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1章 第 731 章
本来这事跟张晓峰张校长没关系, 人家警察抓到了骗子,结果一审问,骗子说是张文雅的表哥, 他们老张家的亲戚。公安局一调查背景,嘿, 还真是的!于是请示领导, 领导说那得通知张晓峰, 不管是不是要卖个人情给张家, 也一定要通知当事的另一方。
领导倒不觉得是张晓峰要卖分,知法犯法,开玩笑, 整个学校都是老张父女俩的, 他家不差钱,学校也不缺学生,根本犯不着。这事肯定是亲戚拉虎皮扯大旗, 公安局审完了把案犯往检察院一送, 后续问题还是需要张晓峰来处理的。
张晓峰因此急不吼吼的赶紧回去了。
这个骗子是哪来的亲戚呢?张文雅其实都不记得了, 是季青青舅舅那边的亲戚,也就是曾经拿张文雅当烧火丫头看待的那几家亲戚家的孩子, 论起来要叫表哥的。
“表哥”能耐大了, 之前用“张文雅表哥”的身份在外面招摇撞骗, 不过之前没骗到张家门前,张晓峰不知道。今年大概是因为小肯参选总统,表哥一拍大腿:到时候文雅学院可就是美国总统的产业了!文雅学院眼看着要跟清华北大不相上下,跟哈佛耶鲁也有得一拼!于是胆儿肥了。
妥妥“撑死胆大的”。
张晓峰回到庐州便抓紧时间去了公安局询问情况。
案情并不复杂, 就是“张文雅表哥”以文雅学院“内部指标”的名头骗钱, 受害者目标是那些做生意的有点钱的农民企业家, 家里孩子学习不怎么样绝对考不上本科的,拿出了盖有公章的“内部指标文件”,名额有限,先到先得。
到案发时,表哥已经收了一百多份“占位费”,占位费顾名思义,先占了名额,高考出分后就要开始操作,占位费一万,内部指标十万。
花个十分之一的钱占位,也就相当于定金,对手里有点钱的人来说不算什么。十万在2004年确实也是不少钱,但对做生意的人来说,十万是真的毛毛雨。
于是居然真让他骗到了不少钱。
张晓峰也得佩服这家伙无本万利,嘴皮子一碰,吃饭钱都不需要自己掏,随随便便就骗了上百万真金实银。
这家伙的骗术根本不高明,最大的技术含量就是他真的有一张跟张晓峰的合影。张晓峰跟人合影多了去了,哪记得这个季家的亲戚?表哥是季青青母亲那边的,牛大姨的儿子,季青青跟牛大姨是姑表姐妹。
张晓峰跟季青青那边的亲戚几乎是不来往的,季青青的亲哥哥还算要脸,当年没管外甥女的死活,现在也没有厚着脸皮要好处,就是偶尔遇到了,季大舅也没说要前妹夫提携。人家小日子过得可以,张晓峰也没那个闲心打听季大舅家的情况。
没想到最后不是季大舅这边出岔子,反倒是远亲家里尽想歪点子。
听公安局的同志介绍过案情后,张晓峰马上表态,“牛卫国这是打着我的旗号搞诈骗,是违法的事情,你们公安局依法办案,我没二话。”
“我们当然要依法办案,秉公处理。”公安局的同志也一脸正经,“就是这个人到底还是你家的亲戚,你只能自己看后面怎么处理。”
张晓峰摇头,“是他们季家的亲戚。”
“那不是跟文雅同志有亲戚关系吗?”
张晓峰不屑的说:“早八百年不搭理他们了!”
公安局这边也没什么好说的,他连牛卫国的面都不想见,只请公安局领导吃了一顿便饭。
因为这事,张晓峰在庐州待到七月中旬才再次去了美国。高考出分是六月底的最后一周,张晓峰在学校里盯着省里出提档线,一直盯到考生填报志愿、录取工作完成。
肯尼思对中国高校录取工作表示了兴趣,感觉中国的高考真的——太难了!
一考定终生呀!美国的高考有两种,一个是sat(scholastic aptitude test),学业能力倾向测试;一个是act(ameri college test),美国大学入学考试。两项考试只需要考其中一项即可,而且可以反复刷,取其中成绩最好的一次。
这样考生的压力不会太大,学校也不仅仅看分数决定是否录取你,还要看其他项目。
老婆以前在中国考不上大学,到了美国却能上哈佛,这说明什么?说明资本主义美国的优越性呀!
