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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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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村子又被野狼袭击了。

    本该是枯黄的草地一片暗色,混合着土地一片泥泞,那是被鲜血浇灌后才会有的灰调。就在这条距离村子不远的后山小路上,双双躺着被野狼撕扯咬碎的赖皮赵河她的夫郎。

    死状凄惨,如同那天的疯婆子一样。

    “真是作孽哟像张全这般好好的人家,就算那赖皮赵平日里再怎么耍泼皮,如今就这么跟着她一同去了唉!”那些村民们各个摇头叹息。

    这次也和上次一样,几个村民们又将两人的尸首匆匆收了埋下,好让他们早些入土为安。

    才回了村,有个村里有点地位的猎户也沉不住气了:“野狼袭村,必有缘由!如今大雪已停,要说这些个野狼是无故跑下山来的,我可是第一说不信!”

    接着,便是一伙儿人风风火火地赶往了村口堵人。这才有了祁玖驾着马车,带着一伙儿人强闯村子的场景。

    “那个姓祁的外乡人!方才冲进了村子,便反锁了大院的门,愣是怎么敲怎么撞都不肯开!”

    “就是”

    这时,村里一个有些名气的猎户走了出来,面上不忿:“现在想来,她家那只小土狗可不正是小狼崽子!大伙儿说说,那小畜生尾巴总是垂在腿间,这可不就是跟山林间的野狼一模一样!定是她不懂山里的规矩,心生贪念,将那小狼崽从狼群中夺了过来这才酿成大祸!”

    说着,便是上前一步,怒吼着:“可恨的外乡人祁玖!还不快些给我滚出来!休要躲在里面不出声!快开门”那猎户一副野蛮模样,吼着吼着便作势要去砸门。

    “够了!”

    那老婆子只是走到众人跟前,嘴角一放,把眼皮子一掀,那些个村民便顿时噤了声。

    凡是明眼人都能瞧出,村里就属她说话最有分量,哪怕是那个村长,也只得畏畏缩缩地挤在人群中间。

    “你们这般喊叫,也不嫌丢人!你瞅瞅那祁玖像是会出来的样子吗?保不准,人家现在就坐在家中,舒舒服服喝着茶就为看你们的笑话!”

    “都散了吧。今个儿也晚了,有什么事,明早再说。”最后还是终于挤出人群的村长发了话,打了个圆场。

    众人面上都不怎么好看,却也拿这闭门不出的祁玖没辙儿。如今挤在别人家门前老半天也不是个事儿,只好悻悻地对看一眼,不情不愿地又低声咒骂了几句,最终灰溜溜地散了。

    而那老婆子见众人都散了,才又从口袋中取出一把香瓜子,送到嘴边。她看着那紧闭的大门“咔吧咔吧”嗑了几口,叹息道:“唉外乡人呐”

    “阿婆,你们在说些什么呀娃儿听不懂。”

    倏然,就见一双白嫩嫩胖乎乎的小手抓了抓那老婆子的衣角,一个粉雕玉琢的奶娃娃从她身后探出头来,明亮的大眼睛里满是好奇。

    那老婆子却是用那双粗糙的大手捉住了娃娃粉嫩的手臂,低声笑道:“乖孙孙,咱们快些回家去吧。要是野狼来了,我这个老婆子可打不过。”说罢,便是将手中尚未嗑完的香瓜子小心放在了娃娃的掌心,又将娃娃一把抱起,归了家。

    伴着朦胧月色,习习凉风袭来。明明暴雪天早已熬过去,归了家的村民们却依旧不能放下高悬着的心,纷纷锁了门窗,连那墙边的狗洞都给堵死了。

    谁也不知那山林间的野狼,会不会再来光顾这个可怜的小村子。

    夜深人静,村内某处墙角处悄悄显露的衣角也缓缓收回却是戛然而止!

    只见一抹寒刃死死抵在了她脆弱的脖颈间,月光皎洁,映在冷刃上更是闪闪发亮。

    玄衣黑发,长发并未绾起,而是松散披在肩侧。本就惨白的面色,在月光下被衬着,更显几分瘆人。果然,这被挟持的女子正是那哑女。

    “别动。”祁玖低哑着嗓子,手中的匕首再次贴近了几分哑女的脖颈。

    哑女的身子尚未动弹,那贴近的刀刃却还是在她脖颈处留下一道细细的血线。真不愧是削铁如泥的匕首,也不知若是换上了绝世宝剑

    那双漆黑的眸子,在这黑暗之中更是看不见任何光彩。只是直勾勾地盯着面前,那什么都没有的空地。被挟持的哑女,就如同失了魂的傀儡人,就这般直愣愣地杵在原地。

    “你一直在暗处盯着。”

    “你知道他们在哪儿。”

    “带我去找他们。”

    祁玖连道三句,却都是咬定了的语气,哪儿像是问责。

    哑女自然无法出声,却又并未挣扎。三句问罢,不知过了多久,才见她缓缓动了动那漆黑的眸子。

    见此,祁玖伸出手,刀刃在月光下翻了个照面,便是用刀背对准了哑女。大抵是见她并无反抗之意,便是默许了她的动作。

    哑女依旧静静地站在原地,惨白的面上依旧看不出一丝惊慌。

    她缓缓抬起手,瘦得仿佛只剩下骨架的手指遥遥指了指村子的后山。看样子,弃儿和张暮烟竟是跑到了山林间去!难怪村里人都找不着他们的下落!

