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本座超乖
良久,枢榆像是想到了什么被魇住了似的,忽然猛地摇起了头。
“不不不不”,本性尽失不好,一点也不好。”他声音颤抖道。
“你就想想我。”君殷对着自己比划着:“如果,我说如果啊!”
枢榆茫然地看着他,不知道自己父母的事儿能在师尊身上类比出什么结果来。
“如果我有那个功能的话,必须要我去入了魔,迷失本性,才能有个小小鱼。”君殷一本正经地问:“那样的话,你待如何”枢榆一听,再度把头摇成了拨浪鼓:“不要,那就不要小小鱼。”
君殷一拍手,道:“那不就说通了吗,你父亲当年/\成也是这样想的。但你母亲为了你,却宁愿自己冒险。’
“真的是这样吗”枢榆怔怔道。
“不知道啊,为师也是猜的。”
君殷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先前说,魔族生来七情淡薄。我想倒也不是完全没有感情的。只不过是得有一些经历,让冷心没清的魔族自主地迫切想要开启自己的感情算是’真心换真心’
“有的小魔头啊开了窍之后不是也挺好的”君殷微笑着抬手,替枢愉将鬓边碎发别到了耳后,道:“谈起情爱来,表面上恶狠狠的,实际上根本都不敢多用力气。反倒是纯情得很,还会给我写情书呢641bab57
枢榆知道这是在说自己,复又涨红了耳根。
师尊你笑话我!”枢榆头一回意识到自己会有“脸面”这种东西。
尤其是自己的小心思被从师尊口中道出,他竟然觉得有些羞愧。
若是换作以往,哪里会管别人怎么想如此一来倒觉自己越来越像一个真正的人类了。
“我不是笑话你!”君殷忍俊不禁道:
“我7很可爱”枢榆一头雾水地指着自己问道:"师尊觉得我可爱”
无论前世今生,他怎么都觉得自己这个形象与“可爱”两个字不沾边。
难道说是装乘装过头了
“若是这样,那你会不会觉得我不够成熟啊你不会觉得我还是个孩子吧”
这样就糟了。
看来还是得在师尊心上树立一些威严才好!
“废话,我当然知道你是什么活了两辈子的小魔头了,为师要是就把你当普通孩子,岂不是早就被你这样那样吃干抹净了,嗯”君殷道。
“对了,你这身份头一次来我府上的时候啊,都对为师干了什么,说了什么,我可还记着呢。""君殷微微咪着眼,浅色的眸子里充满了控诉意味。
闻言,枢榆不敢吱声了,只抿了抿嘴。
君殷笑道:“不过你在我家蹭了三年饭,窜这么高的个子,我还不能把你当个孩子了你就算装也得给我装个样子吧”枢榆唯唯诺诺地点着头,想起自己头两回以真实身份与师尊相见都把人吓得不浅。
后来则是因为在裴知之的身份上得知了师尊需要自己帮忙,心情很好,便也不自觉地对师尊温柔了一些。
未想这一下便再也舍不得让他害怕自己了。所以或许在师尊面前表现出的乖巧是出自本意的情不自禁,并非都是刻意装的只是因为不想被师尊畏惧,便卸去了一身尖刺,下意识把最温和的一面展现在那人面前而已。
而此时若要他在师尊面前端出魔君的架子,怕是不消片刻就要破功了。
他甚至想不出来若是按照自己原本的习性,这会儿应该和师尊如何交流。
难道是命令师尊与自己亲近吗这根本不需要啊。
他现在只消往师尊怀里一钻,师尊自然就会伸手抱住自己。
这时候再端起架子,何苦呢
幻想着
那样滑稽的画面,枢榆被逗得想笑。
“乐什么呢”君殷见他抽搐的嘴角,疑惑道。
“师尊,本座超乖的对吧。”他忽然无厘头地来了这么一句。
君殷:
君殷一脸震惊地伸手覆在枢榆颜头,道:也没发烧啊,怎么傻掉了”
“哈哈哈哈师尊别闹。”枢榆握了他的手,道:“我只是忽然觉得,现在啊,若是让我不用’装乖’的法子,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同你说话了。”
“哦是么。”君殷见他这副样子也跟着忍不住扬起了唇角:“话说,小鱼可想好了这玉戴在哪里”
“嗯其实我不大喜欢戴冠,总觉得会揪得头发痛。”枢榆道:
