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挣扎

    这次清醒所持续的时间并不长，很快，凌霄便感觉到心中的负面情绪开始向外奔涌而出。

    眼睛变得血红，噬杀的暴虐最先出现在凌霄心头。

    凌霄并非是圣人，相反，他只是一个有血有肉的普通人。在前十四年手无寸铁，凌霄几乎未曾接触任何杀戮，但在十四年之后，现在的他却双手已经沾满鲜血。

    无论是火家的灭门，亦或者是在异兽山中的历练，飞云佣兵团的消亡，在其中凌霄都扮演了不可或缺的角色。

    在短短的修炼历程之中，死在凌霄手下的人已经不止双十之数。

    尽管这是这片大陆的原则，尽管凌霄心中反复告诉自己并没有做错任何事，但鲜血的积累与沉淀，又哪是那么容易便可以被抵消的。

    每一次染血，所给凌霄带来的影响都会沉淀在心中，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越发深沉。

    而焚心幽焰要做的便是将这些埋藏在心底深处的情绪引出来。

    这种情绪的瞬间爆发，足以让人发疯。

    一声低吼传出，这是心的试炼，其他任何都没有作用，没有了灵力的梳理，没有了蕴神花的安抚，此刻的凌霄浑身就像要被撕碎一样，从内而外，而且在心中竟然隐隐有着想法，自己也是希望如此的，撕碎便可以畅饮鲜血。

    堪堪在痛苦开始之前，在心中留下一抹执念，告诫自己必须要撑住，自此之后凌霄便再没有任何机会再来调整自己的状态，剩下的一切便是靠着心中的一丝暗示以及身体的本能来做。

    黑暗将时间仿佛无限的拉长，在这种孤寂的环境之中，人们会更加难以把持自己，心中的阴暗会更容易被引发。

    凌霄的指甲并不长，更别谈锋利，但此刻，为了忍耐，凌霄的手掌已经被抓破，滴滴鲜血从其中渗出。

    溢出的鲜血并没有带给人片刻的清醒，温热的感觉反而加剧了凌霄心中的欲望。

    双眸瞪大，仿佛将要脱眶而出，凌霄直直地盯着手上溢出的鲜血，浑身颤抖，双手抬起，轻轻靠在唇角，凌霄抖得更厉害了，被具化而出的身体浑身都在做着抗拒，但欲望却并没有因此有一分一毫的削减。

    手掌逐渐靠近，凌霄就如同犯了最大的毒瘾，而他手中的鲜血则是最致命的毒药。

    心中有一道声音在诱导，喝了它，只要喝下它，一切的痛苦都将会被缓解，但心中却仿佛又有一个声音在呼喊，不能喝，绝对不能，哪怕是一点一滴的鲜血，在此刻都会被放大，嗜血的欲望会让凌霄将自己彻底撕碎。

    紧咬的牙齿在疯狂打颤，眼中血丝密布，鲜血的味道一直刺激着凌霄的感官，想带着他就此沉沦，在两种想法的碰撞之间，手掌却离下唇更近了。

    ……

    在凌霄看不到的幽暗之处，一抹火苗正在徐徐燃烧着，是焚心幽焰。

    这是一场赌局，以焚心幽焰的根本所发起的赌局，是一场双方都输不起的赌局。

    若是凌霄输，将会被磨灭意识，被燃烧殆尽，而若是焚心幽焰输，则将失去最后的机会，所做的一切，都将会为凌霄做了嫁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