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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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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尽管梦境里是已经发生过的事, 徽乐还是立马跑了过去:“裴沉疏!”

    房间里涌动着浓郁的黑色虫雾,随着他一踏步,仿佛尖叫呼啸的幽灵一般被撕碎。裴沉疏微微侧头, 徽乐便一把拉住了他的胳膊,“这样太危险了, 快下来!”

    “……”

    这个梦境碎片里的裴沉疏, 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他穿着蚕丝的柔软病号服,大出了一号, 空荡荡的,肤色苍白到近乎透明, 脸颊也瘦削了下去,没有一般小孩那么多的婴儿肥,唇色很苍白, 更衬得一双绿眸幽碧如深潭。

    他辨认了一下,歪头说, “我好像见过你。”

    ——两个碎片之间的记忆是会有联系的, 不过徽乐不确定年龄倒流的状态下会不会还记得。

    “我是……”徽乐正欲再介绍。

    “我想起来了,你是仙女哥哥。”裴沉疏弯起眼睛。

    徽乐:“……”

    他扶额说,“不, 就是哥哥。”

    他转了下头, 正对上了房间里的镜子, 也就是这一刻才发现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

    头上分两边编成小髻, 还缠着小珠花——他们仙门不足十岁的小朋友, 全是这幅打扮。

    徽乐:“……”

    这说不是仙女哥哥, 他自己都不信!

    他默默把这发型拆了。

    小裴沉疏的手心里冰凉凉的,手背上清晰可见血管和针孔。徽乐牵着他,把窗户关上、给人裹了条小被子才问:“你刚刚在干什么?”

    现在看样子, 是裴沉疏……刚刚被他的亲生父亲下毒后、抢救过来的那个时间段。

    裴沉疏看着他,眨了眨眼睛,忽然说:“哥哥,你刚才说错了。我不会危险的。”

    他人小小的,乖巧地拢着被子,但此刻被子里却动弹了一下,一只白色老虎的头冒了出来,“——它会帮我的。”

    徽乐愣了一下。

    这是个很奇妙的场景,白虎从被子里钻了出来,半绕在孩童身侧。它现在看着才是个少年虎,刚刚够驮住八岁的小孩子。它的毛发如同冰雪一根根铸就,清澈的绿眸恍如初生,和裴沉疏一同静静地看着徽乐。

    一般来说,帝国居民要到青春期才会具现化出精神体,在此之前,它们只会待在主人的精神域里。徽乐想到了什么,缓缓问:“它是‘这次’之后才出现的,对吗?”

    “嗯。”裴沉疏似在回忆,“我第一次看到它……是在昏迷的时候。那时候我以为只是梦,但等我醒来的时候,它也在我旁边。我看过书,这种,是叫‘精神体’吧?”

    也只有这样才能解释精神体的提前出现:当一个人遭受巨大的精神伤害,有几率大幅度透支精神力出来保护自己。

    裴沉疏作为一个八岁的孩子没有死于虫毒,多半也是因为精神体白虎。

    徽乐一时不知道是该说因祸得福还是什么,甚至犹豫要不要开口问——你知道你是因为虫毒才昏迷的吗?知道,是你的生父给你下得毒吗?

    “这是我的秘密,我的妈妈也不知道。第二次见到哥哥你,我就告诉你了,不准告诉别人哦。”他摸摸白虎的毛。

    怪不得上次被太子掐着脖子丢进水池里,裴沉疏没有反抗,原来是因为不想暴露。

    徽乐心情有点复杂:“那为什么你要告诉我?”

    裴沉疏:“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哥哥你很可信呢。”

    这是梦境带来的潜意识。梦境之外的裴沉疏,现在对徽乐就是有这么信任。

    裴沉疏抬头,好像还想说什么,却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

    “!”徽乐一惊,帮忙轻拍后背,“你怎么了?”

    小孩子身形单薄,尤其刚刚大病一场,简直轻得像纸。他坐在床上,咳嗽声撕心裂肺,等终于咳完时,唇边和捂嘴的手上全是黑红色的血迹。

    “……呼。没什么,是这次生病还没好罢了。”裴沉疏喘过气来,看了眼那黑血,轻声说。

    徽乐帮他擦掉血渍,欲言又止,还是没有指出真相。

    然而裴沉疏抬眸时的眼神却让他脊背一凉,这是个不像小孩子该有的、阴郁戾气的眼神。

    但也只是短短一瞬,快得像个错觉,裴沉疏就又恢复了那种含笑的表情,说:“刚刚我是想出去玩玩,被关着太无聊了。哥哥,你陪我去吗?”

