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首个目标
周一晚上应酬交际，基本确定了首张专辑的前期事宜。
周二上午，雪莉起床准备，在nbs造型师的帮助下打理个人形象，与同样跟星环唱片签约的迈克·波顿会合，在数台摄像机的记录下，与四位评审吃了一顿早餐，上午九点离开酒店，前往位于百老汇街501号的普利司通竞技场，进行见面会前的彩排。
这个地方她既熟悉又陌生，海选期间还叫大剧院，这次再来因为冰球队冠名，已经改名竞技场。
去年八月来这里的记忆仿佛就在昨天，一眨眼她竟然不只成为了未来之星三强，还已经与唱片公司签下了唱片约，即将在这里与支持她的观众见面。
“哦，我真的有些激动，据说这里最多能够容纳两万人。雪莉，你觉得，作为工作日，下午会有多少人来看你跟我？”
“也许八千，也许一万？最理想的状态也许会超过一万五千？”
听到身边大可爱提问，雪莉跟在nbs工作人员身后顺便回答。几秒之后，踏出后场通道眼前一亮，椭圆形的内部空间，吊在场馆顶棚面向四面看台的巨大屏幕，以及设置在场地正中间，大约两人高的八角形舞台映入了她的眼帘。
或许是为了尽可能多的容纳观众，眼前舞台面积不算大，长宽不到30英尺，布置也相对简单。与来时工作人员告诉他们的，七十多万平方英尺的场馆面积摆在一起，真的非常不起眼，让她很难想象下午的场面。
对了，对了，说到场面，她突然想起一件事。
这座场馆1996年12月中正式启用，至今已经数次举办过cma美国乡村音乐协会奖颁奖典礼。作为一位即将出道的乡村歌手，这地方对她来说简直如同圣地。
不知道多久之后她能参加这场盛会。不知道多久之后她能在这里拿到奖项，为喜爱她的观众带来表演。
那种景象，光是稍微想想就已经足够让人兴奋。如果真的亲身经历，她真的无法想象自己会做出怎样疯狂的举动。
“嘿！那边两个呆瓜，快点上台来。你们接下来的几个小时可并不轻松。”
雪莉结合现实展望未来，前方舞台上忽然传来一声提醒。她和大约同样想到类似情景的迈克·波顿抬头看过去，发现果然是克里斯·安德森，此时此刻，他正蹲在舞台边，笑着冲他们打招呼。
连忙打起精神加快脚步，两人钻进舞台下方，在工作人员指引下登上这块不起眼的小场地，佩戴好各种装备准备开始练习。
这个男人说得很对，他们今天的任务可是相当重。
“检查腰上的接收器，耳返不管多么不舒服都要带，这是能够容纳两万名观众的场馆，如果你想找到自己的声音，确定见面会流程，听清楚自己表演时的节奏和基本旋律，一定不要摘下它。”
不到900平方英尺的舞台上，上身穿白色t恤衫，下身配蓝色水洗布牛仔裤脚蹬短靴，头上戴着一顶蓝色牛仔棒球帽的克里斯·安德森，见雪莉跟迈克·波顿，在工作人员的协助下穿戴好耳返和接收器，抬手对着两人示意了一下。
领着两个对小型表演有所了解，对大型演出毫无概念的年轻人，走到设置在舞台边的地返音箱前停步，抓紧时间为他们讲解起下午观众见面会时的注意事项。
“基本流程nbs员工告诉过你们，我想说的是，注意耳返中罗伯特·路德和阿伦·米克尔森给出的提示。如果你们对旋律有任何要求，一会儿练习的时候一定要毫不犹豫地提出。我给你们一个建议，注意节拍提示，那对这种表演环境真的至关重要。”
从舞台设备布局，讲到表演注意事项。克里斯·安德森事无巨细，非常尽职的履行着自己身为评审和指导者的职责。
三十分钟后，现场设备调试完成，摄像机就位，导演、导播踏进现场控制区域，纳什维尔返乡见面会彩排正式开始。
兰迪·瑟金斯身穿万年不变的深蓝色西装，站在舞台中央开场介绍，三四分钟后雪莉和迈克·波顿登场，两人根据耳内现场返听设备的提示，通过手中麦克风与空无一人的四面看台互动，演练着见面会的完整流程。
作为与支持者交流的拉票会，必要的表演自然不能少。节目组给两人各安排了三首歌，外加一首好莱坞周时用过的合唱。
与其他部分相比，这部分反而最轻松，大约是熟练度导致的差别？
说真的，越是经历这一切，雪莉越是羡慕那个男人，刚才在舞台上表现出的熟练与从容。
同时也意识到，短时间之内，至少一年以上，她是没有机会，也没有可能，再次站上超过这种规模的舞台成为主角了。
“主灯关闭，舞台照明系统测试。”
“杰拉德，7号摄像机往右边去一点，现在角度不够好。”
“迈克，迈克！该死的，我为什么听不清楚雪莉的声音！场地面积这么大，加大点音量，我可不想被现场观众的叫喊声影响。”
上午接近十点开始，正午休息一个小时，下午两点继续。雪莉与迈克·波顿全神贯注，在现场工作人员的配合下进行着排练。
