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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个女主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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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班车在县里停下,沈启民提着军绿色大包去换车。

    县里的变化要比省城更大一些,他来到等车点等待去往茂镇的车子,目光在周围不断扫视着内心有些感慨。车来了,沈启民提着包踏上三轮车坐在最外围的位置,等待着三轮车启动,心里愈发紧张。

    这个时间点坐车的人并不多,没一会儿三轮车就晃晃悠悠启动了。

    车子行驶激起的风带着些许凉爽的感觉吹拂过来,沈启民伸手擦擦额头汗水,视线落在车厢外面。突然间,他在县里街道两旁捕捉到一道熟悉的身影,身子忍不住往外探出一点,但车子正在行驶,他只能看到对方的背影。

    那是个剪了齐耳短发,穿着白衬衫背脊直挺的女人,手臂上别着个红色袖章正偏头和身边戴着眼镜的男人说话。

    沈启民蹙起眉头,在心里自嘲一声。

    真是太久没回家都忘记妻子长啥样了,刚刚差点以为那个白衬衫的女同志是自己妻子,咋可能呢,两人气势都不同。虽然只是不经意间一瞥,但沈启民仍然十分敏锐地察觉到白衬衫女同志身上散发出的领导者气息,和他那个一直生活在农村里怯懦内向的妻子完全就是两个人。

    他笑着摇摇头,突然小声惊呼懊恼地拍拍脑袋。

    糟了,他忘记给妻子还有女儿带礼物了!

    ……没事,等明天带着母女俩去省城逛逛,他身上还装了一笔补贴安置费呢。

    车子晃晃悠悠的停在清源村。

    沈启明提着包从三轮车上下来,站在村头扫了眼这分外熟悉又有些许陌生的村子,这就是他长大的地方!他深吸一口气,面带笑容地往里走,步伐之间仿佛精心量过般距离基本都一模一样。

    清源村进去就能看到一条小溪,村里人都是在这条小溪边上洗衣服的。

    这个时间村里妇女们正拿着衣服在溪边清洗,沈启民从洗衣服的人中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他的小妹沈梅!

    对方长高不少,比起以前来说瘦了许多,长相像极了沈母。此时的她正脸色难看地拧着衣服,嘴唇动了动不知道在说什么。沈启民失笑,心想小妹肯定是惹得老娘不高兴被罚洗衣服正抱怨着呢。

    不过小妹今年都十二岁了,的确该学着做家务才对。

    似有所感,正在清洗衣服的沈梅抬头往前瞥了一眼,又低头继续拧衣服,动作却突然顿住,猛地抬头再次朝着刚才目光扫到的地方看过来。

    沈启明:也不知道小妹还认不认得出自己。

    这个想法在脑海里一闪而过,接着沈启明就瞧见沈梅把衣服往盆里一扔,朝他狂奔过来,脸上的神情从气愤转化成委屈抱怨:“哥!!!你怎么才回来啊!!!”

    “……?”沈启明迈出去的脚步突然停住,有些疑惑。

    什么叫他才回来?难道家里人还不知道他的死讯?不应该啊,领导不是说他已经发电报回来让人通知家里人了麽?小妹这个反应怎么不大对劲?

    沈梅没注意到她亲爱的二哥神情变得僵硬,飞快跑着一头扎进沈启民怀里,心里的怨恨和愤怒总算有了个倾泻口,不管三七二十一张口就哭诉:“哥你不知道,自从妈坐牢之后大嫂三嫂对我越来越过分了,还有爸,爸都不管管两个嫂子,就看着我被欺负!二哥,我是你亲妹子,你一定要站在我这边帮我做主才行……”

    沈启民脑子瞬间宕机。

    他看着嘴巴不停一张一合的小妹,疑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听,小妹说妈去坐牢了??怎么可能呢,他老娘怎么可能会去坐牢?家里到底发生了啥?

    沈启民艰难开口打断喋喋不休抱怨的沈梅,声音略显沙哑:“等会儿,你再说一遍,咱妈怎么了?”

