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1章 开封府07 Hail 灵蛇掌。
开封府07
林莱当然很清楚她在画画这个技能上,是真的没救了。
但天残老人那句“万一呢?”,就像是一个钩子,勾着她心痒痒。
退一步说,林莱即便没有拜文曲星君为师父的临时计划,她也是要上前和他结交一番的——撇开那是文曲星君不提,包拯本人在这个以《七侠五义》为蓝本的平行世界中,可是常常要与灵异案件打交道的,而这也正好是林莱的专长之一。而按照原著中所言,包拯日后便要走马上任成为开封府少尹,也就是汴梁的“县官”,那林莱是怎么都要和他常接触的。
如此一来,于公于私,林莱现下就和人家认识都是错不了的。
林莱稍后便将她的想法,和天残老人透露了一番。
天残老人知她长久心意,却故意打趣道:“豆豆,你顺势拜那包文正为师,对你于公于私不是更有好处啊,到底这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喔。”
林莱:“。”
她不是很想成为那种大孝子啊!
先不管了,林莱暂且打算先当人家是包大人去拜见。
天残老人自然愿意为她打算,回头他就去找了了然大和尚。
了然大和尚:“可。”
第一天,包拯就在了然处见到了天残老人。
包拯见天残老人一派仙风道骨,自是倾慕不已,便上前拜见。
三人说起话来,忽有个张道人前来拜见。
待包拯见到那张道人,他不由觉得对方有点面熟。
张道人亦是。
两人一对,这才知道是怎么个情况。
原来这来自金龙寺附近的张道人被展昭救下后,就被展昭带到附近一荤铺吃茶,正好包拯上京赶考也路过那儿,双方还坐在一桌吃了饭。不想一年多过去了,他们却又在这汴梁大相国寺见着了。
正好,由此也引出了金龙寺圆慧大和尚乃了然故交一节。
再往下说,又引出了天残老人和他的宝贝徒儿。
总而言之,林莱就这么被拔萝卜带泥一样被带了出来。
又一天,林莱打扮齐整地前来大相国寺,拜见还没有进化完全的包公。
包拯原本听天残老人说他那徒儿“林惠风”,还以为是个男俊才,不想竟是位女公子。
但见她梳着双髻,额发全无,露出一张白净净的脸,俏丽非常,一双眼尤其生的灵俊,给人顾盼神飞之感。
她又未语先笑,叫人怎么能不生好感。
“晚辈林惠风,拜见包明府。”林莱此刻内心:好险好险,差点就习惯性地喊他“包大人”了(注1)。
她一言一行都潇洒非常,丝毫不扭捏,包拯不知不觉被感染,不再顾忌女公子不女公子的,只把她当一般晚生对待,当即大方道:“女公子客气了。”
他顿了顿又难为情地说道:“只是这称呼属实不可,毕竟我如今已是废员,不再是百姓的父母官,又如何再担得起这‘包明府’的称呼。”
天残老人闻言说道:“文正既是如此反省过往,惠风你便依他所言,我想想,不若你称他为‘包先生’。”“文正”是包拯的字,据包拯自己说是他的先生宁老先生为他取的,希望他能够以后能成为清廉端正的佐政能臣。
他说着还对林莱眨眨眼。
林莱:“。”
倒也不必这么暗示她。
——“先生”可以拿来做对包拯这样能人的敬称,可也有老师的意思啊。
林莱并不理会又借机调侃她的天残老人,再对包拯一行礼:“包先生。”
包拯道:“如此也好。”
互相认识过后,众人落座。
略寒暄过后,林莱就说起了金龙寺恶僧此一节,叫包拯知晓她就是当时另一个“受害人”,说罢还谢过包拯当时的仗义执言,末了疑惑起来:“借此管中窥豹,便可知先生品德绝佳,又得朝廷看重得中进士,拜为地方官,却又如何成为废员了呢?”
对于林莱这个说辞,便是天残老人和了然都十分好奇。
而先前包拯病昏于大相国寺门前,被了然做主收留后,他一直在养病,而了然大和尚又不好提起人家的伤心事,故而一直没有过问。
现下林莱问出来,了然大和尚便跟着看向面露愧色的包拯。
包拯叹了口气,“此事说来话长。”
没事儿,大家都很乐意听一听。
原来包拯于定远县走马上任后,就接连破获好几桩悬案,在定远县声名鹊起,由此便有那有冤之人对他很向往,想要他为自个伸冤。
就是吧,这有冤的不一定是人。
这不,就有了那么个乌盆案——受害人刘世昌去外收钱的路上,被定远县附近一对心黑的夫妻,赵大夫妻谋财害命。这还就罢了,那对夫妻还将刘世昌的尸骨融入到他们家做的乌盆中。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后来一个张三伯来赵大家收债,临了那刘世昌所附着的乌盆被当做了饶头,被这张三伯带走了,刘世昌就现身拜托张三伯替他伸冤。这张三伯很是古道热肠,又听说定远县县令断案如神,便带上了这乌盆前去喊冤。
包拯果然不负众望,听了刘世昌的冤情后,就派衙役去刑拘那赵大夫妇。
赵大之妻很快就认了罪,偏赵大就是不松口。
包拯便叫衙役用刑,不想赵大外强中干,受刑才将片刻就嘎了。
按说赵大虽然死不松口,可证据确凿,又有赵大之妻的口供,可奈何这案件中“人证”不是传统意义上的人证,赵大又当庭死了,这就叫不太看得上包拯的上峰自认捉到了他的小辫子(原因么?包拯上任后就没去好好拜会过那位上官就是其一),于是就叫人挑不出错地将他革职了。
包拯对于自己被革职这个结果,实在懊恼,但他更多还是懊恼自己新官上任后,想要尽快树立自己的威严,好肃一肃定远县上下懒散无状的官风,便有些急于求成了。可对于他严格处理那近乎异端的案件,给怨鬼伸冤,叫对方得以瞑目一情,他是不后悔的。
只是如今他成了废员,不知道何时才能起复。
想到这儿,包拯不免叹了口气。
而他的听众中,林莱和天残老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师徒俩用眼神交流。
徒弟:‘文曲星君都能被罢官?’
