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娱乐圈高冷女神（十一）
新闻发布会已经开始，各路记者都入场打开了摄像，身后巨大的投影仪上“民国名媛传之末代皇族”几个字龙飞凤舞，下面赵导和原著苏观音的名字并列，再下面是环宇影业出品。
主持人说完开场白，邀请环宇宣发部代表和赵导、苏观音上台。
前面一切都按流程正常进行，可是当轮到记者提问的时候，他们却没有按照流程卡上定好的问题发问，反而怎么敏感尖锐怎么来：“请问观音，环宇影业在昨天宣布签约温琳，引起轩然大波，网友纷纷为你抱不平，你会觉得委屈吗？”
未子有一瞬间茫然了。
她明明记得第一个问题，应该是“在什么情况下迸发的这部作品的灵感”，不过显然这话题远没有她和温琳的纠葛来得劲爆，记者们都不傻。
“哦，这件事，”未子回神，看着那名女记者，“我尊重公司的决定。”
另一名记者急忙追问：“听说你因为这件事和环宇解约，是真的吗？”
不停闪烁的闪光灯刺得未子眼睛有点疼，她极力维持微笑：“没有官宣就不是真的。”
“今早曝出温琳和陈意车内激吻照，请问苏观音怎么看？”
未子想了想，认真地说：“对不起，我还没有看。”
“噗。”
现场记者忍俊不禁，响起一阵哄笑。
经纪人顾夏和工作人员急忙给记者们发水和纸巾，顺便笑着提醒要问流程卡上的问题。
大家都知道见好就收，正准备正常提问的时候，突然有个男记者想搞点大事，站起来问：“请问苏观音是否因为两人的恋情而在公司受到打压？请问温琳会出演这部剧的女一号吗？你个人什么态度呢？有觉得温琳会毁了你的作品吗？请你不要再那么官方地回答了，给点真诚的答案嘛！”
未子差点被气笑了，略显无奈地说：“谢谢关心，我在公司没有受到打压，温琳是否出演女一号，请继续关注我们后续的官方通知。我个人会好好配合制作组，做好分内工作，毁不毁看作品吧，我相信赵导的实力。另外，你要我给点真诚的回答，那我就最真诚地回答你一句：现在我还是环宇的艺人，不能诋毁公司。”
所以问这些问题都是废话，不可能得到真诚的回答。
记者们又笑，问答环节终于回到正轨上：“请问你是在什么情况下……”
各问了宣发、赵导、苏观音几个问题，大致就是使劲儿夸作品和制作方向、卖点。然后已敲定出演的演员惊喜空降，但不公布是什么角色，只是为了放到网上时吸引关注度。
前面几名出场的演员极具人气，但硬是没有抢走温琳一丝一毫的风头，一坐下立刻万众瞩目。记者纷纷提问她，大有喧宾夺主的气势。
“请问温琳，你是真的在和环宇影业陈总交往吗？”
“你和苏观音在同一个公司不会尴尬吗？”
“你这次强势复出是因为陈意的力捧吗？那你还会将苏观音视作你的劲敌吗？”
“请问你有和苏观音道歉吗？”
“请问苏观音和环宇解约是因为你吗？”
后面问题的走势越来越尖锐，温琳脸色一下变得很难看。
前面还想态度暧昧地回答几句，炒炒恋情热度，结果后面的问题全是坑。
她只好皮笑肉不笑地说：“请各位不要问与发布会主题无关的问题，今天不是请你们来聊八卦的！”
同坐在台上的几名人气演员默默“啧”了一声，面面相觑，都被她这么高姿态地话给惊到了。换他们谁敢这么说？通稿不黑死才怪。不过谁让人家有后台呢，就是有底气说这种话，不怕得罪人。