    沈梅想到这事儿就气得不行,皱着眉大声嚷嚷道:“我说咱妈被你那个好媳妇儿报警抓到派出所坐牢去了!!”

    沈梅这大嗓门瞬间把溪边洗衣服的妇女们的目光吸引过来,她们看向沈启民,视线从疑惑到震惊到不敢置信再到害怕,惊讶于一个死了的人为什么会突然出现。

    脑子乱成一团浆糊的沈启民甚至还在想这才是正常人看到他的第一反应才对。

    ……

    沈启民和沈梅兄妹俩回到沈家。

    正在地里干活的沈父以及沈大和沈三听说后立马放下锄头往家跑,推开院门,看到站在院子中央脚边放着歌军绿色大包的身影时,父子三人脸上的表情都如出一辙。

    沈父不敢置信,颤颤巍巍地开口问:“你真的是启民啊?你不是死了吗?”

    “爸,大哥三弟,真的是我,我没死。”沈启民勉强露出一抹笑容来,原本准备好的一堆话哽在喉咙里说不出来。

    他扫了眼紧随而来的大嫂三弟妹,没有看到自己老娘的身影,这心顿时就往下一沉,问道:“爸,小妹说妈去坐牢了,是不是真的?我不在的这两年,家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场面一片寂静。

    这问题一出口,正欣喜的沈父仿若被人当头浇了一盆冷水迅速冷静下来。他皱起眉头,神情愁苦地叹了口气,目光往外一扫沉声说道:“把门关上,进屋慢慢说。”

    陈小秀麻溜儿地关上院门,把外面探视八卦的视线隔绝在外。她心里正嘀咕着呢,两年前不是说二弟死了吗?咋突然又活过来了?

    一家人来到堂屋,沈父没有回答沈启民的问题,而是询问他两年前部队传来消息说他去世的事情是怎么回事。

    沈启民简单叙述了一下,又把问题抛了回去。

    “爸,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父又沉默下来。

    他这怎么好开口说啊,难不成要跟他儿子说,说你妈听说你死了的消息后嫌你媳妇是扫把星把她卖给别人,结果你媳妇儿跑出来报警把你妈抓去坐牢了?他就是脸皮再厚也说不出口啊!

    “爸,二哥问你你就说啊。”沈梅在旁边急得不行,强势插话进来:“我来说!二哥,你这个媳妇可真了不起啊,妈就是做错了点事情,你那媳妇就直接大义灭亲去派出所报警把妈给抓走了,妈要坐五年牢!五年啊!”

    “她倒好啊,拍拍屁股带着女儿一走了之,还借着你的名头去县里找了份工作日子一天天过得可潇洒嘞!咱们家有段时间都穷得快揭不开锅啦,让她把工作先让给我们她也不干,还拿笤帚把我给打了出去!”

    “二哥!你看你这娶的什么媳妇啊,都快把咱老沈家给害的家破人亡了!”

    沈梅噼里啪啦跟倒豆子似的把话给倒出来,语气里满是怨气和怒意,让站在一旁的陈小秀听得是目瞪口呆。

    她没想到好吃懒做的小姑子还有这口才呢,白的都能说成是黑的!虽然有些看不起沈梅,但陈小希也不会蠢得把实话说出来,跟着看戏就得了。

    沈梅话音刚落,沈启民下意识就反驳道:“不可能,如安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

    “你不信你就问爸啊,问大哥三哥啊,你问问他们是不是你媳妇儿把老娘送去坐牢的!”沈梅大声嚷嚷。

    沈启民目光扫向沈父和两位兄弟。

    沈大嘴巴刚一动,就被旁边的陈小秀给按了下来,沈三也缄默不语。都没人吭声,沈父只好点头回应:“你小妹没说谎。”