师父:‘这自有深意。’
不等他们俩再交流什么,了然大和尚就若有所思地看过来。
林莱和天残老人便暂停了两人之间的私密交流,还很有默契地回给了然大和尚一个:“?”
了然大和尚:“。”
包拯:“?”
这是怎么了?
了然大和尚施施然地开口道:“包施主有所不知,这两位尤其惠风,平时做所之事,和你于这乌盆案上为冤鬼做所之事,殊途同归。”
包拯好奇道:“方丈何出此言?”
他说着还好奇地看向天残老人和林莱。
天残老人笑道:“其实于我干系不大,还是我这徒儿——文正有所不知,我这徒儿还有个师父,乃是茅山派的张天师。你也别看她年幼,她实则道术已经大成,这几年也做出过好几桩驱邪缚魅的成就来。便是那金龙寺老和尚冤死一节,都是她帮忙善后的。”
包拯惊奇道:“原来是这样么。”
林莱这次还是能绷得住的,“应该的,应该的。”
包拯本就觉得她行事大方、神采不俗,如今又知道她还有这等本事,不禁大为感怀。他还想到了之前两次帮过他的展昭展义士,对方同样年纪轻轻,就武艺高强,还有侠义心肠。当即包拯就不由赞叹道:“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
林莱谦虚道:“哪里,哪里。”
可她分明喜上眉梢。
众人将这一点看在眼里,不禁会心一笑。
这次林莱只是拜见了包拯,并没有贸然提起拜师的事。主要是包拯是包拯,文曲星君是文曲星君,谁知道包拯于画画一道是否同样才华横溢呢。然而过了一段时日,天残老人给林莱带过来一幅画,《登高图》。
林莱将画接过来一瞧,“好遒劲的笔锋!”
再看落款,“包文正”。
林莱:“。”
林莱立刻抬头去看天残老人,天残老人笑呵呵地说道:“不错,这正是文曲星君的大作。怎么样,豆豆,你心动了没?”
林莱当然心动了,但是她得矜持一点,再有:“师父,我怎么觉得你在让我去拜文曲星君为师这件事热情过头了?”
天残老人摇摇头:“错了,豆豆,为师是觉得你这一生实在太过顺利,得要受点挫折才好。”
林莱面无表情,这句话翻译翻译,就是“为师想看你笑话”。
不过,林莱琢磨了这句话,突然想到了包大人这次罢官事件。她便凑到天残老人跟前:“师父,说来文曲星君此次被罢官,可是要借机磨练他?到底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么。”
天残老人露出了“孺子可教”的表情,“文曲星君是刚正不阿,但过犹不及,所以这次他被免官,正好给他当头一棒,叫他好好反思,借此沉心静气,动心忍性。所以啊,豆豆——”
林莱:“嗯?”
天残老人神秘兮兮地说道:“你去请他教你画画,正是顺势而为咯。”
林莱:“…………”
她那么做,正好磨去包大人的浮躁之气是吧!
这是她听过最委婉地说她画画没救的一句话了,导致林莱张了好几次嘴,都没能说出一句话来。
太欺负人了吧。
天残老人见状都很有些不忍心了,他过来呼噜呼噜毛:“别恼别恼。你要这么想啊,豆豆,就算你接下来跟着文曲星君没能叫你学会画画,可你大可借机收藏他的佳作啊——是不是好点了?”
林莱:“……嗯。”
但是她还是想最后挣扎了一下。
所以,大相国寺那边包拯就被天残老人拜托,可否教他徒儿惠风画画。
包拯本想推辞,可一想他如今是免费借住在大相国寺,不止他,还有他的书童包兴,他也不知这何时是个头。那他又怎好如此劳顿大相国寺和了然大师,那他就此收个学生,收些束脩去贴补了然大师,也是好的。何况包拯觉得那林小娘子灵气逼人,收她做学生是幸事一件。于此,包拯便答应了下来。
天残老人:“好好。”
随后他就念着“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晃悠悠地离开了。
包拯没有多想,只一笑便继续看书了。
等下,他要教学生,是否得准备下呢?