反观刚才苏观音的回答，他们在后台有听见，实在算得上机智幽默，怎么看都比温琳优秀太多了。不过可能就是这种清高的端庄，不会来事儿，才让温琳上位，人可是敢当着狗仔激吻的主。
记者立刻换了问题，但同样犀利：“请问你会出演这部戏的女一号吗？你为什么要参演苏观音的作品改编的戏呢？”
“请问你现在和苏观音关系如何？看过她的原著吗？”
“请问你如何评价苏观音的作品？”
“因为我最近有在和别的戏接洽出演女一号，所以这部戏我可能没那么多时间。而赵导是一个很严格的人，不允许因为时间问题而草率完工。”温琳不愿意直接说自己不是女一号，随便找了个合理的借口，又能吹捧一波赵导，自认为很得体，“原著——我看过剧本，改编很成功。”
温琳笑着说：“至于我和苏观音的关系，”她同时看了一看另一边的苏观音，“不太熟，关系如何重要吗？”
“哇——”台下一片哗然，与两人无关的记者都听出这句话的不屑意味，明显温琳放开了，连表面的和谐也不要，直接给苏观音没脸。
未子面无表情，不想回应。
万一直接在台上吵起来，那就是新闻发布会事故，自己更尴尬。
赵导本来和陈意关系不错，即使因为视频的事不喜欢温琳，也不打算在发布会上给她难堪。谁知道她转头，把自己不能演女一号的锅甩了一半在他头上。
他呵呵地笑：“温琳说得对，我是一个严格的人，既不允许演员赶时间杀青，也不允许不合格的演员出演主要角色。所以可以请大家放心，我拿出来的作品，一定是诚意满满的。”
温琳听着前半句还暗自高兴，后面听出不对，皱眉看着赵导，话筒放在嘴边，欲言又止。
她知道自己不能得罪这种大导演，可是为什么他要这么说话？
不是说他和陈意关系很好的吗？
记者对场上无声的硝烟喜闻乐见，开心得快要疯了，抓住一个点就急忙追问：“赵导的意思是温琳不是一个合格的演员，对吗？”
“温琳和苏观音这两位新晋小花话题不断，请问赵导对她们有什么评价？”
赵导影视圈待了这么多年，对这种问题已经波澜不惊，笑说：“她还没有演过我的戏，你问我她合格不合格太早了吧？而且我对她们也不了解，非要评价，就是都很漂亮。尤其是苏观音，非常符合我对女主演的外形要求。”
“所以女一号是苏观音吗？”
“这部戏作为这一季度环宇影业的主打，请问温琳，你既然和陈意交往，为什么还没有得到出演女一的机会？是实力不够吗？还是因为你受陷害苏观音那件事影响？”
温琳咬牙忍了半天，还是没忍住，冷笑着紧盯提问的记者：“我说过了，我要拍另一部戏，没时间。我为什么非要演这部戏的女一，就算是季度主打，一年还有四部呢。”
说完，她又看向苏观音：“而且虽然剧本改编很成功，但我不喜欢女主角，所以演不了。”
一句话成功得罪所有主创人员，台下温琳的新经纪人急得快哭了，可是好像也没什么办法。
宣发部代表阴沉着脸，碍于她是顶头上司的女人，无话可说。
两位主持人呆在旁边，已经不知道如何控制场面了。
未子摇摇头，可以想象发布会完了以后，头条就是“名媛传硝烟四起，剧组内部勾心斗角四分五裂”。一听名字就是场大戏，比电影本身还精彩。
她见冷场，便解围说：“你们不要忽略了另外几位呀，是人家长得不帅吗？”
几名男演员顺水推舟，笑着说：“可能今早出门太匆忙，没化妆，吸引不了女记者们的注意力。男记者们呢，有观音你在场，哪里还顾得上我们。”
一众记者和摄像都哈哈笑，把这一篇翻过去，发布会总算有惊无险地结束。
