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8章 开封府24 下属不许啵上司嘴。
开封府24
林莱那般耳聪目明,自然是将白玉堂和“狂斧”雷龙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她觉得他真可爱,还被他那乐意的样子逗得眉开眼笑。
只是有一点:
“豆豆,你怎么不往前走了?”于三娘边说边从林莱身后探出头来。
白玉堂:“!”
林莱:“。”
那就是她并不是一个人。
林莱收回小幅度挥动的手,开心中难免多了点不好意思。
没办法,大人在呢!
林莱清了清嗓子:“这就——”
她给白玉堂使眼色,“白副指挥使,这位是我师姑,你们之前见过的,对吧?”
白玉堂:“……嗯。”
他更不好意思了!
都是那雷狂斧的错!
于三娘跟着林莱走下来,她对白玉堂印象挺好的,“白小哥儿,你好呀。”
白玉堂低下头:“您好。”
林莱:‘唔——’这淡淡的尴尬呀。
林莱为了大家,尤其是他好,就赶紧打起精神来:“师姑,那个就是‘狂斧’雷龙,他的武功最高。”林莱指着这会儿已经安静下来的雷龙,对着于三娘说道。
说起这个来,这“狂斧”雷龙lv42,他的那些兄弟们等级最高的也才lv28,最低的不过lv15,可以说他的兄弟们算是一群乌合之众吧。然而他们倚靠着雷龙这棵大树,可没少跟着作威作福。因此,林莱将他们变驴,那是一点都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的。
于三娘走过去,近距离好好观察了下雷龙。
雷龙:“??”
这是要干嘛?
这时候的白玉堂已经将纷杂心情掩饰得差不多了,他又知道那个嘴贱的雷龙就要倒大霉了,就更得打起精神来了,当即他就跟着走过来,还朝雷龙哼笑一声。
雷龙:“?!”
雷龙刚要开口呛回去,但碍于灵蛇玉女林惠风就在,他姑且给她个面子。
于三娘已经观察完毕,她回到林莱跟前,示意他们到外边说话。
林莱点头。
于三娘还没忘记招呼白玉堂一声,白玉堂也乖乖地跟着离开了牢房。
等三人到了上面,不等林莱开口问变驴术,于三娘就笑呵呵地说白玉堂说道:“白小哥儿——”
白玉堂说道:“您喊我名字就行。”
于三娘也不扭捏:“那好,玉堂呀,那家伙如此口无遮拦,实在讨厌,看我等会儿就给你们报仇啊。”
白玉堂:“。”
林莱:“……师姑?”
于三娘闻言就转向了她:“还有你,豆豆,你看人家玉堂多聪明特达,并没有上了那雷龙雷驴的离间计,那你之后可要对你这位副手好一点呀。”
林莱:“……嗯。”
林莱都有点糊涂了,那就是她这位师姑到底是真就这么想的,还是她在揣着明白装糊涂,借此调侃他们俩?林莱不由得去观察于三娘,发觉她老人家好像真是那么想的。
啊这。
然而不知道为何,这个结论反而叫林莱更想要用脚趾扣地了。
这都是什么事啊!
林莱这么想着,又去偷偷瞄另一个当事人,发觉他同样在看自己。
两人对视后,那叫一个相顾无言,却是那种等着对方开口的无言。
结果,两个人都卡住了。
这——
还是于三娘出声打破了两人的对视,“豆豆,我决定了,这次我就免费帮你治治那雷驴。”
林莱:“哦、哦!”她撇开眼,重新组织了下语言,认真地看向于三娘,都不带用余光看周围的。“师姑,你对付那雷龙是完全没问题的吗?”
