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八章狂风骤雨
阿莲在床边一守就守到了深夜，白日里勉勉强强喂了些汤药进去，他便停止了抽搐冒汗，此时瞧着，脸色也恢复了几分。
常嬷嬷送完最后一次药后就被阿莲哄着去歇息了，此时屋内只剩下了阿莲主仆二人，小桃也撑不住趴在桌上睡了过去。
阿莲担心她着凉，便轻声将她唤了起来：“小桃，小桃。”
“嗯？姑娘？”小桃揉着惺忪的睡眼，艰难从桌上撑起了身子。
“夜里凉，你先回遥山院吧。”阿莲拍拍她的肩。
小桃看了一眼床上的纪濂，有些不放心问道：“姑娘一个人照顾将军能行吗？”
阿莲肯定点了点头，“放心吧，没事的。”
小桃还是有些不放心，又嘱咐道：“药和热水都在小厨房备好了，姑娘要当心，别被烫着。”
“好”，阿莲温柔地笑。
目送着小桃离开东院后，阿莲才重新回到屋内，将门窗一一关好。
纪濂安静躺在床上，没有了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睡着的将军瞧上去似乎还不错。
饱满的额头、高挺的鼻梁、优美的唇形、起伏的喉结、坚实的胸膛、紧致的腰线
越往下看，她越觉得那些传言简直是胡编乱造，这精雕细琢的五官如同神造，放在谁身上都是绝世神颜。可惜了，偏偏放在了将军这张臭脸上，平白多了些戾气，让人望之生畏，不敢靠近。
不过转念一想，他这个英明神武、威风凛凛的大将军竟然能被一块桂花糕放倒，这要是传出去，会不会影响将军的神威？
她忍不住想笑，纪濂醒来时看到的就是她坐在床边安静盯着自己，眼藏杀机、嘴角带笑。
“你想做什么？”纪濂哑声道。
阿莲整个人沉浸在臆想当中，丝毫没有注意到床上的纪濂已经醒了过来。
“啊？”听见声音她猛地回神。
“将军您醒了！”她故作欣喜。
纪濂眯着眼睛打量她，“这么晚了，你在我房里作甚？”
阿莲一顿，面带微笑说道：“将军病倒了，阿莲负责照顾您。”
纪濂虽然醒了过来，依旧是神色恹恹，便问道：“什么病？”
阿莲别开视线，神色有些犹豫，要是让将军知道他被一块桂花糕放倒，一定会伤了他的颜面。阿莲想了想才缓缓答道：“将军，大夫说您肝火旺盛又邪火内起，是劳心劳神之症，平日里要多加休息，切勿操劳过度。”
“是吗？”纪濂有些不相信，她这神色一看就不简单，装得天真无辜，还真以为他看不出来？
阿莲认真点了点头，忽地想起他还没吃药便道：“将军先歇着，阿莲去给您取药。”
说着，便头也不回地出了房门。一走出去她就捂着心口大喘气。果然坊间传闻也是有道理的，这“鬼面将军”，也着实有些吓人。
她在小厨房磨蹭了好一会儿将沐浴的水备好后，才端着药进了屋，纪濂靠坐在床上，墨色的长发随意散在肩头，有一缕调皮的发丝还羞涩地钻进了他微敞的领口。
听见阿莲的声音，纪濂缓缓转头，见她手中端着汤药，不禁眉头轻皱。他这人最怕苦味，这药不仅酸苦难咽，味道还经久不散，让他整日都提不起胃口。
“把药放下便好，你且回去歇着吧。”
阿莲一听，这不行，她可是答应了常嬷嬷要好好照顾将军的，“将军，阿莲歇不歇息不要紧，将军身子能快些好起来才是要紧事。”
她径直坐到床边，拿起碗中的调羹盛起汤药吹了吹，待得温度适宜，她才缓缓送到纪濂嘴边。
“将军。”
纪濂嫌恶地避开，阿莲不死心又凑了上去，纪濂忍不住抬眼打量她。
她离得很近，纪濂甚至能闻到她身上散发的甜香，他猜她是换了熏香。她的神色坦然，眼色中丝毫没有保留，确有几分真诚。
他正动摇着要不要喝药，忽地见她将手收了回去，把那已经盛好的汤药送进了自己嘴里。
粉嫩的樱唇微张，那棕黑色的药汁就滑入了她口中。她将调羹提起，一脸真诚道：“将军，我不会害您的。”
纪濂心中暗笑，这姑娘可真有意思。他干脆从她手中接过药碗，仰头一口气将那汤药灌了下去。
阿莲心想，这将军果然是疑虑深重。
喝完了药，阿莲又替他倒了杯清水漱口，这才犹豫着问道：“将军，您可要沐浴？”
“嗯？”纪濂疑惑，难道她还想伺候自己沐浴？