还有五天进组开机，出版商趁机将《民国名媛传》的实体书送了五百本过来，要她签名。同时她获奖作品《孤独的迷雾》跟着热度再版，也一起寄了一百本。
未子午饭没吃，直接趴在桌上签了一下午，抬头时天都快黑了。
她深深吐出一口气，累得躺在沙发上，打算休息休息再下去吃饭。无聊的目光飘过出版商赠送的十本《孤独的迷雾》，封面很精美，未子拿起来，随手翻开看。
故事讲的是一名叫雾的少女独自在外地求学，某一天突然接到电话：外出做生意的父亲因为对单亲妈妈不轨，被人砍断了双手，现在医院昏迷。
雾从前各方面都是极端优秀的学生，却因此被同学嘲笑，母亲也一蹶不振，成日在家醉酒。
她感觉整个世界都被毁了，开始寻找真相。她不相信自己的父亲会是那样下流的人。
终于她从父亲在外地的邻居、警察、还有父亲的日记中找到了答案。
原来父亲出轨，与那位代号“梦”的单亲妈妈相爱，并决定等雾两年后高考结束就离婚。
然而他们每次相会都要偷偷摸摸。梦告诉他，因为自己是单亲妈妈，儿子从小就受到许多难听的流言蜚语，在歧视的目光中长大，因此对母亲的维护与依赖是常人不能想象的。儿子无法接受任何人侮辱她，也无法接受任何人夺走她。
梦有一次企图摊牌，试探性地问儿子，如果她再次结婚，他会理解吗？
然而这个叫“迷”的少年激动地问：连你也要抛弃我了吗？是不是我真的只是个野杂种！
梦搂着少年心疼地流眼泪，再也没有提过这件事。
可是有一天，迷忘了拿校牌，回来时看见一个男人正在脱自己母亲的衣服——他看见母亲雪白的肩膀，整个人的血液都沸腾了。
梦很惊恐，担心儿子接受不了，假装是被非礼，挣扎着推开雾的父亲，让他先走。
但是没想到迷抄起一把菜刀，冲出来直接砍断了他的双手。
后来迷因为防卫过当，被判入狱三年。而雾的父亲也在一个多月后去世，母亲跟着服药自尽了。
雾决定复仇。
三年后迷被放出来，经营一家小商品超市。雾经常去光顾他，但从不和他说话，终于有一天，迷忍不住问她联系方式。
两人顺理成章谈起了恋爱，迷带她去见母亲。雾从父亲的日记中知道，梦因为未婚先育又被抛弃，和父母断绝来往，但其实非常思念他们，于是常常给他做自己家乡的“大竹汤”，有家的味道。
雾第一次见梦时，做了这道汤，并说自己和梦的老家在同一个地方。
梦因此非常喜欢和信任她。
雾每晚都做汤，因为她在汤里放了一味特殊的药，和食材产生化学反应后，有微毒，长期食用，可致死亡。
半年后的一个冬夜，梦死了。雾连夜买了车票，回到老家住了十天，然后跳楼。
故事结局是，迷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超市门口，幻想在人群中看到熟悉的影子。可是雾再也没有来。
未子合上书，沉思了一会儿，忽然打开电脑，搜索三年前致陈意入狱的案件——对他母亲不轨的男子果然是苏某。
难怪她回去一个月，苏观音就把关系搞成这样了，实在不怪她，换谁能给好脸色啊。
前世苏观音和陈意好着好着，突然分手，估计就是复仇成功，陈意接受不了，转而和温琳在一起。
未子正为自己想通这么多情节而感到振奋，突然苏观音手机响了，她拿起来接听：“喂？”