    沈启民愣住,随后心里涌上一股怒火,“她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那可是我亲娘啊!她现在人在哪里!?”他当了十年兵,一直在枪林弹雨中穿梭,一生气身上散发出的气势根本让人承受不住,就连沈梅都被吓得往后倒退两步。

    沈梅被她二哥的气势给吓到,脸色微微发白,但心里更多的却是窃喜。

    二哥肯定是要去找姜如安那个溅人算账,太好了太好了太好了!她终于等到了这一天!看着姜如安那个溅人过得越来越好,当上了什么鬼东西妇联会主任,还有这么多人把她说得话当做圣旨一样,她都快气吐血了。

    沈梅就是看不惯姜如安,不想让对方过上好日子。

    她重生回来都还没过上好日子呢,凭啥姜如安可以?

    于是沈梅眼神闪烁,兴奋地开口说:“她在娘家呢,不过现在这会儿应该在县里上班,等到晚上六七点才会回来……”

    沈启民:“我去等她回来!”

    看着二哥强忍着怒火往外走,沈梅控制不住自己雀跃的内心,抬脚跟上去准备过去看热闹。

    ……

    姜如安被领导人点名表扬过后更加顺理成章的接了杨主任的班,成为县里新任的妇联会主任,继续大刀阔斧地进行自己的计划和事业。

    她的目标不是县里的妇联会主任,而是省城的妇联会主席。

    成为妇联会主席难度要比地方县的妇联会主任难得多,其中有个要求是必须要入党,不过这点对姜如安来说倒是很容易。她家庭背景简单,往上好几代都是根正苗红的贫农,还是烈士家属,最重要的是被领导人表扬过。

    所以姜如安入党申请很快就批准下来。

    成功入党之后,姜如安又开始学习,毕竟原身之前是个大字不识几个的农村妇女,她总得装装样子学习一下。

    杨主任听说她要学习,还要学英语,十分热情地给她介绍了一个老师。

    这位老师还是个有过一面之缘的熟人,就是那位放弃在省城大医院回到县医院来的邵致远邵医生。杨主任说邵医生不仅会英语,还会法语俄语,据说是因为对方家庭背景不错,有很多学习的机会。

    不过杨主任又告诉她,邵医生父母前两年去世了,让她尽量不要提到这个话题。

    于是姜如安便和这位邵医生关系拉近不少。

    “姜同志,你以前真的没有学过英语?”邵医生再一次问道。

    姜如安眉梢轻轻一挑,无奈道:“邵医生,你还要我说几遍?如果我说我以前学过会让你好受些,那你就当我学过好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邵致远有些不好意思,脸色微微泛红,解释道:“你学的很快,咬字发音都很标准……听说你数学和语文也学得很快,我想如果你以前有机会能够学习,肯定会成为一个非常厉害的人。”

    姜如安:“你的意思是我现在并不厉害?”

    “不、不是这个意思,你现在也很厉害,我的意思是你如果有机会接受正统的学习,会更厉害……”邵志远着急又懊恼,心想自己这张嘴怎么一到关键时刻老掉链子,他想表达的明明不是这么个意思!

    眼看着邵医生被自己逗得开始怀疑人生,姜如安忍不住笑起来,伸手将耳边的头发往后撩,“邵医生别急,我跟你开个玩笑而已,时间不早了,我得去接我女儿回家,剩下的明天再学。”

    “邵医生再见。”

    “……姜同志再见。”

    邵志远听她这么说,心里带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脸颊开始发烫,感觉自己脑子有点混沌。

    牡丹已经二十多年的邵医生并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还以为自己生病了,嘟囔一声往医院走,回到自己办公室从抽屉里拿出温度计放在腋下量了量。五分钟后拿出来温度计一瞧,366度,正常体温。

    奇怪,那他最近怎么老是温度上升心跳加速?