他完全忘记张文雅之所以能被美国名校抢着要,是因为诺顿参议员的推荐信。
周日那天没能在现场看成龙舟,好在端午节当天在东波托马克河公园对面看到了龙舟比赛。波托马克河东岸是华盛顿特区,西岸是弗吉尼亚州,公园正对里根国际机场,机场西北是五角大楼。
西岸游客也很多,但比公园少得多,事先派人圈了一块草坪。
这天是周二,工作日也有许多人来看龙舟比赛。美媒大力宣传,本地的《华盛顿邮报》连续报道中国风俗及艺术展,这次展览也是多城联动,纽约外外百老汇上演中国话剧,费城上演中国戏剧,华盛顿则是赛龙舟与艺术展,包括周二晚上压轴的蔡国强的烟花秀。
赛龙舟上午十一点开始。之前周日、周一只能算是表演,不很激烈。十条色彩各异的龙舟在波托马克河上徜徉,别有一番异国风情。
美媒介绍中国端午节有赛龙舟、吃粽子的风俗,直接将龙舟音译为“long zhou”,以跟西方的龙dragon区分开。
龙舟跟八人划艇大致相似,不同的是龙首船头后面有人擂鼓,实际是九人划艇。牛津剑桥八人划艇对抗赛也在八名划手之外还有一名舵手,人数上两项活动相同。
鼓手背后插着龙舟队的旗帜,每支队伍都有自己的旗帜,有叫“龙珠”的,也有叫“破浪”的。
牛津剑桥八人划艇对抗赛的比赛时间男队在十六分钟到十八分钟之间,女队在十八分钟到二十分钟之间,龙舟队不算专业队伍,但总用时应该差距不大。
龙舟分两组,一组男队,一组女队,每组四条龙舟,上午是女队比赛,下午男队比赛,每组取第一名为优胜。
牛津剑桥八人划艇对抗赛从十九世纪进行到现在,除了两次世界大战期间中断几年,其他时间都是伦敦固定保留项目,每年有十几万到二十万围观群众在泰晤士河两岸围观,十分热闹。
美国人口比英国多,爱凑热闹的美国人也早早占领了波托马克河两岸的有利地点。有很多外州游客开着房车来,还支起了烧烤架呢。
美国人这种乐天精神也很有意思。
张文雅也让人准备了房车,叫上安东尼两口子、卡罗琳一家,玛丽娅带着四个孩子也抽空过来玩。
安东尼和肯尼思俩兄弟支起了烧烤炉,肥厚的腰眼牛排在炭火上滋滋冒油,肉香四溢。
美国人真是俗呀,就爱这种大块肉。
还要大碗喝酒呢。
不过安东尼得了癌症,肯尼思戒了酒,也就跟姐夫阿瑟小喝了一瓶啤酒,没有多喝。
大人孩子都是吃肉,素菜便是水果蔬菜沙拉,不喝酒,喝可乐和果汁就好。
张文雅跟卡罗琳、玛丽娅、卡罗尔正好四个人,围在桌边打扑克,卡罗琳和玛丽娅的孩子们带小爱文玩。
卡卡罗琳的孩子跟玛丽娅的孩子都是前后脚出生,萝丝十六岁,塔狄安娜十四岁,杰克十一岁;玛丽娅的孩子凯瑟琳十五岁,克里斯蒂娜十三岁,帕特里克十一岁,克里斯托弗七岁。
大孩子跟小孩子玩不到一起,萝丝和凯瑟琳以前互相看不顺眼,现在
年长几岁,又都是十五六岁婷婷少女,反而共同语言多了。俩少女在一起嘀嘀咕咕说话,时而又乐得开怀大笑;
塔狄安娜和克里斯蒂娜一见面就拿了一堆皮绳开始编手链,这种小手工在女孩子之间一直很受欢迎,不管是在华盛顿还是洛杉矶都很流行。
萝丝秋季升上高中,卡罗琳索性把孩子们都转到华盛顿的中学来上学,这样也就不用只能周末才能见到他们。
杰克和帕特里克倒是不错,带着克里斯托弗和爱文玩球。爱文太小,只能跟在哥哥们屁股后面跑来跑去。
