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第057章好样的
看完电影回来已经很晚, 阮溪阮洁和阮秋月没再学习，洗漱一番便睡了。
拉了灯，阮溪躺在床上跟阮洁说：“突然好想家啊, 想爷爷『奶』『奶』, 三姑和五叔, 也想凌爻。知道我们走了以后, 他们都过得怎样, 有没有想我们。”
阮洁她这一说, 突然也挺伤感的, 尤其周围夜『色』深, 在乡生活十几年的那些场景全部出现在脑海里, 刘杏花和阮志高那布满皱纹的脸尤其清晰。
片刻, 阮洁说：“姐，我们以后都回了吗？”
阮溪转头看向她, “当然要回啊, 等到过年的时候回, 我们自己回。”
阮洁了，“好的，我跟你一起回。”
说完话两个人并肩躺着, 想着乡的一山一叶一溪水，闭上眼睛慢慢入眠。在梦里又回到凤鸣山，姐妹俩卷起裤脚在小溪里『摸』鱼，鱼从脚丫子上滑过。
次日星期一，叶秋雯和阮秋阳的禁罚结束, 虽然结束与没结束也没差别，毕竟有人偷偷往她们屋里送吃的，根本没有饿到半顿。
禁罚结束, 她们早上自然和平时一样，在楼上洗漱收拾一番，扎着整齐的辫子背着半新旧的书包，到楼餐厅里吃饭。
阮长富看她们两眼，问道：“反省得怎样？”
叶秋雯点头，语气十分诚恳道：“知道错了，都会改的。”
阮长富知道叶秋雯需要强调，便又看向阮秋阳，“你呢？”
阮秋阳看阮长富一眼，低小心翼翼说：“我也知道错了，以后都会改的。再也偷用别人的东西，再也惹您生气了，每天都乖乖的，少惹事。”
阮长富看着她：“你能少让我生几次气行了。”
阮秋阳态度也很诚恳：“我会努力的。”
有错也能揪着放，到这阮长富算放过她俩了。
他又注意力转到别人身上，看到阮溪和阮洁没穿新军装也没带书包，便又问了句：“给你们拿回来的衣服怎穿？还有书包文具，这两天好像也没见你们带学校。”
阮溪抬起头回答道：“现在还没有正式上学，旁听也和人打交道，打算留到明年正式上学的时候穿，新书包新文具也留到那个时候用。”
阮长富想想小孩有小孩自己的心思，也没再问。
但阮溪觉得有些事是要跟他打招呼的，毕竟她和阮洁上学各种事都是他安排来的，而且他安排得还算尽心，所以她跟阮长富又说：“我和小洁星期六的时候旁听了一初一的课程，课程进度跟上，听懂老师讲的内容，所以我们打算暂时学校旁听浪费时间了，先自己在家里自学。”
阮长富对这些都没意见，旁听没有学籍，也归哪个老师管，上学都没有任何影响，便只道：“你们自己安排好了，但等学籍办好，能这样了。”
阮溪点头，“我们知道，学籍办好，我们会严格遵守学校里的规矩。”
阮长富点点头，觉得阮溪沟通起来容易，也没再说。
吃完早饭，大家陆陆续续出门上学上班。阮红军走的时候还特意过来跟阮溪招呼一，并且深深地表达了一番自己的羡慕之情，叶帆上来一脚给踹走了。
叶秋雯态度很坚决，出门没等阮秋阳，背着书包自己快步走了。
阮秋阳在后面难过得要命，等到苏萌萌追上她和她说话，她情绪才好了一点，然后委屈巴巴跟苏萌萌说：“大姐生我气了，好像再也我了。”
苏萌萌看一看前面的叶秋雯，抬手挎上阮秋阳的胳膊，“我会你的。”
阮秋阳感动起来了，“萌萌你对我好了。”
苏萌萌：“谁让我们都笨呢。”
阮秋阳：“……”
她突然又觉得好了。
当着家里所有人的面读过检讨以后，叶秋雯在家里的存在感又弱了几分。阮溪没来的时候若说她在家里的存在感是十分，现在大概只有三四分左右。
她倒也是整天挂着脸，毕竟阮长富喜欢。是没之前那爱出风头了，好像家里她是当家的，都要『插』手管一管，对谁都是大姐大当家人的姿态。
她和阮秋阳决裂得很彻底，是姐妹之间闹情绪闹矛盾的那种，而是她明显阮秋阳甩开了，哪怕住一个房间，也基本和她保持距离，说任何话。
