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93
苗臻复制体苗先生, 刚从光球里走出来，就被蹲守在外面的两个翟乘云复制体抱住。
他一脸茫然的被他们扛走，一路上看到实验室还有几个翟乘云在游荡。
观察一阵, 苗臻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这帮提前出来的翟乘云复制体无所事事, 没有人生目标。
就蹲在光球附近，排队领对象。
一般是一个翟乘云复制体，领走一个苗臻复制体。
和暂时没找到奋斗目标的翟乘云不一样。
苗臻目标一直很明确。
找到逃离世界的方式。
所以等他们被翟乘云复制体接走后, 就会一起在外面闯荡, 或者寻找其他复制体结盟。
翟乘云复制体都是跟着苗臻复制体满世界乱跑。
不小心炸掉后, 会把记忆传递给游戏外的人造人本体。
下一次生成的复制体就长记性了。
知道什么话不能说，什么事不能做。
还深刻的记住, 苗臻是他喜欢的人, 不能让男朋友爆了。
聚堆排队时间一长, 个别翟乘云复制体建立起深厚的友情。
领走苗先生那两个复制体，给自己取了昵称。
一个叫小乘, 一个叫小云。
这么多排队领人的复制体里，就他们取名这么随意。
他俩互报昵称后，感觉分外投缘。聊天聊得很投机，结为同批次的兄弟。
等的时间太长，两个人索性就决定一起照顾一个苗臻复制体。
当看到光球里又苏醒一个苗臻后，乘云立刻冲过去，抱住苗臻复制体转身就跑。
他们两个插队, 引来几个复制体的不满。
但他们跑路的速度足够快，没给那些复制体公平竞争的机会。
苗先生很快想起, 其他苗臻复制体出生的时候, 好像也会经历这么一个过程。
由于苗臻意识没那么活跃, 生成出的复制体比翟乘云要少。
乘云蹲守半个多月, 才把苗先生蹲到手。
他们在荒星抢劫到一辆飞船，带着苗先生直奔他们的根据地。
当天晚上，就把还在思考人生的苗先生给办了。
他们体验了很多三个人才能尝试的姿势。
估计是从来没受过这么大的刺激，苗先生全程都在哭。
小乘挺紧张，抱着苗先生哄。
小云停下顶胯的动作，歪头在旁边看。
他们嘴笨，谁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就沉默的盯着他看。
苗先生哭了一会，含含糊糊的问他们，“怎么不动了。”
坐在前面的复制体轻声道：“你不愿意，我可以等明天。”
在后面的复制体嗯了一声，“要是不行，我们回去一个人重新排队。”
苗先生诡异的沉默一秒，“我没有难受。”
“可你哭了。”
“人如果爽到，也会哭。”
苗先生说完这句话后，他们三个复制体放心大胆的玩个爽。
休闲娱乐一个星期，苗先生把计划提上日程。
苗臻提前出来的那批复制体，大部分都炸了。
苗臻复制体爆炸后，跟在他身边的翟乘云复制体大多不愿意独自活着，也主动违规跟着他一起离开。
幸存下来的复制体，在各地建立起属于自己的力量。
在第八星球，有一个苗臻复制体失去了他的伴侣。
但他忙着组织反叛军攻打帝国，就忍着没有自杀。
在反叛军首领苗臻的帮助下，苗先生得到人造人技术的数据。
两个复制体隐晦的交换过各自掌握的信息后，苗先生就离开了第八星球。
他们三个在星际航行的时候，在一颗星球上，捡到一堆翟厉复制体。
他们聚堆结伴，在这里占星为王，正准备进攻联邦。
苗先生试图让他们成为自己的力量，这些复制体不搭理他。
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苗先生把他的两个翟乘云复制体出来。
这两个翟乘云一露面，就被几十个翟厉复制体们围起来。
父爱如山，群山围绕，差点没把他们压死。
乘云两人也没说什么，就是委曲巴巴的叫了一声爸爸。
那帮翟厉复制体，立刻呜呜泱泱的跟苗先生走了。
