一股甜酒香气萦绕发间：“……为什么挪过去了，难道是讨厌我？”
陆离抬起手，把她的手从自己肩头移开，挑眉：“朋友妻不可欺，萧小姐什么意思，我不明白。”
没想到萧曦月噗嗤一声笑了起来，伸手掩唇缓了好半天：“……你俩，你俩可真有意思。”
陆离知她话里有话，但也没法理解，调整回合适坐姿后，就听身边一阵惊呼，随后响起热烈的掌声。
“……哇噻，校草也太帅了吧，一口闷，连眼睛都不带眨的……”
身边传来窃窃私语的女声。
“香槟好像度数不高吧……”
“你不懂，香槟里气泡多，二氧化碳多，为了碳氧结合排出废气，血液含氧量下降，很容易醉的。”
“诶，真的吗？可校草一点都没反应的样子，真的好帅哦……好后悔刚刚没拍一张……”
陆离听得眼皮一抽，转头看向面前的青年。
杯子里干干净净，施若光将酒杯放回桌上，动作极其平稳，随后朝着沙发走来。
陆离见他面上只是微红，脚步也很稳，不由松了口气。
以为他是不会喝酒才一口闷，现在看来，可能是酒量过人，才能如此胸有成竹地一口闷。
陆离左边坐着萧曦月，右边离沙发边缘还有一段空隙。他往左稍微移了移，给来人腾了点地方。
谁知来人压根没有买账的意思，沾了酒液冰凉湿润的手直直搭上他的左肩，把他往右一别，自顾自在萧曦月和陆离两人中间划出一道距离，毫不客气地坐了下来。
陆离：“……”
萧曦月：“……”
文学社众人：“……”
包厢里的开着原唱的《爱情买卖》还没放完，女高音仍在激情地唱着“爱情不是你想买，想买就能买”。氛围灯仍在执着地旋转，在包厢的墙壁地面上投下红蓝交替的圆形光晕。
在众人沉默的微妙气氛中，始作俑者似乎分毫未觉。那只搭在陆离左肩的手，又顺着他的肩膀缓缓移动，滑过后颈，直接勾住了他的脖子。
施校草头一歪，下巴搁在陆离肩头，像抱个抱枕一样一把搂住他：“……借我睡会儿。”
说完，两眼一闭，没声了。
热息扑在鼻尖，对方的发丝触在颈侧，拂开一片敏感的痒。肩头的重量使陆离不得不伸手，从身边人的肩窝下过，揽住了他的肩背。
处理好一切，陆离抬起头，看见了对面萧曦月投来的眼神。那眼神三份震惊两份讥
讽四分看热闹，还有一份不加掩饰的笃定。
“你们……你们在一起多久了？”萧曦月噎了一下，问道。
陆离猛地一僵。
别误会，我不是，我没有！
可看着施若光一脸栽倒在自己身上，自己稍微一动就抱得更紧的驱使，陆离忽然觉得，他怕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可疑地沉默一阵后，陆离回答：“不瞒你说，孩子已经三个月了。”
萧曦月：“？？？”
-
一通插科打诨，终于让包厢恢复之前的轻松热闹后，众人总算不再热衷调戏校草，开始愉快地抢麦唱歌。
施若光的姿势极其霸道，陆离感觉坐着太僵，试图拨开那只碍事的手臂，但每次一有逃离趋势，那只手就立刻用力把他拽回来，一点都不让人走。
陆离好气又好笑，低声说：“你是装醉吧？”
哪有人喝醉后，跟个八爪鱼似的。
手的主人哼都没哼一声，继续一言不发。
陆离微微偏头，借着昏黄灯光看了看他的脸。
青年双眼轻阖，睫毛随着呼吸轻微颤动，双颊泛着浅红。往日凌厉深沉的目光不再，此时唯余褪去棱角的宁静，若不是耳畔还有ktv中的嘈杂乱声，陆离几乎以为这人只是简单地累了，睡着了。
因为他眼下有浅浅的黑眼圈，像是熬夜过头的痕迹。
不禁想起之前跟林颜聊天时，对方跟自己哭诉“学计算机容易熬夜秃头”，陆离看了看眼前这颗还算毛茸茸的脑袋，有点担心。
于是，他鬼使神差般地伸出手，揉了两把。
“……嗯？”
对方轻哼一声，睫毛颤了颤，似是要睁眼。
陆离没想到一揉脑袋，反而把人揉醒了，立刻故作正色，把心里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小心思藏好：“你刚刚喝醉睡着了，要不要去卫生间洗个脸？”
ktv里闷热，温度仿佛能攀上指尖。
“……好。”
施若光似乎还不太清醒，眯着眼睛应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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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着不远的另一个包厢，里头坐了零星三个人，桌上的烟灰缸内落着好几个火星未灭的烟头，整间房里烟雾缭绕。
赵喆云靠在沙发上，两指间夹着烟，面上再不复往日的斯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