下午五点，后场节目组布置的化妆间内，雪莉坐在椅子上，在造型师的涂抹下，进行最后的调整。工作人员告诉她，抵达现场的观众已经开始入场，兰迪·瑟金斯已经去前场问候，半小时后四位评审也将进场拍摄一些前期暖场环节，她和迈克·波顿作为主角，将在六点整站上舞台。
座位上，雪莉听着这些话，心头浮上一种微妙的紧张。
既有期待，又有不安，更有害怕自己现场发挥不能让观众满意，让他们满怀期待而来，失望透顶而归的忐忑。
身为即将接受考验的那个。就算她对自己再自信，初次参与这种盛况心中还是难免患得患失。好在有这种感觉并不是坏事，至少证明她相当看重这次机会。
“纳什维尔，下午好！再次来到这里，我想说，这感觉还是那么棒！我相信各位一定认识我。没有错，nbs未来之星著名节目主持人兰迪·瑟金斯！两个女儿的父亲！她们的英雄！我有一个小小的请求，我想为孩子们证明她们的父亲很强大！恳请你们配合我！”
咻咻咻。
“左边的朋友——”
“呀啊啊啊！！”
“右边的朋友！”
“嘘！！”
“前方的朋友！”
“噢噢噢！！”
“后面的朋友！”
“啊啊啊！兰迪，我的超人！！我是那么爱你！”
口哨声响起，起哄声跟上。
兰迪·瑟金斯口若悬河滔滔不绝，手上动作配合脸部表情，与现场观众互动。十几分钟后，最多能够容纳两万人的场馆逐渐填满。
看台上，热情的观众尽情宣泄着自己旺盛的精力，或手持啤酒饮料乘着现场音乐摇摆，或对着现场摄像机展示身上的奇装异服，与场地中央舞台上暖场的兰迪·瑟金斯唱反调，直到本场见面会第二个环节到来，四位人气极高的评审进场，带来他们的问候。
那个刹那，四面看台上，山洪海啸般的掌声与欢呼砸下将两男两女淹没，与兰迪·瑟金斯大相径庭的场面笑果十足。
作为评审当中唯一的专业歌手还是乡村歌手，身处纳什维尔老家，克里斯·安德森当然不会被观众无视，提出要求的声音由小到大横贯全场让人胆颤，深受观众喜爱的男人笑着抬手示意了一下，为现场观众带来了那首深受喜爱的名曲《我爱这种酒》。
那种场面，那种气场，让刚刚踏进前场，在工作人员护送下，摸黑前进，往中央舞台赶去的雪莉和迈克·波顿大受震撼。
心中涌上一个感觉，这种舞台掌控力，这种远超演播厅，直击灵魂的观众声场，不光紧紧攥住他们的心脏，更是与舞台上男人细腻的演唱相合后，眨眼之间刷新了他们对演出效果的认知。
这种压迫感！
回想他们在nbs演播厅内挣扎的场面。两相对比，如此惨烈，如此直观，之间的差距简直就像天空到地面的距离。
演播厅小场地和体育馆万人大场面带来的冲击，从来没有这么清晰和强烈过。
过于巨大的落差，甚至让他们滋生出了不自信。
‘我爱这种酒，它让我沉醉。
骑坐在马背上沐浴月光，田边叶片沙沙响，林中麋鹿呦呦鸣叫，潺潺溪流斑斑光点，映照出心中人的脸庞……
是的，是的，没有错。
我的确爱它。’
“呀啊啊啊！！！！”
“克里斯！！看看我！”
“克里斯！！右边！右边！右边！！”
演唱结束，雷声炸裂。
轰的一声，无形的声浪从四面八方袭来，撞在了已经抵达舞台下方闭眼调整，强迫自己冷静待命的雪莉身上。
这一刻，她听着近在咫尺的尖叫，感受着现场观众震耳欲聋的欢呼，心跳在加速，血液在沸腾，头一次这么近距离地体会到现场演出的魅力。
她的双手隐隐颤抖，脸上的肌肉因为过度兴奋麻木到失去知觉，双腿有些发软，胸口涌上一股酸麻，心中翻涌着冲破身体束缚，立刻站上舞台尽情表现的冲动，表现欲头一次这么强烈。
她想说。
一直以来，从小到大，在母亲的影响下，她虽然知道自己或许会走上这条路，嘴上也一直喊着前进攀登，实际上心里对于想要在音乐圈达到什么高度，一直没有一个明确的目标和概念。
但是今天！
就在现在！
在这个台下！
在这个男人表演的场地下方！
她给自己的职业生涯立下了第一个目标，达到并且超越头顶男人录音室专辑的总销量！
截至目前，他一共发行了八张录音室专辑，职业生涯销量以前四千万出头，现在有多少？四千一百万？四千两百万？
等着瞧吧克里斯·安德森。
你现在一定不知道你的存在，你刚才的表现，唤醒了什么，激发出了怎样强大的好胜心。
希望你在今后的人生当中，能够承受住它带给你的压力。
“女士们，先生们，未来之星第一季，纳什维尔站三强返乡特别见面会正式开始。请用你们的掌声和欢呼，迎接田纳西州的孩子，纳什维尔的勇士，美国乡村音乐主要发源地的杰出代表！迈克·波顿！雪莉·艾伦！！”
“呀啊啊啊啊啊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