至于多年经营的星球，也顺手送给苗先生。
翟厉蛮横惯了，他的复制体身上也带着一股子匪气。
在意识到还有很多翟乘云复制体流落在外后。
翟厉复制体们，开始了星际寻子之旅。
但凡见到在外面游荡的翟乘云复制体，就直接打晕带回据点。
如果没碰到儿子，碰到苗臻复制体，也会顺路打包带走。
反正一个是自己儿子，一个是儿子对象，带回去准没错。
翟厉复制体见人抢人，见船抢船。
翟乘云受父亲熏陶，也跟着一起打家劫舍。
苗先生的队伍，因此迅速壮大。
等人造人基地彻底建成，陆续有几个苗臻复制体找过来，表示愿意结盟。
苗先生的队伍愈发壮大。
他计划的也愈发周密，只剩下找到本体那一步。
越到后期，苗先生越不安。
一旦计划实施，自爆就是他们的最后归属。
其他复制体也都明白，只是装作不知道。
翟厉经历过两任玩家，第一个暴君丝毫不尊重人命。
第二个苏梓白，一边跟他结婚，一边在外边勾搭。
玩弄翟厉的感情，还让翟厉成为笑话。
他的复制体跟苗先生表过态：“我性子傲，你也知道。我宁愿死，也不要被别人掌控。”
掌控两字说完，他就自爆了。
乘云两人对父亲突然自爆，已经习以为常。
翟厉复制体最多，也最容易炸。
仔细算算，他们差不多已经见过五六十次。
为此他们两个特意制作几个口塞，想送给翟厉复制体。
礼物送到后，他们连同礼物一起，被翟厉按在地上揍。
苗臻的复制体没有系统陪伴，但苗先生看着身边的这群人打打闹闹，也没觉得寂寞。
作为复制体，能活的这么久，他也挺知足的。
苗先生想要的不多，他想看到外面的世界，然后像人一样活着。
一天夜里，苗先生刚刚研究完进攻帝国的路线图。
一回到卧室，就被他的两个翟乘云复制体围住。
其中一个从口袋里掏出一枚戒指，面无表情的对苗先生道：“生、生日快乐。”
另一个长叹口气，自己也掏出一枚戒指，看向苗先生，“收下这枚爱人，你就是我的戒指了。”
复制体小乘：……
苗先生：……
人求婚的时候确实很紧张，但不应该紧张到这种程度。
苗先生垂着头轻笑，伸出手道；“我愿意做的你的戒指。”
两个复制体把戒指套在他的无名指上，两枚戒指挤在一起，看上去很滑稽。
苗先生有些不好意思，他没有给这两人准备什么求婚礼物。
他这种愧疚感没有持续太久。
新婚当晚，其中一个翟乘云复制体把一箱玩具放到床边，在里面拿出一个活蹦乱跳的粉色小球。
还穿着礼服的苗先生，有些后悔答应的那么快。
另外一个复制体拿红绳把他绑好，轻轻地给他戴上眼罩和口球。
听着耳边鞭子破空声和嗡嗡的震动声，苗先生忽然想起还在少林寺时，游历归寺的师兄和他说过的话。
他说爱情是害人的毒药，会要人的命。
爱情是不是毒药，苗臻不清楚，但他确实估计今晚就要把命留下。
………………
机械警察队长，编号b3-215，是新型号的战斗机器人。
和仿生人造人不同，他们这个型号的机器人，在外表上和人类有很大区别。
他们是作为普通机械警察生产出来的，裸露在外的机械零件，会让他们看起来更有震慑力。
215带队日常巡逻的时候，接收到附近的警报。
他快速赶过去，成功击毙四名仿生人造人。
只是击毙他们后，215感觉不太舒服。
在他们开枪的时候，那名身材高大的人造人，死死地护着身下小个子人造人。
那个小个子因此活到最后，215蹲在他面前，对他们进行扫描。
反复确认他们是不是人造人。
最后那名仿生人造人抓着他的机械手臂，求他不要格式化他们。
215说不清他是什么感觉。
可能是程序出错，也可能是他中了的病毒。
他抬手拂过那名人造人的脸颊，帮他擦干不存在的眼泪。
215打碎这些人造人核心，确保他们不会苏醒后，带他们回去维修。
这间屋子的主人苏梓白死在游戏舱里，玻璃罩没有外部破坏的痕迹。
通过查看监控，可以确定不是人造人做的。
他是在游戏里意外猝死。
215把报告递交给人类上司，在其中提到，希望不要格式化那几个人造人。