张文雅一边玩牌一边随时注意爱文,担心他会觉得受冷落。杰克是很喜欢小弟弟,但十一岁的男孩子要他有多么细心是不能够的,肯带小弟弟玩就算是很不错了。
倒是克里斯托弗,他跟哥哥姐姐不一样,从小就是个小胖子,七岁跟两岁半差距不算太大,性格也好,很耐心的跟爱文玩球。爱文人小腿短,玩球也就是把球踢来踢去,只要有人跟他玩他就非常快乐,满场都是他快乐的笑声。
卡罗尔没孩子,体会不到当妈妈的快乐,倒是卡罗琳和玛丽娅全都含笑看着爱文,活泼可爱的崽崽,真是让人喜欢。
“每次看到爱文他都是这么快乐,真是个快乐王子。”玛丽娅笑着说。
“他很喜欢笑,这可比约翰小时候好多了。”
玛丽娅忙说:“约翰小时候也很可爱。”
还是亲姐姐够狠,一点不给弟弟留面子,“他小时候丑得很,没有爱文好看。”
张文雅直乐:果然是亲姐姐,亲的!
肯尼思端了餐盘过来,“你们又背后说我什么坏话?”
卡罗琳笑嘻嘻的说:“我们用不着背后说你的坏话,我们当着你的面就能说。”
弟弟投降,放下餐盘,“给,你们先吃着。还需要我给你们拿什么吗?”
张文雅指了指旁边桌子上的果汁壶。
肯尼思拿走果汁壶,上了房车,从冰箱里拿出利乐砖的大盒橙汁,拉开口子,倒进果汁壶。
爱文吭哧吭哧爬上台阶,“爸爸,口渴。”
肯尼思拿了一只小玻璃杯,倒了一些橙汁,让崽崽坐在沙发上,看着他自己捧着杯子喝橙汁。
小家伙的脸庞红彤彤的,一脸的汗,t恤也差不多湿透了。
喝完橙汁,爱文说:“还喝。”
“等一下,给你换衣服,你的衣服都湿透了。”
爱文点头。
肯尼思给崽崽脱了衣服,上下都换了一套,又让他喝了一杯矿泉水,这才放他出去玩。
崽崽一身清爽,正要找克里斯哥哥玩,发现克里斯哥哥坐在一边吃牛排。他跑过去,“克里斯,我也要吃肉。”
克里斯托弗用叉子叉起一小块牛排,喂给弟弟吃。
爱文小嘴鼓鼓。
张文雅喊他,“爱文,到妈妈这里来。”
爱文迈开小短腿,哒哒哒跑过来,含含糊糊的说:“妈妈。”
“饿了吗?”
崽崽点头。
“吃牛排。”在餐盘里叉了一小块牛排。
爱文倒没客气,一把抓住餐盘里的一大块牛排。
给张文雅逗乐了,“你能吃完这么多吗?”
爱文压根没有什么“吃不完”的概念,毫不犹豫点头,“吃完!”
阿姨们都看着爱文笑,爱文小朋友大口吃肉,一脸高兴。
有人的地方就有人摆摊卖吃的,姐夫阿瑟出去溜了一圈,带回一袋墨西哥塔可,几杯奶茶。嗜甜如命的美国人很快就被奶茶征服了,再加上张文雅的带货能力,“中国神秘之茶”开遍北美,年利润比“苏珊的神秘花园”高两倍。毕
竟奶茶可是暴利呀!
如今“中国神秘之茶”也像墨西哥塔可一样,以街头餐车的形式遍地开花,走哪儿都有。
艾森伯格家是犹太人,但不是每个犹太人都精通做生意,阿瑟就不会做生意,虽然是个设计师,但也没有在哪家设计公司供职,用中国话来说的话,就是个软饭男。之前他还总插手肯尼思姐弟俩的事情,张文雅觉得这人真是搞不清楚自己的定位,太大男子主义,总觉得自己是一家之主。
看着现在卡罗琳能毫不犹豫指挥丈夫跑腿,想必他俩已经弄清楚家里到底谁说了算的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