    ……

    姜如安去县里的小学接闺女放学。

    丫丫今年七岁,已经到了可以上小学的年纪,姜如安便把她安排进了县里的小学,也方便自己接送。小姑娘长高不少,脸颊两边的婴儿肥消散许多,皮肤也变得白皙起来,眉眼间和姜如安有四五分相似。

    她给丫丫起了个大名,叫沈安安。

    平平安安。

    “妈妈!”沈安安小朋友飞扑向妈妈怀里,在她身上依赖地蹭了蹭,随后从书包里掏出一张画纸,用求夸夸的语气说:“妈妈,今天老师让我们画画,我画了我们一家人!这是妈妈,这是安安,小舅舅、小姨、外婆外公……”

    沈安安拿着图一一指过去。

    姜如安认真地看着,随手伸手指了指最边上一个没有五官的小人,问她:“那这是谁呀?”

    “这个?这个是爸爸。”沈安安声音清脆地回答道,说完皱起小眉头,颇为苦恼:“我不记得爸爸长什么样子啦,可是老师一定要我画爸爸,我就只能画成这样。”

    姜如安摸摸她的脑袋,不动声色,“那安安想不想爸爸?”

    沈安安摇摇头:“以前很想,现在不想啦。”

    “为什么呀?”

    “因为以前我记得,只有爸爸回来的时候我和妈妈才能吃饱饭好好睡觉,爸爸一走我们又要天天干活,还吃不饱。”小姑娘说这话的时候小脸神情异常平静,仿佛只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可是现在不会啦,现在天天都可以吃饱饭,还有糖糖和糕糕,外婆外公舅舅小姨也不会让我干活……”

    沈启民是军人,回家的时间少之又少,和女儿相处的时间更是不多。

    沈安安是被原身一手带大的,期间也就只有过年才能见到沈启民,再加上刚出生两年还不记事,记事之后见面的天数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所以小丫头对于爸爸的感触并不深刻,只是觉得‘爸爸’回来之后自己和妈妈就不用干活。

    可是现在即便‘爸爸’不回来,她和妈妈也不用干活。

    姜如安在县里累积起来的威望也发挥了作用,没有人会嚼她舌根,自然也不会有同学嘲笑沈安安没有爸爸,甚至因为她妈妈是姜如安的缘故,在学校里好多人争着抢着跟她做朋友呢!

    这个回答,意料之外却又在情理之中。

    姜如安伸手牵着小姑娘的手往回走,略过关于爸爸的话题。

    回到村子时间已经不早了,她刚走进村里,熊姐就快步走过来冲对她说:“姜主任,你那个死了的男人活了!现在就搁你家门前等着你回去呢,我看他脸色比粪坑里的石头还臭,怕是上门来找你麻烦的,要不要我带姐妹们过去给你撑腰?”

    姜如安闻言微微怔住,反应过来已经到了沈启民回来的时间点,心想这时间过得可真够快,眨眼两年就过去了。

    她看向一脸担忧的熊姐,弯着眼笑笑:“不用,我自己能应付。”

    “不行,还是喊点人过去。”熊姐看着身形娇小的姜如安心里十分不放心,压低声音说:“你不知道你男人看起来多吓人,那脸比锅底还黑嘞,而且他还当过兵,这万一对你动手咋整?你这小身板还不够他锤一拳的!”

    “你先去,我喊点人过来,咱这么多人还怕他一个?”

    熊姐说完,气势汹汹地跑去喊人了。

    姜如安拦不住便随她去,摸摸闺女毛茸茸的小脑袋,十分平静地往家走。

    还没走到家门口呢,远远就能看到自家空地外围着一群人,姜父姜母正脸色难看的和一个男人说话。那男人留着板寸头,站得笔直,是标准的军人站姿,从侧面隐约能看到对方硬朗的面部线条。

    “爸妈,我回来了。”

    姜如安声音响起,众人迅速转头看过来,包括正在和姜父姜母说话的男人。

    “闺女!”看到她,姜母就像是有了主心骨,快步走过来低声在她耳边说:“启民说他没死,他估计是听了沈家人挑拨,过来问你为啥要把她妈送去坐牢,你快跟他解释解释……你自个儿开口说更好些。”

    姜如安随口应下,抬眸看向神情复杂的男人,笑了笑:“沈启民同志。”

    沈启民略显震惊地看着面前这个穿着白衬衫剪着齐耳短发的女人,没想到自己在镇上看到的人居然真的是他妻子!

