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宫宴指婚
“罪臣袁自正,蓄意谋害公主……”
鲜血,尸体,刀柄……无一不显出这是凶案现场。只见袁自正颓丧地摊坐在地上,嘴里喃喃着疯话:“是她逼我的……”
突然他眼神一凝,直直的向余辞望来。
“阿辞,我心悦你。都怪她,都怪她!是她生生拆散我们!”
袁自正神情突然有些癫狂。
“现在她没了,没了!哈哈哈给哈哈!快哉!快哉啊!”
“小姐,大公主传召。”下面的人在屋外通禀。
余辞一身大汗,从梦中醒来。
她喘了口气道:“知道了,服侍我梳洗。”梦中一切,仿佛还历历在目,余辞有些疲倦。
大公主召自己入宫,不过是为了那一只婚书。
自己本就对此事无意,说清楚也好。
“余大人,想必你也知道我为何召见你。”大公主赵怀玉正在调香,放香面的香盒色如珊瑚,纹路是为剑环。
渺渺香气充斥整个内殿。
“想必余大人平日里甚少摆弄这些,”本以为大公主是来给她一个下马威,却见她话锋一转:“不过无妨,日后你我二人互为姐妹,定要好好辅佐驸马才是。”
“是……什么?”余辞一愣。
“你既与袁自正两情相悦,本宫也不好拆散你们。倒不如成人之美,岂不也是贤名?我赵怀玉心眼没这么小。”
大公主转过头,直视她。
话虽说得冠冕堂皇,但是却不合逻辑。让余辞不经嘀咕,莫不是大公主也梦见凶案之事?
“大公主不必如此。”余辞爽快地拿出当年签订的婚书,让宫人呈给大公主。她道:“我对袁自正并无爱慕之意,望公主明鉴。”
赵怀玉拿到婚书展开一看,面上却带起讥讽,说话也毫不客气:“想不到余大人竟是此等懦弱胆小之人,真是有负盛名。”
这都哪跟哪?余辞并不想多加辩驳,大公主如何看她无光紧要。
“我已上呈父皇,到时候也由不得你。”
哪有人上赶着给夫君纳妾?
她思索再三,想来大公主性情中人,倒不如挑开说:“公主有何事不妨直言与臣?臣作为东宫伴读,还算有些用处。不如公主畅言,臣也好为公主谋略一二?”
大公主眼神闪烁,半响无语后道:“当真?”
见余辞应下后,她打开话匣道:“本宫……无法生育。本朝律历,七年无所出即可休妻,所以本宫得有个孩子傍身。至于为何是你?”
大公主想起那日的光景,有些唏嘘道:“你可知,那日袁大人为让皇上收回尚公主的圣旨,一个踏道一个磕头,真是胆大包天,生死不顾,也尤可见他的情深似海。”
“冲着袁大人对妹妹这份胆量这份执着,还有这份情谊,妹妹定能收拢袁大人的心,不让他在外面胡来。至于我,我贵为公主,在府里你总不可能越过我的。”
“我以前从未觉得,世上有什么男女之情。看中袁大人也只是因为他才华出众,长得又好看。如今,袁大人这番作为,倒叫我开了眼。”
“这样好的男子,才堪配公主。”
余辞接过话茬,恭维道:“公主仙人之姿,婚后一经相处,袁大人又怎会不喜?夫妻的感情可以培养,还是说公主没有信心,觉得无法收拢袁大人的心?”
大公主前面听得舒畅,后一句却让她冷哼一声,辩驳道:“怎会?”
“如此就够了。到时候夫妻情深,没孩子有什么打紧的?认一个旁支的小子,不也妥当?关键是夫妻同心,恩爱不疑。”
余辞一语戳进大公主心窝,谁不想婚后恩爱不疑?谁又想旁人横插一脚?
“余大人所言有理。”
宫宴在即,从公主的宫殿出来,正巧见到玳子。
“兮兮,今日的宫宴上,你一定要大放异彩!决计不能输给那些闺阁里的花架子。”玳子搂着余辞的手臂,絮絮叨叨。
“况且这是殿下择妻,你总该表现表现。”
“殿下择妻,我为何要表现?”余辞两颊绯红,有些遮掩道。
“你不是喜欢太子殿下吗?”玳子一语道破。
是呀,旁人都知我爱慕你,你却是装聋作哑,还是真的毫无察觉?余辞心里沉重,不可控制地多想。
“有人落水了!快救人!”
余辞耳力灵敏,立时跳入宫池。她奋力地划水,可是落水之人不通水性,一直将她往水里摁。余辞再好的水性,也呛了几口水。
等人救出来,原是宸妃殿里的宫女。
“兮兮,你可有什么不妥帖?”玳子忧心忡忡。
“无事。”余辞拧干衣服里的水,神情如故。
只见皇后身边的绿芍踩着碎步前来:“玳子公主,余大人,请快快入宫宴。”
见绿芍面色着急,余辞和玳子对视一眼,皆是不明。
“你说是不是宫宴上打起来了?所以……急着让我们去帮架?”玳子思维简单,还是一往如故地单刀直入。
宫宴上打架?这也只有玳子想得出来。
“怎么?威威楚国竟无一人打得过我的仆人?”