她在家里和冯秀英呆在一起的时间比较，阮秋阳有时候会往上凑，她会说话。冯秀英看出她还气阮秋阳，让阮秋阳避着她一些，别往她面前凑。
于是阮秋阳在家里落了单，谁也跟她玩。
当然了，她也看上阮溪阮洁和阮秋月，她对玩伴的要求还是挺高的。
她喜欢叶秋雯是因为叶秋雯面面都好，管在家在学校都是夺目的存在。
虽然现在在家夺目了，但她依然觉得叶秋雯才配做她大姐。
叶秋雯在学校里是无人知无人晓的存在，长得漂亮又很优秀，每次学校有活动基本都是她上发言。她的思想觉悟和政治表现，那是一流的，是当干部的料。
阮秋阳跟人提起叶秋雯自豪满满，而提起阮溪阮洁和阮秋月那是嫌弃满满，她出都愿意说那是她亲生的大姐，还有乡来的堂姐，起眼的妹妹。
而苏萌萌呢，主要是和她『性』格很投缘，她们两个人都爱打扮爱漂亮，苏萌萌穿衣打扮都很洋气，和她也比较有共同语言，而且苏萌萌的爸爸职位低。
阮秋阳看上阮溪阮洁阮秋月，阮溪阮洁阮秋月自然也她放在眼里，管她在家有没有人，反正她们，免得两句话说吵起来。
阮溪非必要也怎和冯秀英说话，因为她明显能感觉出来冯秀英喜欢她。她对阮秋月只是忽视，对她则是真真切切的喜欢，自然也瞧上她。
心里八是想着养她和阮洁两年，等她们年了他们安排了嫁出了事。
是啊，她一个在乡长大的土娃子，一身土气又没见识，说话难听脾气又好，除了用带刺的话人戳到南墙上没别的本事，和叶秋雯这样聪明优秀面面俱到的人比起来，那自然是一个天上一个地，她怎比得过啊！
她比过当然也会花心思刻意比，更会花心思让冯秀英发现她的优点对她改观，因为冯秀英配她嘴甜卖乖，她这辈子都会讨冯秀英半点好。
阮长富倒是没有明显喜欢谁明显喜欢谁，谁犯错他骂谁，谁做得对做得好他会表扬谁，一般带有个人主观『性』，当然他也常在家。
平时除了吃饭那一会，阮溪基本很少会见到他。有时候甚至吃饭的时候也看到，因为他会在单位加班开会，会到很远的地出差，一走是很天都回来。
阮长富在家的时候家里很『乱』，尤其阮红军和阮秋阳天天吵。阮溪一般都掺和，冯秀英管有大事小事都找叶秋雯，她捧得高高的，差要供起来了。
阮溪会观察这些，但是并在这些事上费时间和心思。她每天大部分时间都带着阮洁埋头搞学习，手里的课本翻旧，知识点吃透，题目做烂。
即便学校放假，暑假来临之后所有人都在玩，她依旧和阮洁只管埋头学习。
冯秀英平时管她和阮洁，也是非必要和她们说话，也从进她们的房间。只知道她们每天躲在房间里出来，于是心里越发有意见而喜欢。
别的孩子至少都能搭手做做家里的事情，妈妈长妈妈短地找她，而阮溪到城里这久依旧没有叫她妈，带着阮洁一起在家里除了吃饭，别的都管。
有时候看着生气，真觉得是从乡来讨债的。
阮溪确是来讨债的，是来为这个家做贡献创造喜乐氛围的。她有自己的事情要忙，两年半的时间并宽松，所以她只有心思管好自己和阮洁。
从夏天到秋天，从秋天到冬天，她每天都在学习。
心思只专在一件事上，管晨昏，日子过起来是会很快。
冬天来临的时候，阮溪和阮洁开始筹划一件事——回乡过年。
其也没可筹划的，是跟阮长富说一，在差的时间买票回行。
阮长富自然是抽出时间回的，他很时候忙得连这个家都回，然他也可能那久回老家。指望冯秀英带如指望老天爷，所以阮溪打算自己回。
她又是真的十六岁小姑娘，也是真的没出过远门没见过世面，天南地北她过的地可了，她完全可以带着阮洁坐火车回凤鸣山。
为了显得太过突然，她算着时间，提前了一些日子和阮长富说这个事。
为了另外耽误阮长富的时间，她便在饭桌上提了这个事，在今天气氛好的时候和他说：“马上要过年了，我和小洁都很想爷爷『奶』『奶』，所以我们打算回乡过年。”
