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这位大人是个断袖
这异国妖人在庄严肃穆的金殿之上宛如闲庭信步,丝毫不把大虞国威放在眼里。
右相被施法禁言的场景还历历在目,朝中的气压也变得更低了。
也不知他究竟有没有解除法术,众官员只得横眉冷对,时刻警觉。
似乎除了龙椅上那位有些没心没肺的帝王之外,朝臣们皆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吾之预言并非儿戏。无论是好事还是坏事,说出来了便一定会发生,且每回只能占卜一条结果。”他微微歪过脑袋,显得他脖颈修长得格外诡异,而后语气飘忽道:“啊,此刻正是天时地利人和。汝等确定要听吗。”
如此语气,倒让虞帝终于有些面露迟疑。
不过他还是开口说道:“君无戏言。朕既然允你以’三个预言’为礼向大虞进献,自然是要听的。”
虽说如此,可是这国师一言一行都像是在将人牵着鼻子走。好像故意引诱着旁人回答,使其说出某个特定的话似的。
实在是可疑得很。
君殷对魔族术法知之甚少,便再也忍耐不下去,生怕这诡计多端的魔族又设好了陷阱等人往里跳。
他再也按捺不住,直接侧步出列道:
同时心念一动,使用起仙术言灵。
「要是这个魔族造成恶劣影响的诅咒与预言皆无法生效就好了。」
君殷心道我直接封了你的技能条,看你还能耍什么花招。
仙法奏效的白色流光四散,但因君殷与“白国师”站得很近,旁人根本分不出那光芒是从哪里释放出来的。
更何况这妖人穿的一身白,更容易叫人默认了这是所谓预言发出的前兆而已
果然,此招一出,鸠占鹊巢的魔族终于露出了些惊慌的神色。
“如何还没算好吗”君殷又逼近了一步,道:
君殷此番是头一回如此近距离打量魔尊的这具身体。
这是本属于雀仙的身体。
他的模样可谓超脱凡尘,举手投足皆是优雅端庄。虽是男子,却也带了阴柔之美。
似乎全身上下唯一的缺陷便是少了真正的却伶那双清澈干净的温柔眼。
愈想起此事,君殷就愈想要为雀仙抱不平。既然这魔尊现身了,那不妨趁此机会把他抓住,带去壶山给众仙发落了!只不过眼下在人族聚集的地方怕是不好动手,
思及此,那“国师”竟敛了色,转而冲君殷勾唇一笑道:“呀,这位大人瞧着实在面善。在下真是一见如故呢”
鸡皮疙瘩直接起了一身君殷隐忍地磨了磨后槽牙。贼人不出手,那就在尽量不暴露身份的前提下,还得与他继续周旋。
君殷一抖袖子,白了他一眼道:
虞帝看着台下二人的互动,心知君殷定是发觉了什么,否则以先生的性子根本不会随意出头。
他便有些不耐烦道:“请快说吧。预言是什么这光都闪过了,也该出结果了吧。”
而后只见那白衣人神秘地一翻手腕,身子却又转向了君殷。
“不巧,许是离得太近了。我的预言却是到了这位君大人的身上。”他如是说:“恐怕会涉及些隐秘之私哦,真的要说么”
“少废话。”君殷道。
他知道这魔尊动不了旁的手脚,为了自圆其说便要在自己身上做文章了。
大不了就是被当众报出鹤仙身份,也没什么。
不过是人间待不下去了而已。
他来此,最初的目的只是为了躲枢榆罢了。现在他都快跟那小魔头成了有商有量哥俩好的关系了。哪里在乎这些
索性他除却一个裴知之以外,在人间建立的羁绊并不算多,虽说还是有些舍不得自己的国子监就是了。
君殷直接以一
个无所畏惧的心态迎接。
“啊我看你们这大虞,着实有些阴阳失衡了。”白衣国师忽然说了这么一句无厘头的话。
虞帝看不下去了:“你要是再不说就退朝吧
你倒底想表达什么”君殷抽了抽嘴角。
要说阴阳失衡,虞国重武轻文也是事实。
不过这不正在发展中了么。
“我想说啊。这位大人仪表堂堂又有宸宁之貌”他话说得飘飘忽忽,像是引人探究似的。
半晌才道出下文一一
“未想却是个断袖啊。”