余辞到场后哽住,到真让玳子说对了。
说话的是位匈奴的王子,不难听出他的自傲。匈奴乃马上民族,骑射摔跤有天然的优势。这次入朝朝贺,正赶上太子择妻,皇上有心彰显楚国威严,准许匈奴参加宫宴。
只可惜,却是被匈奴打脸。
皇上的脸色并不好看。
“这位王子殿下,我余辞愿来一试。”
匈奴王子看了眼余辞,不屑道:“如今楚国没有勇士了吗?竟然让一个女子比武?”
“王子,”余辞并未退缩,笑道:“不是没有勇士,而是王子的仆人,不值得我国真正的勇士出手。不信的话,不如与我打一架?赢过我,才能让真正的勇士出手。”
匈奴王子摆明了不信:“阿达,去,打败她!”
叫阿达的大汉蹭的站起:“有礼了。”
余辞躬身回礼,二人便开始对决。
到最紧张的局面时,余辞一个闪身,绕到大汉背部进行攻击。大汉也立时反应过来,手中大刀一转,直入余辞脖颈。眼见就要落败,只见余辞手腕扭转,挑起一个剑花,大汉的大刀被逼落地,余辞一剑封喉。
匈奴王子见自己的仆人落败,拉不下面子,匆匆离席。
“好!”
余辞维护了楚国国威,皇上神采奕奕,当即便下了口谕:“余大人,想要什么赏赐,或者有什么要求,直说无妨。”
玳子闻言在一旁暗戳戳地道:“赐婚!赐婚!”
余辞也展开笑容道:“臣心悦一人已久,望得圣上成全。”
“哦?是为何人?”
宫宴上一片寂静,人们纷纷将目光投入皇子席处。
只见赵昭华手握金香囊,胸有成竹;
又见赵秉元捏碎玉板子,怒不可歇。
可是二人都想错了。余辞笑容甜甜:“周首辅的嫡孙周岂之。”
玳子:!!!坏了,脑子进水了!
赵昭华:这两人何时暗度陈仓?
赵秉元:我要断拆了他俩的鹊桥!!!
周岂之闻言也是一愣,在赵秉元冷滋滋的目光中,默默饮酒以此掩饰自己的心慌。余大人莫不是与他有仇,这是想让他英年早逝吗?
只见玳子跑到余辞面前,一抬手,将余辞的脑袋左晃右晃。又言道:“圣上息怒,余大人刚刚跳入宫池救人,此时定是脑袋进水。圣上稍等片刻,待我将水晃出。”
皇上闻言哈哈大笑:“罢了,等余大人想明白了,再向朕讨这份口谕也不迟。”
余辞似乎还想说什么,玳子却不给她机会,拉她入坐席。只见玳子给余辞一个“板栗”,道:“糊涂啊!如此良机,怎么反去刺激太子殿下?得不偿失啊!”
余辞面色不明:“我为何要刺激太子?”
玳子直呼道:“装,你就装吧!”
余辞好脾气地道:“不知所云。”
然后不再搭理玳子,抬手饮酒。
“臣女陆绯,愿献上一舞。”陆绯攥紧了手,她见前面几个贵女都是如此行事,又想起九皇子,她便鼓起勇气,想要搏一搏。
陆绯一站出来,圣上的眼睛就好像粘在陆绯身上,余辞见到后心里一突,有点不好的预感。只见圣上笑意吟吟:“准!”
一舞舞毕,圣上龙心大悦。陆绯心里直给自己打气,跪地请旨:“愿圣上为小女子指婚……”
话未说毕,皇上便对她父亲陆慎远道:“陆爱卿养了个好女儿。不知陆大人,可舍得让爱女入宫啊?”
陆绯脑袋“嗡”的一声,险些站不住脚。
陆慎远别无他法,只得恭敬地回禀道:“此乃我陆家之福。”
陆绯一时间感到头晕目眩,分不清方向。陆大人见此急忙拽了拽她,嘴里督促着道:“还不快谢恩。”
陆绯怎么也想到不到,竟会是这个局面。
“圣上!余辞有一事相禀。”
余辞离开坐席:“既然圣上也有心将陆绯指婚与宫中皇子,那余辞便讨个口谕,愿圣上将陆绯指与九皇子,也算成人之美。”
前面皇上并未说明确,余辞捡到此番漏洞,加以详说,倒是堵住了皇上的口。皇上总不能与臣子辩驳,说我不是那个意思?
难道还要与儿子抢亲吗?只是区区一个陆绯,皇上还未昏庸至此,也开不了那个口。
玳子捂面:这是脑子真进水了,都忘了死字怎么写!
“皇上,奴婢怀有龙种,宸妃要杀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