    接着,哑女便是偏了偏头,侧侧脸看了眼祁玖,大抵是示意让祁玖跟着她走。

    就见她迈动了步子,那身玄衣宽大的衣摆一甩,走起路来倒是利落。

    凭这般前进的速度,要说这神秘的哑女没点能耐,祁玖可是不信的。毕竟她这常年习武,混迹战场的,也得稍稍提点力气才能跟上哑女的步伐。

    一路上,哑女并未有任何反抗的行迹,可祁玖却依旧是开口道:“那日在山林间,躲在暗处窥视我的,便是你吧。”

    哑女脚下步子不停,前行的速度却着实有些变缓了。

    祁玖一见,便心道果真如此那么那日在雪地里捡到的那个神秘的小木匣,也是她的了

    此时夜色已深。

    方才村里人在门外大喊时,陆花间也只当是恍若未闻。如今真正安静了下来,他心里却还是有那么几分不踏实。

    “你待在家中,看好孩子。我马上便回来。”

    “妻主”

    陆花间只记得自己话音未落,自家妻主转身走了几步,又侧身对着他轻声道,村里的事,就靠着你了。

    那时候,门口那些个村民依旧不依不饶地在敲着门,仿佛今个儿非得把他们都赶出村子才肯罢休。陆花间也只得寻了些重实的物件堵在门前,独自一人在屋里守着两个孩子。

    过了些许时候,他见祁玖迟迟不归,又默不作声地,独自一人将自己住的那间里屋整理出来了。

    他是祁玖的夫郎,这些事,自然算不得什么。

    “哥哥”

    屋里,那个小丫头沈肆紧紧搂着身侧尚且年幼的弟弟,眼中怯怯懦懦的,哪儿还有像白日里那般精于心计的模样?说到底,也不过还是个孩子罢了。

    陆花间顿时敛去了眸中的几分疲惫,柔声道:“不怕。我们几个就乖乖待在屋里,等姐姐回来。”

    “弟弟说他有些渴了”她糯糯地开口道,还不忘悄悄用余光观察陆花间面上闪过的神色。

    陆花间自然是欣然同意,于是他从院里打了些干净的井水,又端到厨灶房里头烧了几锅热水。最后才倒了满满一瓷碗的开水,放凉了才递给两个孩子。

    那名叫沈伍的男孩子接过那瓷碗,咕咚咕咚一口干了大半碗才长舒一口气。做完这些,便又规规矩矩地站在自家姐姐身后,不敢作声。

    陆花间见此只是笑着,站在一旁用热水打湿了帕子,再半蹲下身子替两个孩子拭去面上沾上的尘土。尤其是沈肆,额头被磕破还流了不少血,更是要小心清洗。

    “哥哥,为什么你要对我们这么好。”

    沈肆是个心思伶俐的,早就见惯了大人们那些个丑恶的嘴脸的她,即便知晓陆花间待她们的好,却还是无法轻易放下心中的重重戒备。

    她似乎生怕面前温和如玉的男子,也会忽然变了副模样。和那些人前是君子,人后不知是什么畜生的可恨家伙们一样,伤害自己和自家弟弟。

    陆花间偏头打量了她几眼,踟蹰半晌,才缓缓开口:“我自幼丧父。虽是府中嫡子但像你这般大的时候,在府中也是不怎么受待见的。”

    “何况,我们今日便是见了两面。哪怕你先前捉弄于我,也只道是有缘才见”还未说完,陆花间便是自顾自轻笑出声。

    然后便是哄着两个听不明白的孩子进了里屋,好让他们早些歇息。

    山林间起了雾。

    月光是隔了树照过来的,高处丛生的灌木落下参差的斑驳的黑影。

    脚步轻盈,就算是一脚踩在那早就冻成冰渣的枯枝败叶上,也并未发出意料中的扑簌声响。那哑女就这般,形同鬼魅地前进着。

    祁玖紧紧跟在她身后。

    待找到失踪的两人时

    就见弃儿满身的枯枝烂泥,身上的粗布衣山也不知为何变得破破烂烂。他那沾了尘土,变作灰扑扑的面颊再没了原本的几分稚气,只剩下阴沉,就连眼底也满是凄切。

    再看那被少年搂在怀中的女子,面色惨白,双唇尽失了血色。那几乎气息已然是出多进少。

    他拼命捂着她的腹部,可那滚烫的鲜血仿佛不值钱一般自那伤处疯狂涌出,早就染红了的身下大片土地。

    “祁主子弃儿求您,救救她救救暮烟”弃儿哽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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