阿莲怕他误会，赶紧解释道：“是大夫，嘱咐您要用艾叶煮水沐浴，您这病也能好的快些。”
纪濂微微点头，一副了然于心的模样，欣然应道：“好。”
他倒要看看，她是怎么伺候自己沐浴的。
纪濂来了兴致，抬手示意阿莲将他扶起来。阿莲上前接过他的手臂，绕过自己的肩头。
她暗自摒除了心中的杂念，默念道，她是买来伺候将军的，伺候沐浴是分内之事，千万不能多想。
纪濂起了身，阿莲双手抱着他手臂，领着他往耳房走去。
他明明行动自如，却故意做出虚弱的模样，将自己半边身子全压在了阿莲身上。
她走得跌跌撞撞，好几次都快撞上桌案，但仍旧是小心翼翼将他带到了浴桶边。
她伸手试了试水温，喝个药的功夫已经凉了一半，她让纪濂扶住浴桶，自己则快速出门又从小厨房拎了桶滚烫的热水进来。
耳房内水气氤氲，艾叶清香四溢，阿莲试好水温才走上前替纪濂宽衣。
墨发散在胸前，她的视线正好对上纪濂胸口那道伤疤，微微起伏的胸膛让那微敞的衣领似张未张。
纪濂望着她头顶，绵长的呼吸轻轻将她额前的碎发拂动，周围很安静，静到他可以清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阿莲觉得自己好像也有些生病了，怎么心跳可以这么快！快到让她感觉呼吸困难。
她纤细小巧的手伸向纪濂腰侧，衣带散落间，宽厚的胸膛展露。她不自觉摒住了呼吸，将军果然是自律甚严，身居高位还每日不忘操练，难怪这身材
她下意识咽了口唾沫，这伺候沐浴，似乎也不赖嘛。上衣脱掉后，纪濂就抬腿跨进了浴桶。
嘶~！
他有些怀疑这个小姑娘是故意的，她想烫死自己！
他紧咬着后槽牙不说话，一点一点将自己的身子沉了进去。
阿莲拿起一旁的澡巾替他轻拭着手臂、后背、胸口。浴桶中的热气缓慢上升，让她的脸颊微红、双眸带水，整个人都蒙上了一层水雾，瞧上去朦胧可爱。
纪濂瞥了她一眼，问道：“伺候过人吗？”
阿莲茫然抬眼：“嗯？”
她以为将军是想问她有没有伺候过别人沐浴，她想着当时祖父病重也是自己和小桃贴身伺候，便犹豫着点了点头。
纪濂不相信，又问道：“伺候过？”
“嗯”，她又点了点头。
谁料纪濂突然抓住她的手臂，一把将她拽进了浴桶里。
阿莲腰间吃痛，惊呼着跌进水里。仅能容纳一人的浴桶因她的跌入池水满溢。
她斜斜栽进去，热水瞬间将她包围，那夜被推入河中的恐惧和绝望又卷土重来。
“将将军，救”
她慌乱挣扎着，好不容易撑着纪濂的胸膛才直起身子，“咳咳”，纪濂立马凑了上去，用手环握住她纤细的脖子，将她瘦弱的身躯抵在浴桶边上，一字一句说道：“让我看看，你想怎么伺候我？”
她双手抓着纪濂的手，大口大口喘着气，面露痛苦哀求道：“将军，放开我。”
纪濂死死盯着她，像饿极的野狼。她的脸上挂满晶莹的水珠，眸中闪过哀求之色，纪濂有一丝心软。
她的身体被恐惧支配，正微微发着抖。可她越是这样，就越能激发纪濂内心深藏已久的欲/望。
那双眸子通透澄澈，印出他如饥似渴的神情。那丰盈的双唇微张，似乎又要说着什么，还未出声，就被纪濂生涩而着急的吻堵住了。
像尝一颗香软的蜜桃，汁水满溢的同时又香甜可口，他小口咬着，贪婪地不放过每一滴汁液。
阿莲快要喘不过气，双手无力地在他胸前拍打，他像是尝不到痛一般，一点一点占据着她的呼吸。
她挣扎地有些累了，只能用手将将扶住浴桶不让自己往下滑。感受到她的妥协，纪濂轻环过她的身子，带着她趴在自己身上，继续轻柔地吻着。
浴桶中的水上下起伏，阿莲浑身都轻飘飘的，像是踏入云端，每一步都踩在柔软的云朵上。
不同于刚才的狂风骤雨，他似乎熟练了很多，也逐渐懂得怜惜怀中之人。
这个吻持续了很久，久到阿莲感觉水温变冷，只能意乱情迷朝他贴近，她的喉间忍不住发出一声嘤咛，纪濂浑身一颤，像是忽然从浑沌中清醒过来，迅速推开阿莲，直起身子大步走了出去。
阿莲蹲坐在浴桶里，纪濂突然的变化让她措手不及，将军这是？直接走了？
她捂着已经肿胀的双唇，又羞又气，无力拍打了一下桶中的水，轻溅起一团羞涩的水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