君殷:
此言一出,四周的空气像是凝固了似的,无人发一言。
而那魔族国师变本加厉地以一种奸计得逞的姿态凑近了君殷的耳边,幽幽道:
“您知道吗,现在您可是惹上了一个更加麻烦的人物却还不自知。别急着否认,你迟早都会被那家伙拉入泥潭哈哈哈,这也算是个必定发生的预言啊。”
闻言,君殷只是深深吸了一口气,而后又长舒了出去。
他哪里会不知道那“麻烦人物”是谁
这魔族却以为他是心中隐忍愤怒又无法疏解,笑得更加张狂,正要再度出言刺激他。
未想君殷却沉着目光缓缓开了口:
“是大人您干预了在下施法,以至于得此结果。且又定要我说出,便只得如此了。只是”他瞥了一眼龙椅之上的虞帝,阴沉道:“不知是否会对君大人的仕途有所影响呢”
同时虞帝面色也冷了下来,直接是一掌重重拍上了身侧的龙头扶手。
见状,“白国师”继而煽风点火道:此言一出,朝臣们也渐渐开始面面相觑。
然而虞帝却是猛地站起身,直指着台下厉声道:人家事了。朕倒不信百年之舌我大虞无一俊才能接任这皇位了!“
国君盛怒,大手一挥将面前桌案直接掀翻。
霎时间,百官唰地跪了一地,直呼“微臣惶恐。”
君殷沉默着瞧了瞧四周,想必这是因为平日朝会里没少提奉劝皇帝广纳妃嫔延绵子嗣的事。
这场面,饶是那魔族也愣住了。
他微微偏过头,向君殷问道:“我刚说的和你们人皇的这事有关系吗”
君殷没好气地一耸肩:“谁知道你。”
虞帝头也不回地愤愤离了位道:送这位晖国使臣回鸿胪寺吧,退朝。”
这下皇帝都走了,官员们也陆陆续续起身离开,三五成群地边走边低声讨论着方才发生的事。殿中唯余君殷与晖国国师二人并肩立着。
“请吧,」
’白国师’。
“你他在君殷面前一改方才人前的端庄优雅,神色变得有些慌乱。
君殷皮笑肉不笑地伸手锢住他的肩膀,道:“对了,我该怎么称呼你啊。总不能还叫你却伶吧这名字与身体,本都不是你的。
“却伶答应过我的他说愿意把名字借给我。”
“可你终究不是他。”君殷道:
“呵呵呵,雀仙真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啊。真不知你成局中人之时,又待如何。”他突然诡异地笑了起来,“所以鹤仙带走却伶,又要来捉我。是为了让我把身体还给他”
这说什么前言不搭后语的现在真觉得和枢榆说话都比应对他这个叔父要直截了当得多。
君殷眉头跳了跳,道:“不然呢,我请你去壶山是喝茶的”
“那真是太遗憾了,鹤仙大人。你可不能对我下手呢。毕竟你若是杀了我,却伶也会与我一道死去
“何时说要诛杀你了我这不是很友好地要送你回鸿胪寺吗”君殷面带微笑,再次伸手引路:“请吧,白、国、师”
此时,负责护送使臣的护卫与宫人已经在门外等候许久。
他也无法再拖下去,只得硬着头皮在君殷的看护下上了马车。
而后君殷便称是为与外邦使节交流学问,便一路骑马跟在他们队伍后方。
这魔族花费三年在人间塑造的身份应该也费了不少功夫,想必是不会随意放弃。
君殷时刻盯着那人的气息,倒不怕他这会儿逃跑。鸿胪寺给晖国使团划分的院落防守格外严密。纵然目前在议和阶段,但毕竟虞国与晖国是敌对了多年的对手,故而对这使团的院子也几乎是围成了铜墙铁壁似的。
可君殷发现这防御大多是在外部,进了门i合便是冷冷清清。唯有门口杵着两个守卫:
然而无意瞥过他们的模样之后,君殷瞬间瞳孔骤缩,差点惊呼出声。
也许普通人看不出异样,但君殷眼中的那两人,根本就形如行尸走肉一一
他们双目混浊,该是早已没有灵魂,皮肤虽然没有腐烂凹陷,但那底下原本该是血肉的地方,全部塞满了沙土!
君殷沉默着将门合上,而后翻手在虚空中一抓,天野瞬间展于掌中。法器直指对方面门:“是你,杀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