于三娘琢磨了下自己刚才的感应,“这么和你说吧,豆豆,一个他再加上他左边牢房里的那四个,我一块儿将他们变驴都是可以的。不过这应该并非师姑我的极限,唔——再多加他右边牢房里那靠着墙根的两个,我觉得才差不多了。”
林莱很快就将师姑说的人给对上号,那六个人分别是lv26、19、21、16和17。然而如果是普通人,于三娘一次能管至少五十个人。不过即便如此,师姑的极限都有点超乎她的预料了。林莱还很好奇lv42的雷龙变成驴后,是多少级的驴。于是,林莱就将之前的不好意思抛到一边,“那好,师姑,你这次就先只将那雷龙变成雷驴吧,咱们来个杀鸡儆猴!”
“好啊好啊。”于三娘爽快地答应下来,然后她就要去做一下准备。
她需要自己做点荞麦面饼出来,作为操纵变驴术的媒介。
于三娘就问厨房在哪儿。
林莱看了眼白玉堂,“师姑,我领你去吧。”
白玉堂不用她说什么,就说道:“我去牢房等你们。”
林莱:“好。”
很快,于三娘就把荞麦面饼做好了。
林莱和她再次回到了牢房,所幸这次他们没有再遇到什么微妙的事。
只是故地重游,林莱和白玉堂都还有点不自在。
他们对视一眼,唔——
林莱觉得这样不行,她示意白玉堂去看雷龙,眼神还有点凶狠。
当然,这凶狠是对那雷龙的。
白玉堂一下子就明白了她的意思:都是那家伙的错!
没错没错。
这下子,两人就默契地一致对外了。
雷龙:“??”
雷龙摸不着头脑很久了,而他虽然好大喜功,却不是全然的傻子(之前被“特洛伊木马”,那都是被弟兄们吹捧的飘飘然,再加上那一箱子白银和它背后主人对他的支持,让他越发忘乎所以),如今这一连串莫名其妙的事,让他提起了警惕心,因此面对于三娘递过来的面饼,他表示:
但是我拒绝!
林莱声音一沉:“吃!”
雷龙:“…………”
他“狂斧”雷龙不要面子的吗?
然而在人家如同泰山压顶的威慑力下,他选择了能屈能伸。
吃就吃!
等他将面饼吃下,于三娘就施展起了她的变驴术,很快,雷龙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头极为威风的驴。
哦哦!这驴lv20来着!
有点意思。
雷龙的弟兄们:“!!!”他们下巴都要惊掉了,这可是大变活驴啊!
他们本来就是跟着雷龙瞎混的,真本事没多少,此刻那是彻底后悔了,他们当初就不该被那箱子白银迷花了眼。
雷龙:“!!!”
雷龙已经察觉到问题所在了,他想要叫嚣“你们给我下毒”,结果声音却是驴叫声。
雷龙:“!!”
他抬起手,不,蹄子。
再蹦跶了两下。
还有白玉堂贴心地说道:“没想到雷狂斧变成驴子后,仍旧不失本尊的狂傲不羁。”他接着啧啧两声,“如此品相的驴子真是难得,若是拉到马行街去卖,怕是有那识货者能叫出一百贯的高价吧!”
林莱:“嗯?”
白玉堂点头:“确实可以卖到如此价钱。”
林莱“哇”了一声:“这价钱我都要心动了。”
于三娘并不赞成他们俩的做法:“这雷驴如此神骏,又如何卖得?最好的做法是当做种驴。”
不等林莱和白玉堂说什么,雷驴已经受不了如此奇耻大辱,直朝墙上撞去。
没死。
这是他最大的幸与不幸,因为他醒过来后,再也桀骜不驯不起来了。甚至于为了能变回人,他什么都愿意做,包括供出他藏起来的家私,还有他从前从别人那儿抢夺来的各种武功秘籍等等的。
可以说,变成驴比杀了他还叫他难受。
然而林莱并没有因此心软,自从“狂斧”雷龙成名后,遭到了他毒手的无辜之人何其多,可他对此一点懊悔之意都没有。这种情况下,将他斩首示众可不是太便宜他了吗?
如今他感受到痛苦,那正好。
林莱决定在雷龙斩首示众前,就由他干活养活他自己和他的弟兄们。
反正他lv20呢,总要比普通驴能干得多,不是吗?