这个确实得准备一下,看林莱在知道包大人同意教她画画后,她就慌里慌张地准备起来。
因为闹出的动静不小,正在盘账的林宿云便过来一探究竟。
他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后,神色微妙:“豆豆,人家包先生都被革职了,你不说雪中送炭,反而——”
林莱:“……你走!”
林宿云哪里肯走,还笑嘻嘻地过来,看她又是准备各色画笔,排笔、蟹爪笔等等,又是去扒拉各色颜料。
这颜料主要是矿物颜料,像是朱砂、石黄、三青这些。
朱砂么,林莱画符本来就要用它,所以她这儿有好几盒子朱砂并不奇怪。可其他颜料,她这儿都有收藏,还那叫一个齐全。
怎么说呢,主打一个差生文具多。
林宿云都跟着啧啧称奇了,林莱自己也觉得自己真难,再加上她亲爹还在旁边火上加油,她忍不住扁扁嘴,委屈了。
殊不知这还只是个开始。
没办法,林莱她是无论如何都没有一丁点画画才能的,连一次元的神都无能为力。
而包拯只是文曲星君下凡,无法以文曲星君的身份赐福给她(哪怕是赐福,也无济于事的),那么结果就显而易见了。
包拯:“…………”
林莱:“…………”
包拯擅长山水画,他先前那幅《登高图》画的就是高山,用的还是小斧劈皴法,显得高山奇峻中又不一味虬劲。林莱很喜欢这种画法,就要求先生教她这个。包拯自是无不可的,哪里想到万事开头难,难如上青天。
包拯暗示自己不要急躁,想想你在定远县的行事后果。
包拯耐心值重新+1+1。
“我们再来。”他那么说道。
然后:
包拯:“…………”
林莱:“…………”
包拯:“???”
主要这时候的包大人见识到了林莱的字,林莱的字自是写得极好的,有自己的风格,风骨上佳,还灵动非常。
包拯不由得暗自点头,再看她画出来的那一坨,他就百思不得其解了。
但因为她字能写这么好,所以包拯认为她画还能救,便打起精神来。
再然后。
两人面面相觑。
最后还是林莱欲哭无泪地先开口道:“要不还是算了吧。”
包拯挣扎了一瞬,还是沉声说道:“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他说这句话,也是在激励自己。他心里还想着若是自己在教她画画这件事就此放弃了,那他当初被罢官后,又为何非要星夜赶路来京师,再寻新的机会呢,他不如当初就放弃回老家算了。
再来!
就这么两人坚持了一个月,严格来说,是林莱早就想放弃了,但是被包拯裹挟着往前,但这一天,包拯早上醒来,起来洗漱,他的书童包兴过去为他收拾床铺,突然惊呼一声。
包拯:“怎么了?”
包兴从枕头上收起一小把头发来:“郎君,你脱发好生严重啊。”
包拯:“哦。”
包拯下一刻反应过来:“!!”
他到底还是崩溃了,或者说这件事就是压死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林莱闻讯赶来,和这位崩溃的成年人执手相看泪眼。
林莱其实也麻了,可她不能跟着崩溃,她诚心诚意地对包拯包大人说道:“我知道我知道——包先生和我,实在是没有师徒缘分。既如此,晚辈这便告辞而去,万望包先生保重身体!”
说罢,她就跑开了。
呜呜。
经此一节,林莱是彻底心灰意冷了。
她还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放弃。
同理,只要她用不上画画这个技能,那她就没有短板。
不然呢?她还要继续死磕画画,然后害人害己吗?
想到这个,林莱就打起精神来,跑去慈姑那儿:“慈姑,你养头发的方子,能给我一个吗?”
唉!这都叫什么事啊。
事后,天残老人:“哈哈哈哈。”
林莱:“。”
天残老人止住笑:“豆豆你往好处想,那文曲星君经此一磨练,必是千万分戒了骄戒了躁——好好我不说了。”
林莱不想理睬他,翻过身去继续面壁自闭去了。
索性她对这个结果早有心理准备,自闭了不到一天,就不再纠结了。还有一点,她日程表还是挺满的,便更没精力伤春悲秋了。
虽然但是,她总归对包大人的头发负起责任来。
这个的话,她家里人是能帮上忙的,尤其是慈姑。慈姑可是保养圣手,养头发的方子她当然有,还有好几个,像先前她就和吕大娘子合作,推出了“绿云扰”发油,名字取自《阿房宫赋》中的“绿云扰扰,梳晓鬟也”。
而这发油如今在汴梁城已经小有口碑,假以时日,该当能成为吕大娘子香药铺中一个招牌产品。
吕大娘子为此很是欣喜,往林莱他们家送的各色时节礼更厚重了。当然,吕大娘子更看重的还是慈姑,不过前段时间吕大娘子还特别给林莱送了厚礼,一对金金蟾。原来是吕家香药铺此前鸡舌香(时人用来除口臭用的),销量增加了不少,原因么?