阮长富听到这话意识一愣，只问：“那远，怎回？”
阮溪早有准备，自是回答：“坐火车回。”
阮长富解释，“这是坐火车还是坐飞机的问题，而是没有人能带你们回，我抽出这个时间来，算回只呆上一两天，来回一趟得要半个月。你妈她也没有用，出门晕头转向的知道东西南北，她带了你们。”
阮溪看着他眨眨眼，“那她当初接到信第一次军区找你，是怎过的？”
阮长富道：“那当然是一路问人问过的，当时差点『迷』路走丢了呢，也是那一次过后，她敢一个人出远门，非得要我带着才行，你在怀疑？”
阮溪着摇摇头，“没有，我可以自己回的。”
阮长富看着她，“她也从山里到这里来过一次，你太小了你行。”
阮溪道：“有行的？我识字的，路上的路牌还有火车站的标识，我来的时候都看过并且记过了，我全都知道是意思，知道怎坐车怎回。而且中途需要转火车，从这里坐火车直接到县里，再从县里火车站到公社，我能找到家了。”
阮长富看她说得头头是道，倒是对她有点刮目相看。毕竟他当年从山里出来到部队当兵，都『迷』『迷』糊糊的跟个没头苍蝇似的，跟个二愣子差。
但他还是放心，“万一跑丢了呢？”
阮溪又道：“真有这万一，跑丢了我找纠察队找派出所，你你办公室的电话给我，只要报你的字有你的电话，肯定会有人我送回大院里来的。”
阮长富看着她想一气，觉得她思路清晰异常有条，叫他没办法再说了。为了管控人口流动，各地确有少纠察队，专门干人送回家的事。
当然了，纠察队遣送的那些人，都是没有介绍信偷跑出来的。
除了纠察队，到派出所找警察自然也是有用的。
片刻，她看着阮溪说了句：“没想到你懂得还挺的，是我小看你了。照你这脑子，确是想走丢了也可能，傻。”
阮溪道：“我也在城里呆了大半年了，这些东西要是都懂，那是白呆了？”
阮长富点头，“但我还是得再想想。”
阮溪还没再说出话来，阮红军忽在旁边『舔』着脸着道：“爸，那我也放进想想呗，我早想乡看看了，你上次死活让我，上狗屁的学……”
看着阮长富脸『色』变难看，他连忙换语气，“再有几天放寒假了，这次影响的，你让我跟大姐，你好再给我配杆枪，我保证大姐安全护送到家！”
阮长富忍住想冲他翻白眼，“你又凑热闹？”
然后阮红军还没再说话，阮秋月又说：“爸爸，我也想，我想看看爷爷『奶』『奶』长样，顺便看看凤鸣山上的风景，大姐说凤鸣山很漂亮。”
阮红军巴得有人起哄，连忙又用手暗碰了碰叶帆。
叶帆只好也清清嗓子，跟着说：“那我也想吧，我也看看爷爷『奶』『奶』，从来没有见过他们，他们应该也挺想看看我们的。”
冯秀英看看阮红军阮秋月和叶帆，“你们别瞎凑热闹了，火车要坐两天半，到县里镇上还没结束，从镇上到山里得走上两天，你们能吃得消吗？”
阮红军直接拍拍自己的胸脯，“老子练了一身腱子肉，部队里的大拉练都带怕的，分分钟拿，走两天山路对我来说那是小菜一碟！”
冯秀英：“你没走过你根本知道。”
阮长富难得没有瞪阮红军，但也没接话，片刻忽看向阮秋阳问：“你？”
阮秋阳闻言忙往后一缩，“打死我都。”
阮长富又问叶秋雯：“秋雯你呢？”
叶秋雯很是周全贴心道：“我在家陪爸妈一起过年。”
阮长富又想一会，看向阮溪问：“红军秋月小帆都跟着一起，行行？”
阮溪看看阮秋月阮红军和叶帆，都是听话好管的孩子，而且年龄都算小了，像阮红兵那样走路得要人背，便冲阮长富点了头道：“行的。”
阮长富点着头道：“行，错，好样的。”
片刻他又说：“我也想回看看你们爷爷『奶』『奶』，可是我抽开身没有办法。既然你们都想回，那我答应了，帮我回好好看看你们的爷爷『奶』『奶』。”
阮红军闻言很激动，猛拍一桌子站起来，“呜呼~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