说起这个等级,林莱还有点好奇这lv20的驴子若是放出去打架能厉害到什么程度,奈何雷驴根本不配合,林莱又有很多事要做,就只好作罢。
她之后谢过了于三娘,于三娘摆摆手表示没什么。
林莱又观察了下她这师姑,发现她真的没有其他话要说。
林莱:好吧。
有个人有话要说。
“惠风。”
白玉堂这般喊住了她。
林莱本来还有点不自在,可这会儿一来没有大人了,二来他看起来简直是不自在成精,那林莱就神奇地支棱起来了。她还变得从容了许多,“有事?”
白玉堂点点头。
然而没有了下文。
林莱完全支棱起来了,她眉眼含笑,就那么耐心地等他开口。
白玉堂:“我——”他终于出声了。
林莱:“你——?”
白玉堂一咬牙,一使劲,终于将憋在心里的话说出了口:“我先前和那雷狂斧说‘老子乐意’,我的意思是我完全乐意作为副指挥使辅佐你。”
白玉堂:“…………”
林莱强忍着才没有笑出声来,她以拳掩唇,努力正色起来:“你能这么想,我很高兴——我们先前不也说定了吗,要同心协力让咱们六扇门越来越好。”
白玉堂:“……嗯。”
“嗯嗯。”林莱又问:“你还有什么要和我说的吗?”
白玉堂这次憋出个:“没有。”
“那好,我还有事,我就先走一步了。”林莱说完还真就走了。
白玉堂:“………………”
他现在别提多懊恼了,‘锦毛鼠啊锦毛鼠,你要不要听听你刚才都说了什么屁话!’
他说“老子乐意”根本就不是这个意思!
也不是。对于她做这六扇门的指挥使,做他的顶头上司,他当然是再没有不服气的。然而在这佩服之情之外,还有其他缘由呀。
他还已经明白了那其他缘由是什么,但是话到嘴边,他却没办法好好说出口。
可恶!
都是雷狂斧的错!
于是乎,懊恼、郁闷之情无处发泄的白五爷,就去找“狂斧”雷龙的茬了。
雷龙:“…………”
稍后就知道这件事的林莱,没忍住,还是笑出了声。
小白他真的,太好玩了吧。
笑完,林莱就收拾收拾心情,去做正事了。她的日程表如今那叫一个满,除了之前由胡素商这个秘书安排好的请故去亲人之魂上来这部分安排,林莱还要开始建设属于六扇门的情报网,其中和各种百事通/包打听打交道这部分事务,林莱就交给了白副指挥使和大鼠“钻天鼠”卢方,以及四鼠“翻江鼠”蒋平,尤其是后两者,他们常年和各种人打交道,如今网罗下百事通/包打听,对他们来说并不算是什么难事。
至于剩下两鼠?林莱对他们另有安排,像是一起镖银失踪案,林莱看完卷宗后就猜测嫌疑人是从地下行动,也就是挖洞将镖银给偷渡走了。因此,这种案件另外两鼠更擅长。
(实际上,林莱更想安排“彻地鼠”韩彰去深钻研火-药和火-器,为大宋国力出份力。就是大宋这方面的情况吧,真的太复杂了,不是有了厉害火-器就能从根本上改变什么的,所以林莱打算继续增加下她的影响力,从官家这边多入手一下。还有她之前听她的马仔小马和小牛提到过武曲星君也下凡了,她猜到了对方的身份,只是对方现在还没有崭露头角,她是想着等之后他出现了,就和人家打好关系,如果可以的话,让人家像文曲星君一样闪耀。)