臭豆腐。
阿杏他们家摆摊摆在马行街那边,接近安远门,那附近还有个州北瓦子,人流量很大的,加上臭豆腐在这会儿真是炸-弹般的存在,存在感那叫一个高,自是吸引了各种食客,其中就包括士大夫之流。偏他们又觉得臭豆腐难等大雅之堂,却又想吃,那最后只有遮遮掩掩地去叫仆从去买,可臭豆腐还是刚弄好的最好吃,所以到后来,不少人就叫仆从去买了,然后给他们拿到附近的酒楼里,他们在雅间里避着人吃,吃完味道大啊,那就买鸡舌香来遮掩。
如此一来,这附近的香药铺便跟着沾了光。
这也让他们怨言没那么大了,要知道先前还有人嫌弃臭豆腐的味道有碍雅观,又和他们香药铺相冲,便暗搓搓地捣过乱呢。像是叫闲汉来捣乱,还有找街道司来管啊什么的。
这就导致这小摊来回挪了好几个地方,最后才在州北瓦子外边稳定了下来。
尽管如此,阿杏他们家却没多少怨言的,无他,这累是累,但赚得也多啊。现下他们一家都齐上阵了,这里的一家不止阿杏他们这个小家(阿杏姓洪,是家里长女,上有父母洪大和洪大嫂子,下有两个妹妹两个弟弟,阿桃、阿李,以及阿牛和阿羊),另有两个叔叔洪一和洪三,他们也已经娶妻生子,其中洪三原本是在一家一荤铺当伙计,眼看大哥家做起了红火生意,便想加入进来。他自己在铺子里跟着厨子耳濡目染,也算有点手艺,加上他妻子家有亲戚是卖豆腐的,往后可以便宜些为他们供给豆腐,故而他也不算是空手套白狼。
另外,阿杏他们开始卖臭豆腐以来,红火之后自然有不少人想要跟风。
洪三便觉得与其叫别人占了便宜,还不如肥水流自家。
阿杏他们便来请教林莱,林莱觉得确实是这么个理,何况汴梁那么大,臭豆腐市场广阔着呢,因而那洪三想要加入进来,也是利大于弊,但得有前提,第一个他不能白白分一杯羹不是,至少得改“加入”为“加盟”,要付加盟费。
具体是个怎么章程,林莱觉得得白字黑字说清楚,还得过了公证,不然很容易闹出不必要的纠纷,还会违背了她想要给阿杏有效添妆,再顺带自己赚小钱钱的初衷。
结果,大家最终没有什么异议(期间有异议,那林莱也一票否决了),那就好。
话说回来。
包拯包大人的头发得救了。真不容易啊。
林莱为此松了口气,她这会儿还有点不好意思去见这位前先生了。
反倒是包拯平心静气后,想到她跑走那一幕,生怕她伤了心,还叫包兴过来传话,说他不怪她的。
林莱:好人呐!
那她就不能再去祸害人家了,只在担心完他头发后,小小担心了下他的前程,为此林莱还去问了下她师父天残老人,得到他的答复后便彻底放心了。
——天残老人说不出两月,包拯即可起复。
很好。
林莱便去忙她自己的事情了,这日,庄宅牙人赖诚找了过来,这人就是做房产中介行当的——林莱先前从他那儿买过一处房子,两人就这么产生了交集。
而林莱之所以买宅院,并不是想要从家里搬出去,而是她需要一个“办公室”,一个不会惊扰到她家里人的“办公室”。
事情起因是这样的:
那日傍晚,林莱正在家里内院和家里人玩木射,有十五个木瓶,其中十个分别写着福、禄、寿、喜、财和康、安、吉、祥、顺,另外五个则写着贪、嗔、痴、慢、疑,然后大家拿手中被叫做地球的球,去撞这十五个木瓶(很像是保龄球),撞到好的那就有各色奖励,反之,则是各种包括但不限于学动物叫、吃芥菜根、生嚼黄连等惩罚。总之,就是主打一个悲喜交加。
林莱正打算来个一击三中时,就听到了敲门声。
林莱随口来了句:“都这时候,谁啊?”
接着她就意识到不对劲了,他们家是一进的院子,有人敲外门,绝对不会给她这种仿佛敲内门的感觉。再者,他们家的门倌儿戴三没有任何动静。
“豆豆?”
林莱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她放下手里的球,给了她爹娘一个不用担心的眼神。她指了指下面,“应该是那边的事儿,我去看看。”
“那你小心。”程松音说道。
林莱点点头。
林宿云本来还想要跟她一起过去看看,林莱就摇摇头,生人还是不要多留意那边的事情了,林宿云这才打消了念头。
林莱安顿好爹娘,这才过去应门。
原来访客正是马听琴和牛观花两位鬼差,他们一见到林莱,就连忙作揖:“林上师!林尊者!林姑奶奶!”
林莱:“??”
林莱随即就悟了:“你们缺钱使了?”
马听琴和牛观花:“啊?”
林莱:“啊?”
那他们怎么突然这么殷勤了?