    他对向徽乐撒娇可以说无师自通,扯着徽乐的宽袖摆晃了晃,“好不好嘛?哥哥,我想去游乐园。父亲前些天带兄长去了,我也想去。”

    徽乐对着眼下还没成年的某只猫科几乎毫无抵抗力,才顽强抵抗了一会儿,就忍不住想答应了。可这时——

    “弟弟,听说你终于醒了?”

    和上次一样讨人厌的金发绿眼兄长带着好几个仆人站在门外,面带反感,仿佛很控制才能露出微笑,“……母皇让我来给你道歉,顺便送个礼物。”

    他甚至不愿意亲手把盒子递给裴沉疏,让仆人放到了床头,生硬道,“我父亲做错了,我代他赔礼。弟弟,你能不能让母皇把他放出来?”

    看来真实的记忆里,裴沉疏也没有独自跑出去,待在房间里遇到了后续发展。

    徽乐从太子这句话里听出了一些信息点——新月二世因为君后的行为处罚了他,现在那个便宜爹正被关禁闭,还让大哥给小弟道歉,说明这场下毒的源头很可能和两兄弟有关。

    他皱了皱眉,心里很反感。太子这口气,简直那个爹光是他的、不是裴沉疏的一样。

    裴沉疏从兄长进来后就卸了撒娇的表情,恢复成了微笑:“兄长,父亲被关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你……!”太子一怒,裴沉疏双眼无辜,很关切地说:“妈妈什么时候原谅他,是妈妈的事。兄长,听说你刚刚检测完精神体?好像结果不太好的样子啊,空闲的话,多去锻炼一下吧,这个年纪的小朋友都不去游乐园玩了呢。”

    太子:“……”

    徽乐:“……”

    小时候的裴沉疏气人方式和长大完全不同,走的是白莲花路线。

    他瞅着太子脸上的虫雾,提剑跳下床,心说不好意思,我又要砍你一次了。太子看不见他,气得胸口起伏,对着裴沉疏口不择言,“我、我的精神体还会再长的!总比你中了虫毒以后精神体都受污染好——”

    他话语未落,忽地被一道微愠的女声打断了:“太子,你在说什么?”

    “……母皇!”

    “妈妈!”

    太子和裴沉疏的称呼方式完全不一样,他立刻转身僵立了,而裴沉疏则是坐在床上,笑意变得更轻快了点。

    这是徽乐第一次看到传闻中的新月二世。

    她个子很高,银发绿眼,在这段记忆里年轻而锐利,显然裴沉疏的五官有七八分都是遗传自她。

    新月二世的气质和裴沉疏截然不同,她仿佛连头发丝都是冷的,整个人沉肃如冰。

    徽乐微微怔了一下,并不是因为她的外表,而是因为,她身上完全没有虫雾的影子,宛如一捧新雪劈开了无处不在的晦暗。这说明,裴沉疏对她完全没有心理阴影。

    接下来的五分钟,徽乐见识了女皇的威严。大儿子被她严惩,滚出去前徽乐眼疾手快把人砍了,黑雾消散。

    而裴沉疏却轻轻拉住母亲的手,笑道:“妈妈,你怎么有空来看我了?”

    新月二世的神情稍稍柔和,裴沉疏继续说,“对了,妈妈,我新交了朋友!”

    徽乐轻轻摇头,说:“她看不到我。”

    裴沉疏微怔,他低眸想了一会儿,好像意识到这只是记忆了。

    女王并不善言辞,只是和裴沉疏聊了几句便冷场了,伸手替他掖了掖被子,离开了房间。

    但裴沉疏还是道了个别:“妈妈,我和我的朋友要去玩了。”

    “这里,是哪里?”裴沉疏已经发现了这不是现实空间,好奇问,“可以通向游乐园吗?哥哥。”

    只是这样一个小愿望,徽乐心软了。他说:“我试试,或许可以。”

    白虎背着两个小朋友,从窗台上跳了下去。

    徽乐在高空俯瞰这座宫殿的位置,发现就在他在现实里住的皇帝配偶寝殿区域——但,这栋过分华丽的小殿应该是被拆了的,现在这儿只有花园和水池。

    宫殿上笼盖着黑色,底下的女佣男佣没有一个人发现了高空上出逃的小殿下和他的朋友。

    漫天也尽是黑雾,徽乐双手合十,法诀念出,眼里流金闪现。白虎脚下凝聚出一条金光大道,所到之处,黑雾尽数破碎。

    他伸手将那把小剑轻轻往下一压,整座宫殿的黑色也都轰然倒塌。

    梦境是有边缘的,所以徽乐一边清除虫雾,一边就直接利用现有的地方改造了。他复制了之前去过的大学城游乐场,各种设备从废墟上拔地而起,把冰冷无趣的皇宫涂抹成颜色鲜丽的童话乐园。