再说情报网这部分,林莱也没有闲着,她会负责信鸽和镖局(镖银失踪案就是她特意挑选出来的),以及和各地胡啸林们打交道,以征召六扇门分部捕快。
信鸽这部分的话。
林莱稍后亲自去拜访了老鸽头,鲁树。
对方是林莱她阿翁林岩陀帮忙牵线搭桥来的,之前他说考虑考虑,还问了林莱法师方面的事。
林莱知道有门后,就去问了问她阿翁,看他老人家知不知道点隐情。
林岩陀还真知道一点,那鲁树的儿子、儿媳两年前没了。
鲁树就那么一个儿子,儿媳又很孝顺,况且他们夫妻那么没了后,还留下个年幼的女儿,这样就叫他们一家一下子就只剩下老的老、小的小,爷孙俩相依为命。
林莱原本以为这老鸽头鲁树,是想再见见他儿子和儿媳一面。
不曾想这件事远没有那么简单。
等林莱和鲁树进一步建立信任后,鲁树鲁老头才和她透露,他怀疑他儿子和儿媳的死有问题。
林莱觉得这有什么,尽管交给她查明吧。
鲁树自然知道她的能力,还知道她一贯除暴安良的作为,更重要的是她如今乃是天子近臣,有足够大的能量。鲁树这才敢将自己家的冤情说出口。
林莱能察觉到他的谨小慎微,意识到事情并不简单。
果然。
这鲁树的儿子鲁崖、儿媳沈婉娥,是被他们所属的县商路县县衙宣告死亡的。
知县还喊鲁树去衙门认尸,然而那两具尸体,鲁树只能分辨出他们是一男一女,至于相貌?他们的脸都被泡发得不成样子了。
但那一男一女的衣着,还有首饰与荷包这些,又确实是鲁崖和沈婉娥临出门时所穿戴的。
而且自那之后,这对夫妻又确实杳无音讯,再有一点,他们夫妻养的鸽子却一只都没有飞回来。
鲁树自然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却又无法伸张,只能装作自己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样子,带着小孙女悲痛不已。
一直到现在。
林莱从这老汉的讲述中,也同样察觉到异样。首先,既然那一男一女两具尸体都已经辨认不出来相貌了,那县衙的人又如何辨别了他们的身份,而将鲁树喊去认尸呢?当然他们可能事先请乡里乡亲来认过穿戴,才将范围缩小到了鲁家人身上。再一个,鸽子没有飞回来这点确实有问题。
但是林莱现在还无法断定这个案件的性质,信息还是太少了。
不过她可以先去确定一件事。
稍后,林莱问鲁老汉要了他儿子和儿媳的八字,就径自去了地府。
林莱走了后门,从世伯那儿确定了那鲁崖和其妻沈婉娥还活着。
这下子,这案子没问题也有问题了。
等从地府回来后,林莱又等到了天黑,才夜探那商路县县衙。
在人家的架阁库,林莱仔细查找了一番后,终于找到了鲁崖和沈婉娥夫妻死亡案的记录,但这份记录简洁得过分。
也就是记录了两人溺死,家人认尸,系意外,结案。
这也不能说不对,只是那鲁崖和沈婉娥夫妻分明未死,那这“不能说不对”也变成了不对了。问题在于这商路县府衙上下知道多少内情?