等这两位鬼差一解释,林莱才知道他们俩之前也被征召了。
“这个嘛?”两个鬼差对视一眼,他们说是被征召,实则是最后的小兵,等他们到的时候,战局已定了。
严格来说,是战局就定了——马听琴和牛观花奉命到达战场时,那鬼王正在发狂,但见他口吐狂风,将周围的小鬼都给卷了过去,紧接着鬼王就将他们给吞吃了。为此,原本被打伤的鬼王如同得到了十全大补丹,非但伤势飞快愈合,这鬼王还要猛涨起来,不仅是气势还是身形。
可以说,这是boss一段变身。
林莱当机立断将一张雷符疾射到一个被卷进鬼王深渊大口里的小鬼身上,等那小鬼被处于发狂状态下的鬼王吞吃入腹后,她就引爆了那张雷符。
顿时鬼王从内部被炸了个爽。
这打断了鬼王的变身,同时也进一步激怒了鬼王。
只见他已经不求质了,只求大大再大。
眨眼间,那鬼王就暴涨到十丈之高。
其他人和他一比,都有点像是鸡鸭比之大象了。
啊这。
众位鬼差莫不骇然,不过主将钟馗却依旧很沉着冷静,他还明白鬼王如此是走了歩错棋。钟馗当下就叫来了自己的小副将,林莱过来后,两人对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钟馗作为主将,自然是知道底下人能耐的。尤其林莱还有个炫徒狂魔般的师父,就算没有这个,她也主动将自己的本事和装备,在打仗前告诉了钟馗。而先前林莱打小鬼,和协助钟馗打鬼王时,并没有使用自己才有突破的操蛇精术,主要还是用不到。
可鬼王既然用这种方法,来做殊死一搏,那林莱才不会和他客气。
尤其林莱这操蛇精术,因为蛇精已经死了,她利用内丹复刻出来的蛇精,也并不是什么活体。如此一来,它要对活人进行物理攻击的,也不是不可以,但对付阴物更有效不是。
可以说,鬼王这次运气太不好了。
接下来,就是林莱输出法力,叫她这个蛇精现身,去层层缠绕鬼王,好叫主将来最后一杀。
本来人天然就惧怕蛇,哪怕成了鬼也不例外,再说那又不是什么小蛇,而是那么大、那么粗一条蛇,好似那蛇一张口,一般鬼都能被吓死,便是鬼王都不例外。
鬼差也是。
哪怕当时马观花和牛听琴离得比较远,他们也被吓得不轻,等他们认识到那蛇精是谁放出来的后,顿时就麻了。麻过之后,他们自然是想着找补找补,因此便有了今日他们上来做勾魂工作前,前来拜会这林上师、林尊者、林姑奶奶!
林莱:“……停停停。你们也不必这么小心吧。”
牛听琴便说:“敢问您是豹头爷的——?”豹头爷说的自然是钟馗。
林莱“唔”了一声:“他是我一位世伯。对,可以这么说。”
牛听琴、马观花:“……”
他们不由腹诽:‘他老人家都是你世伯了,你说我们敢对你不小心吗?’
不仅如此,他们俩还请林莱指导他们这次的工作。
林莱摆摆手:“我说真不至于。”
牛听琴和马观花对视一眼,确信她确实没有那么大官一代架子,心中一喜,之后他们双双朝林莱继续一拜:“林法师,往后你就是我们俩在上头的爷了。”
林莱挠了挠额头,懂了。
他们俩这是来拜码头的啊。
这种事林莱挺熟的,而且她转念一想,她有这么两个马仔也挺好的。
只是她如今是林惠风,她家里人都不是做这一行的,不像从前她是林宝莱时,不管是九叔还是秋生、文才他们都是法师或者法师预备役,并不怕鬼敲门。因而林莱便觉得她得想办法,平衡这种情况了,随即林莱就想另找房子。
就是这毕竟是首都,地小人稠,那房价可不是说说的。
像是姜婆婆,也就是林莱她娘亲程大夫的乳母,她做月嫂做得风生水起后,就想另外买房子,也方便跟着她的徒弟兼副手有地方住(姜婆婆现下身边除了最早跟着她的阿椿外,还多了三个副手,有两个是接生婆蔡老娘的女儿,还有一个家里也有人行医,如此她们上手才能比较快。即便如此,姜婆婆她们在市场上还是供不应求),最终姜婆婆相中了和他们家相隔一条街的一进院子,结果庄宅牙人张嘴就喊:“八百贯!”