    这变化实在是太大了,让他惊讶到差点忘记自己的来意。

    “真的是你把咱妈送去坐牢了?”沈启民回过神,神情复杂地问道。

    “是我。”姜如安点点头说:“她做错了事情,为此付出代价,这难道不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沈启民闻言忍不住提高音量:“可那是咱妈!她是长辈,就算做错事情,我们这些晚辈总得给她一个改正的机会……”

    “那你知道你妈做了什么事情吗。”

    沈启民怔住,问道:“什么?”

    “你妈在知道你去世的消息后,把原因归咎到我身上,说我是扫把星是祸害。”姜如安让姜母把安安带走,不让她听这些事情,接着慢条斯理地继续往下说:“所以她找到媒婆,用二十块钱的价格把我卖给了一个四十多岁的老光棍,幸亏我运气好,从对方手里逃了出来。”

    “你妈做出这种事情,我不应该报警麽?”

    沈启民顿时傻眼了,不敢相信自己亲娘会这么做,下意识反驳道:“怎么可能,我妈不是这种人!”

    “事实确实如此,你要是不相信可以去镇上派出所查。”

    “……”

    见姜如安神情自若,沈启民不得不相信她说的是真话。

    妈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这心里不由得埋怨起了沈母,但一想到小时候沈母自己挨饿还要把粮食给他留着,又根本埋怨不起来。沈启民现在非常难受,一方面知道自己妻子这么做没错,另一方面想的又是沈母是如何饿着肚子把自己拉扯大,格外煎熬。

    同时,他总算知道为什么村里人会用这种眼神看自己了。

    沈启民不免觉得羞愧。

    “对不起。”他说,“我替我妈向你道歉,这件事情的确是她做得不对。”

    姜如安没说话,神情不变。

    等了一会儿,对方又说:“可那毕竟是我亲妈……”

    “你也说了是你亲妈不是我亲妈。”这意料之中的话让姜如安不由得笑起来。

    她早就知道沈启民会说这种话,一点也不觉得意外。

    毕竟在接收原剧情时,看到他让原身大度一点原谅重新接受沈家人,姜如安就已经隐约猜到了这位男主是个什么样的人。

    一个隐性、非常规的妈宝男。

    倒不是说沈启民什么都听妈妈的话,对方有自己的主见,甚至在知道妻女被母亲磋磨的情况下会生气,但他的做法是什么呢?分家却不要一分钱,带着原身和女儿去拼搏赚到钱衣锦还乡后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给父母钱。

    孝敬父母的确没问题,但还要劝原身大度一些跟他一块儿孝顺沈母就过分了。

    原身不乐意,他就会说“那毕竟是我亲妈”,但这和原身有半毛钱关系?

    一直被沈母磋磨,赚了钱还要被迫孝敬给沈母,姜如安一想就怄得慌。

    “你就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

    “你的面子,你以为你是谁?为什么你明明这么普通却可以这么自信?被磋磨虐待的不是你,被卖掉的不是你,你当然可以站着说话不腰疼。”姜如安笑了,“我不行,我必须得让她为自己的错误买单。”

    她说得铿锵有力,半点都不肯退让。

    这让沈启民觉得有些烦躁,他深吸一口气,转移开话题:“这件事先不提,现在我回来了,你是不是该带着丫丫跟我回家?一直在娘家待着像什么话。”

    “不了。”

    “沈启民同志,我觉得我们两个三观不合,不适合继续在一起生活,离婚吧。丫丫我自己带,你每个月随便给点丫丫的抚养费就行,不给也可以,反正我自己也有能力把丫丫抚养长大。”

    沈启民想也不想地拒绝:“我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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