林莱决定刺探一二。
林莱回去将她打探到的消息告诉给了鲁老汉,让他不要声张。
鲁老汉知道事情不简单,所以如今就算知道儿子和儿媳没死,也没有表现得很喜悦,听了林莱的叮嘱后,更是连连点头。
林莱又问他还有其他亲戚,她的意思是她现下需要他家动一动,看县衙那边有什么连锁反应。
便是没有亲戚,她给生造一个也行,只是还是最好真真假假混合着来,以免引人怀疑。
鲁树想了好一会儿,说他有个远房侄子尚在,两家人还有点走动。
林莱表示很好。
几日后,鲁树和他孙女鲁杨花,就被他的远方侄子接走了。他们一家子离开时,还路过了一家酒肆,正好商路县县衙的师爷成邦在那儿吃饭。
成邦果然还对鲁老汉有印象。
他看似不动声色地吃过饭后,就急匆匆地回了县衙,找到了知县邵敏。
两人于书房私聊。
林莱就在附近偷听,但听到两人那么说道:
成邦师爷:“不知道明府可还记得那养鸽子的鲁老汉?他好似带着孙女去投奔他的远房亲戚了。”
邵敏邵知县:“我还记得那老汉,他白发人送黑发人,如今能有个亲戚可以依靠倒也算不错。”说着他就叹了口气。
他叹完气又说:“那对夫妻也是可怜,可谁让他们小门小户出身,如何撼得动……那大腿呢。”(这里并不是这邵敏邵知县说话很小声,林莱没有听清楚,而是他就直接将那个关键词含混了过去)。
成师爷:“可是苦了咱们,还要替他们遮掩那般行径。”
邵知县道:“好歹也算是得了些好处,不算白忙活一场。”
成师爷撇撇嘴:“若是明府您被提拔一场,那才是真正的好处呢。”
邵知县道:“好了好了。”
两人的谈话便到此为止了。
林莱并没有急着离开,又在这县衙里潜藏了两天,她还没有忘记那成师爷的私宅,她直觉这个人嘴巴比较松。果然,成师爷回头和他的小妾倒了些苦水,言谈间提到了位姓曲的高官,还说他和他们知县帮忙遮掩杀人罪的功劳,怎么都该酬授于官职,而非些银子给打发了。
他那小妾便顺着他的意思说,不若以后邵知县升职关头,去找对方暗示一二。
成师爷说他也是这么想的。
林莱将这些信息统合了下,做出了现阶段的判断:
这商路县县衙的人对鲁崖夫妻案知情,但是不多。那邵知县和成师爷更多还是觉得鲁崖和宋婉娥夫妻死了,但是被伪装成了意外溺死。
安排他们这么做的人,极有可能是邵知县的顶头上司,姓曲的高官。
林莱这边既然知道了姓氏,和“高官”这个关键词,那要排查起来就容易许多。
不想邵知县的顶头上司中并没有姓曲的,林莱倒没有因此气馁,毕竟这能提拔邵知县的不一定是顶头上司,只是这么一来,要摸查的范围就大了去了。
林莱为了不打草惊蛇,又不好去盘问邵知县或是成师爷。
那她只得自己这边慢慢查了。
还有一点,那就是这幕后之人这么费尽心思,弄走那鲁崖夫妻是为了做什么。
林莱能想到的最可能缘由,则是他们夫妻尤其是鲁崖很擅长驯养信鸽。
可如果一般人想要驯养信鸽,就比如她和六扇门,那肯定不会这么藏着掖着,甚至到了还要鲁崖夫妻诈死的地步。这不明摆着那幕后之人,所图非小,还必须得保密再保密吗。
那这种事会是什么?数来数去不就那么几种吗,尤其这里面还涉及到了高官。
林莱:‘唔——’
林莱先将这商路县记下来,想着等回去查查它那知县邵敏的档案,看他何时会等到升迁时机,在那时机来临前她再过来一趟,看看到时候他们会去敲响哪个姓曲的官员家的门。
林莱这么想完后,就回了汴梁城。
鲁树和鲁杨花这对爷孙,也在六扇门的暗中护卫下,悄悄来到了汴梁城。
他们爷孙带着他们的鸽子会在六扇门安顿下来,之后,再帮着六扇门驯养信鸽。
林莱为此仔细叮嘱了下倩女,让她将人和鸽子都帮着安排好。
这下子,大家才知道了她的真正用意。
大家都很意外,看二鼠“彻地鼠”韩彰就说道:“唉,我还以为这下子咱们能吃上烤乳鸽呢。”
一旁的三鼠“穿山鼠”徐庆搭话:“清炖鸽子汤也不错啊。”
林莱:“…………去去去!一天天的,就知道吃!”