姜婆婆顿时倒抽一口凉气。
最后她只好改买为租,就这,一年租金也要上十贯钱。
对林莱来说,她当然能一下子拿出这么多钱,但她还是想“好钢用在刀刃上”。
于是,她就想到了凶宅。
凶宅自然比一般宅院便宜很多的,而她又不怕“凶”。这么着,她就拜托庄宅牙人给她介绍这种宅院。
最后,林莱就在城西用两百贯,入手了一座三进大宅院。
这大宅院据庄宅牙人说是前朝一位一品大员的外宅,本来哪都好,可自从那一品大员一家齐齐获罪,据说还是被冤枉的,这座宅邸就成了凶宅。远的不说,就说近一十年,在这儿就有一个落第书生吊死、一个打更人被吓死、两个小郎君被吓疯。
你就说它凶不凶吧。
这就导致这座宅院,他一开始喊价只敢喊道三百贯,若是它不“凶”,那它至少值五千贯。
林莱围绕着这座宅院转了一圈,对它很满意,最终还价到两百贯。
庄宅牙人赖诚见她这么自信,加上他还听到一些关于这位小娘子的风声,当下就有点后悔了,可他也知道自己没那金刚钻,还是别管这么多了。
林莱买下这座宅院后,天残老人就溜溜达达地过来了。
听她就花了两百贯,天残老人便捋着胡须说:“好极。”
林莱眉飞色舞地说:“我还仔细问了那赖诚,怀疑那两个来这里装大胆却被吓疯的年轻郎君,是失了魂了。”
天残老人懂了:“看来豆豆你很快就能将那两百贯赚回来了。”
林莱:“嗯哼。”
唯一一点,这宅院荒废已久,如果不好好收拾一番,着实不能住人。
不过林莱转念一想,她买它又不是要住的,那就不太所谓了。
话是这么说,林莱再想她师父天残老人如今都还住在大相国寺(他乐意住那儿,尤其大相国寺就在城中心,周围可热闹了),可碍不住她想聊表下孝心不是,所以最后林莱还是打算好好“洗”一下这座宅院。
在那之前,林莱先叫来了小牛和小马两位鬼差,让他们来认认门。
小牛和小马过来后,林莱领了他们进院。
在一处应该是花园的地方,他们和一颗桂花树下冒出来的吊死鬼打了个照面。
双方大眼瞪小眼。
片刻后,吊死鬼:“啊啊啊啊——!”
攻守反转了这是。
林莱还有那么一瞬间,觉得她和小牛、小马他们才是反派。
这必然不是的呀,她可是大大的好人捏。
(吊死鬼:“…………”)
这些事其实都是去年发生的了,说回到现在,那庄宅牙人赖诚找过来,就是想再和她做这种交易。林莱觉得可以,只她最近没有空,便叫赖诚将资料留下来,她有空时再去实地瞧瞧那宅院具体情况。
其实林莱也是尝到了入手凶宅的甜头,像她之前买那三进宅院,不说她几乎算是白嫖了那么好的房子,就是为那两个失了魂的小郎君招魂,她就得到了差不多三百贯的报酬。隐形的好处则是她叫汴梁之人知道了她是个法师,以后他们或是他们的亲戚朋友有类似的事都可以找她。
那之后,林莱还真陆陆续续得到了几个新委托。
只是大家都觉得她面嫩,常常以貌取人。
不得已,林莱只好叫来了她师父天残老人,这下好多了。
唯有一点,天残老人转头聚会时,就将这件事说给了张天师。
张天师:“…………”
张天师不是滋味,便入梦来将林莱说将一通。
叫张天师看,她若是站出来承认她就是卢邑那位制服蛇精的九天玉-女,她早就名噪一时了,还用得着叫天残老人张冠李戴。
林莱才不要那么做呢,她玩着自己的小辫子,不太所谓地说道:“三师父,你要这么想啊,我一师父张冠李戴地也不开心不是。到底我扯他做大旗,扬的都是咱们茅山派的名声,而不是他天残老人的。”
张天师:“这倒也是。”
看到对头不开心,他也就开心了。
可他老人家不偷着乐,非要回头见了天残老人,再戳破这件事。
天残老人:“……”
天残老人回头就来找林莱。
林莱:“…………”
为什么最后一环都是她被找上门啊!
可自己认的师父,自己得受着。
林莱便开始了熟练地哄师父情节,这次她提到自己追随天师钟馗去打鬼王时,最后用的、且还让她一举成名的可是操蛇精术,这可是从一师父您这儿学到的。要知道她会参加这一战役,还是张天师给她谋划来的。
末了林莱就说:“这下您和我三师父可是扯平了喔?”
“理是这么理,”天残老人说着却目光如电地射向自己这爱徒,“可豆豆你将我和张天师‘玩弄’于鼓掌之间,是不是该反省下啊?”
话是这么说,可天残老人语气却不重。
林莱无语凝噎:“什么叫玩弄于鼓掌之间?我好歹已经在这两方面闯出了名头,可灵蛇掌呢,还没有任何苗头——等下,师父你不会回头就去慈姑那儿打小报告吧?”
天残老人敲了敲她的额头:“为师在你心目中到底是什么人啊?”
林莱挑眉。
天残老人:“我当然会啊。”
林莱:“……我就知道!”
天残老人嘿嘿笑起来。
他就是个老顽童,林莱早在第一次和他碰面,被他撸了好一会儿就该知道的。就只是这次林莱不想再进一步陷入师父修罗场了,便提出一个交易。
天残老人摸着下巴:“叫我想想。啊!我想到了一个。游银粟一直想亲见你,不如今年你就跟我去一趟杭州?”
“游银粟?那不是之前给咱们做莲房鱼包的大厨?”林莱说着说着就懂了,她师父这是给她送福利来了。当即她就笑盈盈地凑过去,挽住天残老人的胳膊:“师父你真好!”
天残老人很是受用,却假模假样地叹口气:“我还以为你会说‘师父你最好了’呢。”
林莱:“。”
敬谢不敏!
饶是如此,等慈姑知道她要和天残老人下杭州,哪怕是听她解释了他们只是去杭州访客外加吃饭的,慈姑还是拿眼风扫她。
林莱:‘唉——’
林莱还能怎么做,她当然是继续端水啦。
“师父?”