“所以你一直只用发带束发“
“是啊。”枢榆笑道,
“嗯”君殷握着他的手腕,将那块玉在他腰部比划了一下,又挪上了他的大腿。
“那不如就做玉佩挂着吧不过你得换一件深色的衣服,否则玉会和衣摆的颜色混在一起看不出。”
毕竟枢榆现在还穿着素色的监生服,若要佩玉还是青玉合适一些。
他说着,顺手将自己平日佩玉的穗子解了下来,想要给枢榆接上。
再一抬眼,见枢榆已经变了一套行头,直接照君殷所说的用了法术换成了一套深色的衣袍。
这家伙正兴致满满地拍了拍自己的腰带,示意让君殷替他挂上。
君殷无奈笑着摇头,接过玉佩便仔细替他穿上了丝绦,而后长指在他腰间一勾一挑便轻松替他固定在了腰间。
“好啦。”他道。枢榆还沉浸在收到礼物的愉悦之中,迈步子时都变得小心翼翼,生怕因为自己走得太快让这玉佩不小心撞到什么似的。
见他这样,君殷无奈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放松。你这样拘束,怕不是走起来就要同手同脚了
“这是师尊亲手做的,我当然得小心。”枢榆道。
“这有什么,若坏了为师再给你做新的便是。”
有了这个承诺,枢榆才松了一口气。总算是没有再因为自己的玉佩束手束脚。接着君殷挪动步子,绕着枢榆转了一圈,细细打量。
最终转回了他面前,像是完成了一件作品似的,叉着腰满意地点了点头而后启唇道:
“嗯,虽然瞧起来还是有些邪里邪气,不过也算得上丰神俊朗。”枢榆反应过来了这是在评价自己的外貌,迈步上前环住了君殷的腰,低头在他耳边沉声道:师尊可还满意”
“嗯”君殷拖着长音,假装在考虑似的。
枢榆鼻尖在他耳垂上拱着,呼着热气道:满意的话就表示表示,不满意就将就将就。”
“那我就将就你,再稍微表示一下”
君殷笑说着,抬起手臂环上了面前之人的脖颈,而后似寒梅落雪一般,落下清浅一吻。
而后又翕张着薄唇轻轻衔上,细微碰了碰。
未及枢榆反应,便灵巧地脱了身。
“喂师尊。你怎么又撩完了徒儿就跑”他还意犹未尽,发觉唇上的温度没了,怀抱也空了之后,有些不爽地抿着嘴。
这仿佛就是字面意义上的囫囵吞枣,根本还没尝到味儿就没了。
“下次,下次一定。”君殷从容地糊弄道。
枢榆幽怨道:
“虽然本想给你好好过个生日,但是我们把正事耽误太久啦。”君殷推开门道:今日国子监也放假,就劳驾魔君陪本仙去抓个人吧。”
屋外的日头正晒在头顶上,有些刺眼,但暖融蝠的。
君殷身长玉立的背影逆光站着,白袍都被日光勾勒出一层金边。
墨色长发随风飘散,虽是身随意的
文人装扮,在枢榆的眼中依旧是宛若神区一般。
枢榆在心中告诫自己,这一次定能紧随他的步伐,将他紧紧抓牢。
不知不觉已经有些走神了。
“小鱼愣着做甚。”君殷回过头,冲他招了招手。
“来了。”
他迈开步子跟上了君殷的脚步,而后问道:"师尊有何安排“
“我要把你叔父带到壶山去。劳烦你善后,让凡人忘记晖国白国师这件事。”君殷想了想,又补充道:“先前你是不是说过不好对天子动手届时若是不方便,虞帝那里可以交给我来说。”
枢榆颔首,却微微蹙起了眉头。
“怎么了,可是有何不妥”君殷疑感道。
"师尊交代我做的事情是没问题。只是你将却伶带去壶山,还是为了想要把他与那受他骗的仙人换回来”枢榆问道。
“是。”君殷答道。
“可能这样说你会觉得有些残忍,但是枢榆握了君殷的手,缓缓道:"先前我也没骗过你,那的确已经是一具仙尸了。就算他的神魂还在,能够勉强用魔族身躯活动,却也是无法在自己的尸体里重新活过来的。
我那个叔父得以使用那个尸体作为自己的容器,也是因为他修习的邪术而已。
师尊,我没有否认你的意思
君殷听他难得耐心解释了这么一长串的话,无奈叹了口气。
“我知道的。为师不是不信你,只是有人比我还要不甘心。哪怕明知是徒劳,也甘愿要尝试一下呢”他道。
“个中因果,还得交给他们自己来解决。我作为朋友,也只能做到这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