她话音未落,大家都齐齐看过去。
林莱厚着脸皮,掐腰昭显下气势后说道:“看什么看?没见过自己骂自己的吗?你们要是敢笑,就扣你们月俸。”
大家受到了威胁,确实没敢大声笑,而是偷笑着溜走了。
林莱:“。”
人心散了,队伍不好带了啊。
不过,烤乳鸽确实好吃,等下叫大龚和小龚给她安排上。
“雪泡梨水喝不喝?”唯一没走的白副指挥使这时候问道。
“还是玉堂你最好了。”林莱笑盈盈地夸道。
白玉堂:“……嗯。”
林莱心情更好了。
雪泡梨水凉凉的、甜甜的,她一口气喝了半盅,感觉身心都舒畅开来了。
她现在什么费脑子的事都不想想,只想好好吃吃喝喝后,再好好睡一觉。
继续喝冰凉梨水。
白玉堂问:“那养鸽子的爷孙有问题?叫你去了这么久?”
林莱头也不抬:“我等下再和你说吧。”
白玉堂懂了:“荷叶鸽吃不吃?本来最近老邓开始做荷叶鸡了,不过我觉得你现在大抵更想吃荷叶鸽吧。”
林莱这下抬起头来了,她朝他发射星星眼光波,“不愧是我的左膀右臂,白副指挥使,你可真是太了解我了!”
白玉堂摇了摇折扇,“那不是明摆着的事吗。”他似乎觉得这句话有歧义,就连忙补充道:“我是说咱们俩同为好吃之人,我当然知道你想吃什么了。”
林莱却道:“不对,不对。”
白玉堂心里一紧:“嗯?”
林莱眯着眼睛说道:“按照往日你的习惯,你不是该纠正我说‘是右臂’吗?”
原来是这个不对!等下!
白玉堂目光如炬地射过去:“你什么意思?难道你这次外出又遇到什么展昭第二,想招揽对方了?”
林莱拖长了声音:“这个吗——”
白玉堂:“林惠风!”
林莱看着炸毛的他直笑。
白玉堂这才反应过来,他气呼呼地嘀咕道:“逗我玩有意思吗?”
林莱点点头:“逗你玩当然有意思了。”
白玉堂总觉得她这句话里的重音在“你”上面,他不免愣了愣,“你——”
林莱只是冲他笑。
白玉堂心里又拿不准了,他觉得这样不行,便再次鼓起勇气,想要和她说清楚。
不想“御猫”展昭急匆匆地过来,“惠风你终于回来了,府尊有要紧事需要你帮忙。”
白玉堂:“!”
展昭这会儿注意到了白玉堂,却见他恨恨地看着自己,“玉堂?”
白玉堂要气死了,他非得弄个“猫与展昭不得入内”的牌子不可。
林莱笑个不停。
展昭:“惠风??”
林莱摇摇头:“没事,我只是想起了高兴的事。”
展昭“唔”了一声:“那玉堂是想起可恶的事了?”
林莱还没有说话,白玉堂就撂下一句话:“管你什么事。”
展昭:“??”