慈姑不理她。
林莱灵机一动,“要不这样,大师父,若是我这次下杭州没机会给咱们灵蛇掌扬名的话,不若等我回来,大师父你给我列个江湖十大恶人名单,我一个个地去将他们抓回来?”这么一来,她又扬名立万又抓了恶人,一举两得。
慈姑这下愿意理会她了,“你总算机灵一回。”
林莱直笑:“都是您教得好。”
慈姑轻轻点头,其实她这样内心是很高兴的,只是习惯性傲娇。
这时候就要看她行动,看慈姑她稍后就叫她的侍女青女去捧了个匣子出来。
慈姑示意林莱打开,林莱应了。
等她打开那匣子,就差点被那里面散发的金光玉光给闪到眼睛。
“你业已是个大姑娘了,怎好打扮得如此素净。这些首饰,你便拿去使吧。”慈姑说道。
林莱其实不觉得她打扮得多素净,看她这次不仅戴了一对玉镯子,便是发髻上还插了一对小荷簪,还有一个插梳,只是她看了看自家光彩夺目的美人师父,她觉得她还是不要反驳出口的好。
她是大美人,她说什么都是对的。
林莱只有说:“谢谢师父。”
“嗯。”慈姑又示意她过去,接着她从匣子里拿出一条珍珠络索,“这条络索你头发乌黑发亮,戴它正相得益彰。”她说着就叫青女过来,给林莱重新梳头,叫她试戴下。
林莱只有化身奇迹莱莱,叫她美人师父“玩弄”了。
等林莱离开,已经是一个时辰后了。
她挺心有余悸的,所幸慈姑好有眼光,又对她那么大方,她就吐槽下就没其他了。
随即林宿云和程松音也知道林莱不日要下杭州了,林宿云羡慕不已。
他突然想到什么,就转过头去和娘子说道:“阿音,要是我没记错的话,再有一个月就是岳父寿辰,不若我们这次叫豆豆她顺便将寿礼亲送去——豆豆,你们是要顺大运河而下,是吧?”
林莱:“嗯。”
林宿云:“那不正好。”
林莱很爽快地说道:“可以啊。”
程松音便道:“那好。”她便去看这次要送什么寿礼,林宿云跟了过去,帮着查漏补缺了。
几日后,林莱带着几个箱笼就和天残老人坐船,南下去了。
船先到了扬州,林莱就带着寿礼和她师父分开了。她先下船,将寿礼送到扬州她外祖父家,之后再坐船去杭州追上她师父。
如此,林莱下船后就雇了车夫和车,去往扬州城中。
林莱如今对扬州比较深刻的印象之一,便是这儿的狮子头很好吃,还有那位蹴鞠女明星,要是她没记错的话,对方叫纪琼女,踢得一手好球,在扬州蹴鞠场上人气很高。林莱想到当时蹴鞠场上的热闹场景,她都有点想要再去蹴鞠场上观球了。
想着想着,林莱就和其中一位车夫打听了下,不想对方告诉她,纪琼女暂时不在扬州踢球了,说是要往京师去和京师的蹴鞠好手比试比试。
林莱不禁扼腕。
那她就没有在扬州城多呆的理由了,最终她只在外祖父母的挽留下,在他们家留宿一晚,就向他们辞了别。
在去码头的路上,林莱照例要吃上一顿本地饭菜的。
她找人询问过后,就朝着他们推荐的一家脚店而去,据说那儿的婆婆做得一手好鱼羹。
林莱远远地看着,那家脚店就做了不少人,看来她来对了。
然而等林莱走近了,她就敏锐地察觉出不对来。
试问,一家没开在城内的路边脚店,此时此刻来歇脚的路人全都是有武功的人,几率有多大。看这遍地15,哦,还有个lv20的。
林莱不动声色地找了个空余的桌子坐下来,“店家,来客人了。”
“来了来了。”有个老婆婆应道。
很快,老婆婆就拎着茶壶出来了。
林莱暗自挑眉,哦呼,lv45啊。
一个据说卖了好多年茶和鱼羹的老婆婆,会是个隐藏不露的高手吗?
这倒不是不可能。
然而这么个高手,再搭配上这些个客人就不可能了。对了,还有这位老婆婆的手未免太细嫩了吧。
老婆婆倒了茶。
林莱鼻子动了动,蒙汗药呀。
这一刻,林莱都觉得遇到自己是他们倒霉了,没办法,她这辈子虽然没有系统学医或是毒,可看看她家里吧,从她爹娘再到她祖父母,他们要么是大夫要么是制毒高手。便是姜婆婆,她跟着程大夫耳濡目染下都学了不少医理,所以当时程大夫教她产后护理术,她才那么快就上手了。那么,在这种情况下,林莱又怎么可能在这方面是个睁眼瞎,更不可能在发觉到这个脚店上下都有猫腻的情况下,对老婆婆送上来的茶水毫不防备呀。
不过现下情况未明,林莱不好贸然做什么,便将计就计好了。
林莱接下来就好似无知无觉一般“喝”了两口茶水,那老婆婆这才询问她想吃点什么。
林莱:“鱼羹!”