张婉在那头带着哭腔：“菩萨，你能陪我去‘盛世皇廷俱乐部’吗？文俊自从搭上陈意以后，靠关系总有戏拍，最近又接了一部网剧男二，已经开机半个月，可是从不让我去探班。我看网友路透，他好像和剧组的女演员勾搭上了。我本来不信的，结果刚才一同学说，看见他搂着一名美女，和陈意他们进了‘盛世皇廷俱乐部’包厢，还问我是不是分手了。我现在……”
这就是传说中的捉奸吗？
未子还没遇到过这种事情，颇为尴尬。但是拒绝好像也不忍心，毕竟和张婉关系挺好的，人家现在又哭得这么伤心。
她想一想，答应道：“好，你别哭，告诉我位置，我来找你。”
晚上八点过，盛世皇廷俱乐部。
入场的一楼是一个巨大的迪吧，这个时间段正是客流量高峰，来蹦迪的人快把场子挤满了。暗淡而多彩的灯光四射，迷乱的摇滚音乐里，只看见黑压压一片晃动的人影，分不出谁是谁来。但这种声色犬马的欢乐场，正是人越多越好玩。
二楼有各种娱乐设施，陈意他们刚打了几局台球，现在ktv包厢里躁动。
陈意翘着二郎腿靠在沙发上，嘴里叼着一只烟，懒懒地看几个朋友玩骰子，提不起精神。
还有一个拿着话筒声嘶力竭地吼，陈意听不下去，皱眉说：“难听，你别唱了。”
拿着话筒的那人叫王帆，也是个富二代，听陈意这么说，真不唱了，话筒一扔，坐到陈意身边来，手搭在他肩上，嬉皮笑脸地问：“哟，意哥怎么回事啊？转性了还是肾虚了？最近玩得不嗨了啊。”
“滚一边去，你虚我都不虚。”陈意踢了王帆一脚。
王帆一下子跳开，笑道：“好好好，意哥不虚，你们听见没有？还不赶紧的。”
玩骰子的几个人看了一眼陈意，忙推身边的美女，说：“没眼色，看不见我意哥寂寞了吗？赶紧拿酒去敬啊。”
文俊身边坐着的女演员巴结上文俊，就是冲这一群富二代来的。本来她看见个个身边都有美女还有点灰心，陈意倒是一个人，但好像是这一群人的老大，脸色也很吓人，估计脾气大，她怕搞砸了，就没敢过去。
现在听见这么说，她第一个端着酒坐到陈意腿上，勾着他的脖子，喘息着说：“意哥，我敬您。”
还有两个挤在他左右两边，都伸手往他黑t恤里摸。
“我开车，不喝酒。”陈意没理她们，偏了一下头，吐出烟圈，在玻璃缸上面抖了抖烟灰。
王帆说：“别啊意哥，美女的酒你也拒绝，好意思吗？美女你直接灌，外头他四个保镖呢，哪个不能开车啊！”
女演员还真喝了一口，含在嘴里，俯下去要吻他。
几个人骰子也不玩了，都看着他俩起哄：“666，这灌酒的技术不错啊，回头你们学学！”
还没亲上，陈意已经一把推开女演员，说：“别搞我，烦得很。”
一看情形不对劲，陈意今天是真的没心情玩，王帆几人忙拉开几个美女，围坐到他身边去，奇怪地问：“意哥怎么了啊？心情不好？”
陈意不耐烦地歪头，看着对面屏幕上的mv，说：“没怎么。”
“还没怎么呢，就差把‘老子不爽’四个字写脸上了。”王帆挤眉弄眼地笑，“看意哥这脸色臭得，别是失恋了吧？”
“对对对，你别说，真特像，还是被甩了那种！哈哈哈——”话音一落，几人都哈哈大笑，摆明了是开玩笑打趣他。
没想到陈意眼一斜，说：“就是失恋怎么了？笑个球啊。”
“卧槽，真的假的？”
“不会吧，意哥你还能失恋啊，不都是你让别人失恋吗？谁这么有眼光……”王帆惊呆了，“不是，谁这么不开眼啊，还看不上咱意哥？”
几个人都来了兴趣，兴奋地搓手：“快说出来让我们膜拜膜拜，哪位大神啊，我真敬她是条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