林莱赶紧喝完最后几口梨水,推着一头雾水的展昭离开了,不然她真怕耗子急了,要咬猫。
哈哈哈哈。
开封府。
开封府最近遇到了两起无头尸案,其中一具尸体的头颅他们很快就找到了,然而另外一个头颅在哪儿,他们却毫无线索,而且最近天气渐热,他们必须加紧时间破案了,不然尸体就要腐烂了。
这种案子找林莱还真是找对了,她顾不得荷叶鸽还没有吃上,就换上法衣开坛。林莱这时候虽然年纪小,但她这辈子毕竟是直接拜张天师为师父,因此得他格外关照,已经拿到了很多权限,还有了自己的印章。当然了,她不管是法术修为还是所作所为,都绝对够格了,更别说她这个“灵蛇玉女”还得到了官家亲封。
现如今林莱林法师先召唤来那具尸体的主人,也就是还因为尸首分离而徘徊不去的冤魂,再将她和帮忙探路的孔明灯链接到一起。当然了,在林莱这么做之前,她还仔细问过了那冤魂,可还记得她的头颅在何处。然而那冤魂本就是稀里糊涂地被杀害,当时又是夜晚,她如何记得住具体地址。不得已,林莱才使用了孔明灯探路法。
孔明灯起。
林莱见状就说道:“好了,你们跟着它就能找到头颅了。”
“麻烦惠风了。”包拯说道。
林莱摆摆手:“记得给我酬劳就行。”
包拯笑了:“好好好。”
林莱也笑。
负责去追孔明灯的展昭,也只来得及和她说句话就赶紧飞身离开了。
他离开前还在想,玉堂到底为何那样。
看来是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趣事,那等回头他一定要问个清楚。
林莱辞别了包拯一干人等,就回到斜对面的六扇门。
这时候,厨下已经将她的饭做好了,里面果然有一道荷叶鸽,林莱大喜过望,她此时此刻又真的有点饿了,就顾不得其他,坐下来就开始炫饭。
白玉堂见此情景,哪里好妨碍她喂饱肚子,只能将他这边的事往后放。
哪里想到他这一放,就放到了第二天。
林莱倒是睡了个长长的好觉,而且她醒过来时,太阳都升老高了。她一看这样子,就干脆再躺一会儿好了,正好到时候一起吃午饭。
即使是闭眼养神,林莱的思绪还是不自觉地飘到了手头的案件上,尤其是鲁崖夫妇案。这个案件无疑牵扯甚广,那幕后之人所需要的拼图自然不止这么一块,只是目前她这里掌握的消息太少了,无法一窥全貌。
说起消息来。
林莱想到了那个顺风耳,不知道他那儿有没有她想要的消息。
就是吧,像他那样的百事通,或者说情报贩子,可不好保证他只会将消息卖一家。
这样的话,她还是从其他方面入手比较好。
比如说那姓曲的官员。
唉,她可真是劳碌命。
林莱翻了个身,继续想这个案件。忽然有什么划过她的脑海,她正要将它牢牢抓住。
“豆豆还没起吗?”这时传来了程松音程大夫的声音。
林莱:“!我起来了!”
刚才那个一闪的想法,就这么而逝了。
林莱:‘嘛——’
她还是先起床吧,心里想着如果是这种一闪而逝的想法,那很有可能和她锁着的记忆宫殿有关,难道是《七侠五义》原著里就记录的案件吗?
“豆豆?”
“来了。”
她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弹起来,决定等回头她就扒拉下原著。
林莱这次是在她家里,她的床上睡的。
她都有好长时间没回家住了,加上她之前接连出公差,便是回家都有点匆匆来匆匆去的。这次她决定她至少要休一天假,多陪陪家来人,不如他们一家人等会儿去她道观那边玩,钓钓鱼,打打猎啥的。
不想等她洗漱完,见到爹娘说起这件事时,被他们拒绝了,没办法,她忙,他们也忙的。像今天他们俩现在在家,都还是他们先去药铺那边忙了一上午,想着她怎么还没过来找他们夫妻俩吃饭,他们才找回来的,哪里想到她一直睡到现在。
林莱有点惆怅。
见状林宿云就说:“今年咱们家不是还要去鸳鸯谷避暑吗,到时候豆豆你再尽孝——你今年可能尽不了了是吧,林指挥使?”
林莱垂眉耷眼地点点头,忙啊。
“那可就没办法了,”林宿云说道,“到时候我和你娘我们俩会连你那份暑一起避了的。是吧,娘子?”
林莱眼睛瞪得老大,带点希冀地朝她娘看过去。
程松音先是笑,然后毅然决然地点了点头。
林莱:“怎么这样!”
见她这样委屈巴巴的,大人们笑得更开心了。
林莱还能怎么办呢,她只有忿忿地啃她的馒头了。
馒头里夹了芝麻盐,吃起来别有一番味道。
林莱心里还想:要是她和她师父天残老人一年一度的杭州一游,今年也被迫取消的话,那她就真的要闹了。
希望这不是个flag!