虽然她很怀疑她还能不能吃到了。
“好嘞。”老婆婆应了。
林莱则在心里掐算下她那两口的量,得什么时候起效,好自己很自然地昏迷过去。
四分之盏茶,不能更多了。
好,时间到。
我晕了。
林莱“晕”过去后,那老婆婆便走了出来,嘀咕道:“要怪就怪你倒霉吧。”
这时候一个男人凑了过来:“娘,我去把她挪到后面去吧。”
那老婆婆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你要搞就搞快点,不要耽误正事。”
“知道了娘。”那年轻男人色眯眯地过来,将人给揽到了后面。
林莱顿时闻到了血腥味,她顿时明白了,那真正的店家必然遭了毒手了。
林莱此时便大致有了判断,她也不再装了,在这个“儿子”朝自己伸出咸猪手那一刹那,出手了。
整个过程很快的,那“儿子”还没有反应过来,就悄无声息地往下倒去,被林莱用脚接住,没有让他发出什么多余的声音。之后,林莱又侧耳去听外面的动静,隐约听到了“纪琼女”、“明珠”之类的词。
难道他们是在这儿围杀,不,更可能是围劫要上汴梁去的纪琼女的。
“明珠”的话,难道是说纪琼女得到蹴鞠爱好者赠送的珍贵明珠,夜明珠什么的。
就在这时候,林莱察觉到了不对。
严格来说,是这次的敌人,那位老婆婆察觉到了不对——后面怎么没有传出该有的那种动静?
她再想到那位女娇娥敢一个人出门,脚步又轻盈,顿觉得不妙!
当下这位江湖人称“毒铁婆”的老妇人,铁藜花,就悄悄杀了过去。
有点可惜的是铁藜花这位老婆婆等级还是不够,她虽然很小心了,可她意识到情况不对时,反应就不可避免地有点大,这叫屋内的林莱捕捉到了。林莱转眼也明白了怎么回事,她扫视了下这屋子,这毕竟是做厨房用的屋子,稍有不慎就会引发火灾,所以林莱就用掌风推开了朝北面的那扇窗户,接着像是游鱼一般“游”了出去。
之后,林莱就来到了大家吃饭的地方。
她的出现,果然引起了这群假食客的惊呼。
这下子,他们可就暴露了,虽说先前林莱被药倒,他们毫无反应就说明了这个问题。
而屋内没找到人的铁藜花,听到动静追过来后,见状脸色更加难看了。
铁藜花扯了扯脸颊上因为年老而不可避免下坠的肉,“这位小——”
她“娘子”来不及说,人家小娘子就动手了。
但见掌风起,一张张桌子就被掀翻,弄得那群小喽啰顿时人仰人翻。
众人:“!!”
铁藜花:“…………!”
林莱这时候才分心和她说道:“咱们没什么好寒暄的吧?老婆婆。”
铁藜花怒火腾一下起来了,也不装了,立刻欺身而去,一上手就是杀招。
林莱当然也不会跟她客气,撇开那些小喽啰,去迎战此人。
两人都没有用武器,徒手交锋。
但见林莱矮身躲过了老婆婆的一拳,接着反应极快地朝着对方胸口击去。
铁藜花心下一惊,毫不犹豫地就双手交叉挡她那一掌,没想到她那一掌都要打到她格挡用的手臂上,却手臂像是没有了骨头一样,不可思议地变向。铁藜花想要再去格挡,却在自己脸上挨了一掌后才确定她朝哪儿变向。
铁藜花:“!!”
铁藜花这时候已然完全收起了轻视之心,还回想起来了对方的武功来历。
铁藜花当下阴森森地说道:“原来是灵蛇掌!石妙慈是你什么人?”
林莱想起了她出门前慈姑的耳提面命,便没有趁胜追击,而是看了看这等级最高的老婆婆,又扫视了一圈已经收拾好自己,对她虎视眈眈的一群小喽啰们。她挺了挺胸,有那么点刻意地高声说道:“石妙慈石仙子乃本人师父!”她顿了顿,还是加了句:“灵蛇掌天下无双。”这句音量就没刚才那么高了。
铁藜花:“?”
其他人:“?”
林莱:“。”
林莱觉得自己这时候气势绝对不能弱,所以她眼睛一转,睥睨众人道:“有异议吗,手下败将们?”
众人:“!!”
怒气值+5+10中,尤其是为首的铁藜花。
林莱心说:妥了。
可此时的她不知道的是在场的可不止他们,不远处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几辆车,正是纪琼女的车队。她知道自己这次去京城发展,定会因为那颗价值连-城的明珠遭人觊觎,于是提前请人来做她的护卫。
而为首的护卫还是江湖中颇有盛名的“南侠”展昭,展昭方才察觉到了不对,就叫车队停下。他飞身来到一辆车的车顶,朝前方眺望。他这时候还不好离开车队,可等他远远看到那脚店中一个人,进而辨认出对方的身份后,心中便有了底。
展昭知道这次他们不会有什么危险了,当下他才放心地请这次和他一起做护卫的几个兄弟,张龙、赵虎等人继续守着纪琼女所在车辆,他自己则靠着轻功靠近了那脚店一些。
也没有多远,只足够他听到那脚店中的说话声罢了。
之后,展昭差点笑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