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女子名叫朱贞梅,是原主大儿子的媳妇。蒙家行粮食生意,原主大儿子蒙清常年跑南闯北,朱贞梅觉着空虚寂寞,私下勾搭了不少男子。
今日早间用罢饭,她无所事事拐到蒙鸿的院子,又是搔首弄姿,又是言语引诱,活脱脱一副水性杨花之相。
奈何蒙鸿不上钩,对她臭骂一顿后,将其赶出了院门。朱贞梅气不过,晚间便跑蒙真这里恶人先告状来了。
谁知一句话就将蒙真气厥了过去。其实这也怪不得蒙真心气短,原主之前曾与朱贞梅有染,两人私下里不知厮混了多少回。
蒙真望着头顶上窄窄的一方,心里不住唏嘘,这他娘的过的是什么日子,原主也太混账了,自己倒是爽快了,身后的烂摊子却要他来收拾。
此刻,蒙鸿和朱贞梅二人跪在他床前,等待着他的发话。朱贞梅哭哭啼啼,嚷着蒙真替她做主,将蒙鸿吊起来暴打一顿,好给她出气。
蒙鸿骂她血口喷人,恬不知耻,不守妇道,私下里不知与多少男人有染,给他哥戴了多少顶绿帽子。
蒙真心里本就不顺气,经他俩这么一闹,头愈发的疼,吼道:“都出去!老子还想多活两年,不想被你们闹死。”
二人立马噤了声。
“哎呀……”刚落下的声音又起,朱贞梅捶地恸哭,“大郎啊,你可什么时候回来,他们欺我,家里也没个人管,这日子没法过啦,呜呜……”
蒙真嫌聒噪的慌,被子一掀,忍无可忍:“你们不走,我走!”衣服往身上一搭,摔门而去。
他来到书房,灯也不点,坐在一块蒲团上打坐,慢慢地心才清净下来。
“阿青!”肚子里的咕噜噜声第三次响起时,他朝门外唤了一声。
门很快就开了,可惜进来的不是阿青,而是蒙鸿。
蒙真睨了他一眼,面上已无方才的不悦,问:“你怎么进来了?”
蒙鸿手里端着一碗面,笑着给他放到桌子上,说:“爹,您饿了吧,快来吃饭。”走过去准备拉他一把,蒙真已自个儿站起身来。
蒙真拉开凳子坐下,夹起一筷子面,边吃边说:“这里没你事了,你回房休息去罢。”
蒙鸿不为他的话所动,拉了张凳子坐他对面,手肘支在桌上,眉间眼窝皆是笑意:“爹,书院生活咋样?您待的习惯吗?”
握筷子的手一顿,蒙真抬眼看他。原主的这个儿子自小不喜读书,一天到晚不着家,不知在外捣弄些什么。
为此,原主没少说训他,只是人不将其当回事,该怎么样还怎么样,时间一长,原主对这个儿子逐渐淡漠,不似先前那么上心,任由其在外面胡乱折腾。
原主对这个儿子淡漠,反过来蒙鸿也与他这个爹不亲近。蒙真搅了几筷子面,心里面纳闷,蒙鸿近来与他嬉皮笑脸,情绪反转过大,有些不正常。
蒙鸿见他爹看他半晌,一动不动,问:“爹,怎么了,不好啊?”
蒙真眨了眨眼,埋下头继续吃饭,待吃完了才说:“你话太多。”
蒙鸿赶紧从他手里接过碗,放进食盒里,依旧笑嘻嘻道:“这不想与爹套些近乎吗,不多说话怎么能成呢?”