吃饱后,林莱又在家缠磨了她爹妈一阵儿,才被他们打发去看她阿翁和慈姑。看完祖父母,林莱又去曲源街瞧了瞧天残老人和于三娘,过后又顺路去瞧了瞧郑红英一家,他们家现在是郑红英和她母亲常年在汴梁,她父亲郑路是一半在老家一半在这里,还承担了部分林莱他们家那药铺药材采买工作。
从郑红英家里出来,林莱瞧了瞧天色,就跑去了州桥那边,买了份臭豆腐和一瓦罐的香辣田螺,这才溜溜达达地回到了六扇门。
“惠风,你终于来了,你快来帮我评评理。”展昭见到她后,就赶紧招呼她过来。
他们开封府终于破获了另一起无头尸案,大家也都能轻松一下了。
而对开封府众人来说,很多时候隔壁六扇门是他们不当值时的好去处,展昭这个开封府四品带刀护卫也不例外,倒不如说他来的最勤。
林莱问:“怎么了?”
展昭就去指白玉堂。
白玉堂“唰”地展开了一个卷轴,上书“猫与展昭不得入内”。
林莱眨眨眼:“所以你们俩关系究竟好不好啊?说好吧,有此卷轴为证。可若说不好吧,怎么展大哥你一指,他就那么听话地将卷轴展开呢?退一步说,若是白兄真有心刺痛展大哥你的眼和心,那他就不该弄个卷轴这么藏着掖着,而是该弄个大条幅才对。”
展昭:“??”
“你等等,你先等等,惠风。”展昭连忙叫停,“你这是在拉偏架吗?须知道玉堂这么做,可是建立在我没有做错任何事的情况下哦!”要不是知道自己真的很无辜,他就差点被她给绕进去了。
白玉堂:“哼!”
这猫还没错任何事呢。
林莱也想到了这一节,她忍着笑对无辜的御猫说:“是这样吗?”
展昭:“?”
他左看看右看看,还是不明所以,他只有意有所指地说道:“所以你们这是一个又想到了高兴的事,一个又想到了可恶的事了,是吧?”
林莱再也忍不住了,喷笑。
展昭叹道:“看来是了。”他转向白玉堂:“玉堂你呢?”
白玉堂却没有理会他,而是定定地看着笑个不停的她。他可不是个傻瓜,反而冰雪聪明,之前他被内心情感所蒙蔽也就罢了,如今她一而再再而三这般反应,怎么看怎么不对劲。有了这样的想法后,他再去回顾他说“老子乐意”之后的种种,那感觉就像是有道闪电在他脑海中划过一样。
把他整个人都给照清醒,照开心了。
他情不自禁地去喊她:“林惠风。”
“干嘛?”她眉眼弯弯地回应他道。
确定过眼神,白玉堂已然完全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他猛地站起来,“你、我——”
展昭:“……??”
为什么他觉得他很多余?
是错觉吧?
嗯?不是错觉。
因为那两人就那么撇下他,一个拽一个地到一边去了。
展昭:“。”
这到底怎么一回事??
另一边。
撇开猫猫到一边去的蛇蛇和鼠鼠,这会儿已经走到了六扇门府衙最大的一棵栾树旁边。
附近并没有什么人来往,林莱又感应了一遍,发现确实不会有人突然出现后,她就开了口,慢吞吞地说道:
“白副指挥使,你好大的胆子,竟然公然牵上司的手。”
白玉堂像是被这话烫到一样,立刻放开了抓她手臂的手。
见她又那般笑了,他又是恼火又是心喜,可把他给折磨坏了。
他张了张嘴:“你——”
林莱一脸无辜:“我怎么了?”她说话时,是一直带着笑意看着他的。
白玉堂从中得到了鼓励,他舔了舔嘴唇,终于说出了点像样的话:“你知道我说‘老子乐意’究竟是什么意思,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