    裴沉疏第一次见到这么神奇的精神力运用场景,目不转睛,小声说:“哥哥果然是仙女。”

    徽乐一个踉跄:“……”

    不,这真的不必。

    虫雾都散尽了,白虎踏进乐园,圆溜溜的眼睛里满是新奇。一只蝴蝶停在它鼻子上,它打了个喷嚏,粉蝶就又飘走了。

    裴沉疏要比自己的精神体克制点,仰头,仿佛对那些极限项目很意动。

    “不可以。”徽乐冷酷地牵住他,走到旋转木马边,“你只能玩这个。”

    裴沉疏:“……”

    他选了匹小黑马坐上去。徽乐是不可能坐这种东西的,他刚刚复制的时候顺便研究了一下这些“炼器产物”的各个功能,站在裴沉疏那个黑马的台子上,熟练地把开关给小朋友开了。

    旋转木马悠悠地转起来,裴沉疏侧坐着,托腮。

    他应该觉得无聊的,可不知为何,心脏处却像塞了团暖暖的棉花。

    “哥哥。”

    裴沉疏低眸看着徽乐,“我感觉,好像快结束了。下次我还会见到你吗?”

    梦境快结束了吗?

    确实,梦境主人是会有感觉的。徽乐肯定地说:“我们还会再见到的。”

    裴沉疏定定看了他一会儿,展颜一笑:“我再告诉哥哥一个秘密吧。我的父亲,他其实很怕我。”

    徽乐没料到裴沉疏会说这样一句话,而裴沉疏也与他对视,表情笑微微的。

    一下子,徽乐就理解为什么那个他还没见过的科瑞斯亲王会害怕他自己的这个小孩了。

    ——裴沉疏实在太早熟,也太聪明。他天性就有与正常人格格不入的地方,就像一只狼混在羊群里。恐怖电影里经常用微笑的小孩子也是这个道理,他这样看着人的时候,几乎会让成年人有悚然之感。

    但徽乐并不会怕。他见过后来的裴沉疏,现在也见过了面对新月二世时的裴沉疏。

    “他们都以为我不知道,母亲也以为我被瞒得很好。但我清楚,我是被父亲下毒了。是虫毒。”

    裴沉疏陈述,言语很有条理,这也很不像同龄的小孩子,“兄长是人造仓生出来的,被父亲亲自带大,我是母亲自己生下来的,从小不在父亲身边。我从小体弱,母亲把兄长定为继承人,却偏爱我。”

    “兄长嫉妒我,父亲怕我这个不亲近他的孩子抢走兄长的位置。上个月,妈妈夸我很有天赋,那时候兄长也在场。”裴沉疏的声音轻了下来,“……我知道所有的事情,但我没想到,父亲会真的希望我去死。”

    “我可能不会像妈妈希望的那样去做艺术家了。因为我不想如兄长和父亲的愿。哥哥,你觉得我做得对吗?”

    他托腮看着徽乐,浅笑平静的眼底闪动着隐约的疯狂。

    徽乐看着他的眼睛,说:“我不觉得你做错了。”

    小裴沉疏笑起来,晃着腿,很开怀的样子:“哥哥,我好喜欢你!”

    他背后的梦境开始褪色、淡去。

    这一次徽乐是正常进入梦境的,因此他不必被强制弹出去。周遭场景逐渐透明,变回了黑暗无垠的精神域。

    中央的精神丝已然再次合拢,放开了徽乐的精神体。他从海百合触手般的中心域下坠,回到了现实——

    那张稚嫩的脸已经变成了现在年轻俊美的青年,裴沉疏睁开眼,把小白虎召了回去。

    他回忆着梦境,视线落到徽乐身上。

    ……裴沉疏没想到徽乐能够完整地接近这段记忆,关于中毒的过往,连跟着他最久的部下都知之不详。

    在他八岁的时候,当然也没有一个同龄的“未婚妻”陪他一起。事实上,新月二世非常忙,在他醒后到能下床活动的这一个多月里,她只抽出了那一次的空去见他。

    面前秀美的年轻人睁开了眼睛,朦胧刚醒,揉了揉眼睛。

    那种柔软温暖的感觉仿佛还残留在心脏上,裴沉疏半是玩笑地扬眉道:“我现在已经没什么秘密了,徽乐,你打算什么时候把你的秘密告诉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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