上司回复，说他会争取。
215回到自己的休息舱，越计算程序越混乱。
现在社会上关于人造人的争议很大，最近节目总是在讨论是否该给人造人合法的权利。
民间有人造人平权组织，215工作的时候接触过那些人类。
在对那些组织进行合理分析后，215瞒着上司，把那四个人造人被击毙的视频，发到平权组织。
就像215计算的那样。
平权组织收到视频，听到了最后那名人造人的哀求。
他们组织人员上街□□示威，循环播放那段视频，试图证明人造人确实存在意识。
后续发生了什么，215也不清楚。
他私传执法视频的事情很快被局里查出来。
他的上司抬手拥抱住他，并且关掉他脖颈后的开关。
在陷入沉睡前，215听到上司温和的声音，“别担心，我把你买下来了。你现在是我的私有财产，我不会让任何人把你格式化。”
215被手动关机，程序也停止运转。
他不知道外界都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
215再次启动时，是在一个下午。
他正坐在椅子上，窗外有温暖的阳光洒在他的身上。
他的身上已经植上皮肤，215试探的抚摸上去，触感和人类无异。
215还研究自己的新身体，上司从他身后绕过来，抬手敲敲他的脑袋。
215抬起头，上司手里拿着一个卡片。
他晃晃手，笑着道：“见过这东西吗？”
215扫描后，回复道：“是身份证，先生。”
上司又道：“是谁的。”
身份证上的名字和头像，215都没见过。
但头像下面那串编号，他很熟悉。
215沉默一瞬，原本冰冷的声音里，带上一丝犹豫，“我的？”
上司俯身抱住他。
215以为自己说错话了。
他身体紧绷起来，想要捂住后颈，遮住自己的开关。
只是他很快就发现，上司并没有关闭他的打算。
他的人类上司亲吻了他的脸颊。
柔软的唇瓣触碰到皮肤的触感，让215有种莫名的感觉。
上司坐在他的腿上，勾着他的脖颈，将身份证递到他的眼前。
看着还在愣神的215，上司解释道：“我把你升级成仿生人造人了，这是第一批人造人身份证。除了带有初始编号，和我们的身份证没有区别。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铁疙瘩。”
215摇摇头，“我的数据库里没有相关资料。”
“这说明你和我一样，你也成为这个国家的公民了。看前面这个标记，说明经过测试，你已经被证明是一个存在自我意识的人造人。”
上司声音很温柔，215喜欢听他说话。
他思索片刻，开口道：“那四个人造人呢？”
“哪四个？”上司反问。
“被我击毙的那几个。”
上司挑挑眉头，他手指在半空点了点。
没过多久，两个穿着警服的人敲门进来。
215看到当初哭着哀求自己的人造人，此时已经换上整洁的警服，腰间带着武器，正笑眯眯的看着他。
那个之前一直死死护着他的，身材高大的人造人，也站在旁边。
他沉着脸，看不出一丝表情。
两人对215的上司敬礼，上司笑呵呵的让他们不要紧张。
“苗警官、翟警官，介绍一下，这是你们未来的同事。他之前就是警察，因病休息一段时间。”
听到上司的话，苗臻视线转向一旁的陌生男人。
他没看出这是不是人造人，不过在人造人成为合法公民后，这些已经不重要了。
他微笑着和男人打过招呼。
站在他身后的翟乘云报了自己的姓名，就不再言语。
苗臻拿胳膊捅他。
翟乘云轻轻地叹口气，对215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
作为曾经的战争机器，215立刻警惕的将上司护在怀里。
同时弹起身上自带武器，用枪口对准翟乘云。
被枪指着的场景，勾起翟乘云不好的回忆。
他迅速将苗臻拉到身后，手臂上冒出武器。
双方对峙几秒，苗臻无奈的抬手按住翟乘云的枪口。
上司摸着215的脑袋，顺毛撸他。