他知道他现在这个爹已非原先那个,不会在他面前叨叨个不停,不会过问他的私事,更不会逼他成亲。
这么可爱的爹他怎能避而远之,可不得上赶着多说几句,也好看看这个爹究竟何方神圣,从何处而来。
只是事与愿违,他这个爹油盐不进,对他的奉承之言置若罔闻,越过他便往门外走,“时候不早了,你爹我要休息去了,明日还有早课。”
蒙鸿哪里能让他走呢,赶紧一把将其拉住,“爹,您等等,这刚吃饱了饭不能立马歇着,不然容易积食。来,您老坐这儿,儿子给您看样好东西。”
蒙鸿将他爹扶至桌边坐好,从怀里掏出个烟盒来,抽出一根烟递给他,“爹,其实您不说我也知道,读书是一件非常辛苦的事,想必您在学里并不松快。”
蒙真不理会他的话,只盯着眼前这根细条条的东西,捏在手里软软的,不禁好奇:“这是什么?”
蒙鸿笑道:“这是香烟,爹不识得?”他仔细观察蒙真面上的表情,见人摇头,神情满疑,不像是在伪装,便知他这个爹前身非现代之人。
那便是古代之人,蒙鸿猜想,脸上笑意加深,从他爹手里取过香烟,一下塞进了人嘴里。
蒙真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了一跳,立马打开他的手,噙着烟说:“以下犯上,哪有儿子对老子这般不敬的。”
伸手去拿嘴里的香烟,手却给蒙鸿扣住,“爹,您快别动,儿子给您的是好东西,我是您儿子,还能害您不成?”
见他爹并不反抗,又叮嘱一句:“爹,您可别动啊!”既而松开他爹的手,从怀里摸出一个火石,擦亮给他爹点上。
烟纸点着的一瞬,烟气顺着纸壁直冲蒙真鼻喉,蒙真猝不及防,“吭吭”两声,被呛个半死。
他捏着香烟说:“你这不肖子,你给我吸的什么,莫非想害死老子。”
蒙鸿忙在他背上拍抚,一面给他顺气一面说:“爹,真是对不住啊,儿子忘了您这是头次抽烟。来,您老喝口水压压惊。”倒了杯水,递给他爹。
蒙真仰头喝了两口,才渐渐顺过气来,可谁料下一瞬蒙鸿又将香烟塞他嘴里,他一把夺下,斥道:“你干什么,存心与我老头过不去,想害死我不成。”
蒙鸿笑了笑,没再坚持,将烟头掐灭,说:“爹这是哪里话,儿子好心好意孝敬您,怎么能说是谋害呢。香烟可以解乏提神,我看爹读书辛苦,便拿来给您试用,爹千万不要误会了我啊。”
他转到蒙真身后,一面给人捏肩一面续说:“而且,吸烟还可以激发人的灵感。爹以后做文章没头绪时,拿来抽上一根,立马才思泉涌,妙笔生花,所做皆是锦绣文章。”
蒙真看了看桌上的那盒香烟,有些不可置信,这东西竟能解人乏,还可以激发人的灵感?
想着方才被呛的那几下,觉得很是诡异。
见他爹盯着烟盒看,蒙鸿便拿了塞人怀里,“爹,儿子说的都是实话,您之所以被呛着,是因为您头一次接触,以后习惯就好了。不过容儿子提醒您一句,这并不是什么好东西,您心情不好的时候可以取出来过过嘴瘾,平时无事时便不要抽了,抽多了对您身体不好。”
蒙鸿这么一塞,蒙真竟鬼使神差地接了。他心里想着,这东西既然可以激发人的灵感,让人才思泉涌,倒不防拿来一试。
捏在他肩上的手不停,蒙真闭眼享受了会儿,待到桌上的油灯“哔剥”了几下,他方睁开眼说:“时候不早了,你爹我歇着去了。”一面撑着案桌起身,蒙鸿赶紧搀扶了他一把,“爹,大嫂的事……”
他话未说完,蒙真却知是何意,侧头看他一眼,说:“等你大哥回来处理,你远离她便是。”
蒙鸿点头的间隙,桌上烛火晃了两下,书房门开,蒙真就着月色回了自己屋里。