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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报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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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待日光铺遍新绿,赵承玉身骑枣红骏马来到了坐落繁华街市中的天延堂。

    天延堂于万阳城内林立的医馆中,算的上数一数二,单从装折来看,无论是这寸土寸金之地少见的宽阔方广,还是颇有讲究的描金结彩,都算得上是富丽堂皇,丝毫不像一座平日所能见到的寻常医馆。

    此时天延堂门口支了个小棚,几个跑堂打着赈粥,一条贫民组成的队伍自大门排到了巷尾。

    赵承玉边走边瞧,心底不禁暗思:虽说万阳城物阜民康,但还是免不了有这许多的困顿贫民,也好在有天延堂这般向善门户,也算是万民大幸。

    行过队伍,迈进大堂,此时堂内门庭若市,宾客如云,竟也找不到一个空闲的跑堂。

    赵承玉正欲等候片刻,这时身后响起温润的男子音嗓,“赵捕头席不暇暖,今日竟有空来天延堂?”

    回头望去,男子面如冠玉,顾盼神飞,好一个翩翩公子款步而来。

    二人相互揖礼。

    竺轩云主动关切:“难得见到赵捕头,忙中抽空来天延堂可是身体抱恙?”

    赵承玉笑道:“我来此并不是为了就诊,我于公务中缴得一些符咒,我对此实在一窍不通,不知竺公子可否抽空与我一辨?”说罢自怀中掏出几张姜黄纸张作底,朱砂字样的画符来。

    “这”竺轩云面色迟疑,“赵捕头,你若拿来药草我尚且还能辨上一辨,只是这符咒我也是一窍不通呀!”

    听罢,赵承玉这才反应过来,“竺公子误会了,赵某定是不会如此糊涂,可否请公子闻一闻先?”

    竺轩云拾起一张画符至鼻尖嗅闻,有一股淡淡的药草味道发散开来。

    “确实有股味道熟悉得很”又细细嗅闻一遍,竺轩云沉吟半晌,忽道:“这味道发甘,倒是有几分像山参。”

    “山参?”赵承玉道:“山参可会加害人的身子,使人卧床不起?”

    “按理山参是滋阴补阳的大补之物,但若是体虚之人服用,不仅不可补元气,还会亏损精神,久而气血两伤,身子自然扛不住。”竺轩云拿起画符端详,又道:“我见这符箓微微发皱,莫不是经过山参水浸泡之后再晾晒而成,才会有如此药味?”

    此话一出,赵承玉恍然大悟,经药水浸泡的画符便有了山参的药效,再经焚烧成烬化作符水喝下,便能达到如此效用!

    见赵承玉若有所思,竺轩云笑道:“许是竺某学识尚浅说错了罢,赵捕头可多问问其他药师,免得漏了线索。”

    赵承玉回了神,忙道:“竺公子医术精湛定是不会认错,有劳公子抽空为我鉴别,感激不尽!竺二公子日后留守安察堂,想是免不了与竺公子再多交集,今日协助之恩赵某谨记于心,来日定当回报!”

    “什么?”竺轩云以为自个听岔了,又问了一声,“舍弟留守在安察堂?”

    “竺公子难道还未知晓”赵承玉见对方面色不对,便止住了话语。

    见对方噤了声,竺轩云反故作轻松:“许是舍弟近日劳累,还未曾与我提及此事,赵捕头且说无妨。”

    “原来如此”赵承玉接着道:“竺二公子初做捕快,想必是会有些无可适从,我会多加留心的,还请竺公子放心!”

    “”

    竺轩云不再回应,白净面上不阴不阳,看不出丝毫不悦,但也并无欣喜之意。

    这时大门忽传来了一阵嘈杂的叫嚣声。

    上前察看,只见几人将赈粥队伍驱散,手持木棍围在门口,为首男子举着手上桑皮纸包裹着的物品,嘴上不停叫嚷着“店大欺客”“怙势凌弱”等等话语,惹来不少过往路人上前围观。

    赵承玉刚想上前制止态势,却被竺轩云拦下,“赵捕头,安察堂毕竟属官府编外不好出手,为免落下话柄,还是待我先行解决,没法子后再叫官府罢。”

    竺轩云之

    言倒是在理,作为编外的安察堂,手上掌管的无非是巫邪相关事务,至于这些打街骂巷之事,还是悉数由官府接管。

    赵承玉打算先静观事态,如若事态严重了再出手也尚可。

    竺轩云端立门前,负手环视几人,气势丝毫不怯,“几位客官如此肝火,可是与天延堂有何错会?”

    为首男子几步上前作揖,“大公子,哦不,现在我得叫声竺掌柜了。”

    竺轩云紧眉打量着面前这人,忽眼色一振,“你便是三宝?”

    “没想到竺掌柜还能记住小的。”

    此前竺子念院子的巫邪闹剧折腾得翻天,竺轩云自然忘不了那天被灌了符水发了癫狂的三宝。

    “你今日持棍来闹天延堂,难不成是为了你被打发出净澜园这事?”竺轩云问。

    “当初我是自愿离了净澜园,毕竟”三宝一双浊眼黏在竺轩云身上,“毕竟我与公子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万一小的耐不住性子再发了狂”

    “你!”竺轩云听出他的逗弄之意,白净面色青红交加,眸子通红都快喷出火来。

    见他如此反应,三宝倒是一脸畅快,随即将手中桑皮纸一甩,里面包裹的药材散落一地,高声道:“竺掌柜,天延堂好歹也是城中有名,怎会做这般弄虚作假之事?”

    竺轩云瞟了一眼脚下的药材,便道:“你说我天延堂弄虚作假,可有实证?”

    “实证?”三宝冷笑道:“你见见脚下的药材,便是铁定的实证!”

    “我前日偶感风寒,便来天延堂抓了几包药剂,前几包尚好,这最后一包竟是长霜发霉的,好在我细心瞧见了,不然我旧病未愈,就得添个下痢之症,这为了赚头取利蒙骗百姓,干的难道不是损人利己之事?”

    三宝似怕说的不够明白,声音越嚷越烈,越嚷越高。

    天延堂生了蒙坑事端在街上传得飞快,越来越多人都来赶趟儿看热闹,而三宝向着围观人群极尽调唆渲染之词,人丛也渐起私语。

    三宝摇头晃脑洋洋得意,又显然不够尽情,只道:“竺掌柜,承办医馆是关乎百姓之切要大事,你们这般利益熏心,不得不让人联想起令尊令堂十几年前的‘惊天大举’呀!”

    此话一出,底下人便炸了锅,是否取利蒙骗已不在讨论之中,话题皆都转到图腾命案之上。

    旁观的赵承玉也不禁心中暗叹:图腾命案正处于风口浪尖,城中人人自危,本是早该渐忘的陈年往事,如今重提却还是免不了各种风言风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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