215收起激光枪，只是手臂还是紧紧地抱着上司的腰。
苗臻仔细看了看他们，总觉得两人关系不简单。
他略微思索，试探道：“b3-215？”
听到有人叫自己，215扫了苗臻一眼，又快速收回目光，继续紧盯着那个危险人物。
在知道陌生男人就是215号机械警察后，翟乘云收起敌意。
他后退一步，对215深鞠一躬。
他不喜欢说话，全程也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215扫描着分析翟乘云的动作，上司在他耳边轻声道：“不要那么死板，你有思考能力，不用再依赖数据库。”
215静静的看着翟乘云的动作，他沉默半晌，对翟乘云道：“不用客气。”
和215见过面后，苗臻和翟乘云回到工作岗位上。
关门的瞬间，苗臻看到上司按住215的脖颈，同他交换一个深吻。
看来当初人造人平权的事情，能进行的那么顺利，背后应该也有215上司的助力。
几次改革，取消了机械警察。
因为机器毕竟不是人，设定程序时不能面面俱到。过于死板，容易发生误判。
第一批拥有法律地位的人造人，经过培训考取证件后，可以去各个警局任职。
今天要做的事情不多，休息时间翟乘云一直在网上购物。
苗臻探头看了一眼。
他正在选替换零件，准备拿工资买个最新款的机械眼。
苗臻拿手指上的激光雕木头人，他歪歪头疑惑道：“你不是刚换过机械眼吗？”
“这是最新款。”翟乘云道。
苗臻把木头人放到一边，“你半个月前就买了最新款。”
“不一样。”下单几分钟后，翟乘云收到商品。
他给自己安装好机械眼，转头对苗臻道：“看，我的彩虹色眼睛好看吗。”
苗臻扫了一眼包装盒，上面写着‘七彩琉璃电子眼’。
翟乘云又下单了一堆东西，等苗臻充能回来后，翟乘云整个人都变成了彩虹色。
现在已经入夜，同在警局工作的闻子耀关上灯。
翟乘云身上的各个部位都在发光。
他打开自己的音乐播放功能，面无表情的对苗臻比了个手势，然后开始疯狂摇头蹦迪。
看上去像是一个老式七彩灯球。
闻子耀在旁边跟着一起浪。
看着翟乘云闪亮的眼睛，苗臻感觉脑袋嗡嗡的疼。
虽然已经到了下班时间，他们也脱下警服换上便装，躲在休息室里没有出去浪。
但他们还是因为警局蹦迪，被通报批评并扣除一个月的工资。
翟乘云被没收七彩琉璃眼球和彩虹灯脑壳，36个月限制网络购物。
买东西只能经过苗臻的同意。
被批评教育完，时间已经到了后半夜。
翟乘云又变成原本黑发黑眼的模样。
他拿着小镜子，苦恼的看着里面朴实无华的自己。
苗臻拍拍他，“没事，以后在家你可以用彩色眼球。”
翟乘云看看周围，忽然低头对苗臻露齿一笑。
苗臻险些被他彩虹色的闪光牙吓到死机。
正好现在街道上没人，苗臻把翟乘云按在小胡同里，准备暴力卸掉他的牙齿。
他还没来得及给翟乘云换回原本的白牙，突然听到小巷里传来一阵细小的哭声。
苗臻顺着声音找过去，在小胡同里找到一个正在哭泣的女孩。
她右半边脸上的皮肤掉落，露出机械零件。
她抓着自己掉下来的机械手臂，无助的抬头看他。
苗臻蹲在她面前，抬手轻轻地抚过她的脸颊，擦掉她不存在的眼泪。
他帮女孩把手臂安装好，抱住她柔声道；“没事了，别怕。”
翟乘云站在他身后，他也想安慰小人造人。
他想了想，努力扯动面部皮肤，露出一个凶狠的笑容。
看着翟乘云的彩虹牙，人造人小孩砰的一声，头顶冒出黑烟。
苗臻深吸口气，“你把她吓死机了。”
翟乘云闭上嘴，不吭声了。
苗臻抱起女孩，往最近的维修厂走去。
翟乘云跟在他身后。
两人的影子倒映在地上，看上去和人类无异。
他们像人一样在这个世界生存，就像复制体想象中的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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